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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文君你无需再说,这乃是你与司马相如的私事,你愿意休夫便休夫,与旁人何干?”陈阿娇冷笑了一番,便命沁荷给她斟茶。而她这一番话说完,刘秀凝便是一怒,本来她是跪坐在地上的,一下子便站起了身子,冲着陈阿娇便训斥道:“阿娇,你刚才说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本宫在多管闲事吗?”刘秀凝越想越火大。
    “姑姑你为何会这么想,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这本来便是卓文君家事,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我都无权干涉便是。再说你方才说大汉没有女子休夫之事,姑姑这话怕是说的不对吧。”陈阿娇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水。之后便扫了一眼司马相如,此时的司马相如倒是十分的镇定,一直保持着君子风度。平心而论,司马相如这样的男子,看着还算是养眼,只是为人作风实在是让人所不耻。果然是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
    “如何不对,阿娇难道我大汉还有敢于休夫的女子吗?除了这卓文君?”刘秀凝自然不相信大汉会有这样的女子,毕竟不管怎么说大汉也是以男子为尊,从未出现有女子休夫之事。
    陈阿娇笑了笑,言说道:“怎么没有了,而且舅父都不反对女子休夫,为何姑姑就这般执着。舅父贵为我大汉天子,都支持女子休夫,姑姑却一直反对,难道是对舅父的不满吗?”
    一下子这么一大帽子扣下来,打的刘秀凝措手不及,便道:“陈阿娇你胡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对陛下不满了?陛下什么时候支持女子休夫了?”此时的刘秀凝觉得陈阿娇现在就是在信口雌黄,她已经站起身子,俯视着陈阿娇,一脸的怒容。陈阿娇却只是淡淡一笑:“姑姑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呢?阿娇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姑姑可是知晓王夫人。”
    陈阿娇提到王娡的时候,刘秀凝当即便傻眼了。其实王娡以前嫁过人在宫里早就不是秘密了,而且刘秀凝还听说过,据说王娡还与人还生过一个女儿,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不过王娡嫁过人倒是真的。
    “这……”
    “姑姑,阿娇知晓当时藏儿(王娡的亲娘)将王夫人送入东宫之时,当时王夫人的夫君还是不同意,王夫人不是将他给休了吗?而舅父依旧不计前嫌对王夫人宠爱有加,现在王夫人更是为舅父生下了一男三女,难道舅父这不是在支持女子休夫吗?若舅父不支持,她又怎么会成为夫人,又怎么会得到舅父的恩宠呢?姑姑你作何解释?”陈阿娇这么一说,刘秀凝竟是无话可说了,毕竟陈阿娇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真的无从反驳。
    “舅父乃是有道明君,与一般的君王自是不同。”
    陈阿娇再次补充了一句,这下子刘秀凝是彻底的无话可说。最终刘秀凝便摆了摆手:“也罢,这也是你与司马相如的私事,本宫也不想再管,既然是私事便回家自己解决去,现在你们同步通通都给本宫滚下去。”
    卓文君听到刘秀凝的话,便朝陈阿娇望去,见到她点头,才随司马相如一起出去。
    等到这屋内已经无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了,刘秀凝便要与陈阿娇说话。
    “公主,馆陶公主和侯爷回来了。”
    连翘小步快跑的进来了,陈阿娇这才起身,便笑道:“姑姑,阿母和阿父两人到了,阿娇这就领你过去,还是去正厅吧。这里到底还是偏厅,有辱姑姑的身份。”陈阿娇说着便站起身子,做出了请的姿势,领着刘秀凝去寻馆陶公主和陈午。
    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也是刚刚从宫里回来,两人都是一脸的严肃,看得出来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当馆陶公主见到陈阿娇与刘秀凝一起出现的时候,便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了一点儿笑容。
    “秀凝你来了,驸马你帮本宫好生招待一下秀凝,本宫与阿娇有些私房话要说。”说着馆陶公主便上前捉住的了陈阿娇的手,将她往屋内拉住。之后便命人合住了房门。
    “千风,好生守住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馆陶公主吩咐杜千风道。杜千风乃是馆陶公主的暗卫,上次在绛邑侯府的时候,也是因为他拼死掩护,在让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毫发无损的脱身。之前他虽是受了伤,经过了缇萦医女的救治,现在已经大好了,便继续履行他暗卫的指责。
    “阿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看起来如此的紧张?”
    陈阿娇此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看着馆陶公主的脸色着实的不好看。而馆陶公主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在房里走来走去,理了一下思路,才对陈阿娇道:“阿娇,匈奴那边大兵来犯,说让陛下交出你,不然便血洗长安!”
    这也是今日为何一早,窦太后就召见陈午和馆陶公主的原因,原来是匈奴军臣单于被陈阿娇所杀,之后她又活捉了他们的太子于单,这对于匈奴才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于是便有伊稚斜(军臣单于之弟)自立为单于,纠结匈奴各部要讨伐大汉。现在更是扬言不交出陈阿娇,便要血洗长安。
    “哦?竟有此等事情,那便让舅父将我交出去便是了,我是不怕。不瞒阿母,当初我去匈奴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活着回来,此番还能够活着回来,还能与阿母生活这么长时间,本是阿娇赚回来了。今日因我一时冲动,害的我大汉陷入危难,自然由我出去便是。若是舅父想要阿娇去死,阿娇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未央宫中,刘启正在听暗卫来报。
    “陈阿娇真的是这么说的?”
    “回陛下,微臣所言属实,一字不差,昭明公主确实是这么说!”
    汉景帝刘启在很多大臣甚至宫人的面前,都是一个脾气十分温和的君王,只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点手段都没有君王。虽说他极其信任他的姐姐馆陶公主,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对他姐姐稍加防范,因而馆陶公主身边也会有他的暗探。而最近陈阿娇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养眼,刘启对她也是稍加注意,见到她这一番话,便放下心来。
    “明日便宣陈阿娇进宫面圣吧,朕有话要与她说!”
    第二日陈阿娇便早早的来到了未央宫,此时刘启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见陈阿娇来了,便招手示意她坐下,不必行礼。
    “阿娇,想必你已经知晓匈奴的事情了,朕也知晓若是朕要你去匈奴,你肯定是愿意去的,是吗?”刘启握着竹简,站起身子,走到了陈阿娇的面前,他还在试探。
    “若是舅父让阿娇去的话,阿娇自然是义无反顾,一定会去。”
    刘启当即便笑了,将竹简放到陈阿娇的面前:“你可知晓高祖皇帝白登之围的事情,那对于我大汉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白登之围?”
    陈阿娇自然是知道,白登之围这个事情对后来汉朝对匈奴的态度影响很大了。
    白登之围主要说的便是当时韩信勾结匈奴叛变,企图攻打太原,而当时的高祖刘邦便御驾亲征,亲自率领了三十多万大军区迎接匈奴,刚开始的时候在铜辊(今山西沁县)首战告捷,于是刘邦便乘胜追击,然后便打到了楼烦(今山西宁武)一带。只是当时天气转凉,又遇到寒冬天气,天降大雪。再加上先前刘邦一直都是打胜仗,所以便有些轻敌,也就不管不顾前哨探军刘敬的劝解阻拦,便追击匈奴到了大同平城。
    没想到的是竟然中了匈奴诱兵之计。之后高祖刘邦和他的军队便一直被围困于平城白登山,而且还被困了七天七夜,完全和其他军队失去的联系,若不是当时的军师陈平献计,高祖刘邦派人像当时的冒顿单于的阏氏(冒顿妻)送礼,怕会一直被困在那里,被困死。虽然最终脱险了,刘邦也因此对匈奴产生了忌惮之情,到了文帝时期,便一直采用和亲的方式。上次陈阿娇去和亲也是延用了这一政策。
    只是现在这个政策显然是不行,陈阿娇砍了匈奴单于的头,而且还生擒了他们的太子,这一切都彻底的惹怒了他们。
    “是啊,白登之围!当初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对朕言说,若是有朝一日可以一雪前耻多好。可惜父皇没有办到。阿娇你说朕可以办到吗?”刘启抬头望向远方。
    刘启从来都是一个有抱负的君主,不然他就不会去实行削藩令。只是如今太过艰难,而大汉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时候,这边吴楚之乱尚未镇压住,这厢匈奴又大军来犯。
    “舅父英明神武,自然可以办到。阿娇也知晓舅父现在正在忧心什么。阿娇这里正好有一计策,也许可以帮到舅父,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陈阿娇站立在刘启的身后。
    刘启回转过身子,笑道:“你说吧。”
    “阿娇上次和周亚夫和李广将军一起去往匈奴王庭,虽然在那里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听闻匈奴各部其实并团结,他们常年征战,经常厮杀。以前军臣单于在世的时候,各部尚不安稳,可是现在他过世了。如今太子在我们的手上,现在匈奴领兵乃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伊稚斜,他是自立为单于的,自然会有很多的人不服气,若是此时我们将匈奴太子于单给放回匈奴,便会引起匈奴内乱……”陈阿娇又言说了其中的厉害之处。
    “而且阿娇也知道,如今于单势力单薄,急需我们大汉的帮助,帮助他重新夺回单于之位。只要我们与他好好商量,到时候定可以达成协议。之后我们便可以坐观匈奴内斗,到时候好坐收渔翁之利,不知舅父此计可行?”陈阿娇将她的计划全部都说给了刘启听,刘启听后,自然是大为的赞赏了。
    “阿娇,没想到你一女子竟可以想到这些,当真是奇谋。只是如今于单不好劝说吧?”刘启还有些担心,担心将太子于单放回去,那便是放虎归山,若是那样,将来此人便是大汉的心腹大患了。
    “劝说他的事情若是舅父相信阿娇,便让阿娇去劝说吧。而且阿娇还知道,在西域的大月氏部落一直与匈奴王庭有隙,近些年,大月氏的族人一直被匈奴人所驱逐,两族常常因为争抢草场而大大的出手。所以若是舅父可以派人去联系一下大月氏的君王,到时候大汉与他们联手对付匈奴,胜算将会大大的提高。”
    “大月氏?”
    刘启知道这个部落,之前那都是听使节的说。
    “恩,大月氏,我在和亲的路上听说的,他们与匈奴素来交恶,联手他们,对于我们大汉来说,便是一大助力。”
    其实陈阿娇第一次知道大月氏的时候,也是在读司马迁《史记》中有关于张骞的记载,只是那是汉武帝时期,出现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当时读史书的时候,她便觉得张骞与玄奘一样了不起。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来人宣李广入宫面圣!”
    “那舅父,是不是还需阿娇去劝说于单?”陈阿娇试探的问道。
    “无需,这事情还是朕安排别人去做吧,你先去看看你皇祖母吧,昨日她还在念叨你。”刘启微微的笑道,拒绝了陈阿娇劝说于单的提议,便自己安排人去做了。
    而陈阿娇没有这件事情便乐得逍遥,见刘启也没有让她真的去匈奴的打算,便放下心来,前往长乐宫。
    说起来,陈阿娇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有来皇宫,见到这里一切如故,便加快脚步前往长乐宫中而去。只是途经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嬉笑着。
    “栗姬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用面纱蒙脸呢?”说话的这个人的声音陈阿娇并不熟悉,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贾夫人。陈阿娇对她有点印象,上次巫蛊之乱,贾夫人和栗姬一样都被牵扯进去了。当初贾夫人给陈阿娇的印象便是此人十分的低调。
    “滚开,给本宫滚开!”
    栗姬语带不快的说道,可以看得出来,她本人是相当的不满,整个人都在变。而贾夫人则是格格的笑了起来,“栗姬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本宫这也是关心你,陛下说你的脸伤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搅你,可是我怎么忍心呢?这不,我这里还有一些药膏,是我托人特地给你买的,听说比宫里的太医开的方子还要好使,说不定便成让姐姐恢复年轻貌美呢?”
    贾夫人的话看似全然都在关心栗姬,只是此时对于已经毁容的栗姬,那无疑是雪上加霜。栗姬现在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差劲,极其的差劲,甚至不想见到任何人,今日若不是听到有人告诉她,太子刘荣在后花园跌倒,她才急匆匆的赶来,不知为何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贾夫人。贾夫人一上来便和她说了这么多,这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无需,不需要,本宫不需要你的东西,让开,本宫要走了。”栗姬便要推开贾夫人,可是贾夫人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而是一把便握住了栗姬的手,冲着栗姬便笑道:“栗姬啊,现在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栗姬了,你只是一个丑八怪,陛下看到你都吓傻了。你以为你有个儿子是太子多么的了不起,也不知道太子的位子他还能做多久?”
    “你,你,你想什么?你敢动荣儿本宫便……”
    贾夫人当即摆手,十分无辜的笑道:“不,不,姐姐你不要误会,本宫怎么会动太子呢?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陈阿娇将这两个人的争论看在眼里,而此时她也注意到了在暗处的两个人,一个便是王娡,另外一个竟是程姬,这两个人此时都躲在假山处偷看,都被站在高处的陈阿娇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她发现了刘启的这几个女人都不简单,而且都有所行动。只是此时的陈阿娇对于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不太感兴趣,算起来这些女人的计谋为外乎就是那些,都是她玩剩下。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培植她自己的力量,而今匈奴来犯,吴楚之乱,正是最好的机会,可以培植她自己的力量。
    她便移开了脚步,前往长乐宫走去,只是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冤家路窄,这不是陈阿娇又碰到阳信公主刘娉,当然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跟随在她身边的还有一男子,看起来十多岁的样子。陈阿娇一眼便认出了这男子便是上次在绛邑侯府见到的男子——是绛邑公主和绛邑侯周胜之的儿子,名唤周琦。
    “哦,这不是阿娇妹妹吗?怎么你又进宫啊,多日不见,我好以为你生病了呢?”刘娉和陈阿娇不和早就上了台面。刘娉现在倒是也不装了,见到陈阿娇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高昂着头。
    周琦也看向陈阿娇,也不知之前刘娉与他说了什么,到底他看陈阿娇的眼神都不对。陈阿娇又看了一下四周,这里静悄悄的,四下无人。她见事不好,便加快脚步要离开这里。
    只是突然便被周琦给拦住了,“阿娇妹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周琦的手一下子抓住陈阿娇的手,陈阿娇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周琦的手,可是那周琦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便见陈阿娇给束缚在怀里。之后陈阿娇见他和刘娉两人对视了一眼。
    “救……”陈阿娇下意识的呼救,突然周琦便捂住了陈阿娇的嘴。
    “我都知道,就是因为你,是你害死我阿父的,今日我便要你下去陪我阿父。”说着便拖着陈阿娇往池塘那边走去,而一旁的刘娉站在一旁,一直都在笑,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意思。
    陈阿娇永远都记得刘娉的眼神,此时离池塘越来越近了。周琦当即便要出手将陈阿娇给推下去。人在将死的时候,潜力便会全部都爆发出来,陈阿娇也不例外。到了池塘的边缘,趁着周琦松手推她的时候,她当即便纵身一闪,而此时刘娉见周琦失手,便走了上来,她一转身,就要推向陈阿娇,却没有想到就推向周琦,他便掉入了池塘之中,而此时四下无人,看周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游泳。
    “你,你,陈阿娇你大胆,你把周琦给推下去了!”刘娉大惊失色,陈阿娇回转过身子,见到刘娉已经花容失色了,她便笑道:“是谁先动手的,明明就是你们先害本宫,是你推的周琦,休要陷害本宫。”
    刘娉此时是怕极了陈阿娇,本来这是最大的求助时刻,陈阿娇因之前怨恨周琦要害死她,便没有求助,而刘娉则是一直站在这里,指责陈阿娇,于是最佳的救治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来人发现的时候,周琦已经断气了。
    陈阿娇望着打捞起来,周琦冰冷的尸体,冷冷的望着,听到刘秀凝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你,是你,陈阿娇本宫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又杀死我的儿子。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陈阿娇你……”
    刘秀凝已经哭晕在地,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陈阿娇。而馆陶公主和陈午两人也入宫,得知此事之后,馆陶公主便说道:“阿娇从来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她就是一个残暴的人,她杀了匈奴单于,她杀人不眨眼,现在竟是杀了本宫的儿子,母后你一定要为本宫做主。母后!”刘秀凝说着便跪到在地,求助窦太后。
    毕竟是死了人,而且死的还是绛邑公主刘秀凝的独子,事态确实到了很严重的地步。馆陶公主自然是一心护着陈阿娇了。而窦太后此时也看向陈阿娇。阳信公主刘娉当即便指责陈阿娇道:“姑姑,就是她,就是陈阿娇,我亲眼看到陈阿娇推周琦哥哥下水的,而且她还威胁我,不让我喊人,若是当时我可以及时喊人的话,周琦哥哥就不会死了。都是因为陈阿娇,周琦哥哥你死的好惨!”说着刘娉便落下泪来了。
    刘秀凝听到这话,恨不得冲上前来,就给陈阿娇一巴掌,幸而此时在长乐宫,一下子便被人给拦住了。
    “秀凝你先冷静下,琦儿死了,哀家也很伤心,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怎能先定罪,阿娇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窦太后见陈阿娇一直沉默不语,而刘娉却一直都是咄咄逼人,这一次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毕竟那处并不显眼。
    “是周琦先动手要推我下池塘的,我闪躲的时候,他不小心便掉下去了,我正准备寻人。无奈刘娉姐姐拦住了我的去路。是刘娉不小心将他推下去的,不是我,所以最终到底周琦就这样死了。我本无心害他,是他先害我的。”陈阿娇据实相告,只是介于方才刘娉一心想要陷害她,她也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秀凝你可听到呢?阿娇说了,都是周琦先要害她,最终却害死了自己,是刘娉害了他。我们阿娇只是为了保命而已。”馆陶公主一下子便冲上陈阿娇的面前,护住了陈阿娇。
    “刘嫖你自然是为你自己的女儿说话了,死的可是我的儿子,是我刘秀凝的儿子。母后我知晓你一直偏疼姐姐,可是这一次我儿已死,而确实是陈阿娇将他给推下去的,还请母后定夺!”刘秀凝现在放弃与馆陶公主争辩,反过来逼窦太后表态。
    窦太后这才抬头,她眼不能视物,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判断则是全凭这些人的话语来判断,听到刘秀凝方才的一番话:“是啊,琦儿到底是死了?那秀凝你准备怎么处置阿娇,哀家想听听你怎么说?”
    “自然是一命换一命了。我要陈阿娇的命换我琦儿的命!”刘秀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此时的她已经对陈阿娇恨之入骨了,舍不得对她抽筋拔骨,否则都难消她心头之恨。
    “秀凝你疯了,我们家阿娇也是为了自保,明明周琦想害我们家阿娇。”
    馆陶公主见刘秀凝放出如此狠话,害怕窦太后一时心软便同意了,她便跪下来求到:“母后,你可不能听信她的话,我们阿娇乃是女子,周琦是男子,还年长阿娇几岁,怎么会被我们阿娇给推下去,肯定是他想害我们阿娇,最终自己失足掉下去了。”说完馆陶公主又朝刘娉看了一眼。
    “我亲眼看到陈阿娇推的周琦哥哥,就是陈阿娇干的。”
    “你给本宫住口,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处处看阿娇不对付,今日是特意来陷害阿娇的不是吗?母后!”馆陶公主心急,便将陈阿娇搂在怀里。
    窦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停顿了许久,才朝陈阿娇的方向问道:“阿娇,你怎么说,对于这件事情,你如何说?哀家也想听听你的意见?”终于轮到陈阿娇的说话了。
    “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是若今日皇祖母真要处死阿娇,阿娇只能说,我不服!”
    陈阿娇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不卑不亢,继续说道:“周琦哥哥死了,我心里也很难受,毕竟他是因害我而死,只是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便要我陈阿娇的命的话,我觉得冤枉。今日我本无心进宫,是舅父召见我入宫的,也就是说之前我本不知晓周琦在宫中,我又怎会特意害他?”
    第37章 插翅难飞
    “那我儿为何会害你?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儿先动手害你的吗?那我且问你,你既是说你不会害我儿,那他呢?”刘秀凝现在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坚决不放过陈阿娇,一定要让陈阿娇以命偿命。
    “他说是我害死他阿父,才动手伤我的。对于他的死,我陈阿娇问心无愧。若是他不先动手,他便不会死!”陈阿娇依旧气势如虹,跪坐在那里。刘秀凝则是一边流泪,一边指责着陈阿娇。
    “罢了,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在场也只有娉儿一个证人,此时便交予长安吏张汤来审理吧。”窦太后下了命令,而此时的刘秀凝则是恶狠狠的瞪着陈阿娇,她素知张汤是出了名的刚直之人,不会徇私枉法,而且周琦确实是已经死了。
    “既是这样,儿臣也无话可说,只是陈阿娇现在乃是待罪之人,理应打入大牢之中。”刘秀凝还是不忘落井下石,让陈阿娇住进大牢。对于刘秀凝的提议,还没有等到陈阿娇开口,馆陶公主便道:“这怎么可能,我们阿娇贵为大汉的昭明公主,怎么能收监,这不行,万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