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离去，石观音的目光也终于回到了肖涯身上，赤红的朱唇凑到肖涯耳边，轻笑道：“碍事的人都走了，大师可要好好地与妾身纷说才是~”说着石观音嫣然一笑，手指顺势滑过肖涯的胸膛，勾住了他的腰带，轻语道：“大师快随我来~”
    肖涯微微垂眸，并不答言，不过，身体却是顺着石观音的动作，缓步跟上。
    石观音并没有带着肖涯向方才的小屋而去，而是转向了山壁，只见石观音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一处秘道豁然敞开，行过一段走廊，一间奢华精雅的密室跃然入目。
    石观音引着肖涯坐下，倒也不急着做别的，反是微微一笑：“大师就没有什么要对妾身说的？”
    肖涯不由微微抬眼：“石施主何出此言？”
    石观音嗤笑道：“你这和尚莫不是真当我是傻的不成？旁的也就罢了，那明黄色可只有皇室中人才可穿得，你拿出这么一副美人图，莫不是想告诉我当今官家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只可惜，这年龄恐怕也对不上吧？可见，你这和尚也不是一个老实的，你拿出的那些画，自然也是不可信的。”
    ……肖涯不由沉默了一瞬，他倒是忘了这一点，楚留香的世界虽然江湖人不少，但是朝廷的势力也绝对不小，明黄色，这确实是一个漏洞，可是……被石观音看出了漏洞又如何？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总之着急的可不是他。如是想着，肖涯心底不由升起了一抹恶意的笑意，不过他面上的笑容却是一片包容与无奈：“石施主觉得如何，便是如何罢，贫僧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肖涯这么一说，石观音的脸色顿时变黑了下来，实话实说？所以他的意思是她确实连一个男子都比不过？开什么玩笑！石观音冷哼一声，不过看到肖涯轻轻合上双目，无声默念着经文的样子，她却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她是一贯看不惯那些正经的人物的，无论是假正经还是真正经，她总有办法让他们变得不正经，在她看来，男人，不过就是如此罢了，经不得多少诱惑的。尤其是少林和武当，这两派武林泰斗在石观音眼中更是不堪，毕竟谁让这两个门派都提倡禁欲，与她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完全相悖呢？她自是看他们不顺眼的。
    她虽不至于为了一点点不顺眼就去主动招惹中原的两大门派，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想方设法，毁了对方的天才啊！尤其是像肖涯这样的，恪守戒律的天才。她就不相信，凭着她的美貌，还真的能有人守得住那些烦人的戒律不成！
    更何况，肖涯此时的举动，在石观音看来不仅是眼不见心不烦，更多的恐怕还是心虚，不敢多看！石观音心中窃喜，她就知道，不可能有人对于她的美貌完全无动于衷的！
    这么想着，石观音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好了几分，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就连声音也都酥了两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长夜漫漫，不若，大师与我，秉烛夜谈~抵足同眠？”说着石观音也已是跪在肖涯身后，玲珑的身躯紧抵着肖涯挺直的脊背，双臂环绕着他的腰腹，吐息如兰，轻拂过肖涯的鬓角。
    肖涯的呼吸不由一滞，石观音顿时仿佛受到了鼓励，动作愈加亲昵放肆。
    然而……事实上，肖涯呼吸不由一滞，整个人的动作都不由僵硬在了原地，讲道理，他虽然那么多年都没有开窍，但是，他绝对不至于露出这么雏儿的表现，他之所以僵硬绝对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厌恶！
    没错，就是厌恶，石观音是很美没错，但是，很抱歉，他见过的美人多了，就算真的沉迷也绝对不会沉迷这么一个蛇蝎美人，而且……：）讲道理，虽然说他的真实年龄绝对比石观音要大得多，可是，石老太婆显然也是个心里没有逼数的！她也不想想她有过多少情人了！她竟然还想撩他？不过是个徐娘半老的老玫瑰罢了，谁给她的那个自信来撩他？！
    就算他喜欢身材好的也绝对不会考虑这种碧池的好不好！他也是有洁癖的人！和石观音在一起？噫，想想都恶心！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下得了嘴的，说实话，他真的是看不出石观音到底哪里能好看到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先不说他以前见过的大小乔了，恐怕就算是周瑜的女装都不比她差吧！咳咳，打住，他对周瑜没意思，他可不想被孙策追杀，总之，他的意思就是，石观音竟然敢肖想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眼角的皱纹！心里没点逼数吗？
    肖涯心里的吐槽石观音自然是无从得知的，她到现在还认为肖涯的僵硬是因为被她所引诱，而和自己的内心在作斗争呢。
    石观音的动作愈加大胆，甚至已经开始上手脱起了肖涯的衣服，肖涯心中叫苦不迭，不过，他依旧闭眸念经，没有任何动作，任由石观音解着他的衣带。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现在武功没有恢复，就算他想要反抗也反抗不了啊！不过，说起来，刚刚抢回庄花的画像时，他倒是隐隐感受到了系统的封印的动摇，是因为他触摸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的缘故吗？
    肖涯瞥了一眼小地图中在谷外逗留了片刻之后，再次向谷中折返的楚留香三人，他索性径直沉下了心神，努力回忆起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试图寻回方才那一丝丝的触动……总不可能是因为他看见庄花太过激动而破碎了虚空吧？真要是这个原因……他怕是要被系统嘲笑到死，他以前真不觉得自己有当花痴的潜质啊！
    石观音努力挑逗了许久，直到她将衣带全部解开，想要将衣服扒掉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肖涯合十的双手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即使衣衫大敞他也依旧淡定如常，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过她独自一人所演的一场闹剧罢了。
    石观音气得险些喘不上气来，她顿时咬紧了牙关，重重地冷哼一声，唤回了肖涯的思绪：“大师真是好定力啊！不过，你越是如此，我便越要让你看清你破戒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情态！”说着石观音豁然起身。
    肖涯也不由微微皱眉，睁眼望向石观音，这个女人……这又是发什么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明明记得设好发布时间了啊！又抽了，绝望
    第67章 明镜亦非台 十八
    只见石观音径直走到肖涯面前的布幔处，一把扯落了那天青色的布幔, 一面宝镜跃然入目。镜框上镶满了宝石与珠宝, 但是, 无论是多么耀眼的宝石或珠宝，都无法夺去镜子本身的光彩。它晶莹、剔透, 倒映着石观音曼妙的身姿，令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抹红晕。
    看啊！多美啊！她的身体！石观音眼中闪过一丝迷醉，忽而双手一动, 顿时扯开了身上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 白色的纱衣与里衣相继落地, 石观音的肌肤也随之暴露在空气之中，莹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脯、笔直匀称的双腿……
    肖涯的表情渐渐僵硬。EXM？？？肖涯觉得等他回去之后必须要洗洗眼睛, 虽然说石观音的身材是确实不差, 但是一想到她的身份……肖涯就觉得眼睛好痛！辣眼睛啊！嘤嘤嘤！系统统救命！这里有个老太婆耍流氓！
    唔……可惜, 被主脑叫走了的系统显然是听不到肖涯内心的崩溃的, 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的肖涯暗自咽下了喉头的一口老血。但是他的面上依旧不得不微微垂眸保持着毫无波澜的表情，他觉得, 他现在大概可以明白一点点石观音的脑回路了, 所以说……他刚刚发呆的那段时间, 石观音竟然认为他是动摇了？？？这是什么眼神？！
    果然，这是个疯女人吧！肖涯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垂眸轻叹：“石施主请自重。”
    “自重？”石观音豁然回身, 嗤笑道：“那……大师想让我怎么自重？这样？这样？还是这样？”说着石观音一下子扑倒在肖涯身上，纤细的手指滑过肖涯的面庞、脖颈、胸膛。
    石观音轻抚着肖涯的腹肌, 不由轻笑：“哟~妾身这才发现，原来，大师您的身材也这么好啊~”石观音笑得面若桃花，声音轻柔，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像她的声音那么轻柔了，只见，石观音的手顺势一滑，径直伸进了肖涯的衣襟里，双手滑过肖涯的手臂，一边制住肖涯想要推拒的动作，一边顺势便将肖涯的上衣褪了个一干二净。
    肖涯不由打了个激灵，这这这！这脱得也太利落了点吧？石观音是把她所有的技能都点在了脱衣服上吗？她刚刚扒自己的时候他没能反应过来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她扒他的时候他都反应不过来？？！
    肖涯的眼睛蓦然张开，此时此刻他也已经顾不得什么人设了，眼中的锋芒第一次毫无保留的电射而出，肖涯的声音微沉：“石施主，请、您、自、重！”
    肖涯一字一顿，原本就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掩去了眉眼中的慈悲，忽而显得冰冷刺骨，就连石观音都不由被哄得愣了一瞬。肖涯借机想要推开石观音，然而，想法很好，但是，现实却是非常残酷的。
    石观音立刻回神，虽然猝不及防之下被肖涯一下子推出了怀中，但是，玉臂一展，一把勾住了肖涯的脖颈，如玉的手指滑过肖涯的喉结，身子顺势一扭，转而贴上了肖涯的背脊。石观音的下巴搭在肖涯的肩膀上，朱唇凑近肖涯的耳边，轻笑道：“怎么？大师这便受不住了？大师怎么不看看这镜中的美景？大师不若也瞧瞧，您动情之时，是个什么样子？”
    动情？肖涯差点被石观音给气笑了，这个老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不过，肖涯依旧是顺着她的话望向了面前的宝镜。因为，他突然想到，这面大概就是那面打破之后致使石观音癫狂而死的宝镜了吧？不过，肖涯打量了一下镜子的厚度，再想了想他如今的战斗力，肖涯觉得，算了，他还是等楚留香他们来吧，要不然等一下，镜子没打破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就不好玩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要想办法抱住自己的贞操才行……见鬼的贞操。肖涯的心里充满的曹丹的情绪，可是，看着镜中褪去了上衣依旧宝相庄严面色清冷的僧人，以及伏在他身后媚眼如丝的石观音，肖涯终于完全的睁开了双眼，抬起头来，正视着镜中纠缠的二人，忽而开口道：“恶心。”
    “什么？！”石观音被他突如其来毫不掩饰地掩饰给砸懵了，这虽算不上粗口，可是，但就肖涯平日里被知情人所传颂品行来看，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把人逼急了的。而且……看着肖涯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的神色，石观音的呼吸猛地一滞，原本勾在肖涯颈间的手臂霍然收紧，他怎么敢！
    肖涯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压迫感，这次连眼睑都懒得垂了，只是用淡淡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镜中面色狰狞的石观音。他知道他这是在冒犯、激怒石观音，但是……那又如何？他不想死，但不代表他怕死，无论是选择破开限制反杀石观音还是直接选择被石观音杀死他都无所谓，比起这些，要是再纵容石观音在他身后蹭来蹭去，他才真是怕是想死！
    那种肌肤相亲的滑腻的感觉，着实令肖涯感到恶心！他虽然不讲究，但还不至于不讲究到这种地步！石观音这种不知道有多少人抚摸过的胸膛，还是不要来蹭他的好！他现在心中别说是什么绮丽的念头了！他现在只想赶紧脱身，找个地方，把后背挫下一层皮来！
    石观音此时虽然狂暴，可是比起淡定地肖涯，她显然更乐意看到挣扎的、痛苦的肖涯，故而肖涯毫无反应，她的动作也不由松的一分，她不由顺着肖涯的目光望向镜中——衣衫半褪的僧人双手罕见的没有合十而是自然的安放在膝上，目光亦是毫不避讳地直视镜中，可是，不知为何，他通身偏偏没有半分的淫、邪之意，反倒因为他的肌肤白净，竟是在烛光的照耀之下升起了一层宝光，宛如佛像，端庄沉静。
    石观音的表情不由嫉妒到扭曲，可是下一秒，她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双目圆睁，忡怔地望着镜中，因为……那宝相庄严的僧人身后，竟是探出一张扭曲变形的面孔，若是说身前的僧人是那圣洁美丽的佛像，那身后的女子便是那丑陋骇人的妖邪。就连那本来莹白如玉的肌肤在身前仿佛会发光的僧人的映衬下，也不由黯然失色，宛如死色，石观音呆愣许久，方才堪堪反应过来，那丑陋的女妖……是她？！
    石观音霍的一下站起了身，手指滑过肖涯的脖颈带出一道血痕，可是她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样，面色狰狞地一个箭步冲到了宝镜面前，双手扶住镜框，望着镜中面色扭曲的女妖，竭嘶底里地大吼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这么丑陋！”
    石观音霍然转过头来，怒视着肖涯，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诘问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施了妖法！是你把我变丑了是不是？！”
    面对石观音的怒视，肖涯不为所动，双手合十，轻声叹道：“阿弥陀佛。是或不是，石施主心中，不是已有定论了吗？”
    “不！这绝不可能！”石观音绝不愿相信这镜中的人竟然是她，可是……那镜中与她一举一动相依相随的倒影却是无情地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若是说曾经她面对镜子时，这镜中的人在告诉她她是多么多么的美丽，此时此刻，看着镜中动作扭曲癫狂的人，石观音就觉得那张丑陋的面孔正在咧嘴嘲笑着她，嘲笑她的丑陋、毫无自知之明。
    石观音怔怔地望着镜中失魂落魄的身影呆愣许久，面上忽而染上了一层癫狂的笑意：“哈哈哈哈！我不信！这绝对是你的妖法！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美的！”石观音狂笑着双目圆睁、眼中泛起了赤红的血丝，脖颈上青筋暴起，面色青黑，尽显癫狂之色。
    只见石观音猛然暴起，一掌挥向那晶莹的宝镜，内劲一吐，原本惑人的宝镜转眼之间便化作片片碎片纷纷而落，毕竟是真爱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宝镜应声而碎，石观音也不由动作一滞，呆呆地望着那散落在地的碎片，眼中竟是找回了一丝清明，可是，好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