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墓地,非请勿入_分节阅读_20
这身衣服似乎是按照他掉进来时候的那件作战服仿制的,细节上又添加了不少小装饰,显得精致了许多。
亚历克斯衣服换得慢吞吞地试图磨时间,伊凡看不过去直接上手利索地把衣服套上系好,口中答道:“不清楚,只说叫你过去。”
亚历克斯脸色更加僵硬。
这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事啊……
他自己吓自己,成功把自己吓得想中途逃跑,然而一出门他就明智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然外头没有士兵守卫,夜晚的森林理论上也是个逃跑躲藏的好地方,但前提是森林里没有那么多的蝴蝶——就和来给他们传信的那只金色蝴蝶一样,被浓密枝叶遮挡了所有光亮的森林里飞舞着无数带着金光或者白光的蝴蝶,那些蝴蝶抖动翅膀时细细的磷粉落下,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
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躲开这些蝴蝶藏起来的。
亚历克斯叹气,发现那些蝴蝶还有意识地把他们往某个方向引,一旦他流露出想要偏离方向的意思,就会立刻有好几只蝴蝶簇拥上来堵他,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走到了一处宫殿。
路途的终点是一处精巧奢华的宫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那些只存在于地球文字资料的零星记录里的信息,化为了面前让人赞叹不已的华美建筑,即便亚历克斯满心忐忑整个人紧张得要命,也情不自禁地驻足赞叹。
他在这样华丽的宫殿里,见到了这里的主人,伊凡口中“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黑发的青年半靠半坐,纯黑的发纯黑的眸,这样纯粹的颜色除非动手术否则已经极少存在于星际中了。他的眼睛似是倦怠地半垂,再看又像是长而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眼尾微挑带了点浅浅的绯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艳丽。
似乎他也是准备休息了,一身垂软轻薄的袍子领口松散,露出锁骨和小半胸膛。衣角堆叠出细细的褶皱,颜色是带了点蓝色的灰,有着用金色细线细细密密装饰的暗纹。
他手上把玩着一个像是手镯的圆环,中心节点处亮起悬空的光屏,一行行奇异的字符从光屏上刷过,还能在光屏上看见宫殿内的模样。
见到亚历克斯进来,他略抬起眼,缺乏血色的唇挑起个像是笑的弧度,饶有兴致地伸手触碰那片光屏,“你来看看,这个是怎么回事?”
亚历克斯一眼就认出了他手里是自己的光脑,脸色更加紧绷。
虽然不是武器出了事但光脑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他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定睛一看,光屏上的内容瞬间让他板起来的脸崩成了个表情包。
卧槽他是怎么把直播给打开的?!
不是,说好的这里没信号呢?!
亚历克斯恍惚听见自己体内的备用光脑,发出了极度委屈不解的声音。
[嘤。]
第10章
关于如何在没有星网信号的坟墓里连接上星网还顺便打开了直播软件的问题,对巫璜而言也就是某种不值一提的灵力使用小技巧。跟这个比起来他还是对光屏上刷得看不见图像的字符更感兴趣,虽然他看不懂具体表达的含义,却能隐约从一行行刷屏的文字中感受到强烈的情绪。
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他本来已经换了寝衣准备睡下——此处请勿讨论一个起尸的老粽子需不需要睡眠的问题——又在发现了新玩意之后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亚历克斯睡没睡在干点啥,是不是还在努力假装失忆,就兴致勃勃地把人叫来询问一番。
这时候亚历克斯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失忆的借口从一开始就被看穿了。
好吧。亚历克斯搓搓脸,坚强地面对世界恶意给他的又一次打击。
光是看屏幕右上角正从八位数往九位数攀升的观众人数,亚历克斯就知道现在星网上一定是聚众吃瓜快乐无边,而那满屏飞速飘过去的弹幕更是让人没眼看,从“狂舔小哥哥的锁骨”到“我的光屏怎么湿了”,总之让他无比庆幸面前这位看不懂星际通用语,还能让他维持着正直严肃的表情,挽回一下星际民众们的形象。
至于亚历克斯一个军方上校的光脑里为什么会有直播软件,又为什么能够如此快速地吸引到数千万上亿的观众,就不得不稍微插播一下这位上校先生的家庭背景了。
就像伊凡之前所推断的那样,亚历克斯的确有着相当良好的出身,良好到从小到大亚历克斯能在课本上见到十几个远近亲戚的大小事迹,星际联邦现行纸币上还有他祖爷爷的头像,他一直觉得自己历史课年年挂科,就是因为考点全是自家亲朋好友,提笔想起来的不是这个为老不尊抢他零食就是那个体能白痴平地三连摔,实在太他妈出戏根本写不出东西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背景,加上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并且能力出众功勋卓著,免不了每年那么几回被军部拉去拍征兵宣传照,完成几次尴尬到自己都不忍直视的直播宣传任务,给自己的星网号累积了数量惊人的粉丝。
而直播软件的账号又是和星网号直接关联的,估计这边巫璜刚点开直播软件,那边的粉丝们就立刻收到了星网提醒,当然想也不想点进来支持男神,人气比不少明星都高。
虽然亚历克斯并不是很想要就是了。
“这是……咳、这是我家乡的一种通讯设备。”他强行把视线从光屏上移开,对上巫璜似笑非笑的眼神卡壳地咳嗽一声,才接着说下去。
亚历克斯之前没有见过巫璜,只是听伊凡提到过这位在这片土地“至高无上的主宰者”。而此时见到的瞬间,他的直觉就告诉他这绝对不是能够轻易蒙骗隐瞒的角色。那双纯黑的眸子甚至只是轻飘飘从他身上扫过去,都让他生出一种被看透了的恐惧,哪怕对方笑着慢条斯理地同他说话,也带着让他冷汗直冒的压迫感。
无视掉光屏上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各种“上校你怎么回事”“氛围感觉怪怪的”之类的弹幕,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把事实修修改改,让其听上去不会太毁坏封建时代普通民众的三观,然后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