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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5节

      薛家的局势,他看得很清楚,如今真真是鼎盛到了极点,可自家根底太薄,现在的炽烈,不过是怒马临街,迟早惹出祸事。
    翻翻史书,功如韩信,势如何进,灰飞烟灭,瞬息而已。
    若是薛安远年事已高,退休在即,薛老三也就无须想这许多,可薛安远如今不过六十有五,以如今的形势推算,便是再干上两届,也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薛老三就不得不多多筹划。
    而今最简洁有效的法子,不过是学王翦自污。
    试想,推行裁军势必是个得罪人的事儿,薛安远自己将这得罪人的担子挑起来,得罪人是一定的,如此,一个裁军下来,不知道多少人要对老薛家放心起来。
    薛安远沉吟半晌,喟叹一声,道,“你小子这脑袋啊,罢了,罢了,就让你小子把老子往阴沟里带吧!”
    对这个侄子,薛安远素来信服,且他细细思忖了自己的现状,的确,不知怎的,班子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老领导,近来,对自己的意见似乎越来越大。
    此前,他还想不明白,今次,自家侄子一点,他哪里还不明了。
    是他,他薛安远身兼军w秘书长,gf部长,又一手推动我军的现代化进程,几乎当着军方的大半个家,这种局面,真的是谁都能容忍的?
    念头到此,他便释然了。
    “行了,这事儿我记着了,回头跟老首长汇报,怎么着也得裁去十来万人,反正裁军的事儿,老头子也念叨过几次。”
    在薛安远想来,十万人,怎么着一年也能腾出两个亿的经费,毕竟,去年军费也不过将将两百亿不到,而军方裁人,可不止是裁掉人,而是成建制撤销,十万人可是近三个军,一个军一年怎么也得消耗大几千万。
    薛安远话音方落,便听薛老三笑道,“您老可真瞧不起,要是不能立竿见影儿,咱何苦去得罪人,再说,咱们老首长是何等气魄,十万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我估摸着这人数起码得翻上十倍!”
    “十倍!”
    电话里先是一声惊呼出口,接着,便是滋滋的抽气声。
    显然,薛老三报出的数字,惊到了薛安远。
    如今国防军,不过四百万人,薛老三张口就裁掉一百万,这可不是动手术,那简直是在挥刀自残,弄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听出薛安远的惊诧,薛向开解道,“大伯,别听着数字吓人,其实,不过是形势使然,您侧身军方,现在部队的问题,我不信您看不出来,现如今,早已经不是靠人海战术就可以打赢战争的年代了,现代军事科技的发展,未来战争怎样打,早已可以预见,再者说,咱们的部队现在发展势头有些向国企工厂靠拢,当官的快比当兵的多了,以小见大,现在部队的情况,恐怕还真是不容乐观!”
    薛安远主政军中已久,薛向的话,可以说字字切中时弊,句句入他心间。
    随着军工革新的推进,以前的战法,早已到了淘汰的边缘,战法的革新,意味着大规模的集团式冲锋,已经被淘汰出了历史。
    此外,官兵比率,也一直是薛安远最为头痛的所在,时下,国防军官兵比,几乎创了世界之最,达到了一比二点七,而苏俄是一比四点六,德国是一比十,法国则只有一比十七,甚至出现了营职打字员,团职保密员。
    所以军队的肿,根本就不是肿在兵上,而是肿在官上。
    而正因肿的是官,所以,这裁员尤显困难。
    猜到薛安远的焦虑,薛老三接道,“大伯不必忧心,这本不是咱们能挑起大梁的事儿,天塌了,自有老首长这个儿高的顶住,他老人家多宽的肩膀,用不着咱担这份儿心。”
    薛老三的考量,从一开始就不是由薛安远来主持裁员,薛家可以自污,但绝不能结怨天下,再说,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也只能那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去干。
    就像历史上在裁员一事上,他老人家就说了,“别人不好干,这个坏人,他来当,不把麻烦留给后人!”
    “知道了,这事儿我记下来,若真成了,别说得罪谁了,就是丢官撤职,我也没二话!”
    薛安远斩钉截铁!
    他是老式军人,一遇上大利家国的事儿,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便占据了头脑高地。
    薛老三笑道,“这就扯远呢,我还指着您罩着,我好过我的幸福衙内生活呢,您下去了,我还怎么折腾?”
    “你小子啊,永远都没个正形儿!”
    薛安远被逗乐了。
    这会儿,谈起裁员的事儿,薛老三不由得联系到另外一件和裁员息息相关的事儿,急道,“大伯,既然是跟老首长汇报,我看还有件事儿,您不妨一并报上去!”
    “什么事儿,别有是让老子操心费力不得好的事儿,再是恶人,说破大天,老子也不当!”
    薛安远立时就打起预防针!
    第九十六章鬼敲门
    “这回是好事儿,听不听在您,您要不愿听,我还真就不愿多嘴,凭什么呀,我这儿怎么给不给主意,都得落埋怨,我又不是贱皮子!”
    坏人难当,好人难做,左右不是,这下薛老三真不乐意了。
    “得了,得了,再不说老子挂了,少臭贫,也不知道你小子随谁!”
    薛安远笑骂道。
    薛老三抬手看表,离午饭时间也不早了,还有秦局长的饭局,虽说这饭局是秦局长约的,可在自家地头上,礼数必须尽到,当下,也不卖关子,道,“没别的,我就是觉得您得给自己升升官儿呢,您五五年少将,当时不过是个军长,如今已然是军w委员呢,弄个上将怎么也不过分!”
    薛安远反应不慢,“你小子是说恢复军衔制!”
    说来,早先我军创立初期,也是没有军衔的,因为当时的赤军打出的旗号就是官兵平等,弄出军衔,就显出了差别,所以,只存在职务,分工的不同。
    共和国建立后,打胜了朝战,完成了镇反,剿匪,我军也就到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了,这时,也便是到了给百战成功的各位兵头们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当时,共和国和北方邻国老大哥关系还在蜜月期,许多制度都是从邻国老大哥处借鉴而来的,临到给诸位兵头酬功的当口,自然也少不得借鉴下老大哥的先进经验。
    由此,便有了帅,将,校,尉,士的军衔等级。
    再到了六十年代中期,共和国和北方邻国关系极具恶化,这取自北方邻国的军衔,勋章。也遭到了否定,一次胡子老帅提了一嘴,领袖便说了句“早想搞掉这块牌牌”,由此。军衔制度从共和国取消,于今已有近二十年。
    而今次,薛老三方提到给薛安远弄个上将,薛安远便想到了恢复军衔制,并非是薛安远头脑灵敏,而是这个主意老早就在他脑子里盘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