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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她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她不像是这么没有交代的人,生活圈子也简单,靳以南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人找到。
    他们明天就要订婚,这事情不宜闹大,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寻人,最好就是虚惊一场什么事都没有……虽然并非不可控,可是他从来不喜欢节外生枝。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她来得重要,如果真的必要,他会不计后果地找到她的。
    赵天蓝还要犹豫:“那陆妈妈那边……”
    “我知道该怎么说。”
    “那行,我想跟你一起去,我比较清楚她一般都爱去哪些地方。”
    “我来接你。”
    跟靳以南通话以后,赵天蓝乱的心神这才稍安,又有些明白为什么他才不到一年就能敲开双宁的心,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非常靠谱,就像无所不能似的,值得信赖和依靠。
    陆双宁曾经就说过靳以南是行动派,隔着一个区,他半小时就到了陆双宁住处楼下,见到赵天蓝在路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靳以南响了声喇叭,赵天蓝赶紧跑了过来,一上车就说:“快,我想我知道双宁在哪儿了,她刚才接了我的电话,让我不要找她,说什么要静一静?我听到那里的声音,很像我们以前常去的一家酒吧!”事不宜迟,她也不跟他客气了。
    听到酒吧两个字,靳以南就皱了眉,车子飞速发动,声音沉沉的:“地址?”
    赵天蓝马上报地方,那酒吧离这儿挺远的,就在大学城附近,年轻人最喜欢去那里,老板也是她们学校毕业的师兄。
    她们现在偶尔也会去玩玩,祭奠一下所谓逝去的青春。
    可毕竟大家都长大了。
    虽说是好友的未婚夫,可赵天蓝真正跟靳以南的接触也就几次,觉得他挺绅士有礼的。可现在看他一言不发地开着车,面沉如水,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又觉得这应该才是真正的他。
    她突然有些担心陆双宁,她那样外柔内刚的性子,能把握住这个男人吗?
    可这也轮不到她想。
    他们明天就要订婚了。
    把车停在路边,靳以南就跟着赵天蓝找到了她所说的酒吧。
    在门口进出的都是年轻人,不是学生就是小白领,靳以南的脸色稍微好一些,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赵天蓝一进去就熟门熟路的找着人问情况,果真如她所料,陆双宁就在这里。
    她们以前没少泡吧,老板对她们这几个师弟妹都有些印象,见陆双宁一个人,就特留意着她的情况。
    赵天蓝和靳以南很快就找到了在吧台的角落歪坐着的陆双宁,一手拿着酒瓶一手举着酒杯,旁边还有个男的在搭讪。
    她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陆双宁,一下子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靳以南却径直走上前,面无表情地打发了那个搭讪的人,又去拿陆双宁的酒瓶,动作冷静得可怕。
    赵天蓝暗叫不好,赶紧快步过去,在吵杂的dj音乐里还能听见陆双宁争执的声音:“把酒还给我!”
    “跟我回去。”靳以南只有这一句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也几乎不会涉足这样的场所。
    赵天蓝扶着陆双宁的手臂,声音更轻柔:“双宁,你喝醉了,跟我们回去吧。”
    陆双宁呵呵地笑:“我没醉,我很久都没醉过了,要走你们走,我还要喝。”说着就朝吧台的酒保招手,“再来一瓶!”
    可有人比她更迅速。
    靳以南拿出钱夹取了几张钞票放在吧台,然后直接就把陆双宁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虽然人多吵杂,可是他这么一气呵成的举动还是听引人关注的,好在灯光昏暗,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当是情侣间耍花腔了。
    不然被有心人拍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靳以南可不是无名小卒,作为一个媒体人,赵天蓝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她也没时间多想。
    陆双宁本来今晚应该好好地睡上一个美容觉,明天起来换上漂亮的礼服,再化个精致的妆容,参加她人生中重要的订婚仪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身酒气,任性妄为,任谁见到了都不能理解,都会生气的。
    靳以南的样子看不出是否在生气,他一直没说过话,无论陆双宁怎么闹,他都一路安静,只是油门踩得狠。
    赵天蓝心有余悸,不由得打圆场:“呃,你别怪双宁,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靳以南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之前靳以南跟陆双宁说了什么,拽了她上车以后倒是没有再嚷着要去喝酒了,也同样是不说话。
    这对未婚夫妻让赵天蓝很头疼。
    这么一来一回地折腾,直到半夜才回到了她们的住处。
    陆双宁喝得下个车也歪歪扭扭,扶着她的赵天蓝都被她弄得差点摔倒,靳以南熄了火把车停好,就从赵天蓝手里接过陆双宁,把她抱了上楼。
    可能是姿势不太温柔的缘故,陆双宁的肠胃在翻涌,一直拍着靳以南:“我难受,你快放我下来!”
    可此时此刻的靳以南,怎么可能听她的?
    他按捺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点,若不是自制力好,只怕早就发飙了。
    拍了她的臀部以下,冷声道:“乱动什么?”
    一进门,陆双宁得到自由,就直接奔去卫生间吐了起来,靳以南追了进去,本来地方就不大,赵天蓝见陆双宁一身狼狈,就去给她找干净的衣服,也要给靳以南找一条毛巾。
    找东西才那么一点时间,赵天蓝人还没出来就听到卫生间的声音很大,她拿着衣服毛巾赶紧跑过去。
    整个人就吓昏了。
    她见到了浑身怒气上扬的靳以南,怒目睁圆,掐着陆双宁的胳膊,拿着花洒往她脸上一直喷,两个人的身上都湿透了……
    陆双宁不知道是被水呛到了还是被掐疼了,一直在叫着挣扎着。
    赵天蓝立马回神,把东西一扔就冲上去,用力推着靳以南,大声吼:“你抓疼她了!是不是疯了?快放手!有话好好说不知道吗?她都喝醉了!”
    后来她想起这一段,都觉得自己勇气可嘉。
    靳以南见到外人,似乎终于让理智回笼,把花洒随手往浴缸一丢,表情似怒非怒:“她喝醉了还好,最好赶紧让她清醒清醒,我先回去了。”
    他明明满身狼狈,可那神情那姿态,依旧冷峻不可攀。
    赵天蓝也不敢再冲他嚷嚷。
    他一走,空气里的压力倍减。
    陆双宁没有再叫疼,也闷声不说话,赵天蓝以为她累了,就自己帮她脱了衣服擦干净身体。
    在她替陆双宁穿衣服的时候,见她的手臂都青红了,可见靳以南方才的力道有多大。
    赵天蓝心疼地给她呵气,又不忍嘀咕:“这人怎么这样啊,喝个酒也犯不着发那么大脾气吧?”
    陆双宁摇摇头,又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一开始赵天蓝没听清楚。
    等她听清了,她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陆双宁的声音又沙哑又细小。
    她说:“我刚才跟他说,我不想订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面对事情的方法都不同,纠结的点也不同,所以才有各式各样的人生,小说里写的人的性格也一样,他们做的或许不对,可是那就是他们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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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婚
    “这是为什么?我说,你现在还清醒吗?”赵天蓝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这种临门一脚还生变的戏剧情节居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陆双宁自己穿好衣服,踉跄着走到镜子前,那里头照出的是一个苍白憔悴的面容,根本就不像明天就要订婚的女人。
    “蓝蓝,我今天见到他了,还偏偏就在今天。”她哑着嗓子,朝着镜子苦笑,“我现在很清醒,我喝酒除了胃难受,不容易醉,要是醉了还好了。”
    除了难受,什么也没换来。
    赵天蓝一下子无力坐在地毯上,依旧满眼的不理解:“你见到谁了啊反应这么大……莫非,是从前消失的那个负心汉?”见陆双宁颔首,她愣愣地睁大了眼,“这也太巧合了吧?你打听了那么久,怎么今天才刚好知道他的消息?”
    “不知道谁给我寄来的地址,总之,我是真的见到他了。”
    “那寄信的人太居心叵测!怎么就选在了今天,你明天就要订婚了,这是存心来搅局的吗?不会是哪个眼红你的人吧?”赵天蓝气呼呼,又说,“不过就算你见到那个人,也不必跟靳以南说‘不想订婚’这样的话啊,这是两码子事,怪不得他刚才那样生气。”
    陆双宁咬唇,看样子似乎还在偏执过往:“可是明明以为已经见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明明以为要不到的结果也到来了,我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去订婚?”
    “那你告诉我,你们见面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喜相逢吗?我看不太像。你这是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又将自己逼到了死胡同。”赵天蓝作为局外人,比陆双宁要冷静多了,看她今晚借酒浇愁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所谓的见面不顺利。
    她的话,让陆双宁想起了简颖凡的视而不见,以及早已不同于从前的样子,他的身边还挽着一个于曼曼。
    赵天蓝见自己的话奏效,决定再乘胜追击:“双宁,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你看现在的他居然就跟你在同一个城市,如果他要见你早就出现了,何必玩什么消失?无论他是什么苦衷,这样把你抛开六年不见,你就不值得为他推开即将到手的幸福!今晚我一说你没回来,靳以南就立马赶过来了,该怎么选择,你仔细想想!”她顿了顿,“如果你只是想要向他问清楚一个为什么,订婚了以后也可以找合适的机会再问,除非你……”
    她没有说完,但是相信陆双宁能意会——除非她想旧情复燃。
    因为作为好朋友,她不希望看到事情这样发展。
    其实陆双宁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太不理智,太冲动了,什么后果都没有考虑,如果真的取消订婚,首先她家里肯定要变天,她爸妈都是传统的人,不会允许她乱来,再则靳以南那边更是不可能丢这样的脸。
    双方父母之前就已经见过面,对对方都很客气。
    靳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是对陆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靳云鹏知道陆双宁的哥哥自己创业开了家规模不错的建材公司,还夸赞他年轻有为。
    这让陆家的人更加觉得这是门好亲事。
    怎么会允许她反悔?
    陆双宁觉得自己像在火上烤,翻来覆去都难受,一闭上眼睛就开始胡思乱想,不时出现简颖凡陌生的眼神,或者靳以南盛怒的脸庞。
    一个过去,一个现在,其实聪明的人就知道怎么选,她却摇摆不定。
    原本以为这样纠结,陆双宁应该是难以入睡的,可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到了后半夜,也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房间外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的时候,靳以南已经推开门进来,他以前从不会这样肆意,连门都不敲。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醒了?”他已经穿好黑色带暗纹的西装礼服,剪裁非常合身,衬得人挺拔英俊,他们试衣服那天她就已经见过,还一起拍了合照。
    昨天以前,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