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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是我拿了金银鱼的血给你父皇和姑姑。”容昳道。
    芙宓斜睨容昳,抛给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她自己伸出脚在水里划拉,慢慢地就感觉身后有点儿不对劲了。
    芙宓伸手在屁股后面一拨,“收敛着点儿,硌着我了。”芙宓的语气很平淡,但是那里面的嘲讽却浓得可以流油了。不是清心寡欲吗?不是没有感情基础就不能双修吗?骗鬼去吧!
    容昳没说话,芙宓还以为他肯定在不好意思,刚转过头想看看他脸上的神情,结果芙宓只感觉箍在她腰上的手一紧,下一秒她就跌入了水里。
    确切的说应该是芙宓跌入了一个透明的泡泡里,外面就是莲海,还有鱼儿好奇地在泡泡外游动。
    芙宓想要尖叫,但嘴唇却被容昳狠狠咬了一口。芙宓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搂着容昳的脖子就大口地咬了回去。
    ☆、104|b
    有时候双修的确是发泄怒火的好方法。
    芙宓懒洋洋地用手指戳了戳透明泡泡外面游过的小鱼儿,转过头去看容昳,但见他嘴角都被咬破了,脖子、肩膀、胸膛、乃至大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齿印,有的地方咬得都见血了。
    芙宓挑眉看向容昳,心想叫你欺负我。
    容昳此时也正看着芙宓。侧躺的姿态无疑将她秀美如青山的身段展露无疑,腰际凹下去的地方像一滩碧波一般,惹得人想掬而饮之。肌肤雪白滑腻得像浓艳欲滴的牛乳,浑身除却雪白,便只有那粉嫩得连桃花也会嫉妒的嫣红色。
    芙宓的腰间凌乱地搭着一条碧绫,该遮的地方只遮了个七七八八,剩下那两、三分引得人遐思翩翩,怪不得人总说“女色误人”。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过是没有遇对人而已。
    芙宓将手合十枕在脸下,带着一丝讥讽道:“容尊主不是说我们已经两清了吗,刚才是谁急不可耐地欺负我的?”
    “是我。”容昳轻笑出声。
    芙宓倒是没料到容昳脸皮这样厚。
    容昳起身拍了拍芙宓的屁股,“起来吧,别错过了立国大典。”
    容昳伸手来拉芙宓,芙宓“啪”地打开他的手,她懒得听容昳聒噪,直接将脸埋入枕头里,“我不去,你爱去自己去,少管我。不过……”
    说到这儿芙宓猛地翻身站起来,“不过你要是以为我现在爹爹不疼,姑姑不爱,就会喜欢你,那你简直就是做梦!”
    “呵。”容昳冷笑一声,“见过自恋的,可从没见过你这样自恋的。”
    “要不是你在里面捣鬼,我父皇才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也不会不要我。”芙宓气愤地叫道,“那你说,你对我究竟是什么居心?”
    “为什么你觉得你父皇有了其他孩子就会不要你?”容昳反问,“是因为你也觉得自己不够好么?”
    容昳绝对是插刀教教主。
    “放屁!”芙宓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昳用神通禁言禁行了。
    “但愿你父皇给你生的小妹妹不会像她姐姐一样粗鲁。”容昳伸手揉了揉芙宓的头发。
    芙宓说不出话,又动弹不了,眼泪就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容昳坐在她对面,用拇指替她抹掉眼泪,“你常年不在你父皇身边,他有人陪着,有人照顾,难道不好吗?”
    “那你也不用上赶着助他们生孩子吧?”芙宓话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我欠了你父皇一个人情,而能够让莲海界和徐家的关系稳固的最有效的手段自然是让徐莉静怀孕。”容昳道。
    “徐家?”芙宓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她那小继母居然是出自那个四大圣族之一的徐家。所有不能解释的东西芙宓一下就明了了,她父皇的修为进步得这样快,原来是有徐家在后面支持。
    “徐莉静是天生绝顶的炉鼎。”容昳道。
    芙宓低下头,没说话。
    容昳轻叹道:“你父皇也是修者,追求的是大道。”
    芙宓点了点头,其实知道她父皇并非因为爱上徐莉静才娶了她之后,芙宓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走吧,还是你不想去参加立国大典?”容昳再次问道。
    芙宓嘟着嘴站起身,向着容昳伸出手,“我累了,走不动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容昳冷声道。
    “那你要不要抱?”芙宓一脸要耍赖的样子。
    容昳任命地将芙宓抱起来,身形一动两个人就飘到了岸边。
    芙宓抱着容昳的脖子问:“容尊主,你是不是喜欢我?”
    容昳冷哼了两声,仿佛芙宓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芙宓挑挑眉,“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是我是绝不会喜欢你的,你就死了心吧。”
    容昳低头看向芙宓,“喜欢本尊的人不缺你一个。你不喜欢本尊,本尊就放心了许多。”
    芙宓这才想起容昳是被婉玉缠怕了的人,她也冷哼两声,抖了抖脚,“放我下来。”
    容昳依言放了芙宓下来,恰遇到前来寻找容昳的侍者,侍者恭恭敬敬地向容昳和芙宓行了礼,“容尊主,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让小的引你入座。”
    容昳点了点头,自飘然离去。
    芙宓留在原地望着容昳的背影,其实她也有些闹不懂容昳的心思,若说是费尽心思喜欢自己,可是他这种喜欢的方式并不能打动自己的心,被他喜欢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觉得容昳不该是认不清现实的人,所以他接近自己肯定别有目的。
    只不过芙宓没料到的是,她的确言中了一件事,被容昳喜欢上的确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至于容昳接近自己的目的,芙宓脑洞大开,往阴谋论方向一向,就找出了原因。她记得在自己和小土鸡的梦里,当时她的修为看得出已经十分高了,能和容昳斗那么久,怎么说也得是渡劫后期的修为。
    芙宓想起刚才容昳说徐莉静是天生绝顶的炉鼎。而她对自己的身体更清楚,这天下还有比她更绝顶的炉鼎吗?芙宓越想就越觉得容昳是在打这种“把猪养肥了好宰”的主意。
    芙宓得意的想,她得叫容昳所有的盘算都付诸东流,她只要不修炼,容昳就得不到他想要的“炉鼎”。芙宓越想越得意,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笑容。
    一直藏在旁边的小紫等人见芙宓笑了,心头松了一口大气,赶紧地从花丛中走出来,“公主,落霞公主让我们来请公主回去更衣。”
    芙宓点了点头,跟着小紫回了寝殿,被她们伺候着洗漱沐浴。
    衣裳是现成的,当初芙宓从火凰那里拿到银凤的羽毛之后,就将以前得到的火凰羽和银凤羽一并交给了七仙女中的小彤,她是个缝纫高手,都夸她是织女转世。
    如今这衣裳做成不久,刚好赶上了立国大典。
    芙宓美滋滋地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十分满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臭美。”落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芙宓的寝殿里。
    芙宓转过头,淡淡地喊了一声“姑姑。”
    落霞走上来就拧住了芙宓的耳朵,“常年不归家,一回来就是这样对你姑姑的,啊?!”
    芙宓耳朵被拧得生疼,“姑姑,姑姑,有话好好说,小心你肚子。”芙宓叫道。
    “小混蛋,你可真能耐啊。昨天哭着鼻子跑出去,今天回来跟我装冷淡。”落霞将芙宓的耳朵拧了一圈,“痛死你才好,这几年你问候过你姑姑我没有,看到我怀孕了,自己倒先哭鼻子,我是欠你还是怎么的?我看都是我们宠得你没天没地了。”
    芙宓不服气地辩解道:“你什么时候宠过我啊?”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落霞拿出鞭子就开始抽芙宓。
    芙宓“哇哇”地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会这样,你们有了孩子就嫌弃我碍眼了,你打死我得了。”芙宓耍赖地躺在地上装死。
    “哎哟,气死我了。”落霞扶着额头,一边喘息一边扇凉。“芙宓,你这是良心被狗吃了,我不疼你,难道以前我都是在害你?你若觉得姑姑对不起你,整个家你待不下去了,你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省得我看见你生气。”
    芙宓那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你跟她温言细语,她就能给你蹬鼻子上脸。这会儿落霞发怒,她反而不知所措了。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落霞的腰呜咽道:“姑姑,你别生气,我就是怕你以后都不疼我了。”
    芙宓哭得很伤心,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落霞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心酸又是好笑,“你怎么就认定我以后都不会疼你了?我这么些年是怎么对你的?”
    芙宓也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可是小孩儿都天真活泼,我又骄纵又任性,你们肯定不会再喜欢我的。”她说到这儿,哭得就更厉害了。
    落霞简直都无语了,指着芙宓的脑门儿道:“你这孩子……”落霞也是这才知道,芙宓的小心肝原来也是玻璃做的,她惯常看惯了自得意满的样子,哪里知道还有这番心理,伸手搂了芙宓道:“谁说你骄纵又任性了,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落霞身边伺候的侍女听了这话都将脸转到了一边,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笑出声,平日里骂芙宓骄纵懒惰的可不就是落霞自己么。
    两个人将话说明白了,芙宓的心里就好受多了,缠着落霞道:“姑姑,今后你爱我,我来爱你肚子里的孩子。”说到底,芙宓还是想多要点儿落霞的关注。
    “行,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落霞道:“你赶紧重新去洗漱一下,瞧你这一脸的鼻涕,还有一身的汗。”
    芙宓应声去了温泉那头。
    落霞身边的侍女笑道:“公主,刚才芙宓公主哭得可真是心酸。”就跟没了娘的孩子一般。
    落霞道:“她有什么好心酸的,这孩子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只有她同情别人的时候,哪里轮得着你们同情她。”
    等芙宓重新梳洗了出来,落霞递了个檀木匣子给她,芙宓打开来一看,却是一条鲛人珠串成的一米来长的项链。
    鲛人泪落成珠,但它们鲜少有落泪的时候,这一条链子可谓是价值倾城了。“姑姑,这项链哪里来的啊?”芙宓兴奋地拿着往脖子上比。
    “这是你父皇亲自去南海给你找的,每一粒都是他亲手收集的。”落霞道。
    芙宓默默不语地将项链重新还回盒子里。
    “宓宓,从你出生开始,你父皇是怎么待你的,你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生他的气吗?”落霞问。
    芙宓埋着头,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昨天我那样伤心,父皇都没来安慰我。”
    ☆、105|1.1
    “那是因为你父皇正在和徐家商议善后的事情。”落霞道。
    “善后?善什么后?”芙宓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你说能善什么后?从你出生开始,你父皇舍没舍得你流一滴泪,这回你眼泪流得都拿碗装了,他还肯和徐莉静过下去么?”落霞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度。
    芙宓倒是没想过后果会如此严重,也没想到她父皇为了她能做到如此地步。芙宓挠了挠头,“姑姑,我也没想到的。”她昨日不过是脾气上来,乱发泄一通,其实被容昳劝过,又被她姑姑教训了一通之后,芙宓那点儿子小脾气早就没有了。现在听得莲皇为了她跟徐莉静闹崩,她的心就像六月天喝了冰水一般舒服,可是这一舒服难免又心疼其她父皇来了。
    “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芙宓提了裙摆就要往外跑,却被落霞一把抓了回来。
    “别听风就是雨的,立国大典的吉时马上到了,你父皇正在准备呢,有什么话下来再说。赶紧把你头发梳好吧,跟个疯婆子似的。”落霞将芙宓按回椅子上坐下,亲手给她编起辫子来。
    芙宓望着镜子里的落霞,“姑姑,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一直是你给我编辫子的。那时候你好凶哦,扯得我头发好痛,我不要你给我编,你偏要给我编。”
    呃,这么回忆起来还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姑姑,我以后会像你照顾我一样照顾你肚子的孩子的。”芙宓保证道。
    落霞想了想,然后道:“那还是算了吧。”
    姑侄两个人在镜中对视,哈哈大笑。
    莲国的立国大典举行得十分隆重,但凡大千世界里有头脸的门派和家族,都派了举足轻重的人物过来观礼。
    一袭青袍的莲皇坐于宝座上,一派的儒雅,但却难掩一国之皇的威严。
    芙宓望着九阶丹墀上坐着的莲皇,衣着并不华丽,至少不像一个皇帝那般华丽,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感,就像最美的光环一般,装饰在他的身上,比任何华衣都来得好看。
    怨不得容昳说,任何男人都有上进心。芙宓突然有些理解她父皇了,她从三千州域上来,连当不成公主都耿耿于怀,而她父皇则是从三千州域第一人落到了大千世界的路人甲,他心里的落差想必是更大的,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没能在他身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