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教授问她，眼光里闪着浓浓的兴趣。
    颜又蘅把嘴一扁，懒散的开口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要是说先有鸡，你就要问我鸡是从哪里来的。”颜又蘅扳着手指，像讲什么大道理一样的道：“我要说是先有蛋，你就又该问我蛋是谁生出来的。”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颜又蘅翘着小脚，来来回回的晃荡着。胖嘟嘟的脸上一双眼睛似乎透着精明的光芒。
    她继续道：“我觉得它应该属于一个哲学问题。”
    教授一笑，问她：“你还知道什么叫哲学问题？那你说说，怎么哲学来着？”
    颜又蘅把眉毛一挑，瘪着嘴道：“我哪里知道，我才3岁哎！”
    她不知道，也表现得理所应当。
    “你真的只有3岁么？”那位女考官同样也被颜又蘅这番理论惊讶道。
    接下来，教授又问了颜又蘅几个问题。
    鸡兔同笼问题以及怎么处理人际交往方面的问题。
    颜又蘅松了口气，这些问题对于她来说都还不算太难。
    她慢条斯理却又条理清晰的回答了问题，等她答完，两位考官都露出了挖到宝的表情。
    “颜又蘅，你非常聪明。”
    “我可以问你一下，到底为什么要来参加少年班的招生测试吗？”教授抬了下眼镜，反问道：“你不是说，像是培养萝卜么？”
    颜又蘅已经从椅子上滑下来了，此刻站在地面上，比起坐在椅子上的两位考官，要矮了一大截。
    小小的一个孩子，毫不怯场。秀气的眉毛挑得老高，小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道：“因为我觉得花费那么多时间读书很没意思啊。”
    “如果能拿到少年班的证明，我爸爸应该会同意让我跳级吧。”颜又蘅把手一抄，将一个自命不凡的小丫头扮演的淋漓尽致。
    自大又狂妄，但却聪明伶俐。教授并没有因此厌烦，相反的他还很高兴。
    高智商儿童大多都会有厌学的情绪，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普通的教育根本赶不上他们的思维。
    而少年班正是这样一个不拘一格的培养人才的地方，教授有些激动，颜又蘅显然符合所有高智商儿童的衡量标准。
    但一想到她的身份，少年班能不能把她收进来，还得要颜家点头同意才行，教授就有些失落。
    他致力于网罗华国所有的高智商儿童并培养他们，颜又蘅是一根相当不错的苗子，他不想失去。
    “你觉得你算高智商儿童吗？”教授脸上多了笑容，问她道。
    比起之前那个战战兢兢询问教授的孩子，颜又蘅要安分许多，她似乎是对自己很有自信。这让那位一直都比较沉着冷静的教授，忍不住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颜又蘅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要看您愿不愿意让我拿到那份证明了，毕竟就算我是高智商儿童，也不一定会进入少年班。”
    3岁的孩子，竟然已经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的小孩儿！”教授拍腿笑了起来。
    “你父亲等在外面吗？我想跟他谈一谈。”教授站起身来，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女考官。冲颜又蘅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跟他一起出去。
    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先出来的是教授，颜又蘅紧随其后。
    房间外是一条长廊，此刻颜志义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翻阅一份报纸，而两个一同来的孩子一个正蹲在屋檐下捡石子儿玩，一个却像生了根一样立在门外一动不动。
    颜又蘅径直走向站在正对长廊门口的郜廷，头一歪，胖嘟嘟的脸上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郜廷哥哥，我考完了。”
    郜廷不说话，面上神情松了些许。她往前走了一步，帮颜又蘅理了下头发。
    颜志义也已经站起身来，教授跟他握了握手道：“颜先生，恭喜。”颜志义似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了颜又蘅一眼，发现女儿正偏着头冲着他笑。
    “您的女儿，通过了少年班的测试。”教授把颜又蘅的资料递给颜志义。
    “初步的IQ评判是145，好好培养，前途不可限量。”教授说得诚恳，似乎很珍惜这颗苗子。
    “所以您决定要不要把颜又蘅送进少年班来呢？”他终于问出最关键的一句，一直安静站在颜又蘅身边的郜廷愣了下。
    郜廷看着颜又蘅问道：“你要...进到少年班？”
    少年班是全封闭式的管理，要是进去了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面上却不显分毫。就好像颜又蘅去不去都跟她没关系，颜又蘅把这种行为称作死鸭子嘴硬。
    明明就是不舍得她，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颜又蘅有心好好吓唬她一下，但郜廷闪闪发亮的眼睛却让颜又蘅败下阵来。
    “不。”颜又蘅摇头。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两位正在谈论的成年人听见。
    听到女儿的话，颜志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孩子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她自己决定。况且她现在还小，我也舍不得让她小小年纪就太过辛苦。”
    教授苦笑了下，但还是礼貌的回答道：“我支持您的决定，证明我待会儿会派人送来。”
    说着就跟颜志义又握了下手，然后准备继续回去考核了。
    颜家不是普通家庭，颜又蘅也不需要靠少年班来挣一个锦绣前程，他强求不来。
    教授叹着气刚走到长廊边，视线无意间就瞥见了还蹲在屋檐边儿玩石子儿的温天瑞。
    一堆小石子儿在地砖上极有规律的排布着，像是什么神秘的阵法一样。
    教授心头大动他走过去，在温天瑞身边蹲了下来。
    “你是在用石子儿排什么队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