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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节

      各种各样的质问和谴责如珠炮一样喷向轩辕逸,群臣激愤,慷慨激昂,字字句句可谓诛心。而秋家的人,秋老太爷和大老爷都没有说话,冷眼看事情发展。身为秋明月的家人,此刻他们若是开口,只会让秋明月成为众矢之的。而荣亲王府的人嘛,荣亲王脸色阴沉,太妃面色也很难看。荣亲王妃一脸的玩味儿,凤倾瑶一脸嫉妒。
    秋明月也由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她没有看殿内那些人的炮语连珠,也没有理会上方凤倾柔愤怒而嫉妒的目光。而是默默的握住了凤倾璃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抚。
    凤倾璃回过头来,对上她笑意满满的眼神,心中的郁结之气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消散了,笑意流淌在眼角眉梢。无言的温暖和幸福自二人周身流淌开来,让殿中那些激愤的大臣以及那些低低私语或讥嘲或嫉妒或不怀好意的声音都低弱了下来。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二人。
    被大昭官员指责的轩辕逸一直没有反驳一句,却在此时看向了秋明月,然而又在触及那样温柔的对视中滞了滞呼吸,原本清明淡漠的双眼也染上了几分痛楚。
    他身边的轩辕文玉总算回过神来,急急站起来。
    “陛下,皇兄方才只是一时戏言,请笔下莫要…”
    “我没有戏言。”
    沉默中,轩辕逸却开口了。
    众人又将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不善的,愤怒的,讥嘲的——
    轩辕逸又是淡淡一笑,“陛下没有听错,本皇子也没有说错。本宫心仪之人,正是秋家五小姐,秋明月。”
    孝仁帝眼神一沉,凤倾璃脸色黑了下来,正要动手。轩辕逸却忽然回过头来,笑若春风。
    “我朝诚心与大昭结盟,还望世子成全。”
    “休想!”
    凤倾璃额头上青筋暴露,眼中风云席卷,似天边的乌云滚滚,顷刻间便要大雨倾盆。他一把揽过秋明月在怀,“她是本世子的妻子,一辈子都是。轩辕大皇子莫非要做出夺人之妻之事不成?这天下悠悠众口,皇子不怕么?”
    “在下只知道,情不能自已,故顺心而为。”
    “皇兄!”
    轩辕文玉今夜简直被自个儿的皇兄惊呆了,她也想不到一向沉稳万事在胸的大皇兄竟然会吐出如此背离伦常的话,这要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只怕与太子之位从此绝缘了。她和轩辕逸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是却尤其喜欢和依赖这个兄长,自然是不愿意他在父皇身边失心,因此急急阻止。
    “皇兄,你可是今天喝多了?所以才说这些酒话?赶快给荣亲王世子妃道歉啊,说你——”
    “小妹,我没醉。”
    轩辕逸却拂开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眼神异常认真。
    “这一生,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轩辕文玉杯他此刻认真凝重的眼神给震住了,大昭那群激愤的官员也被他这样郑重其事而决绝认真的眼神震住了,不由得就想起方才他看向秋明月的眼神。笑意满满又掺杂着情深徐徐,在那一瞬间,这满殿的金樽玉贵,都在那女子一颦一笑之中荡然无存。
    于尘世万千繁华之中,他只看到了那个女子静坐的眉目温和,浅笑如画。
    有那么一刻,所有人都被他这看似平常实则包含珍重而珍视的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就连那些迂腐的文儒书生和饱学硕儒都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轩辕逸,眼神奇异却又莫名的有些感叹。
    少年轻狂,郎才女貌。况且曾经同一屋檐下,暗生情愫也是常事。
    许多人又把目光从轩辕逸和秋明月之间流转,神色不明。
    凤倾玥端着酒杯,神色有些怔怔的。
    这一生,从未如此清醒过。
    很清淡的一句话,然而于他,却是重若雷霆。
    回想这一生,他时刻警醒,然而却总是在那女子或笑或怒或嗔或恼…各种神情下丧失所有的理智和清明。他在那些转角的衣裙,在那些不经意间唇边的笑意,在那些从容浅笑中展露的风华中,沉沦而不可自拔。
    从此,不想再清醒。
    然而此刻,轩辕逸一句话,却那样生生的剥离了他一生所有的坚持。那些坚定的信念,那些隐没在黑夜中无人看得见伤痕和隐忍。在这一刻,带着沉默多年的疼痛,突然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他在刹那间脸色苍白如雪,甚至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也是在同一时刻,他低下了头,发丝低垂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宽大衣袖落下,掩盖了颤抖的手臂。
    然而心底的颤抖和如浪潮席卷的痛楚却那般清晰的炸开在全身的血液和经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无人看得见此刻这个风华少年低头的瞬间眼底已然沧海桑田,也无人关心那个少年向来稳定的手微微颤抖着,滴落清冽的酒液,在桌上久久不散。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出于风暴中心的女子。她正在给凤倾璃布菜,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眉目温和,唇边笑意浅浅而温柔。这一刻大殿为她而起的风波,这一刻两国的盟约联姻,在她那样欠削低首眉眼一泻的风华下,仿佛只是一个笑话。
    许多人看着这样的她,莫名的觉得什么话都是多余。这女子眼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他们在这儿争个你死我活,她却丝毫都不看在眼里。
    可是总有人看不过眼,比如自觉受了屈辱的凤倾柔。她站起来,愤愤不平道:“秋明月,你这个祸水,如今两国联姻因你僵持不下,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孝仁帝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指责。太后面色清淡,也不说一句话。皇后抬头看了秋明月一眼,似乎还有几分笑意。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感叹。尤其是,在看到低着头却依旧隐隐看得出肩膀有些颤抖的凤倾玥之后,那感叹就更深了。
    都是痴儿啊!
    凤倾璃皱眉,眼神黑沉,刚要发怒。秋明月却按住了他的手,抬头对凤倾柔浅浅一笑。
    “不笑难道臣妇要哭么?”
    “你—”
    凤倾柔怒极,秋明月却又淡淡别开了眼。声音不大,却足够这大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一届女子,不懂得什么国仇家恨,也不懂得什么联姻结盟。我只知道,一女不侍二夫。我的丈夫一日没有写下休书,我就还是荣亲王世子妃。如此,公主还想听什么?”
    她静静端坐,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眉宇间一派温和从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威严和尊贵,却让人不可逼视。
    在这一瞬间,方才还对秋明月有些敌意和不屑的那些大臣,纷纷都对她肃然起敬起来。
    “好,说得好。”
    寂静之中,袁大学士挑眉一笑,脸上满是赞赏和骄傲。
    “好个一女不侍二夫,这才是我大昭女子的榜样。”
    周边的那些个大臣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愧为皇上亲封的‘一品贵爵夫人’,当得其名,视为天下女子榜样。”
    “自古女子出嫁从夫,是为贤德,世子妃此言甚为有理。”
    ……
    群臣纷纷出言赞赏,凤倾柔气得脸色发青,秋家的人渐渐松了口气,凤倾璃眉开眼笑,春风得意。轩辕逸却脸色苍白,手指骨节泛白,眼神痛楚。
    “哈哈哈…”
    端木清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讥讽。
    大臣们都皱紧了眉头,孝仁帝正烦躁,闻听得她的笑声,面色更是不好,声音也微沉。
    “五公主为何发笑?”
    端木清渐渐止住了笑声,端着酒杯,神色慵懒的向后靠了靠,眼神几分不屑。
    “凤倾璃,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迂腐木讷,被所谓的世俗礼节禁锢,没有自己的思想,这就是你放在手心里呵护如宝的女人?”
    说到最后,她脸色已经隐隐发青。显然刚才是被凤倾璃和秋明月表演的夫妻恩爱给气得不轻,这位以暴戾出名的五公主,能够忍到这个时候,已是不易。
    凤倾璃眉眼都不抬一下,“自然。”
    端木清脸色又沉了一下。
    孝仁帝却有些不耐烦了,今日太后大寿,又是轩辕与大昭联姻的日子。原本他想要将凤倾柔嫁给轩辕逸,先保证两国联姻顺利,再让这个女儿以联姻为名去轩辕做探子测探消息以便日后大昭出兵。没想到这轩辕逸生生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正想着该如何挽回局面,可不想这个西戎的五公主再挑起事端。
    “公主——”
    端木清却放下了酒杯,神色又恢复了慵懒自傲,转而对孝仁帝拱手道:“陛下,我皇也有意与大昭联姻,忘陛下成全。”
    一时惊起万层浪,她一语落下,满座皆哗然。
    孝仁帝也怔了怔,显然也没想到端木清会有此一言。然而此刻却不由得他发愣,于是问道:“敢问联姻之人是…”
    “正是本宫。”
    端木清挑眉,站了起来,拱手道:“那日在御书房见了荣亲王世子,本宫心下甚悦,愿招世子为驸马,从此大昭和西戎结为秦晋之好,互不侵犯。”
    哗——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满殿的群臣贵妇,根本没想到事情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都纷纷瞪大眼睛,简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位西戎的五公主,继而又看向凤倾璃和秋明月。
    本来好好的太后寿宴,发展到轩辕求亲,而后又是西戎请求联姻。最奇怪的是,求亲的对象,偏偏又是一队夫妻。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
    这如何不让这些朝堂百官惊悚莫名?
    “这——”
    孝仁帝似也怔了怔,面上有着为难之色,眼底却有精光闪烁。
    凤倾璃脸色黑沉如死水,正待发怒,门外却突然想起一个似男似女似笑非笑却又威慑力十足的话。
    “敝国公主年幼无力,一时戏言,万望陛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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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玥的表白,独一无二
    端木清笑意僵在脸上,她身旁的礼部尚书大喜。
    秋明月面色变了,凤倾璃脸色也变了。
    百官诧异。孝仁帝皱眉,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皇后眉眼慵懒之色微微一顿。
    大殿内这一刻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人人面色各异,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于无形,人人都屏住了呼吸。正因为如此,所以太监尖锐的鸭桑音尤为高亢的传来。
    “西戎国师到——”
    最后那个到字,似乎无意又似乎有意的拉长,余音之中还能察觉太监的惶恐和莫名生畏的尊敬。大昭的宫廷太监,对别国的国师由生起畏惧和尊敬?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孝仁帝眉头更深,眼神有些沉。
    秋明月手指紧握,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门口。
    逆光处,先是走进两个黑衣劲衣男子,他们面无表情,仿佛雕塑。直到跨进门口,他们分别站立两边,做出恭敬的姿态低头。
    首先入目的是一截翻飞的裙衣摆,黑色的,掺杂着银白色的光线,在这满殿珠玉光辉下仍旧不掩其耀眼灼目。衣摆下是一双黑色并镶黑曜石的长筒靴子。按理说那衣摆宽大而厚重,只露出一双鞋面,那宝石太过耀眼以至于那么远的距离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那鞋面束口的紧致而衍生出靴筒来。
    进了,那人彻底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身黑袍,外披一件宽大黑色披风,看似单薄,然而那领间的带子都镶嵌了金丝。不光如是,领口袖口腰间的腰带都掺杂丝丝金线或者镶嵌着比指甲还小却光芒射人的宝石。
    那光芒太过刺目,以至于没人能在第一时间看清那一身被黑色包裹的人儿是何样貌。待那人走进,与整个大殿的光芒融为一体。身上那些闪烁的亮光似乎也突然被这大殿的光辉盖了下去,而那满身气定神闲与风华灼灼,又再次让人无法呼吸。
    每个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这才看向那人的脸。然而下一刻他们有失望了,那张脸覆上了一张薄如蝉翼又有些狰狞的面具。却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非黑色的面具。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第一眼看过去似乎像灰色,第二眼又似银白,第三眼又似纯白…
    总之待那人走进,那张面具看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不同的颜色。
    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黑,似乎连到最后那张面具也变成了深黑色。然而那人就那样静静的走过,脚步不急不缓,从容镇定,却自有一股高华和令人莫可逼视的尊贵。然而越是走进,就越觉得那人浑身上下似笼罩了迷雾般朦胧。连那张面具下本来唯一露出的眼睛也似云雾笼罩,看不真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的神秘和令人望之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