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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你还敢还嘴!”
    “我说的是事实呀!难不成,还真的是我做的…。”蔺芊墨悚。
    “你…。就算那些与你无关。可,让母亲为难,抬不起头来,却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好吧!”
    “还有我,因为你有你这么一个姐姐。在府中,明里暗里的被那些个庶子,庶女明朝暗讽!在外,处处受人排挤,嘲笑。”
    “还有哥哥,因为总是护着你,总是被父亲训斥,落得被父亲不喜。使得明明他才是蔺家嫡子,结果却被那个庶长子处处压在头上,呜呜…。这些,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祸害精害的…。”
    蔺芊墨静默,不语!看来,她在蔺纤柔的眼中,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的人,已经完全被定罪了。死都不足以解恨呀!
    蔺纤柔怎么想,她不在意。现在的关键在蔺昦的身上,他的决定她生存的几率。不知道,那边的商讨是否已经开始了?蔺逸谨是否会按照她写的去做?
    关乎性命,让人无法不紧张,担忧呀!
    ***
    如蔺芊墨所预料的一样。她父亲蔺恒,二叔蔺安回府后,哪里都没去就直接去了书房去见蔺昦去了。
    另一方,蔺逸谨得到小厮的禀报。压下看过蔺芊墨所写内容,心头惊起的惊涛骇浪,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神色,整理一下衣服,片刻不停留,疾步往书房而去。
    书房
    “父亲,儿子听闻你把芊墨接回府了,可是真的?”脚刚迈入书房,蔺安就迫不及待,皱眉问道。
    蔺昦点头。
    得到确定,蔺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父亲,你怎么能把她接回呢?”语气带着满满的不赞同,还有避之唯恐不及的焦灼,烦躁。
    蔺恒的脸色也很难看。然,却不是因蔺安对蔺芊墨表现出的厌恶。而是因为,蔺芊墨是他的女儿,怎么都跟他脱不开的身份,还有这他怎么都躲不开的麻烦局面。
    蔺昦抬首,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布满时光留下的痕迹,眼中却也沉淀出,岁月积攒下来的睿智,精锐。
    看着蔺恒,蔺安,蔺昦开口,声音深沉,厚重,“别忘了她姓‘蔺’。不把她接回来,难道你们觉得把她放在宫中,放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对蔺家会更好吗?”
    蔺恒听了垂眸,默!在皇上的眼皮之下,看着她,恐怕情况会更糟。
    蔺安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心里也因此更为恼火,恨恨道,“伤在了胸口竟然还救过来了!如果她没活过来,或许,我们蔺家的处境也不会这么为难。”
    闻言,蔺恒转眸,看了蔺安一眼。
    蔺安不闪不避,脸上连一丝的波动都没有,平静且极致的冷漠,“大哥,我说的是事实。对于蔺家来说,蔺芊墨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蔺昦,蔺恒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如果芊墨死了,那么,等待蔺家绝对不会是二叔所以为的那样风光无痕。或许,那时才是真正的灭亡…。”
    忽然的声音,还有那一句话,让书房内三人脸色微变,蔺恒眉头紧紧皱起,门口有人守,为何…。
    三人心里的疑惑,在门打开后,得到了答案,同时心里不由一震!
    ☆、第五章 如此无耻!
    一手牌位,一手长剑。
    牌位稳托在胸口,长剑置于护卫喉!
    从小秉性温和,性情温润的蔺家二公子蔺逸谨。此时,就那么握着两样让人心惊,心颤的东西。站在门口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们。
    蔺昦凝眉,眼眸暗沉,静默不语。
    蔺恒皱眉,面带冷色,“蔺逸谨,你在做什么?”
    蔺安眼眸瞪大,惊疑不定,“蔺逸谨,你是不是疯了?”
    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蔺逸谨没开口,丢掉长剑,踢开护卫,举着牌位,抬脚走入书房。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不但干净利索且透着无法无视的强势,举手投足间颇有一股,为谁喊冤的架势,及盗匪入侵的味道。
    “蔺逸谨,你是不是中邪了?”蔺安紧紧盯着,忍不住又问。
    “二叔,侄儿没疯也没中邪!”
    “听着说话过挺正常的,怎么做的事儿就这么不正常呢?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拿不定主意就问你祖父,你父亲。没事儿你抱着祖宗牌位做什么?还有,这祖宗的牌位是你一个小辈儿能动的?”
    蔺逸谨无视蔺安嘲讽的话语,难看的脸色。走到书案前,把三块牌位放下一字排开,退后,既对着跪下,“曾孙儿今儿斗胆请三位老祖宗来此,扰了老祖宗清净了。曾孙在此,先送给老祖宗叩头谢罪。”说完,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把牌位抱在了胸前。
    蔺安看着冷哼,看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蔺逸谨转头看向蔺昦,“祖父,孙儿有话要说。”
    “说什么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你马上给我出去自行到祠堂反省去。”蔺恒沉怒,训斥,“强行闯书房,妄动牌位,蔺逸谨你这个嫡子做的可真够格!”
    蔺逸谨眼里溢出一抹苦涩,苦笑,被父亲训斥着长大,他也该习惯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悲凉,看着蔺恒,平静道,“儿子会去反省。不过,有些话儿子今天一定要说。”
    蔺逸谨的违背,让蔺恒怒,手瞬时就抬了起来。同一时间,蔺逸谨托着牌位的手往上举了举。
    蔺恒的手掌,对上了那漆黑冰冷的牌位,眼眸瞪大,顿住!脸色青白交错。
    蔺安看此,嘴巴歪了一下!娘的,原来蔺逸谨抱着牌位过来,不是来吓唬他们的,也不是来压他们的,而是给自己做挡箭牌,做护身符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不要脸了?
    蔺昦看了一眼,开口“你想说什么?”
    “祖父,对于芊墨,孙儿不赞同二叔的话。”
    “呵呵…。看出来了!”蔺安眼中满是讥讽,“大哥,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呀!我第一次知道,祖宗的牌位除了供奉,原来还可以做护身符呀!”
    “二弟…。”
    “蔺安…”
    “好,好…。我不说了!”蔺安摆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就让我听听我侄儿有什么高见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蔺家的家规你应该知道。”蔺昦看着蔺逸谨开口,声音平缓却冷硬。
    “孙儿知道。事后,孙儿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蔺昦听了眼睛微眯,盯着蔺逸谨神色莫测,“如此,甚好!你说吧!”
    “是!”蔺逸谨抬眸,正色道,“祖父,你刚说无规矩不成方圆。那么,你应该比孙儿更懂得,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一个家族,一人功大,或可荣耀一族;然,若一人过大,却能祸连九族!”
    “祖父,就这件事上。芊墨她无功,却也无过!但,她却注定被不容,只因…。”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容下她,那还来这么多无用的话做什么?”蔺安嗤笑,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来呢!
    蔺逸谨对蔺安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祖父,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芊墨最后的结果是生是死!重点在于那一口气,那一个台阶。这口气不发出,这个台阶下不来,芊墨就是死了,蔺家也必定被迁怒,被不容…。”
    “蔺逸谨,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混说,妄言。事因蔺芊墨起,只要她消失,就能够已她终了。我蔺家百年的荣盛,绝对不会动摇分毫。”蔺安沉怒道。
    蔺逸谨听着,俊逸,温润的面孔溢出一抹从未见过的冷色,声音发沉,“蔺家百年!二叔也说蔺家荣盛已有百年。那么,二叔难道不知道百年的繁盛,带给蔺家的除了荣耀,还有其他吗?比如,那看似平静之下的云起暗涌,那处处潜藏的危机,冷箭?”
    “暗涌?冷箭?说的跟真的似的,你看到了?”蔺安恼火。
    “我是没真切的看到。但是,居安思危!富贵与险并存!这是我蔺家老祖宗,在挣下蔺家这份富贵荣华后,留给我蔺家子孙的第一条家训。所以,我却可以想象得到,就那朝堂之上,想踩下蔺家,看蔺家没落,并取而代之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蔺逸谨话出,蔺安想反驳,却发现竟然一时无言。
    蔺恒看着蔺逸谨,本沉怒的眼眸染上一抹惊色。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儿子温和到已趋于无能,怎么…。现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很是有些意外。
    蔺昦眼眸染上厚重,还有探究。
    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变化,蔺逸谨面色无波,声音染上沉厉,看着蔺昦越发冷硬的神色,铿锵有力道,“所以,这次的事,就是芊墨用命去抵,也抹不平,过不去!因为太多的的人不愿意,他们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或许可以打倒蔺家的绝佳机会。”
    “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只要他们运用流言蛮语的力量,几句芊墨因何受伤,芊墨因何丧命,蔺家如何不满…。这些只要有一句传到宫内。那,蔺家…。别说安,就是保都难!”
    蔺逸谨话落。屋内,无人开口。
    安静,震惊,惊骇!
    震惊于蔺逸谨一番话,还有他身上那种无法忽视的气势。
    惊骇于那一句,别说安,就是保都难,或许会成为事实!
    沉寂,压抑,紧绷。
    蔺昦紧紧的看着蔺逸谨,看着他冷然,凛冽的眼眸。良久,开口,“那么,依你之见该怎么应对呢?”
    “孙儿认为,与其等着被动的还击,为何不主动的出手呢!”
    闻言,蔺昦眼眸微闪,“主动出手?”
    “所谓了,流言能伤人,却也能助人!”
    蔺昦眼中精光闪过,“你的意思是?”
    “芊墨爱慕三皇子众所周知。既,芊墨仗着皇上的疼爱,恳请皇上在大寿之日,允她在贺寿之时,演一场舍身救情郎的戏码,试图感动三皇子,皇上恐有危险并不赞同。奈何,芊墨意已决,一意孤行策划了一切。不想,却反被刺伤。不但如此,还致使知道内情的皇上,在救她的时候不慎手臂受伤,三皇子也因此受到了惊吓。”
    “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蔺逸谨话落,蔺安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么奸猾的人,他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温润愚笨了呢?真是瞎了眼…
    蔺恒神色怔怔。这,真的是他儿子吗?怎么这么陌生呢?
    蔺昦冷硬的嘴角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些,真的是他孙子想出来的吗?他,很怀疑…。
    ☆、第六章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从书房里出来,蔺逸谨后背是凉的,手心是湿的。可压在心口的沉重却散去不少。
    “少…少爷,这…。这个赶紧放回去吧!”
    “什么?”蔺逸谨听了,看着近身小厮柱子发白的脸色,一时候没反应过来。
    “老祖宗的牌…。牌位呀!”柱子看着蔺逸谨手里暗黑的物件,本发白的脸色,又冒出一层冷汗。
    “呃…。差点忘记了!”蔺逸谨答的那个无辜呀!
    柱子听了差点栽倒,满脸哭色,声音都染上了颤音,“少爷,这您怎么能忘呢?”说着压低声音,紧张,担忧道,“小的一会人帮你准备两年厚实的衣服吧!”
    “准备厚衣服做什么?”
    “少爷呀!你想想今天的事儿呀!老爷他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万一…。厚实的衣服好歹挡着点,你也能少疼一点。”柱子哭丧着脸道,“小的一会儿也换件厚的!”
    这一顿罚,少爷跑不掉,他作为小厮更躲不开。呜呜呜…。“希望小的只是一段日子不能侍奉少爷,而不是一辈子。”说完,眼里泪沁出泪花来。
    蔺逸谨闻言,嘴巴抽了一下,本想说不会!只是看着柱子眼里的泪花,还有那如丧考妣的表情,不知怎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