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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她是这么说的?”
    尹婉,你觉得在儿子面前坏他老子形象,这种行为真的好么?
    “是的,他是你就是一个大色痞,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让我远离你一点。”
    “即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敢来找我?”
    “是妈咪让我来的,她说让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收回讼诉,她会一辈子都恨你,大伯。”
    “你叫我什么?”
    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要求念念再说一遍。
    “大伯啊,我妈咪说,我爹地是你的弟弟,我就该叫你大伯。”
    喉头一滞,尹婉,你还真是能够懂得如何摧毁一个男人的心。
    “不是,小家伙,你该叫我爹地啊。”
    “才不是。”
    敖辰寰抱着腮帮子咬得鼓鼓的小男孩。
    “不是,你不是,我爸爸早死了,放开我。”小男孩反应激烈,抡起拳头在他身上捶打!
    敖辰寰的眸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一盒巧克力上,想起了昨日那几个孩子喜欢巧克力的场景,出声诱哄。
    “喊一声爸爸,我给你数不完的巧克力!”
    “羞羞,你不是我爸爸,你是我大伯!”
    “不是。”父子俩开始起了争端。
    “你不是爸爸,放开我。”
    对于男人的固执,小家伙恼了,俯下头,狠狠地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敖辰寰忍住了疼痛,迫不得已只得放下了他,小念念得到自由转身一溜烟跑远了。
    “敖先生。”
    蓝风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
    “敖先生,我去把小少爷追回来了。”
    “不用了,去给我买一些碘酒来。”
    “好的。”
    蓝风买药去了,敖辰寰卷起了袖管,望着手臂上的两排深深浅浅的齿痕,哑然笑出来。
    少弦,这就是我夺你妻的报应吧。
    下午,敖辰寰刚去见一个客户回来,蓝风就向他迎过来,急切地道:“敖先生,尹小姐带着小少爷要离开了。”
    敖辰寰转身就重新迈进了车厢。
    调转车头之时,听到蓝风嚷出:“灾区巡回演出团坐船离开,现在,她们已经在码头了。”
    豪华的轿车如一支离弦的箭,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冲向了锦州城的码头。
    车子如一阵旋风般疾来,嘎止一声停在了河坝的沙滩上,今天的客运船所载客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人,其余所载的全是巡回演出团的人,包括前几日演话剧的那些人。
    “你大伯来了,念念。”随着一个小家伙的话音落,十几个小脑袋全部从船舱里探出了头。
    “妈咪,大伯来了。”念念看到岸边站着的那个伟岸身形,尤其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瑟杀之气,吓得他赶紧缩进了妈咪的怀抱里,整个小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大伯要怎么惩罚他,因为,今天上午,他咬了他的手臂。
    敖辰寰站在河岸上,黑色大衣的衣摆随风而飘,猎猎作响,雪花肆意凌虐着他心的每一寸!
    抬头,凌厉而冷鸷的眸光在虚空中与她交集,眸底有深浓的幽怨!
    片刻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把手枪,所有人全部惊若寒蝉,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妈咪,他要打我吗?”
    “妈咪。”
    尹婉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以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尹婉,我再问你一句,真的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敖辰寰,让我走吧,让我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三年,她已经心如止水了,真的放下了一切,她也不再恨了,同样,也不想再爱,她们俩个都是偏执的人,在一起,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
    “很好!”敖辰寰望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将枪缓缓抵在了自己的小腿关节处!
    食指扳起了环扣,轻轻一拉,子弹从枪壳里射出,他单膝跪地!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男人的行为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天啊!这男人拿手枪打自己,脑子没病吧!
    “妈咪,大伯打他自己啊!”小家伙看着沙滩上的鲜血吓得魂不附体。
    “敖辰寰,你就是神经病一个!”
    无可厚非,当子弹穿透他膝盖的时候,她面色倏地变得惨白,那子弹穿透的是他的肌肉,同样射穿的是她的心。
    “尹婉,即然不再爱了,我的死活之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可以死,但请别死在我面前。”
    “但,今天,我偏偏就要死在面前,你父母子可以走,不过,这儿将是我最后安身立命的场所。”
    敖辰寰抬起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海风呼呼地刮着,虽然很冷,不过,也不错,至少,能看到整个蔚蓝的大海,还有成群结队的海欧作伴,也是一种幸福呵!他苦涩地想着!
    船已经开始慢慢行驶了,甚至甲板已快离开了海岸堤坝。
    敖辰寰收回了眸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手中的枪缓缓移至到了右膝盖!
    疯了,这男人疯了不成,脑子进水了!尹婉心急火燎地从躺上跳下,奔至他身边!
    一把夺去他手中的手枪。
    “尹婉!”
    “别离开我。”不在乎有多少人围观,不在乎有多少人能听到他的这句话,不在乎会毁掉自己亿万富豪的形象,总之,只要尹婉能回头,他可以用枪打死自己。
    “敖辰寰。”尹婉语气有些哽咽,因为,她看到了他裤腿上沾染上的鲜血,如果他不及时阻此,恐怕他的左膝盖也会弄一个血洞出来。
    泪湿了眼眶,因为,尹婉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烫烧的印迹,那是他用烟头自己烫上去的。
    最终,尹婉还是带着念君把他送去了医院!
    子弹取了出来,敖辰寰却晕迷了过去!
    “尹小姐,这是你离开的这几年,敖先生一字一句亲自划下的。”
    蓝风虽然不知道里面记载了些什么,但是,觉得很必要把这本日记拿给尹婉看一下。
    翻开了第一页!
    “2012年10月18日,今天是尹婉离开的第一天!胸口还在疼痛着,虽然很痛,我却没办法恨她,因为,整件事情里,是我对不起她……每每咳嗽的时候,胸口处还是会隐隐作痛,甚至每到阴雨天,都会有几分疼痛袭来,尹婉呵,你是你留给我的最后的纪念品……”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过年了,四处一片烟花爆竹声,到处都是洋溢着过新年的喜气,别人的眼里印衬的都是满满的幸福,然而,我却笑不出来,因为,心里的那个她没在身边,蓝风说好久不见我笑容了,其实,我觉得这种生活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如行尸走肉,一具躯壳,之所以还活着,也许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等待吧……薛湛跑来气势汹汹质问着我,无意间,我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念君是我的亲生骨肉,尹婉呵,你是天底下最狠绝的女人,你瞒得我好苦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也是,八年前,我为了黛眉庄弃你生死于不顾,五年前,我又毁了你所有的信念,在与你结婚之前,与苏黛兰领了结婚证,是我罪该万死,所以,上苍才要惩罚我,让我受这种椎心噬之痛……薛奶奶说,让我去把这头白发染黑,给我说了许多次,我嘴上应着,却没有付诸行动,染黑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把头发是为了尹婉而白,奶奶,我无法向你诉说我心中绝烈的感情,如果找不回尹婉,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尹婉,知道么?我无法忘却多年前与你初相识的一幕,更是无法忘怀你离开时心中那绝愤的情感,与憎恨的表情,这些全都成了我敖辰寰的恶梦,有时候做着美梦,梦到你与孩子回到我身边,醒后,却是冷汗岑岑,多少夜,我站在窗口抽着香烟,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我的财富与日俱增,然而,心却一日比一孤寂,我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我敖辰寰的人生最终还剩下什么,除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以外,似乎剩的全是孤寂与冷然。
    别人都说,往事如似水无痕,但是,为何每每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我便心痛难当,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我甚至不惜拿烟头烫了自己的手背。
    终于见到她了,我没办法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远离,所以,我只能用强夺孩子的手段,想把她禁固在自己身边,我深知,如果再采取以前强取豪夺的手段,她必然是离我越去越远。
    尹婉,你真是太狠心了,居然给儿子说,我是他大伯并非亲生的父亲。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生儿子站在你面前,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喊着你你不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是另有其人。
    尹婉,留下来吧,我愿意给你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其中的字字句句写得歪歪倒倒,潦潦草草,可见敖辰寰的心情沮丧又烦乱!为了留下她,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一滴泪水沿着她眼角划落,滴淌到了日记上,将墨水钢笔写上的字句染花!
    如果说现在她还打算离开的话,那么,她尹婉根本就不配敖辰寰所爱!
    敖辰寰,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情真意切,一旦爱上,就会掏心掏肺,一旦爱上,就会投注自己的整个身心,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合上了笔记本,缓缓起身,医院的走廊一片安静!
    她一步步踩在地面,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病房的门大敞开着,灯下大亮着,她进去的时候,就见敖辰寰正躺在床上,双眼大睁着,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来临。
    “你的腿?”
    现在,她关心的是他的腿!
    她怕他会残疾,所以,她急切地去探寻他被白纱布包扎的小腿肚关节。
    “放心,不会残废的。”
    揽住了她的杨柳腰儿,一把将她箍入怀,一记拳头轻捶在了他的胸口,忍得他一阵轻叫。
    蓦地,脑海里回旋着一些字句:“就算是每到阴雨天,胸口也会隐隐作痛,尹婉呵,这是你留给我的纪念品。”
    想到这儿,她急切地掀开了他身上的病服,然后,她看到了。
    离他心脏一公分的距离,有一个粉色的疤痕,这是她三年前从婚礼上逃跑的时候用刀子划上去的。
    现在她真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狠。
    视野中,粉色的疤迹浮上了一层透明的水色。
    “心疼了吧?”男人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感觉到指尖的湿意,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安慰:“尹婉,别哭。”
    “敖辰寰,一定很疼吧?”
    他胸口上的伤,还有他手背上的烫伤痕迹,以及他腿上的枪伤,这些全都是因为直接或间接而造成的。
    内疚啃噬着她的心灵,看了他的日记后,她才觉得原来自己是一个那么坏那么坏的女人。
    她几乎让敖辰寰遍体鳞伤!
    “你亲亲它,它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