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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节

      “我倒是希望……这是你特意叫她转手给我的……”
    “哈?!”
    陡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司马怀瑾立时收了声,作势便要穿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没什么,看来是我搞错了……”
    一边说着,司马怀瑾就已经套好了外衫,穿上鞋子打算走人。
    白司颜趴在床头愣了愣,没搞明白他的意思。
    “呃……你这是要走了?”
    是她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刚才还柔情蜜意的,这会儿瞬间就冷了下来,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了水,结了冰,如果不是她的内心还在汹涌澎湃着,白司颜都快开始怀疑,方才那阵子全是她出现的幻觉了!
    “嗯,我走了,你休息吧。”
    淡淡地应了一声,司马怀瑾语气平淡,无悲无喜,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司颜却直觉……他生气了。
    哪怕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是这个喜欢自己闷头生气的家伙,确实就是生气了!
    扬起手臂,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白司颜没有回头看他,只抬眸看着窗外挂着的那弯月牙,一字一顿,缓缓地开口问他。
    “你又在恼什么?”
    司马怀瑾顿下步子,缓和了几分口吻。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不该来。”
    “谁说的?”
    “你并没有期待我来,不是吗?”
    “是,”白司颜这才回过头,抬眸看着他,漆黑的屋子里,两人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白司颜知道,司马怀瑾也在看着自己,“我是没有期待你过来,但是,你以为……”
    话说到一半,白司颜忽然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尔后猛地一拽,将司马怀瑾整个人拽了回来,重重地甩到了床上!
    下一秒,当司马怀瑾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白司颜压倒在了身下。
    某人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随随便便点了火,就可以毫不负责地一走了之吗?”
    感觉到从白司颜口中呼出的炙热的气息,带着些许显然易见的紊乱,司马怀瑾终是展颜一笑,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低低道。
    “想要?”
    如果说,前一秒,他是只深山里的清冷白狐,令人不敢靠近,不敢亵渎。
    那么这一刻,他就是一只绿竹林中的妖娆青狐妖,撩人心弦,勾魂摄魄……一颦一笑,都像是自带极品的媚药。
    在被翻身压下的那一刹,白司颜终于明白。
    有一种骚,叫明骚。
    还有一种媚,叫暗媚。
    如果说东倾夜是明骚的话,那么司马怀瑾毫无疑问就是——暗媚。
    ☆、349、小怀瑾的甜蜜日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马怀瑾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而过于生涩,还是他这个人的气质原本就是青涩的。
    不管经历多少次,不管迷醉多少回,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羞涩,像是初绽的花苞,有着别样的诱惑……连带着白司颜都忍不住跟着紧张和笨拙了起来,仿佛是第一次初尝禁果的味道。
    那种奇妙的、难以言述的感觉,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恰当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么那个词语,大概就是——
    初恋的感觉。
    是的,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种老牛装嫩的嫌疑,但是白司颜不得不说,只有在跟司马怀瑾呆在一起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神经才都会微微地紧绷起来。
    不是剑拔弩张的那种窒息的感觉,而是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唯恐惹急了对方。
    而这种细心呵护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说起来……在感情方面,司马怀瑾大概就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而白司颜虽然经验相当丰富,但因为情商为负智商有些拙计,所以整体的评分也不算太高,甚至还未达到及格线,他们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几乎就是傻子撞见白痴,谁也镇压不了谁,只能靠着双方小心翼翼地各自摸索。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白司颜产生那种新奇而又新鲜的体验。
    因为在司马怀瑾之前,不管是独孤凤凛也好,还是东倾夜也好,不管是花宫岚也好,还是闻人海棠也好……那些家伙在喜欢上她之前,都是目中无人拒人千里的性子,而一旦对她有了好感,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占有欲,充满了侵略和攻击的气息!
    所以跟他们在一起,白司颜一直是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
    只有司马怀瑾,是她无意中主动招惹上,再加上他又是那种内敛的性子,很少会像东倾夜那样主动争取什么,便是连今天晚上的这一场堪称是“乌龙”的引诱,都是因为误解了司马青柠的意思,才会色气满满地上演的……如此一来,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跟其他人就变得有些不同。
    没有谁更强势谁更霸道的说法,而是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一点点地满满了解彼此,融入彼此。
    这样的感觉,可不就像是谈恋爱?
    白司颜没想到,一把年纪的她,在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心塞的历程之后,在百草丛中过了之后,竟然有朝一日,还能体验到初恋的感觉……想想也是蛮奇妙的呢!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大亮,白司颜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间,白司颜下意识伸手往边上摸了一下,却是没有人,紧接着,又来来回回地摸了好几遍,还是空空荡荡的。
    意识到了什么,白司颜不由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将眼皮缓缓拉起了一条细缝。
    果然……司马怀瑾已经起来了,正从地上一件一件地拾起衣服来穿,然而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一件完好无损的长衫,要么就是被白司颜踩脏了,要么就是破开了一大道口子,总之左看右看,都没有将其穿到身上的欲望。
    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白司颜不由挑了挑眉梢,勾起嘴角悄悄地爬了过去,尔后拿脚小心翼翼地勾起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缓缓递到了他面前。
    “要不穿我的吧……嗯?”
    闻言,司马怀瑾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震,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抓到了一样,立刻转过身来看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有些急促。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你还好意思问,”白司颜淡淡地翻了个白眼儿,不满道,“被你吵醒的呗!”
    甫一对上她的视线,司马怀瑾却是下意识侧了开,有些闪躲的意思,脸颊边是微微的赧红,像是在羞怯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见他一副小媳妇儿的娇羞模样,白司颜不由加深了眼角眉梢的笑意,缓缓靠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尔后凑到他面前,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的眼角,眼眸中是满满的戏谑,“你当然不是故意的!蹑手蹑脚,一大清早偷偷地爬起来,想要吃干抹尽就不负责,一走了之对不对?”
    听到这话,像是被白司颜戳中了心思,司马怀瑾立刻闪开了目光,矢口否认。
    “我没有想不负责任一走了之,我只是……习惯性起得早……”
    “是嘛——”
    缓缓地拖长了尾音,白司颜就那么大喇喇地趴在他的肩头,欣赏着某人逐渐变得绯红了脸颊,第一次觉得男人害起羞来,原来这么可爱。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僵持了片刻,有些受不住那种静寂而又暧昧的气氛,不得已之下,司马怀瑾只好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
    一张口,问的却是。
    “才睡了没多久就爬了起来,你不困吗?”
    “困啊,你睡的时间也没比我多,你有多困,我就有多困……所以,我很好奇啊,你一大清早地爬下床,想要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是为了什么?别说什么起得早的鬼话糊弄我,这天都还没怎么亮呢,你又不用下地干农活,起那么早做什么?”
    浅浅地抿了抿薄唇,司马怀瑾还是不肯坦白,或者说……是没法坦白。
    见他默不作声,白司颜挑起眉梢盈盈一笑,又道。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来说……你是不是因为太害羞了,所以不敢直面我?因为白天一醒来,你就会看到我们两个全身赤一裸地躺在一起,我身上的这些痕迹,还有床单上的那些味道,都会时时刻刻地提醒你,你在看不见的黑暗的夜里……有多疯狂,有多撩骚,有多热情似火……唔!”
    正当白司颜越说越兴奋的时候,却被司马怀瑾冷不丁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不要说了……”
    不无羞愤地轻嗤了一声,司马怀瑾的一张脸顿时就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因为充满了血液,娇艳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见状,白司颜眉眼不由弯得更厉害了。
    他果然是因为害羞。
    白天里是正直到了极致的禁欲派,一到夜里就成了激情放荡的野兽,像是水与火,有着两种全然相反的极端特性,但因为司马怀瑾是个非常有克制力的男人,而且他的理智告诉他,纵情声色是不对的,沉溺于欲望是不可以的……所以一旦恢复了清醒,他就会难以接受那样放浪形骸的自己。
    白司颜觉得,她大概已经把这个男人给吃透了!
    所以,她也只是稍微逗弄了几句,没敢逼他什么……万一把他给逼急了,到头来吃亏地还是她自己,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松开手,看着司马怀瑾又焦虑又嫌弃地拿着几件袍子看来看去,白司颜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把抓起床上的一张毯子扔了过去。
    “先把这个披上吧!”
    接过毯子,司马怀瑾倒是没有嫌弃,三下两下就裹到了自己身上。
    回头,却见白司颜对着身侧的床板轻轻拍了两下。
    “干什么?”
    “躺下,滚回来!被你吵醒了我也睡不着了,但是又不想这么早起来,你躺这儿陪我聊聊天吧。”
    闻言,司马怀瑾先是微微犹豫了片刻,继而才平复了几许心境,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滚到床板上,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白司颜却是忍不住笑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怎么你,而且昨天晚上啥事都干了,你还有什么好拘谨……唔!”
    一句话没说完,又被司马怀瑾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别说了……”
    “好吧,”拿开司马怀瑾的手,见他这样自欺欺人,白司颜也是醉得不要不要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越是害羞,她就越觉得他好玩,毕竟她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大概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一向以正直为表率的司马二少,也会有那样放荡妖魅的时候,“不说那个了,咱们来说些别的。”
    寻了个稍微不那么拘谨的位置躺好,司马怀瑾才开口反问。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