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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店员干笑一声。
    “这东西能试吃么?”后面一个男人问。
    店员殷勤道:“能啊能啊。”她从后头拿出一盒开封的龙须糖,里面还剩6颗。
    贺川拿起一颗,这糖不小,白花花的,带着丝,还有白色粉末。他吃进嘴里,慢慢嚼了几下。
    甜味不重,不软不硬,不粘牙。
    贺川说:“有馅儿的呢?”
    店员又殷勤的拿出一盒,里面有8颗。
    贺川把盒子推到蒋逊跟前,拿起一颗吃了,说:“尝尝。”
    蒋逊没拒绝,拿起一颗尝了,里面有花生。
    塞点花生价格就翻倍,赚钱真容易,下回她在车上插两束野花,收费能不能也翻一番?
    贺川问:“哪种好吃?”
    蒋逊说:“没馅的还没尝。”
    贺川把没馅的那盒推给她。
    蒋逊又尝了一颗,龙须糖塞满了嘴,她使劲嚼着,低垂着眼,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也不知尝出了什么。
    蒋逊说:“没馅的5块,有馅的10块,跟你拿四盒。”
    店员说:“卖不来的。”
    蒋逊说:“我不是游客。”别想宰她。
    “真不行啊。”
    贺川已经在吃第4颗龙须糖,说:“这东西味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还不停吃啊,店员的心在滴血,想把糖收回去,又下不了手。
    蒋逊顺手拿起一颗带馅儿的吃了,说:“太贵了,那算了。”
    转身要走,店员叫住她:“哎——好吧好吧,卖你了。”
    蒋逊拿上四盒龙须糖,心满意足地走了,走了几步拆开一盒,吃了一颗,是带馅儿的。
    贺川也顺了一颗进嘴里,指着前面挂着“李氏宗祠”牌子的方向,说:“去那儿。”
    两人往那里走去,好像刚才在三轮车里,他没摸她,她也没摸他,和谐的很。
    过了指示牌,走出几百米,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门,门上瓦沿,瓦下经过几条电线,左边灰扑扑的墙壁上钉着块深红色的牌子:
    省文物保护单位
    李氏宗祠
    ……
    蒋逊默默地看了会儿大门,贺川说:“看起来比明霞山的别墅更饱经沧桑。”
    那是,这宗祠破的啊……
    宗祠后面有条巷子,巷子又窄又深,两边墙灰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块,墙上方钉着生锈的电表盒,墙角全是杂草和雪堆,还有一根电线杆挤在那里。
    统统都是深棕色的木条门,有些上面还贴着红纸和对联,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扇门前还挂着块蓝色的牌子:
    清代老宅
    下面一串冗长的解说。
    整条巷子清清冷冷。
    走了几步,蒋逊随口问:“你想干什么?”
    贺川扬了下眉,明知故问:“什么?”
    蒋逊挑破:“你找错了人,我不玩一夜情。”
    贺川笑着:“我说要玩儿一夜情了?”
    蒋逊看了他一会儿,到他跟前,仰着头:“你不想?”
    她上嘴唇沾到了白色粉末,就在正中的位置,那里翘了个尖儿。贺川抬起手,食指帮她抹了粉末,脸上很认真:“我就想包车,你还想什么了?”
    他手没离开,蒋逊也没躲,说话的时候,带着他的指头:“包车走2600公里?那是自驾游。”
    贺川轻轻抹着:“说了,旅游过年,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省的到那儿租车找向导,还不一定顺心。”
    蒋逊笑问:“我顺心了?”
    “不顺。”贺川笑着,“路上解闷。”
    蒋逊哼了声,侧了下头,躲开他的手。
    贺川没让,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看了她几秒,低着声:“你不想?”
    “不想。”
    “知道我问你什么不想?”
    “哪个都不想。”
    “嗬——”贺川笑了声,“没说真话……你怕我摸你……怕让我试了……”
    “你没那能耐。”蒋逊面不改色。
    “比比定力?”
    “激将呢?”
    “你不吃亏。”贺川摸到了她耳后,“不是爱钱么,都能抱着钱跳窗,怎么到了我这儿,连钱都不爱了?”
    “爱不起啊,我还倒贴着100呢!”
    还想着这个呢,贺川差点破功。
    蒋逊说:“更何况我脑子进水,陪你玩儿这个?”她一把抓着耳朵后面那只手,用力掰开,下了狠劲,贺川真有点疼。
    贺川松开她,轻蔑地说:“怕什么,10天5000,又不强|奸你。”
    蒋逊:“……”
    “你给个理由,不是怕我强|奸你,怎么会推了那么好的差事?”
    蒋逊:“……”
    “还是你怕自己把持不住?”
    蒋逊:“……”
    贺川了然:“原来是这样……”
    一队旅行团过来了,十名游客,一个导游,还是那队人,导游没看见他们,背对着小巷口玩笑地说:“……就是这里了,巷子深,房子多,平常根本没人,经常能看见男女往这儿偷情。”
    “打野战啊?”
    “有屋子呢!”
    “呀,有人!”
    蒋逊:“……”
    贺川:“……”
    阿崇和王潇聊得忘乎所以,过了好半天才想起丢了两个大活人。
    阿崇打电话给贺川:“人在哪呢?我来接你们。”
    贺川说:“旅馆。”
    阿崇喊:“怎么跑旅馆了?”
    “明天出发,不用准备?”
    “我还没订机票啊!”
    “包车。”
    “我去哪儿找车啊!”
    “等你找着车,黄花菜都凉了!”
    阿崇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叫起来。
    王潇吓了一跳:“怎么了?”
    阿崇笑得幸灾乐祸:“没事没事,我等着看大戏!”
    蒋逊答应了包车,10天5000,不是个小数目,给谁开不是开,春节期间又做不成什么生意,等回来了,刚好春节也过去了,她继续赚钱。
    这趟出门她只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一套睡衣、牙刷牙膏、手机、充电器、钱包、一套后备的保暖内衣,牛皮纸袋,还有昨天换下来的内裤,没了。
    东西少,缺什么也可以路上买,花不了几个钱。这车动力也好,她忽悠阿崇不能跑长途,也只有阿崇才相信,那个姓贺的根本懒得理。
    不过这车有点小毛病,修车要花钱……
    蒋逊把牛皮纸袋封紧了,决定这10天碰都不去碰。
    回到西大街的饭店,她和王潇表姐打了一个招呼,把车开到了贺川住的旅馆。旅馆就在附近,两层楼,很小的一家,房间不多,内部装修还算干净。
    只是旅馆和别墅的落差太大,蒋逊有点没想到。
    她在贺川隔壁开了一间房,记贺川账上。
    进到房间,她开了客房的电脑查地图,木喀这地方她听都没听说过,看了大致的路线和经过的几条高速,她心中有了数。
    研究完,她给丽人饭店去了一个电话,告诉那边她有个长途生意,那边说:“对了蒋姐,徐泾松叫人来了一趟,要找王小姐,他还叫人问起你了。”
    蒋逊说:“不用搭理他,他脑震荡了。”
    那边被逗笑了。
    门外传来阿崇的声音:“老贺,你真包了那小心眼子?她怎么会给你包?”后面声音轻了,等外面关了门,一点儿声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