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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祝棠雨白了他一眼:“你胆子也挺大的,连山贼也敢骗,也不怕他们一刀劈了你?”
    梁景言笑得没心没肺:“这有什么,大不了一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快走吧,别废话了。”说完便拉着祝棠雨加快了逃跑的速度,祝棠雨看了看两人攥得紧紧的手,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日落西山。
    王传一骑马赶到山寨,却看见一众山贼站在茅屋前,个个垂头丧气。
    王传一面色一沉,飞身下马,问:“怎么了!人呢?”
    头目支支吾吾,墨迹了半天,才嘟囔着:“报告老板,人……刚刚跑了……”
    王传一大惊:“你说什么!?跑了?怎么跑的?”
    头目撇嘴道:“突然出现一个女的,好像有人接应似的,俩人一起跑的!”
    王传一皱眉略微思索:“女的,难道是她?”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王传一眯了眯眸子,看向远处,眸中寒光瘆人:“他妈的,还能怎么办,给我追!”
    深夜星空之下,街上各户人家都熄灯休息,安静非常,只有梁府却依旧灯火通明。大厅里,梁清明坐立难安的在屋中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焦虑。
    三姨太端着一杯茶走去,道:“老爷,你都站了一天了,还是坐下休息休息喝杯茶吧?”
    梁清明摆了摆手,叹气:“这景言还下落不明,我什么都喝不下。”
    “老爷。”这时,陈阳走了进来。
    梁清明一脸期待地看向他,问:“陈阳!有景言的消息了吗?”
    陈阳摇摇头:“还是没有找到少爷……但……”
    梁清明脸色一沉:“你怎么办事的!那么久了还没找到!?”
    见陈阳拉拢着头,三姨太劝道:“老爷,你先别紧张,先听陈阳把话说完吧……”
    陈阳连忙道:“保镖已经去过少爷曾居住的旅店,应该马上就可以找到少爷了!”
    梁清明一怔:“真的吗?”
    陈阳咬了咬唇,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据保镖查到的,貌似少爷被山贼抓住了。”
    “什么?山贼!”梁清明吓得悲戚地瘫坐在椅子上,三姨太连忙扶住梁清明,“老爷!”
    梁清明颤抖着:“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陈阳想了想,说:“老爷不要担心,路上还有很多马蹄印,保镖已经跟随着马蹄印寻找过去,会很快救出少爷。”
    三姨太也道:“陈阳都这么说了,景言一定会安全的。”
    梁清明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懂?想当年,我的大儿子姜儿,就是被歹徒绑走,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下落,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景言聪慧过人,我相信他绝对有办法逃出来的。”
    看三姨太这么熟,陈阳也道:“我也相信少爷一定会有办法逃跑。”
    梁清明摆了摆手,“陈阳,一有景言的消息就来报告……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这……”
    “我没事。”
    三姨太咬了咬嘴唇和陈阳一起退出。
    梁清明双眼无神地看着渐渐浓黑的窗外。
    夜幕中,梁景言和祝棠雨跌跌撞撞的在树林里逃命,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斗嘴。
    祝棠雨道:“梁景言,你是不是衰人转世啊?这一路跟你就没遇到好事,我看你这个人狡猾、毒辣、阴险、卑鄙、肯定是你平时坏事做尽,现在报应来了。”
    梁景言瞪她一眼:“是,我狡猾、毒辣、阴险、卑鄙,就你善良、磊落、坦荡荡,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长得细皮嫩肉,惹妖精垂涎?”
    “你嘴巴那么贱,小心以后生孩子没嘴巴!”
    “哦,那你这么善解人意天生丽质,将来生什么?葫芦娃?”
    “你!”祝棠雨气急,手指着梁景言,“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梁景言高深一笑:“我死了你舍得吗?”
    祝棠雨眸子一眯,脸上有了几分怒意,平静的反击,道:“知道我以后如果有钱了,最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
    “给你找一家最好的精神病院。”
    梁景言翻了个白眼:“……我懒得跟你这种村姑多费唇舌。”
    这时,一只猫突然出现在祝棠雨的脚边,祝棠雨欣喜地蹲下身,“呀!这里居然有只小猫。”便抚摸着嗷嗷叫的小猫,看着梁景言,问:“喂,你身上不是还有老板娘给的肉干吗?”
    “干吗?”
    “给我点儿,喂猫。”
    梁景言诧异地看着她:“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担心猫?”
    祝棠雨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地垂下眸子,伸出手,道:“让你管,给我。”
    梁景言从口袋里拿出肉干递给她,“我没看出来,你居然那么有怜悯之心……”
    “快吃吧,小猫……喵……”祝棠雨没有理梁景言,拿着肉干喂野猫。
    梁景言警觉地看着周围,打量祝棠雨和猫,“喂,你快点。”
    祝棠雨见手里的肉干被猫吃完,猛地扬起手朝着小猫的猫头一巴掌打下去,小猫被打得哀叫逃走。
    梁景言皱起眉头,惊讶地问:“你是不是有病?喂它又打它?”
    祝棠雨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小动物对这个世界没有戒心怎么行,碰上变态逃都来不及,我是给它先打个预防针。”
    梁景言眼角抽了抽,半晌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神经病……”说完便不理她独自往前走了。
    祝棠雨跟了上去,斜眸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种冷酷的处世哲学,对我爱的事物是一种更强大的保护。因为我爱它,所以我要它提前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和黑暗,哪怕因此失去它对我的爱。”
    梁景言干笑两声:“那你这意思,岂不是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之前,先捅他一刀?”
    祝棠雨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嗤一声:“……懒得理你,我和你有代沟。”
    ……
    树林里,王传一带着几个山贼骑着马停了下来。
    瘦个子山贼下马走到一颗大树下,捡起地上几块牛肉干,跑了回去。
    山贼看着王传一,递去牛肉干,“老板,我发现几块干粮!”
    王传一拿着牛肉干仔细查看,“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干粮?”
    瘦个子山贼想了想,说:“老板,依我看,这四周有梁景言二人的脚印,还有这绳子,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他们二人昨晚在这儿逗留过,我看他们准是跑了,但无论他们怎么跑,也跑不赢我们的马!”
    王传一瞪了他一眼:“原本到手的鸭子,又给你们放飞了,真是一群废物!他们应该没走多远,快给我追!”
    说完,便带着几个山贼策马离开。
    下午时分,梁景言一边走着,一边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快要吐出来了的表情,“一连走了三天,却没看到过一个湖泊没见到一条河,甚至连个小水潭都没有。本少爷从来没那么久不洗澡过,还要多久才到啊?”
    祝棠雨无奈道:“你就忍忍吧,我看马上就要到了。”
    “我跟你说,我到了重庆首先要洗个澡,然后吃一顿好的,再……”
    祝棠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凉凉的道:“行了,我就希望能早点到重庆,然后与你分道扬镳。”
    梁景言听言,一挑眉道:“喂……我们好歹也共患难那么多次了,没爱情也有友情吧?你怎么那么铁石心肠呢。”
    “谁要跟你有友情。”
    “难道你想跟我有爱情?”
    祝棠雨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
    “难不成,你是真爱上我了?舍不得?”梁景言不以为忤,反倒嬉皮笑脸:“祝棠雨,你别不承认,你信不信,你最后一定会爱上我?”
    祝棠雨停下来,看着梁景言,猖狂地大笑起来:“爱上你?是啊,我也觉得你此刻不仅活在我眼里,还融入了血肉呢。”
    梁景言继续嬉皮笑脸道:“真的?”
    祝棠雨一字一句道:“眼中钉,肉中刺!”
    “你……”梁景言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独自往前走了。
    正在这时,呼啦啦的马蹄声响起,王传一带着几个山贼冲了过来围住祝棠雨和梁景言,杀气腾腾。正当梁景言和祝棠雨震惊不已时,王传一盯着梁景言,笑道:“好侄子,好久不见啊?”
    梁景言看着王传一,突然明白了这几天居然是他在追杀自己,不免冷嘲热讽道:“我说这一路上谁这么有本事,紧追着我不放,原来是‘舅舅’你啊?”
    王传一怔了下,解释道:“景言,其实我对你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我……”
    梁景言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假惺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马新棠勾结在一起,对付我们梁家?”
    王传一皱起眉头:“我知道现在对你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景言,对不住了!”
    说完扬了扬手,后面的山贼下马,猛地朝梁景言和祝棠雨走过去。
    祝棠雨看着众山贼,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要干什么?”
    以那胖汉子头目为带头的众人,围住了二人,恶狠狠道:“干什么?当然是抓你了!”
    梁景言连忙对祝棠雨挤了挤眼睛,“我们快逃!”
    胖汉子伸手便去抓祝棠雨,就在抓住祝棠雨的手向后扭的时候,祝棠雨却反身一脚倒踢,正正的一脚踹在了胖汉子的下巴上,动作潇洒而漂亮,胖汉子吃痛,捂着被踢出血的下巴,一挥手,怒吼一声:“给我上!”
    一群山贼往祝棠雨和梁景言冲了上去。众人缠斗在一起,好一番恶战。
    梁景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身手矫捷,同时与五六个贼人打斗却丝毫不占下风的祝棠雨,表情十分惊讶。
    突然,胖汉子把悄悄靠近祝棠雨,便挥刀去偷袭祝棠雨。
    梁景言眼见祝棠雨有危险,连忙大叫:“小心!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你们别搞错了,我在这儿!”
    胖汉子一愣,众贼相互看了一眼,立即上前抓捕梁景言。
    梁景言见状,慌忙躲开,连忙跑到一个大石头后,猫捉老鼠一般,机智灵活地跟众贼周旋。可他再机敏,也架不住山贼他们人多,渐渐地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