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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闻言,正接过匪鉴手里棋盒的叶旭尧诧异地看了眼林珑,什么时候他升级为不是坏人?当然他可不会厚脸皮给自己脸上贴金为好人,林珑嘴里的不是坏人,可不能往好人上理解。
    “爷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淡淡的一句话,堵得林南脸色微红,此时也不好坚持,不然想要促成这婚事就更难了,一番思忖后,他从善如流地告罪一声即拱手为礼退下去弄干身上的衣服。
    那早已不忍目睹自己被人嫌弃到不成样子的掌柜,一听到林南的要求,当即二话没说,就着小二领着林南去厨下借着灶火弄干衣裳。
    “你这仆人倒是个忠心的。”叶旭尧一面摆棋盘,一面声音极淡地道。
    “那可是。”林珑脸上渐有几分笑意,“南叔以前是侍候我爹的。”
    叶旭尧点了点头,林珑的生父林则其实他还真见过,只是无甚交往也就没有必要再提,修长的手指摆好棋盘,微掀帘看她,“可会下?”
    林珑愣然一下,看了眼这用上等玉石做的黑白棋子,不禁有几分怀念,伸手摸了摸,嘴角微翘,“当然,我外祖父喜欢这个。”
    只是母亲改嫁后,他们姐弟仨就成为了最尴尬的存在,势利眼的外祖母又怎会搭理他们来刺痛临沂伯霍家的眼?而她别的没有,几根傲骨还是有的。
    叶旭尧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五十四章 姻亲二字公子恼
    雨势渐缓,匪鉴推开窗户,雨水变成细细的一条雨丝从天而降,屋檐那儿早已是人头涌动,嘈杂声不绝于耳,更有人看到雨势没那么大急匆匆地冲进雨水中赶往另一个目的地,众生熙熙攘攘皆为利。
    正自出神间,听到身后玉棋落盘的清脆响声,他回头一看,看到坐在那儿下棋的两人,自家爷的一身白衣与林珑姑娘略带黄色绣花的月白衫子颇为相配,两人俱都长得好,此景就像一幅画儿似的。
    林珑执着白棋托腮看了看棋盘,此时黑棋强势,微掀帘看着手拈黑棋的叶旭尧,这人的棋风倒是大开大合,杀伐果断,可见其性格的强势,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的手轻轻地将白棋落在棋盘上。
    恬静秀美,这是此刻叶旭尧对林珑新的认知,撇去那几次见面的不好印象,此时安静下棋的她就像静止的山水画,白棋的进攻并不太强劲,却能在他的手下维持自我一贯的风格,步步为营,与其心思细腻应是分不开,这并不是学自林珑祖父的棋风,颇有她自己的味道。
    他手中的黑子很快就堵住了白子的生路,步步进攻。
    茶香袅袅,雨水偶尔打落台阶发出“叮咚”的响声,两人静默无语,只有棋盘上的交锋厮杀得颇为惨烈,叶旭尧越下越有几分惊奇,看不出来林珑能坚持这么久而不投降。
    最后一个黑子落下。
    林珑定定地看了棋盘半晌,生路竟是被封得死死的,手中轻拈的白棋已无用武之地,这人真没有怜香惜玉的良好品质,微微叹息的她手指一松,棋子落回棋盒内发出一声悦耳的声响。
    她抬起头来看向叶旭尧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微微一笑,“叶公子棋高一着,小女子自认不及,甘拜下风。”
    叶旭尧却没有喜上颜面,而是打量了一下棋盘,赢是最终赢了,可也只赢了她区区一个半子,他鲜少有赢得如此显微,于他而言,与输有何异?
    “林姑娘无须妄自匪薄,叶某也非赢得很光彩,算来与平手无异。”
    林珑从来都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听到叶旭尧这颇为自厌的话,竟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惹得叶旭尧皱眉看她,那收拾棋子的手就是一顿。
    “叶公子抬举了,小女子受宠若惊呢。”
    她的玉手也在棋盘上穿梭,与他一道将棋子收回盒内。
    叶旭尧发现林珑的性子颇有几分爽朗,与时下女子拘谨的性子略有不同,嘴角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在拈起棋盘上一片白棋中的黑子时,与匆匆执棋的她那双莹润洁白却又略带老茧的手碰到一块儿。
    感觉到她肌肤上的微凉,他顿时一怔。
    林珑的俏脸微红,很快收回自己的手指,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烫,咬了咬下唇,竟自尴尬起来。
    怕他会误会自己借机勾引他,她猛然抬头看他。
    “我不是故意的……”
    “这只是个意外……”
    两人解释的声音同时响起,看了眼对方,林珑率先笑出声来,叶旭尧嘴角微微一翘,尴尬什么的竟是扔到了九霄云外。
    匪鉴见到此情此景,有致一道地看向匪石,果然看到他惊得险些要掉下巴,这林姑娘看来与自家主子颇为投缘。
    “姑娘,雨停了……”
    林南兴冲冲地从楼下跑上来,嗓门颇大。
    林珑探头看向林南,拾棋子的手不禁加快起来,雨停了她就该离开了,在此逗留了近两个时辰,再留下去天就黑了。
    叶旭尧看到她似乎有几分急意,眉头一皱,“这儿留给匪石他们收拾即可,林姑娘有事可先行离去……”
    “这不太好。”林珑不好让他收拾残局。
    “没有什么不好的,林姑娘先请。”
    听到叶旭尧并不着恼的话,林珑确也是想要离开了,只好起身将棋盒交给一旁的匪石,“那就恕小女子偷懒了。”
    叶旭尧朝她微微一点头,并没有别的表示。
    林珑行了一礼,“叶公子,他日我们两家终还是姻亲,总是对对方产生误会就不好了,小女子先行谢过公子的茶水,就此别过。”
    听到姻亲两个字,叶旭尧拾起黑子的手就是一顿,原本看来尚有几分惬意的表情彻底冷却,“林姑娘请便。”几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一般。
    匪石与匪鉴俱都一脸惊讶地看向林珑,这个林姑娘说的是真的?
    林珑对于叶旭尧的冷场并没有什么意外,早就发现此人的性子不太好,不以为意地再行一礼,这才迈开步子,轻盈地向楼上而去。
    林南原本在听到姻亲这两个字时也是一愣,自家姑娘真的不争取吗?这叶公子才貌双全,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最佳夫婿?人冷点没什么,反倒不太招莺莺燕燕,这可是多数女人求都求不到的。
    “叶公子,别往心里去,我们姑娘一向说话如此……”
    他拱了拱手作别,听到林珑在楼下唤着南叔的声音,方才急忙往楼下而去。
    “姑娘,马车已套好……”
    “……”
    林珑与林南对话的声音还能远远地从楼下飘到楼上。
    叶旭尧却是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黑棋捏得粉碎,手一松,黑粉从手里落下,不待他吩咐,匪鉴早就再度捧来柠檬水给自家主子净手。
    “把这棋扔了。”叶旭尧冷声道。
    匪石看着这缺少了几枚黑棋的棋盘,眼里颇觉得可惜,可又不敢说不,只得点头应诺。
    “这林姑娘说得不过是玩笑话……”匪鉴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与我何干?”叶旭尧如冰般的目光射过去。
    匪鉴顿时识趣地闭上嘴巴,唉,这林姑娘比自家爷还要傲上几分,也难怪爷着恼。
    此时再上路,林珑在车里也能闻到雨后青草发出的清新味道,鼻子狠狠一嗅,果然神清气爽,脸上不禁带了几分笑容。
    “姑娘,你说那话是真心的吗?”林南的声音隔着车帘子传了进来。
    “南叔说的是哪句?”
    她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过的话可不少,这没头没脑地让人好猜。
    “就是与叶公子成姻亲的话。”林南干脆掀起车帘子直接看向林珑,“依南叔看,这叶公子并不太差……”小心翼翼地表达着,就怕招致林珑的反感。
    “姻亲啊,”林珑托着腮,“当然是真心的啊,不管他娶了我们林家哪位,这姻亲肯定就是跑不掉的,不过我可不敢指望这大佛似的姻亲,惹不起还躲得起。至于我和他,南叔就别开玩笑了。”
    林南看到林珑的表情并非是玩笑话,既然神女无梦,他再如何也得歇下这心思,瞬间就转移了话题,讨论起待会儿与人谈收购鲜花的价格。
    林珑对这话题显然更感兴趣。
    跟在他们身后有段距离的马车里面,耳力过人的叶旭尧自然是将前面马车里主仆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第五十五章 擦肩而过不对盘
    没想到两人上路的方向一致,这些个话他想听不到都难。
    他一双墨黑的眸子微微一眯,姻亲吗?其实对于她这话,他谈不上着恼,只是这两个字将他之前的好心情一毁而尽,从来还没有哪个姑娘家将他嫌弃成这样?好像他有多差劲一样,这林珑果然与林家那几女差别甚大。
    一方面对于她的话甚为不喜,另一方面又对于她不是那种肤浅之人暗赞自己还是有眼光的。
    可这心情为什么竟是糟糕透顶?叶旭尧扯了扯有些发闷的衣领,表情竟是越发森冷,这林珑埋汰人的话听来果然不太顺耳。
    半晌,他伸手重重地敲了敲车板,不悦地吩咐一句,“快点,这样的龟速,天黑也办不完事。”
    外头驾车的匪鉴与匪石对视一眼,看来爷还是气着了,这林珑姑娘胆子真大,匪鉴的手一抖,马鞭一扬,马儿的速度加快起来。
    下过倾盘大雨的地面到处都湿透了,泥桨更是飞溅,林珑正与林南讨论着鲜花的价格,突然马车一个不稳,身子一歪,她忙两手扶着简陋的车壁,差点要惊叫出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正要不悦地责问车夫如何驾车的?
    身边传来马儿奔驰的声音,一辆算不上华丽,却远比她这租来要结实厚重的马车呼啸而过,速度很快,她所坐的小马车还是晃了两晃,好在车夫反应快,驾到一边避开些许,那辆马车就迅速地擦身而过。
    “什么人嘛?”林珑抱怨出声,这道路本来就不宽,又是雨后湿地,这样驾马车很容易伤及无辜,一双大眼里颇有几分不忿。
    林南也是两手紧巴着车壁才能平衡身体,皱眉看向那迅速走远的马车,这马车一看颇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车夫一脸的歉意,“姑娘,没事吧?现在这些个富家子弟实在是嚣张得可以……”
    林珑的面色一沉,“可不是?这样狂奔会出人命的。”坐正身子,看到林南仍出神地看着前方,“南叔,赶紧回魂,这马车已走远,我们再怒也不顶事。”
    林南这才回头与林珑再度商量起来,好一会儿,他方才转头要车夫加快一点速度,不然今晚赶不及回城就糟了。
    车夫也知道时间有限,马车赶得又稳又快,连林珑也笑着夸他的车技好,惹得车夫开怀不已,直道林珑有眼光,还说林珑下回要出城就找他,到时候必定算便宜一点。
    林珑当然是笑眯眼,能省一个铜板儿也是好的。
    到了那陈村的时候,已是下午,林珑在路上吃过干粮,又在那小客栈喝了不少茶水,这肚子一时间饱得很。
    陈村后面有座高山,山上的花草颇多,一向无人采摘,林珑本也不识得此地,还是林南见多识广,所以一听到要开香料铺子,立即就想到花源,他在这陈村有熟人。
    那等在村子里的人一看到林南,立即就迎了上来问好。
    林珑踩着矮凳下来的时候,正眼看去,林南这朋友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年纪颇大,看他与林南说话必恭必敬的样子,就知道林南早年有恩于这人。
    “这是我家主子,林姑娘。”林南忙让开身子,介绍起来,“姑娘,这是陈伯,以前与我也有些交往……”
    林珑点了点头,唤了声陈伯。
    陈伯有几分受宠若惊地应声,“林姑娘别客气,我们进村说话,以前我担谷子到城里卖,也是多得林管家,要不然必定被人坑死了……”
    林珑一听,好奇地看向林南,“南叔,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在二老爷那儿当管家时,看到米铺蒙骗秤头压价钱,一时看不过眼说了两句罢了,偏陈伯还记在心里……”林南不好意思地提及。
    “林管家太谦虚了,那时若不是你仗义执言,我可要亏三两多银子,我们这庄稼人亏不起啊……”陈伯咋呼道。
    林珑一听,不得不说林南颇为正直,这样的品德很难得,对于他将来出任自己香铺的掌柜,颇为放心。
    陈伯提议到他家喝碗水说说话再上山,林珑担心回城的时间,只好拒绝了,趁着现在没雨,正好可以徒步到山上去看一下花儿的品质如何,这关系到出来的香粉的品质,马虎不得。
    陈伯也不废话,带头领着林珑就往村后背的山上去,这路有几分泥泞,林珑走得有点吃力,不过她不是娇养的贵族千金,银牙一咬就能忍过去,惟有绣鞋与裙摆有些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