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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借你吉言。”
    “我这么拍马屁,一会儿饭钱能免了不?”蔺芊墨笑问。
    闻言,九公子笑容加深,“自然全免。”
    蔺芊墨扬眉,“掌柜的真大方。”
    “男儿泪,犹如金!昨天小公子在我店里可是掉了不少,可惜在下没能给小公子捡起来,所以,就用这顿饭来抵吧!”
    蔺芊墨听了哼了一声,不满道,“九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提我掉泪之事。可想过,让我堂堂一男儿情何以堪?”
    听言,九公子张口,话未出口。只见,蔺芊墨脸色一转,怒色无踪,眼神灼灼,笑容满面,谄媚尽显,笑眯眯道,“九公子,你说我此刻是恼羞成怒,可以多吃两顿呢?还是天天来你这掉金豆子,您能多给我免几顿呢?”
    九公子:……第一次看到耍无赖,还询问主人意见的!这肉团子身上那么多肉,其实有一半都是皮吧!特别是脸上,应该最厚。
    “九公子…。”
    “咳咳。可以收回刚才免账的话吗?”
    这话出,蔺芊墨脸立马又变了一个样儿,“你要欺负小孩?”
    “开个玩笑。”
    蔺芊墨僵着一张包子脸,白了他一眼,张嘴,“哈哈哈…。果然好笑。”
    那不屑的样子,九公子莫名笑了,表情愈发温和,伸手拉起她的手腕,“进来吧!一会儿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蔺芊墨在那只手碰触她的那瞬间,身体僵了一下,不过瞬间有恢复淡然。
    前面,九公子拉着蔺芊墨,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微微一笑,只是在感受到手指下,脉搏处,不正常的跳动时,眼里极快的划过什么。
    进店,九公子对小二交代了几句,又跟蔺芊墨客气了一句,转身去了楼上。
    九公子走进厢房,一小二打扮却很精壮的男子上前,低声道,“公子,那人…。?”
    “像流氓,是无赖,也是个小可怜!”九公子淡笑,声音依然温和,却也极致的淡漠。
    “小的还是不放心,毕竟是京城口音,…。”
    “她是个女的!”
    这话出,小二惊了一下,“女的?”又想起主子刚才的评价,像流氓,是无赖?
    “公子,你确定是她女的?”
    九公子听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虽意外,却确定!一个让人有些不淡定的女孩…。
    ***
    王员外看着坐在下首的外甥,脸色少有的难看,“宝元,那些流言蛮语的,到底…。”
    王员外训斥的话还未开口,刘宝元已经抱着王豪的腿,痛哭流涕的嚎了起来,“舅舅呀!有人要逼死我呀,你老可要给我做主呀…。”
    ☆、第三十章 事清,事起
    王豪皱眉,“怎么回事儿?”
    王豪开口,刘宝元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哭诉起来,“孩儿前两日不过是跟一个叫杨莹的开了个玩笑。谁知道昨日夜里忽然就有一人闯进孩儿的住处,不但想掐死孩儿,还拿着一根针在孩儿的身上乱刺,扬言:如果孩儿不把杨莹的事给澄清,善了了,就绝不放过孩儿…。”
    刘宝元嚎着,拉起衣服想让王豪看他身上被针刺的伤痕,谁知道被针扎过的地方,除了真真的疼过,那是丝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刘宝元看此,嚎的更大声了,“舅舅呀!这人太狠了,是杀人不见血呀!”
    王豪听完,再看脚下鬼哭狼嚎一滩烂泥一样的外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难看。和王家相连的唯一的血脉,竟然这样!让王豪平添更多挫败,最终叹了口气,俯身,把他拉起来,语气却仍然不好,“这么说来,你跟杨莹求亲是确有其事了?”
    怪不得,昨日晚上杨志突然来访,欲言又止的说些有的没的,原来是真有其事!
    刘宝元起身,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瘪嘴,“是真的,不过就是一时玩笑罢了!”说完,不屑道,“她一贫女,就算有几分姿色,最多也就够格做个妾,孩儿正妻的位置可是轮不到她!”
    “胡闹!”王豪斥,沉声道,“这种拿女儿家的名誉开玩笑,你如何能做?你可知道这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自找麻烦,万一黏上来,你不收都不成。或者要是人家不愿,做出什么寻短见之举来,破财不说,于你名誉也是一伤。”
    刘宝元听了不以为然,“哪里有舅舅说的那么严重!”
    看刘宝元的表情,王豪脸色一沉,冷哼,“既然不严重,那昨夜被人又扎又掐的人,是谁?”
    话出,刘宝元一噎,抬眸,看王豪脸色实在不好。瞬时面色一转,语气一边,低头,乖乖道,“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说完,还言不由衷的加了一句,道“其实,事后孩儿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本也打算去杨家道个歉的,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孩儿,就那样羞辱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刘宝元愤恨道,“舅舅,他们这样欺负孩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再说了,他们羞辱我,那也说明他根本不把舅舅放在眼里了呀!”
    王豪听了,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怂恿的话,无动于衷,淡淡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明白吗?”
    闻言,刘宝元瞪大了眼睛,明显对王豪息事宁人的态度,感到意外,也感到不满,“舅舅,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不然呢?依你之见该如何?”
    “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被一个宵小之辈欺辱,我要是忍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清河混。更别提,这也有损舅舅的威望呀!所以,不能就这么饶了他。”刘宝元恨恨道。
    “他?你看到扎你的人是谁了?”
    “我虽然没看到,不过,我却都查清楚了。会这么护着杨莹的,又懂得医术的也就一个人。”
    “你是说杨志?”
    “除了他别无二人。”
    王豪摇头,“不是他!”
    “舅舅怎么肯定不是他?”
    “你昨日几时被遭袭的?”
    刘宝元想了一下道,“大概是戌时。”
    “那时杨志正好在我这里,所以,袭击他人不可能是你。”
    刘宝元听了瞪眼,意外道,“他在你这里?”
    “嗯!”
    “他在这里做什么?”
    “让我问问你,突然对她妹妹求亲是怎么回事儿!”
    刘宝元皱眉,“不可能呀,不可能不是他呀!”说完,想到什么,恼火道,“如果不是他,那就是那个柱子,反正绝对跟他两个脱不了关系。”
    王豪懒得接他的话,反问道,“店里的那个小二说的那些话,也是你交代的?”
    刘宝元不忿道,“我也是被逼的。不过,那些话却不是我交代的,我只是问了一句店里的人,如果谁接触过周璃,要是听她说了什么就传出去,就这样!”说完,讥笑道,“没想到那个叫周璃的也挺恶的,不知道杨莹怎么得罪她了!”
    王豪听了,若有所思,不由琢磨。替杨莹出头的人,会是谁呢?
    就如宝元说的,杨家在清河没有依仗。能如此护着杨莹的除了杨志以外,也就是那个跟杨志交好的柱子了。
    可是杨志和柱子这两人,他也算的上了解,人以类聚,这两人都属于憨直的人。像这种背后出手,且干净利索地保全住杨莹名誉的办法,不像是他们能想出来的。
    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宝元,把你遭袭的经过说给我听听。”
    这问话,让刘宝元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如果有经过还好了,那样最起码他还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宝元…。”
    “没什么经过!就是我刚回到厢房,人就忽然被人从背后掐着了脖子,然后对我就是一通乱扎。”刘宝元脸色青白道。
    王豪听了凝眉,“你就没反抗?”
    “我当然反抗了,可…。可不知怎地就是动弹不了。”
    “你身边的小厮呢?”
    刘宝元咬牙,“那个没用的,说;眼前一花,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事后我就让他滚了,让这样的人护着,我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豪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变幻不定,沉寂,良久,郑重开口,“宝元,我再说一次,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什么都不许做了,知道吗?”
    “舅舅…。”刘宝元不满,“怎么能这么算了呢?”受了这么大的暗亏,不讨回来他会连觉都睡不着的。
    “那个偷袭的人恐怕并不是简单之辈。现在,人家在暗,你在明,不做罢,或许吃亏的还会是你。”
    “哼!上次那是我大意,这次的话绝对比不可能。”
    “我说的话你最好听着,不然…。吃苦的恐怕还会是你。”
    刘宝元听了抿嘴,看来舅舅这次是不愿意为他出头了!
    ***
    清河本就不大,在有心的推动下,流言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传到了清河村。顿时,在村里又炸开了锅。
    李氏,杨志,杨英,还有杨莹即时就去了周家,要周家给出一个交代。
    周家夫妇被这一突然的事打的有些发懵,可面对李氏的质问,就算不清楚事实,那也是坚决的站在自家女儿这边,咬定,周璃没说过这样的话,纯粹是杨家造谣。
    杨志怒,扬言,既然不承认,那么就让里长来做主,如果里长管不了,那么就去县衙,无论如何周家要是不给杨莹一个说法的话,这事绝不善摆甘休,现在有人证在到哪里他们都不怕。
    这话出,周家人坐不住了。
    周璃果然大嚷,跟柱子定亲的事,是杨莹亲口告诉她的,她就算是说了,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并诅咒,她要是造谣,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都说出来了,看客们不由信了几分,看向杨家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杨英却是冷笑一声,反击,明明周璃喜欢上了柱子,现在看柱子跟他们家走的近,心存了龌蹉的想法,就恶毒往杨莹身上泼脏水。并言;在这个时候,如果谁敢说假话,那就不得好死。
    这话出,周家大惊之余,心也虚了一分。
    周璃脸色瞬时雪白如纸!
    周家飘逸的眼神,周璃当时的表情。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
    即可,风向变了,前几日抨击,嗤笑,嘲讽杨莹的话,瞬时都转向了周璃。
    李氏,杨志几人真正的松了口气。对蔺芊墨由衷的感激。
    蔺芊墨欣然接受,啃着鸡腿,却对杨志提醒道,“刘宝元未离开清河前,记得多加防备,不讲理的小人尤其难缠,有时候他们不管对错,只管心里舒服,别让他找到机会到时候把气撒到你身上。”
    “嗯,我明白,我会注意的。”
    杨志听进去了,然,他那太过清正的秉性,决定了他无法明白,所谓的小人到底是什么!他以为,只要避着他些,光天化日下还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结果证明他错了!
    就是在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还有柱子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