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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他不能确定亚当斯是否是在测验他,测验这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瑞德不是个演员,他做不到掩饰自己的神情,他知道只要他流露出些许的破绽,亚当斯就不可能会上当。所以,瑞德在发火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他遮住了自己的脸闭上眼睛表现得十分冷淡和抗拒。
    富江同样看不到瑞德的表情,如果她知道他此刻与她一样焦虑、难过,那么也许她就不会走上极端。
    富江看着瑞德的眼神逐渐从失望、震惊、绝望变成了凶狠。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亚当斯的用心。
    是的。所有的男人都是罪恶的化身,不管他们表面看起来是如何的善良、单纯。
    也许,瑞德只是还没有被污染,他尚且如同初生的婴儿般,他没有思想、没有分辨善恶的是非观,一切还像是一张白纸。
    但是,他现在变了。
    他变坏了。
    那一定不是他自愿的,他其实是在不自觉中受了影响。
    受了那些该死的人的影响。
    一定是这样的!
    富江为瑞德的行为找到了原因,当然,她必须想到解决的方法。
    只有消除罪恶的根源才能将罪恶连根拔除,让它从瑞德心中彻底消失。
    之后,他又会对她很好,变得如之前那般温柔。
    一一所以,她现在该杀了他。
    那个企图分开她和斯潘塞的邪恶的男人,他是一切症结的源头。
    富江观察着周围,她要找到一把合适的武器,让她可以结束他生命的工具。
    没有。
    周围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些金属摄像头在距离她三米高的房顶上,她够不到,音响似乎是内嵌的,她挖不出,而屏幕她也打不碎。
    那么,她该找一样什么东西可以令那个该死的男人没有防备?
    地上原本装着食物的纸盒在几天前就被瑞德做成了供排泄的工具,那已经开始潮湿、发臭,她当然不能用它。
    那么,她该如何救斯潘塞?!
    她该怎么办?
    这时,富江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她的胸针……
    ***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超过了九十六个小时,艾尔完全不能想象瑞德会遭受什么,她只能将事情往最好的方面想,并且尽可能避免去想。
    她将注意力放在了查案上,bau在场的每个人都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找!找!任何细节、任何线索,任何出现的蛛丝马迹!
    其实比起瑞德和川上富江,以及那无故消失的二十个家庭,他们更应该担心高登。因为如果没有猜错,他失去消息已经超过两周了。
    艾琳其实并不同意胡奇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已经将他们最优秀团队中的两人牵连了进去。
    她不能够保证胡奇和他的团队在面对这个案子的时候还能够保持足够得冷静。
    即使再聪明的人,失去了冷静也会失去判断力。
    他们有可能会被引入误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担忧和牵挂会使得他们变得焦躁,从而影响调查。
    但是,艾琳其实自己也明白。如果连他们这个团队都不能找到任何线索,那么,她更不能指望别人了。
    所以,艾琳最终还是同意了。顶着上头的压力,她给了胡奇和他的团队一个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加西亚回到了匡提科,他们的团队需要她的专业支持,而她则需要利用一些优秀的工具。
    此刻,她的电脑桌前已经堆满了咖啡,她很爱惜她的‘宝贝’们,甚至不允许别人将饮料带到她个工作间。但是现在,她自己破了戒,她必须保持清醒。
    她睁大眼睛,一条条仔细搜索着资料,关于亚当斯·纳尔森这个人,关于他和高登、川上富江的交集,以及过去所有出现的场所,她比对他的银行卡消费记录、社保号、股票、基金……
    任何的可能性她都不想放过。
    终于,她的努力有了回报。
    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加西亚马上打电话联络胡奇道:“sir,虽然我并没有发现过去两年亚当斯·纳尔森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但是我在对比了他的消费记录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两年中亚当斯每过一段时间,大约是7天左右的频率,亚当斯就会从银行取出一大笔金额的现金,然后汇入一个叫韦尔斯·加里的账号中。”
    这的确有可能是一个线索,胡奇阖上了文档,他对着电话问道:“能查出韦尔斯·加里的身份和职业吗?”
    “已经查到了,这个人是个私人医生,在英国爱丁堡很出名,从1990开始自己创办了一个私人诊所,从介绍上说,问诊必须提前一周预约,而他只接收熟客。”
    “baby girl,能找到他的熟客名单吗?”摩根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加西亚手指微顿,她的眼眶红红的,听到了摩根的声音后她变得有些脆弱。
    “是的,可以。但那会花费一些时间。”
    胡奇没有关掉扩音器,在摩根接手这个对话后,他就将主动权让给了他。
    虽然大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样,但是身为小队的组长他能够感觉到他们低沉的情绪。
    每个人都在自责。
    他们是侧写师,却放任一个罪犯在这里和他们讨论案件。他甚至审问过那些受害者,他光明正大的重回犯罪现场,他看着那些凄惨死去的人,一边回顾着杀人时的快感,一边嘲笑他们的无能。
    是的,他成功了。
    成功的让他们产生了这样的情绪,并且控制不住的在询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胡奇同样自责,但是他同时明白。
    一一他们之所以对高登有些不寻常的举动选择沉默的原因是出于他们对他的信任,对这个团队的信任。
    这么多年的团体合作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了了解,这个团队中的每个人代表的不仅仅是同事,还是朋友,家人。
    而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被亚当斯钻了空子。
    这件事一过,他能够想象这个团队会变成怎样,他们会出现裂痕,这件事情是一道永远愈不合的伤疤,也许,亚当斯就是为了这样。
    让每个人都互相猜忌,互相敌对。
    胡奇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下去了。
    他是这个团队的领导,他必须将他们引领到正确的路上。
    首先,他必须要改变自己的想法。
    然后,尽全力找到他们暂时脱队的两个组员,和所有受害者。
    “加西亚找到名单了。”*的声音让胡奇清醒过来,他的眼神再次变得自信且锐利起来,这一次,他会亲手抓住他!
    “这份名单上并没有亚当斯的名字。”艾尔已经仔细得查找和比对了这张名单,但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
    如果,瑞德在的话,也许很快就能发现这隐藏在文字里的信息吧……
    想到这里,艾尔的表情不禁有些低落和沮丧。
    少了他在耳边陈述一大堆数据的日子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过。
    还有那个一直待人温厚的老人,给予她帮助、引导她、推荐她进入这个团队的智者一一高登。
    他们的‘缺席’令bau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并不是因为依赖,而是因为不能习惯。
    摩根拍了拍艾尔的肩膀,那双迷人的眼睛此刻流露出了担忧的情绪,他注视着她问道:“嘿,你还好吗?”
    艾尔吸了口气,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我没事,我会没事的。比起安慰我,你还是应该担心一下加西亚。”
    “佩内洛普是个坚强的姑娘,她会没事的。”摩根的话音一落,电话那头就出现了加西亚的声音。
    加西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但是却充满了坚定,“是的,我会没事的,我们都是。”
    在组员们的互动后,胡奇重新将话题引了回去,“加西亚,还能找到亚当斯与这份名单有联系的任何线索吗?”
    “我在查找他名下股票证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假的账号,开户人是名单中的一个。”
    “是谁?”
    “贝西·雪莱。”
    雪莱这个姓似乎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医院……
    摩根一下子想到了医院那个被误抓的送花员工,他说过,他是雪莱鲜花店的。
    “加西亚,查一下这个贝西·雪莱的职业,看她名下是不是有一家鲜花店,在密歇根州底萨吉诺城。”
    “你怎么知道?是的。”加西亚道:“她……哦,伙计们,你们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加西亚将一张图发到了他们的手机上,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个人不是柏莎吗?那个在码头系列杀人案中死去的人?”艾尔有些惊讶道:“她是贝西·雪莱?”
    “是的,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被上报在失踪人口上,而且,这家店现在还经营着,贝西·雪莱的账号也一直有收入和取出的迹象。”
    胡奇和摩根对视了一眼。
    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线索!
    “加西亚,查一下贝西·雪莱名下所有银行账户、信用卡在近段时间内的消费记录,着重列出在她死前后这两周内的。”
    摩根接着胡奇的话道:“我们找到了一个从犯,一条新的线索。”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川上富江第一次在被问话时会说出那样的一段话,她的猜测没错,柏莎确实只是个烟雾弹,她从一开始就被亚当斯利用。”艾尔皱眉,她有些担心这个线索是不是另外一场空欢,“可为什么那时加西亚没有查出柏莎这个人是假的?”
    艾尔的话让现场安静了一秒。
    *看着她,她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是啊,当时‘高登’也在,他既然可以让人黑进加西亚的电脑,当然也能轻易的篡改一些资料。
    一一比如,柏莎的身份。
    加西亚的声音打断了诡异的氛围,“近两周内,这个账号在密歇根州警局附近的银行里被取过两次款,我调出当时的监控后发现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看不清脸,他有意挡住了。之后的道路监控我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但是得到了他的车牌号,而有着这个车牌号的车如今正停在离这20公里外的一家汽车回收站。”
    摩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银行监控中男人曲起手指用指尖按着密码,他的食指指骨附近有一个细微的红痕,如果他没有记错,‘高登’在那两天中食指也被割伤过。
    “他应该就是亚当斯。”摩根对着胡奇道:“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行踪,他之前将人掳走开的是警局的suv,但显然他更改了车中的系统让我们找不到它。他既然已经有了作案工具,为什么还要将他自己的车废弃?”
    “那辆车上也许有些什么。比如,一些来不及消除的记录,如果那辆车还没有被处理站的人绞碎,我们也许可以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在密歇根州所有的行踪,幸运的话,有可能得到之前的行程记录找到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