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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刘诚却没再继续追问,让她止步,自己走了。
    因为手受伤,当晚只能由舒文丽为她洗澡,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这边忙完了舒文丽才精疲力尽去洗自己的,谢思因无聊的躺在床上,举着厚重臃肿的右手看了又看。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因为一只手受伤了她起床的时候特别小心,所以等她爬起来要去拿手机的时候铃声已经断了。
    她看到上面未接来电显示的名字,愣了愣。紧接着又响,她糊里糊涂就按了接听。
    “手还痛吗?”丁亦宇问她。
    “嗯。”谢思因淡淡应着。今晚她都没心情吃饭,就只喝了两碗汤。
    他那边好长时间没声音,就在谢思因因为他那边断线的时候,他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小心,别压到伤口。”
    “知道。”她又不是小孩。不过说实话,被人关心心里挺暖的。这么一想谢思因就愣住了,家里这么多人谁不关心她,怎么偏偏丁亦宇一两句话她就有感觉了?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丁亦宇倒没发现她这边的异样,似乎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又叮嘱她注意伤口,就这么草草收了线。
    顾忌到谢思因的伤势,当晚舒文丽搬到客厅去睡了,谢思因一个人躺在床上却很无聊。半夜的时候伤口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一阵一阵的痛感刺激得她根本睡不着,她躺在床上无意识地轻哼,却不敢乱动。
    迷迷糊糊间听到床头手机震动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像是不肯放过她。她凭着意识去摸到了手机,放在耳边,细细的“喂”了一声。
    “睡不着?”
    谢思因一听这声音意识就清醒了些,有些怀疑,她禁不住去看来电显示,确认是丁亦宇打来的,她更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说。
    猜的可真是准,谢思因已经被折磨了很久,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十一点多,这漫漫长夜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伤口很痛是不是?”
    谢思因含泪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她又说:“嗯,怎么会这么疼?”她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着跟撒娇其实没啥区别。
    丁亦宇一阵沉默,缓缓的,低低地说:“对不起。”
    谢思因愣了愣,“不怪你。”
    “你过来,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扑哧——”谢思因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又担心吵到外面的人,她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丁亦宇镇定地说。
    谢思因却因为他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他居然说是在哄她,也是难得,好像从小到大,他们不是互不相干就是吵吵闹闹,何曾想过会有他来哄她开心的一天?但又想到他可能是因为内疚,她又觉得说得通了。只是心里有些失落又是为了什么?
    丁亦宇见她不吭声,以为是她太难受,“谢思因。”
    “我在听。”
    他清了清嗓,说:“要不这样吧,我们聊聊天,这样你就不会太痛了。”
    “聊天就不痛啊?你这是什么逻辑。”知道他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她抿着嘴笑道。
    “你要是不想跟我聊就直说。”他佯怒。
    谢思因也横起来,说:“你想吵架我今天可没力气。”
    丁亦宇却低笑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她问他,“怎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还没到十二点,早得很。”他平淡地说。
    “……你也真是够拼的。晚睡容易老。”
    “说谁老呢?男人三十而立,我身强力壮,样样都行。”
    “吹吧你,还样样都行。”
    “真没吹,你是没试过,试过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谢思因已经可以想象他在那头得意洋洋的样子了,她脸上一阵热,低声骂了一句“流氓”。丁亦宇惊叫:“我说什么我就流氓了?谢思因你这小脑袋瓜都装的什么,平时看着挺纯的,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了。”
    谢思因紧张起来,“怀疑什么?”
    他却故作停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正在纳闷,却听到他说:“谢思因,你还是不是处?”
    谢思因脸腾地就热起来,哪里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她心狂跳不止,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流氓!”
    “说嘛,到底还是不是?”他没脸没皮又问了一遍。
    谢思因觉得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而且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大半夜的跟他聊这么露骨的话题?她慌忙说道:“不聊了。”
    “嗳你先别挂。”丁亦宇忙阻止她,知道她生气了,他憋住笑,说:“现在是不是不疼了?”
    哪能不疼,只是暂时忘了而已。谢思因不吭声,生怕又中计。
    丁亦宇又说:“你看有效果吧,而且就得说这些话题效果才更明显。”
    或许他说得对,但她是不想理他。
    “真生气了?”
    还是不吭声。
    “睡着了?”
    “没有,还是疼。”谢思因没好气地说。
    “来继续聊天。”
    “不聊天,你这流氓。越聊越疼,没意思。”她简直睁眼说瞎话。
    丁亦宇皱眉:“那怎么办?能睡着不?”
    她今晚已经不打算睡了,睁着眼睛看黑漆漆的天花板,她换了个姿势,手机被压在耳朵下面,她小心的,试探着说:“要不你给我唱歌?”
    “……不会。”
    “那不聊了。”
    “你存心的吧?”丁亦宇板着脸,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低低的说:“我是真不会,这样吧,我随便哼哼行吧?”
    “你行不行啊,别把我吓得睡不着了。”谢思因故意气他。
    丁亦宇不乐意了,强硬地说:“那你必须听!”
    他说完,清了清嗓,酝酿了一会,真的开始轻轻哼唱,没有歌词,谢思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调子。坦白说很舒缓,听得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睛慢慢的也有些撑不住了,也不知道他哼了多久,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跟她道晚安。
    谢思因居然睡了个好觉,心里还是很感谢他的,却又不知道如何表示。回想起来脸还是有些热,原本想打电话给他,最后却不了了之。
    莫磊被判三年,他入狱的那天舒文丽在家打扮了很久,她给自己化了一个极美的妆容,穿着她最喜欢的那身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要去见他最后一面,她问谢思因:“好看吗?”
    “好看。”
    她人本来就长得美,不知道为什么,谢思因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舒文丽淡然一笑,说:“我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然后再离开。”
    舒文丽说这里成了她的伤心地,她要回到她爸妈所在的城市,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谢思因鼻子一酸,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舒文丽捏了捏她的脸,故作轻松,“傻妞,又不是不再联系了,你哭什么。”
    “我没哭。”谢思因哽咽着。
    舒文丽抱了抱她,突然间叹气:“我也舍不得你。”
    但她还是要走。
    谢思因知道这事不能强求,舒文丽跟莫磊也算是分分合合,她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心软,还是会痛心。
    比如上次舒文丽就要放他走;比如这一次,隔着铁栏,舒文丽踮起脚来想去亲吻莫磊的额头,却因为被挡住没有吻到。她无所谓,撤离之后,笑着说:“我会尽快忘了你的。莫磊,再见。”
    窗口里的莫磊早就泣不成声,谢思因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她不禁动容,突然觉得莫磊很可怜。但是更令她心疼的还是舒文丽,作为她唯一的好友,她却只能看到她强忍着泪水,却无能为力。
    谢思因不抱一丝希望地挽留:“不要走,好不好?”
    舒文丽摇头,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她用力拥抱她,贴着耳朵说,“这次真的要再见了,阿因。”
    舒文丽这次没有让她送,说是怕场面太伤感她受不了。谢思因更是难受,想到以前种种,俩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她千万个舍不得。
    她电话响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接,泪眼模糊了一切,她害怕那边的人听出异样,接通之后一时没吭声。
    丁亦宇却像是感知到了一样,问她:“你在哭?”
    谢思因哽咽着,没出声。刚刚没看清是谁打来的,现在知道是他她更是不愿意说话了。
    “你现在在哪儿?”
    ***
    丁亦宇赶来的时候谢思因已经平复了心情,在此之前她还去洗了一把脸,而丁亦宇来了之后却一直盯着她的脸研究了半天,令她很是难堪。
    他也没再纠结之前的问题,在她对面坐下,说:“舒文丽又走了?”
    “你怎么知道?”
    丁亦宇顿了顿,探子回报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甚至知道舒文丽是什么时候登机。但这不能告诉他,他说:“有个傻小子身体刚好就跑去机场拦人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什么意思?”
    丁亦宇却没打算跟她解释太多,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被纱布包裹的手,皱眉道:“现在还痛不痛?”
    谢思因摇头,只是不能屈伸,一不小心动一下还是痛的要命。
    “今天该去换药了吧?我送你过去。”
    ☆、第56章
    谢思因还沉浸在与舒文丽分别的悲伤中,她突然想要倾诉,这会也不管被倾诉者是丁亦宇,她说:“我跟丽丽认识十几年了,我们一直都很好,我只有她这唯一一个好朋友,结果她今天却离我而去了。”
    “我太了解她了,别看她平时装的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她最怕孤单。她人漂亮,追求的人很多,她这些年换了很多男朋友,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她根本不像别人所看到的那样随便,她跟莫磊交往两年才决定同居,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以为他们能够最终在一起,却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她受伤的那只手平放在腿上动弹不得,唯有用左手去掩饰眼底的哀伤。
    开车的时候丁亦宇虽然一直目视前方,却是把她的话都听了进去,只是一直不出声。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莫磊当初没有背叛丽丽,如果他没有做出伤害夏天伦这样的事情,大概他们是会结婚的。可是假设都是虚的,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个入狱,一个离开,我真的觉得很难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丁亦宇稳稳掌着方向盘,依旧不做任何回应。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得到回应。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腾出手抽过一张纸巾递给她,谢思因接了过去,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人都走了,别太伤心。”这是他唯一能说出口的安慰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