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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马维已经被吓到半句声音都出不来。再望到自己主子脸上。
    原来在李敏挥刀向大皇子胸前刺下去时,朱璃察觉之际来不及,只能来得及把手掌扼住在她手腕上。
    “你——?!”那一刻,朱璃额头青筋暴跳,要大发雷霆。
    他是让她来救人的,结果,她来杀人?
    不可置信的目光,旋转在她素净的脸蛋上。她这刀要是真是想谋害大皇子,真够狠毒的,是把他三爷一块拉下水了。
    “等等,三哥!”朱琪大叫一声。
    他那只捏在她手腕上的掌心刚要发力把她手骨捏断。
    在他们面前的大皇子,忽然间呼出了口气,本来像脱缰的奔马一样不受控制的呼吸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眼看,那口气,是给挽回到了阳间。
    “大少奶奶!”兰燕直瞪着朱璃抓李敏手腕的那只手。
    朱璃眉间上轻皱了下。
    马维持刀护在主子面前,对着兰燕道:“隶王妃必须解释自己不是谋杀!”
    神经病。这个三爷和他奴才都是瞎了眼的,看着病人都缓过气来还问她是不是杀人。
    李敏轻咳一声:“去弄碗糖水,过来给大皇子喝下。”说罢,回头看着那个一样惊呆了眼神仍旧在屋角畏首畏脚的刘御医:“过来。”
    刘御医连爬带滚,来到她面前,抬头,用看神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不知道她刺的这刀怎么把大皇子救过来的。
    “我需要一些东西,来维持他通气,他这是气体进入肺部以后,出不了,只能吸进去,结果肺部萎缩。需要把气体排出去,你明白我的话吗?”
    刘御医用心用力地记着她说的每个字,直点头,等李敏说要什么,他马上去准备什么。
    兰燕和马维还在对峙着。朱琪和九爷、十爷一并排列,等着结果。
    李敏刺进大皇子胸部的那把尖刀,是在大皇子的胸前划出了个小口子,但是,很容易被血气堵住,必须维持条气道排气。因此,按照李敏吩咐的,在徐掌柜带着帮李敏打造好的东西火速进宫之前,用的那个中间中空的竹签,插进这个口里给大皇子维持排气。
    见到她并没有把刀子再往大皇子胸口里刺,由此可见,她并没有谋害人之心。
    朱璃松开了她手腕上的手。
    可是,那鲜红的指印,清楚无比地刻在了她雪白的皓腕上。
    朱璃征了,好像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用那样大的力气抓她,或许他没有用那样大的力气,但是她其实不过是个弱女子,一点点的力气,都足以折断她这只细小的手腕。
    指导刘御医接下去怎么做,李敏一开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某人松开了自己的手腕,直到自己手里握着的刀无力地落到了地上时,才知道自己的手腕还是倒霉的被某人弄折了。
    砰!
    掉在地上的尖刀,发出清脆的一声,在这个好像刚上演过生死大战的屋里,是那样响,让人心惊胆颤。
    朱璃感觉自己胸口上一震,上下震动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哗啦啦,崩塌了。他耳畔仿佛响起了那天她摔烂了凌波烟云,绝世好玉粉身碎骨在哀嚎的声响。
    马维看着自己主子脸上晃白,诧异地叫了句:“三爷——”
    朱璃没有转过头,伸出的手想再上前抓她。兰燕机不可失,插入到他们中间,冲他瞪着眼直骂:“三爷,你良心是被狗吃了!我们王妃救人,结果你竟然狼心狗肺折断我们王妃的手!你不是人!”
    “你——”马维火气很冲,眼看朱璃自己都自责了,“三爷只是秉公办事,看着隶王妃不知为何拿刀刺向大皇子,不得已阻止而已,情非得已,换做是他人,看见自己兄弟被刺杀不得也是这个反应。三爷是哪儿错了?要说错是你主子的错。隶王妃如果提前告诉三爷这是救人的话,三爷哪会——”
    “可笑!”兰燕当面一口痰要吐到他们这对愚蠢的主仆脸上,“我们王妃本来是不想插手这个事的。你们倒是说说,我们王妃没事干嘛多管闲事!还不是因为你们三爷强拉着我们王妃过来!你们现在倒好了,做错了事,还把责任都推到我们王妃身上!我们王妃救了人,就因为救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
    朱璃胸口处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几乎卒倒。
    十一爷九爷十爷根本没有插上一句嘴的功夫。或多或少,他们或许是听说过朱璃的眼睛当年是谁治好的。
    马维为了自己主子想再上前说话时,被朱璃猛的一喝:“回去!”
    “三爷?!”马维回头,那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事儿是本王的错,全是本王的错。”朱璃说。
    四周的人可以听到他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不止如此,看他脸色,竟然此刻比那命在阎府门口徘徊的大皇子更白上几分的模样。
    他此时此刻是痛彻心扉,不由自主的,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什么要给绞碎了,疼的,他恨不得把自己一刀杀了。
    “三,三爷——”马维低沉下去的声音像是哭泣,为自己主子此刻难受的心情,收起刀,默默地退到朱璃身后。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群慌乱的脚步声。
    迟迟没有能请过来的太医院的人,可能听到风声说李敏把大皇子从鬼门关救回来,鲁仲阳带了一群人方才敢现身。结果,在门口,遇到骑着快马来到的朱隶。
    “大哥!”记得李敏的吩咐守在福禄宫门口的朱理,紧张地走上前。
    朱隶翻身下马,把马鞭子交到自己弟弟手里,嘱咐:“骑着我的马先回去。”
    “可是——”朱理神情不定,很是犹豫,福禄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皇子像是病情好转了,可是李敏没有出来。
    “送二少爷回去。”朱隶曼声,不容违抗的命令对着底下人说。
    伏燕拉住马,让朱理上马。
    大皇子院子里的人,在听到朱隶突然杀到时,屋里一片惊乱。
    马维把自己整个身子护在了朱璃面前,请求着:“三爷,你快走。”
    护国公府的人,只要想到朱理那会儿一鞭子抽到李莹破颜。
    朱琪等人想到这点,不由和九爷、十爷一起上前劝服朱璃:“三哥,你先避一避吧。有什么事儿,都有我们在这里撑着,会向隶王解释明白的,不是三哥的错,只是意外。”
    “要逃吗?!”兰燕虎视的眼睛扫视他们这群人,“有本事留在这儿!不都是承认是自己的错了吗?留下来啊?怎么,没敢在我们主子面前亲自认错吗?一群懦夫,难怪面对东胡人的时候,要是没有我们主子,这个京师早就被东胡人夷为平地,你们还能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醉生梦死,离——”
    “兰燕!”李敏猛然出一句声。
    兰燕刹住了口舌。
    哪怕再做错事儿,毕竟都是皇子,万历爷的儿子,大明王朝现在是万历爷的。
    屋内的骚乱声,根本抵挡不住外面进来的人。朱隶没有拜见太后,直接进了大皇子的院落,因为,他本来就是听到风声以后,感觉到事态不妙,带了徐掌柜到宫里驰援的。
    和朱理说的一样,他们没有想到大皇子突然病情急转直下,李敏不得中途改变计划现身。
    那些院子里的太监宫女们,见到护国公出现时,只觉得迎面吹来一股煞风,让人从头到脚凉了心气。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一片乌鸦鸦的头顶,没有一个敢站着的。
    朱隶视而不见,擦过院子中,径直迈过了门槛,犹如势不可挡的一支箭。
    屋里的人只觉背后一阵冷风刮来。九爷十爷脊梁骨上直接打了个哆嗦。
    朱琪缩了缩脖子,往后一看,真是理儿的兄长来了,马上跳到了一边,望了几眼,却没有见到朱理。
    “奴才叩见王爷!”屋里的那些奴才们,一样是瞬间扑通膝盖跪地,跪了满地。
    九爷十爷哆嗦地躲到了马维后面,刚才信誓旦旦说想去三爷挡驾的话,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马维看这个情况,立马先冲上前,在朱隶面前跪下,抢在兰燕告状之前说:“请王爷恕罪!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只是心急,以为隶王妃是想——”
    “是想什么?”朱隶雪亮的黑眸,蓦然一闪,眸子里铺天盖地的气势,让马维瞬间都洗不到气进去。
    马维突然哑了声音,是被眼前这个被传说为魔王的男人压着。
    朱隶再迈前一步。
    兰燕哭着跪倒:“是奴婢护主不力,让大少奶奶——”
    此话没完,左面刮来的一道疾风,忽然闪到兰燕身上。众人都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兰燕直飞了出去三尺远,重重摔在地上,口角溢出一丝血。
    后面尾随上来的伏燕看见自己师妹受罚,一句声音都没有出来。
    看着的人,九爷十爷抖得犹如大雨倾盆下面的落汤鸡,瑟瑟发抖,面色苍白。那些跪着的宫女们,有些已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护国公把自己的人,都惩的这样厉害,何况其他人?
    想都不敢想。马维步步后退,意图给朱璃挡一挡。
    朱隶的眼,扫过马维那一脸铁色,再望到朱璃脸上,明显是怎么回事,一看分明。
    “隶王。”接到朱隶的眼神,朱璃眸子一凌,站了出来,“都是本王的过错,请隶王不要牵累到无辜的人身上。”
    “你的错?”
    “是,是本王鬼迷心窍了,竟然怀疑起隶王妃是刺客,结果铸成了大错。”
    那头,鲁仲阳见屋里风声有些平静,踏进屋里,听到这话儿,老狐狸的眼睛一下子锐利地锁到李敏手上:“骨折了,还是脱臼了?”
    这只老狐狸,现在想打什么主意了?该出现的时候躲着不出现,然后,瞄准时机出来捡漏。
    李敏淡淡地说:“可能是脱臼而已。三爷不需要想太多了,骨头可能没折。”
    鲁仲阳抚着花白的胡茬儿说:“老夫这个给人复位的功夫,虽然多年没练,但是还记得——不然,太医院里的骨科大夫也是——”
    “不用了。”朱隶三个字斩断老狐狸的话。
    鲁仲阳说到半截洋洋得意的话被人打断,多少有些不甘心,道:“隶王,太医院在骨科这方面——”
    “护国公府里有府医,由于护国公府的人,长年累月在边疆打仗,对伤科积累有经验,治疗王妃这个脱臼,大可不必劳烦到太医院。”
    那口气,不想劳烦太医院这尊大佛,明显护国公这个气,对的太医院也有几分。
    鲁仲阳一怔,随而闭上嘴巴,默默带着人退到边上去。
    今日,貌似是他们把事情做的过分了。如果他们早点来,或许可以阻止朱璃动手伤及李敏。
    朱隶走过去,既然知道她是手受伤了,自然是小心地执起她那只受伤的手想查看。李敏捂着其实不太想让他看,总觉得太丢人了。
    “疼吗?”朱隶问。
    脱臼的话,倒也不是很疼。
    李敏又不是一点点疼痛喊哭喊痛的人,摇摇头。
    那一刻,他在她头顶上的叹息声,像是带足了无奈和怜惜。怕累及她的手,在她头发上轻轻偎了偎。
    眼前的两个人贴的那样近,谁都知道他们这两人是夫妻了。朱璃的声音横生生地插了进来:“此事的责任在本王身上,请隶王怪罪。”
    “要本王向皇上追究三爷的责任吗?”朱隶曼声。
    马维上前:“奴才愿意为三爷代罪。”
    “追责的话,本王已经惩治过了。倒是王妃这只手,既然都折了,想再给人治病,也就没有法子了。不如三爷,您把这话转告给太后和皇上,既然是三爷把本王王妃的手弄折了,这个告诉皇上太后的人,只能是三爷了。”
    马维脸色一变。
    这句话比朱隶直接到皇上面前告状更惨。这是要朱璃自己负荆请罪。
    以后,皇宫里谁生病受伤了,要请李敏请不到,全都是三爷的罪过了。
    朱璃冰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