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04-致某个太快乐的人

      小时候的徐文祖和长大的牙医区别挺大的。当然啦,我说的不是长相上的,幼年体和成年体的区别,我说的是他的……表现。
    要知道b站剪辑里牙医的tag基本上除了病娇、恶人之外,最多的就是斯文败类了。但小时候的男孩似乎还没有进展到已臻化境的表里不一,他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满脸的“我很不爽”、“你最好不要惹我”。
    戳到了我奇怪的萌点。
    我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他起初反瞪回来,后来在对视时率先移开目光,整个人的气势一泻千里。我看到他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突然起身,朝我这边走,背手时从桌子上顺了一个东西,等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那是一把刀。
    他在我面前举起刀,带着我熟悉的笑容看着我。
    其实我有一点点害怕的。但可能在微博上刷了太多次“徐文祖拔我牙”,真当他拿刀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除了那百分之三十的恐惧外,我的心中还充斥着一股甜蜜的喜悦。
    我想起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情话,当时觉得很适合哥哥,于是在笔记本上抄过两次,“希望你杀了我以后,愿意用我的血肉煮一碗粘稠的浓汤,然后连肉带渣喝下去,这样我们就可以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
    小牙医的表情难看起来。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面色铁青地看了我三遍,然后又浑身黑气地回到角落里去了。
    这次我胆子大起来了。
    我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来到了他坐的角落,地下室逼仄,这里难闻的气味更大了点,我走到屋子的尽头时,终于看清当时在另一头没看明白的陈设究竟是什么了。
    他面前的桌子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台,固定板上那团黑色的、正散发着臭味的东西,是只还没瞑目的猫的实体。
    我当时就反胃,想吐,用手捂着嘴巴却依然没忍住,找了个角落吐了起来。
    徐文祖笑了。
    声音很轻,但我那时候刚好吐完,正生无可恋地坐在垫子上,所以听得特别明显。他抬眼看着我,那种小人得志,属于十岁小男孩的傲慢和“你怕了吧”把我看得又生气又好笑。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冷着脸,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开始提起猫的尸体扔在一边。接着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笼子,把一只神情恹恹的野猫拎了出来。那只猫刚刚还张牙舞爪、恶狠狠地用爪子去挠他,下一秒就被他熟练地推入麻醉剂,渐渐昏迷过去。
    虽然杀的是猫不是人,但这个场景,这个场景……简直就是剪辑经典素材的还原现场好吗!!
    第二集里面哥哥初次登场杀人时,白手套捏着针管,礼物盒里试剂四散,无论是原片还是剪辑,之后都会切回牙医那张冷漠无情又温柔含笑的脸,给我造成百分百美貌暴击以及降智打击。
    我可以非常诚恳地表示,这一幕其实也没那么好看,我就看了两百遍而已。
    与此同时,我也立刻就原谅了他刚刚的所作所为,继续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
    我看到他用手术刀沉稳地切开猫的脖子,小猫的气管、动脉暴露出来,再往下,血肉分离,露出粉红色的内脏,接着他停了停,抬头看我。
    对上视线的瞬间,小牙医面色僵硬。
    我觉得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想象一下,心有小恶魔的十岁男孩自以为已经把我震住,期待用虐猫的动作看到我更多的不适,结果抬头却迎上了我黏糊糊、含情脉脉、甚至可以滴出水的暧昧视线,徐文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他把刀拍在木板上,粘着血的右手朝我伸了出来,捏在我的脖子上。
    青春期前的女孩理应比男孩长得快些,但大概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我现在这副身板弱得可怜,他稍稍用力一掐,我就觉得呼吸苦难,眼冒金星。
    徐文祖你放手!你是不是想打一辈子光棍!
    我拿腿蹬了蹬,踢到他的小腿,他捏得更紧了。
    太惨了吧这个游戏竟然不屏蔽痛觉的,我开始哭了,流下生理性泪水,滴在自己的手上和他的手上,迷迷糊糊地想,这一趟好亏啊,没有攻略成功不说,只有一个亲亲,他还不给我好脸色。越想我哭得越伤心,哭到后面伤心压过恐惧。
    没注意他已经把手松开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拿手捂住我的嘴巴。
    “吵死了。”
    我眨眼看着他,依然头晕目眩。
    很不开心。
    这次换我面色沉沉坐在角落里,他没了我的视线入侵,自得其乐,继续开始切猫,我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突然哑着嗓子讲了句话,问他,“看过爱伦坡的《黑猫》吗?”
    他没理我。
    于是我继续用我刚刚被掐过的破锣嗓子讲故事,讲起爱伦坡那个阴郁的男人虐猫事件。
    丈夫虐待自己的爱猫,捅了它的一只眼睛,后来又把它吊死。一段时间以后,他在宠物店看到一只和黑猫一样的小猫,出于愧疚和不安的双重心理,带回家以后又一次想杀猫,但猫不见了,他失手把妻子杀死。藏好妻子的尸体以后丈夫报警说妻子失踪了,警察没有找到尸体,男人得意,他敲了敲地下室的墙,说这墙结实着呢,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声婴儿一样的啼哭。
    “警察凿开墙壁,看到了妻子腐烂的尸体……”
    灯光在这个瞬间晃了晃,我顺势把声音拉得很长,虚无缥缈,断断续续地说:“在尸体的头上,正坐着那个有一张血盆大口和一只炯炯独眼的可怕畜生。”
    徐文祖纹丝不动。下刀的手稳如泰山,一点都没在怕的。
    我不甘心,想了想,又讲了《猫汤》,他头也不抬,然后我改编《妖猫传》重点讲了大诗人打开棺材时那上面的血手印,他笑了。
    明眸皓齿,笑容消融那些格格不入的阴郁,看起来漂亮极了。
    我呆了五秒钟,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跟小孩生气呢?你看他多漂亮!看在我以后的孩子也会颜值这么高的份上,我决定原谅我老公了。
    但他反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很快的,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