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羡按捺住脾气，问：“你现在人在哪儿？”
    季停连忙道：“没在酒吧！”
    说完他就对自己有点无语了，没在酒吧就没在酒吧呗，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搞得跟做贼心虚似的。
    果然，沈闻羡很显然半点都不信，他在电话那头压低了语气重复了一遍：“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真没在酒吧。”季停无奈道，“我跟你说在茶楼修身养性你信吗？”
    没说信不信，沈闻羡直接问道：“哪个茶楼？”
    季停刚准备说出茶楼的名字，突然就顿了下，然后话头转了个弯：“老大，你不是要来找我吧？”
    他等会儿还有事儿呢，沈闻羡可别来。
    沈闻羡：“不然呢？由着你一个没驾驶证的开着车在路上晃悠？”
    “我开车技术不错的，又没喝酒……哎呀我这边真的还有事儿没处理完，等我回来了我们再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啊~”说完，季停就准备挂电话。
    “你先别挂。”沈闻羡似是猜到他的举动，“我说最后一句。你说你没在酒吧没喝酒，我信，你开车技术哪儿学的现在先不论，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开车回来。季停，你既然学法律的，就至少该懂得守法……既然你那边还有事，那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就算你事情还没处理完，也发条信息来告诉我你的所在地，明白？”
    “知道了——”季停拖长了尾音，挂了电话之后又自顾自嘀咕道，“说好的最后一句话，说了都不知多少句了。”
    ·
    又端着那杯柠檬草茶坐回位子，顾溪正在尝他刚刚点的那种茶。
    “停哥哥，你不喝吗？”顾溪看向季停手里的杯子。
    季停顿了顿，暗道都怪沈闻羡！他本来是打算去接电话顺带把茶给倒掉的，结果被一吓，居然忘了。
    季停笑了笑，没回答顾溪的话：“你现在在喝的这种茶感觉怎么样？”
    顾溪点了点头：“味甘香醇，很好。”
    两个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季停心想陆听白运气不错，沈闻羡这一个电话打来，弄得他总是想早点把事情处理完了算了。
    八点半一过，季停就对顾溪说道：“阿溪，我等会儿还有点事儿事，我们下次再聊吧，反正大学里见面也方便。我现在送你出去坐车？”
    顾溪点头道：“好啊，那下次再见。不过停哥哥你既然还有事就去做你的事吧，我自己出去坐车就好。”
    季停已经跟着站了起来：“没事，也没几步路。”
    一路走到茶楼外，看着顾溪上了出租车，季停磨刀霍霍地拿出了手机，准备戳屏幕按键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惯性地把那杯柠檬草茶拿着出来了……！
    茶楼的人都不拦他一下的吗？话说回来他连账都还没结。
    单手打了120，季停说清楚了地点，然后在医生问起病人情况时按着猜测回道：“脸上很红，一直流汗，跟发烧似的，但是又不像是发烧，一直到处扑腾，拉都拉不住……总之你们赶紧来吧！”
    挂了电话，季停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天才季停接着给沈闻羡发了条信息，单手打字不是很方便，旁边又没有可以放杯子的地方，季停不耐地撇了撇嘴。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茶楼的服务生从里面出来了，神情不尴不尬的，他指了指季停手里的杯子，然后说：“那个……客人您似乎忘记结账了。”
    季停顺手把杯子塞到了服务生手里，双手一边飞快地打字一边说：“你先帮忙拿着，我发完这条就去结账……话说回来，你们茶楼这样不行啊，门口连个人都没有，要有人想逃单，这里简直是最佳选择，你们这样没亏过本吗？”
    说完，信息也发完了，季停跟着服务生一起往里走。
    那个服务生不太好意思地解释：“我们茶楼太大、接待的服务生又不算多，难免有注意不到的地方。而且……我们老板说，来茶楼喝茶的都是爱茶的人，如果没有付钱就离开了，要不然就是一时忘记了、想起来了就会回来补上的，要不然就是当时忘记带钱了，文人之间当与人方便，让我们别追着要……”
    季停：“……”这可真是个神奇的茶楼……不过，不是说那个势利眼的胖子行长是这家茶楼的股东吗？这种生意也肯做？
    “既然老板让你们别追着要，那你刚才还出去提醒我付账？”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儿可做，季停随口问了一句。
    刚好走到了收银台，听到季停的话，收银的带着埋怨道：“就是因为老板太随性了，结果茶楼声名远播，客人倒是不见少，新鲜面孔也越来越多……但是茶楼今年开始盈利就越来越少，上个月居然收支相抵之后只剩了几块钱，股东们都不干了，特意来把我们这些打工的教训了一顿，再这样下去，下个月连员工的工资都不一定够了……”
    说到最后，收银员小声道：“不过管他的呢，我们好几个都已经找了新工作就等着这个月拿了钱走人了……您一共消费了一千六百二十五元，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我们这里也支持网上支付的。”
    季停掏出手机准备付钱，正好听见了从外面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
    医院离这边本来也不远，救护车来的速度也挺快的。
    “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这附近除了楼上的豪华酒店以外都是高档写字楼……是不是哪家公司的员工工作强度太大……”服务生和收银员小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