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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您瞎操的什么心?!陈郡王喜欢昭儿便由着他喜欢去!难不成他喜欢我们就要嫁啊?!”卫夫人说着推卫相上|床去,“得了得了,老爷您也别想了,早点儿歇息罢,明儿一早还要起来上早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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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又入秋了。
    越慎言从漠北回来了。
    在城外迎接他除了越家二公子越慎行,还有陈郡王刘诤。
    下马同自己二弟抱了一抱,越慎言开口便问:“家中一切可好?相府那边可好?”
    越慎行点头连连:“家中一切安好,卫三小姐受了点小伤,但是也无大碍。”
    越慎言一听,即刻沉了眉:“怎么就受伤了?!”
    越慎行还未回答,刘诤就抢先答了:“她杀刘萱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一刀。”
    越慎言心头似被尖锐的针刺下,酥酥麻麻地痛了一下。
    忍下想要马上飞奔去看卫昭的冲动,越慎言扭头去看那不速之客。
    只瞧了两眼,越慎言就认出人来:“刘诤?”
    这时候刘诤身边的侍卫呵斥了一声:“放肆!王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刘诤抬手止住那要上前教训越慎言的侍卫,说了一句:“无妨。”
    回想了一下方才刘诤的话语,越慎言只觉得他口中的那一声“她”让自己心里很不痛快。
    按捺住不快,越慎言还是镇重其事地对着刘诤一拜:“好久不见,陈郡王。”
    刘诤微微颔首,然后上前来亲昵地揽了越慎言的肩膀,在他耳边酸溜溜地说:“她那么好的人,配你可真是鲜花插在那啥上,哎,可惜了,可惜了!”
    越慎言甩开刘诤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道:“王爷请放尊重些,请不要左一个她右一个她的,她有名有姓,当不得你这样叫!”
    ☆、第87章
    对于越慎言这般嫌弃的行为,刘诤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又把手搭回他肩膀上:“哎呀你同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何必客客气气地叫王爷?”
    说着刘诤捏捏越慎言的胳膊,又说:“你不用和我客气,那么我也不和你客气。你怎么叫她,我也怎么叫她,可好~?”
    越慎言真是要被刘诤这话给气笑,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抓住刘诤的手腕就地一个过肩摔。
    刘诤早有防备,扶着越慎言的肩行云流水地翻了过去,在越慎言撤手的时候反手扣住了他手腕,笑道:“你这也太小气了!我不过就称呼她亲昵些,你就要摔人了~?”
    越慎言冷冷地看着刘诤扣着自己手腕的手,说:“你要是敢再不尊重,我揍人都敢。”
    刘诤被越慎言这话给启发了,拉了拉他的手,提议到:“不若这样,我俩先下就比斗一场,若是我胜了,你就把她让给我,可好?”
    说着刘诤就看到越慎言两道寒光戳来,冻得他背后一阵发凉,忙又补充:“自然了,若是你胜了,我便不再叨扰你俩……”
    我不叨扰你俩,我单方面去缠她就好啦啊哈哈哈哈。
    一旁一直在围观的越慎行听刘诤这话,立马冲出来为自家大哥打抱不平:“王爷忒不厚道!我大哥赶了数十日的路才回到京城,正是最疲倦的时候。您这时候找他比斗,岂不是乘人之危?!”
    刘诤瞧了越慎行一眼,说:“你大哥功夫比我好,让我五十招我未必都赢得了。难得他弱势些,阿爽你就不能给我条活路让我胜他一回?!”
    越慎行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样不要脸得理直气壮的人,顿时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
    越慎言此刻十分地不爽手痒想揍人,可还是耐着性子同刘诤说:“王爷若想要一战,越某自然无有不应。只是万万不会同意以卫三小姐为赌注这一点。她有自己的思想见地,不是一件物品可供你我二人打赌。还请王爷许下其他彩头。”
    听越慎言这么一说,刘诤想想也觉得自己刚刚是过分了。
    略有些尴尬地掩了嘴,刘诤沉吟片刻,眼疾手快地扯下了越慎言腰间一个绣着鱼戏莲花花样的荷包,说:“这是她给你做的罢?你就用这个当彩头罢!”
    说完刘诤赶在越慎言发怒之前取下腰上的玉佩:“而我就以此龚家药佩为彩头。这药佩她也有一块,你要是赢了去,这玉佩就归你。若是你输了,那么还是我和她是一对儿~”
    听闻这话,越慎言眸色转深,冷冷地看着刘诤。
    “就这么定了!”刘诤说完对着越慎行招手,“阿爽你过来,赌注你好生拿着。”
    越慎行进退两难地看了一眼越慎言:“哥……?”
    “去拿吧。”
    越慎言对越慎行说了一句,顺手将手上的马鞭交给随行的侍卫,并开始解身上的披风。
    看越慎言这架势,刘诤也收起了玩笑的心,开始挽袖子。
    随行的下人自知劝不住,干脆给两位主子清场去。
    两边都准备好了,刘诤扭着手腕松着筋骨,十分豪爽地对越慎言说:“你别碍着我的身份,拘束了手脚。我可不想被人说是胜之不武。”
    越慎言弹弹衣袖上的土,道:“王爷大可放心,越某绝不会因为皇上是您的兄长,就不敢放开了胆子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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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昭才听说了越大公子和陈郡王在城门外干了一架的事情,越慎言就到了。
    卫昭忙不迭让人去请。
    越慎言先拜见了卫夫人,这才到卫昭这儿来。
    守在院门口等人的卫昭看到他过来,大老远地就迎了上去。
    看到越慎言眼角乌黑,嘴角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卫昭不由得心疼起来。
    “好端端地和陈郡王打什么架?!竟然伤成了这样!”卫昭拉住越慎言的手,垫起脚去看他伤势,想碰又怕他疼,只能干着急着,“疼不疼?!赶紧进屋去,我给你擦药!”
    越慎言牵了卫昭的手,安慰她:“你放心,这些都是皮外伤,说起来他比我惨多了。”
    “这有什么好自得的!合着你脸上这些都不是伤?!”
    卫昭愤愤地在越慎言的伤口上按了一下,疼得他倒抽凉气不已。
    看着卫昭生了气,越慎言赶紧低声下气地哄她:“他对你不尊重还肆意挑衅我,我能不揍他一顿?你别恼,我下次见着他绕道走便是了。”
    言语之间两人已经进了屋。
    卫昭到底还是在意他脸上的伤,气恼暂且丢到一旁,让桃夭取了伤药来,亲自给他上药。
    越慎言这时候反倒惦记起卫昭的伤势来:“听说你杀刘萱的时候挨了一刀,可好了,还疼吗?”
    “都过去多久了!哪还能疼?倒是你脸上这伤,再不好好养着还要不要见人了?”
    虽然卫昭这样说,越慎言还是不放心,抓了卫昭的手要看伤,被她揍了两下子才老实。
    擦好了越慎言脸上的伤,卫昭又拉了他袖子要看他胳膊:“身上有没有哪里被打重了的?”
    越慎言忙给她解释:“这刘诤的拳头净往我脸上招呼,身上倒是没甚大碍。”
    卫昭忍住嘴角的抽动,问他:“那你呢,都揍他哪儿?”
    “肚子。那儿肉软没骨头保护着,揍起来最疼。”
    卫昭真是服气了。
    一个想着最大限度的破相,另外一个想着最大限度的疼痛,她卫昭还真是说不出谁更恶毒些了。
    越慎言倒是拎得清:“刘诤以为打脸好,可他哪能知道脸上的伤最明显,你看到了更容易心疼。”
    卫昭真想拿手上的药糊越慎言一脸:“谁心疼你了!干脆打死了得了,打死了活该!”
    越慎言敛容道:“刘诤打着你主意,我死了岂不是遂了他的意?我可万万不能死。”
    看越慎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卫昭还是忍不住上前掐了他的脸皮一下:“够了!还有理了你!”
    越慎言这才展颜笑了,一把捉住卫昭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这是刘诤和我的赌注。他说你也有一块……我原本想着随便赢他两招便是,可看到这东西,不打死他都算轻的了!”
    还好意思说他和昭儿是一对儿?!真真欠揍。
    卫昭拿了那玉佩来一看,只见上面雕着一对鲤鱼,和当年龚太医送她的麒麟佩是风牛马不相及,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心下叹气,卫昭却没有同越慎言说他被刘诤诓了的事,只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玉佩?”
    越慎言从卫昭手里拿回那双鲤玉佩,五指一合成拳,轻轻巧巧地将它捏成了齑粉:“这般扔了就是。”
    说着越慎言对站在卫昭身后看傻眼了的蒹葭说:“蒹葭你拿个东西来,包了这玉粉去扔了。”
    蒹葭震惊久久,越慎言连唤了她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卫昭同蒹葭一般震惊久久,满脑子都是刚刚越慎言五指一合玉石化为粉末的场景。
    卫昭再想想以前他多次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用力也是经常有的……
    卫昭不由得心存侥幸。
    还真是要多谢越大侠不杀之恩啊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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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诤的事情越慎言不愿意多提。
    卫昭也很有默契地没说。
    听卫昭轻描淡写地说了那日在宫中杀了刘萱之事,越慎言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十分后怕。
    也顾不上蒹葭还在屋里伺候着了,越慎言伸手揽了她到怀里,道:“还好这次没事……下次万不可再行此等凶险之事了!”
    卫昭推了他一下:“屋里还有人看着呢,毛手毛脚的。”
    “看便看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者,抱着你,我才觉得心里踏实些。”
    越慎言说着,在她发梢上落下一吻。
    当事人不害羞,旁观者蒹葭只能默默地退散了。
    看着蒹葭出去并合上了门,卫昭这才伸了手搂住他腰,道:“说起来你的事比我凶险百倍,我这点儿算得了什么?”
    “我是男人,保家卫国报效君王是我的担当,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而你不过一个柔弱女子,哪应当让你来承担这些?”
    听越慎言这话,卫昭不高兴了:“女子又怎么了?女子就不能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吗?那花木兰还代父从军穆桂英还挂帅征西呢,我卫昭没她们的本事,我杀个反贼也不行吗?”
    越慎言微微一怔,然后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是是是,是我肤浅了。只是以后,我希望你在遇到凶险的时候,想想你的家人,想想我……我们都想你一世平安无事,你也要为我们保全自己。”
    卫昭被他这话说得心都软了,可嘴上仍犟着:“我家夫人说了,富贵险中求。我要是怕东怕西的,还怎么求大富大贵了?!”
    越慎言轻叹一声,轻吻着她的鬓角:“你的富贵荣华、你的前途和诰命,都有我替你来挣。你只需要安稳快乐、幸福无虑地生活着,烦恼忧虑、困难苦楚,让我来为你担负。”
    卫昭眼睛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卫昭何其有幸,得见此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