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淡淡道：“帮我什么？”
    齐修道：“帮你……促成叶孤城的消失啊……”
    叶孤城眼中终于现了波澜。
    他果然知道！
    八月二十三，陆小凤到达京城的时间比小说里写得要早上了许多，但与小说中一样，他最先找上的人依旧是李燕北。
    “三年不见，陆小凤你这是终于想起我这个朋友了？”见到出现在自己每日散步必经之路上早餐店里的陆小凤，李燕北大笑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喝着咸菜豆汁，吃着猪头肉，陆小凤满足道：“嗯，但我最想的却不是你。”
    李燕北道：“你最想的难道是豆汁？”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第一想念的是豆汁，第二是炒肚，尤其是蔡仙居的火烧炒肝，还有润明楼的搭鞑火烧和馅饼周的馅饼。”
    李燕北道：“我呢？”
    陆小凤笑道：“本来吃饱了我就该想到你了。”
    李燕北反问道：“本来？”
    陆小凤颔首道：“本来。”
    李燕北道：“那么现在？”
    陆小凤道：“现在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李燕北问：“女人？”
    陆小凤苦笑道：“也许是男人。”
    李燕北不解地望着陆小凤，他在等陆小凤解释。
    陆小凤当然得解释，让人帮忙找人，如果连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别人还怎么帮你找？
    可一想到齐修之前说过的，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可能会变成男人，也可能还是女人，陆小凤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形容他了。
    陆小凤道：“如果是女人的话，他应该穿着一袭白裙，头发可能是白发也可能是黑色，额角也可能绘着一枝梅花。要说特征的话，他的脸很美，他的气质也绝对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对了，他的背上应该背着一对剑。如果是男人的话……也许那对剑还在吧。”
    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女人又是男人？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擅长易容。
    听到陆小凤形容的白发白裙的时候，李燕北想起了之前盛极一时的一册话本，关于陆小凤的话本。他的几位姨太都很喜欢话本讲的那个故事，陆小凤和女鬼的故事。
    当李燕北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陆小凤的时候，他还特地请了几个戏班几十个说书先生，到他的三十个公馆中去巡回演出。
    故事里扮演陆小凤的小生那一脸的苦相和面前陆小凤脸上的表情重合到了一起，李燕北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叫道：“陆小凤你竟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陆小凤的表情更苦了，若是女人那倒是好了。
    可偏偏齐修的本体是个男人，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之前没有多情深，可一旦分开了就会开始想，一旦想得多了就会觉得，自己喜欢的程度应该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上一点的，然后一天比一天多上一点。
    陆小凤对于齐修是男是女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本朝男风开放，京城的“长春院”更是远近闻名，他也不是没去过，虽然不喜欢，但见识还是见识过的。
    可从齐修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来看，他所生活的世界此风应是不兴。
    何况齐修他自己应该也是拒绝的。
    想起自己路过龙翔客栈的那一天，陆小凤只觉得喝到嘴里的豆汁都带上了苦味。
    那天他刚刚住下，老板娘就找了来。
    陆小凤以为老板娘又收了谁的钱准备来拖住他，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拿了首徐再思的曲子给他。那首曲子用的纸还有纸上的字迹，陆小凤都觉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左到右的读法，这一如既往的错字，无不说明，这出自齐修之手。
    陆小凤问：“这是？”
    老板娘的脸色不太好，她道：“这应该是你的女人留给你的。这么多天你都没来，我还以为她真是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