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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节

      反应过来的林绿氏一把将车窗帘子拉上,阻隔着外面两男的目光,单手紧紧地握着林琦的手,阻止着她做傻事。
    “琦姐儿,你答应过我们的话都忘了吗?他与你此生已是无缘,不看就不会再产生情思。”她的声音略带颤音。
    该死的,怎么就在这儿遇上了霍源这个瘟神?当初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她有多满意霍源这人女婿,现在知晓彼此的身份后,她就有多讨厌这么个人,她家琦姐儿绝对不能与这样的人结成连理。
    谢玉安没见过霍源,此刻悄然地掀起车帘一角望过去,外面的两个男人身型差不多,只是一人目光仍有几分怔忡,另一个却是目光闪烁,只一眼,她就能分辩出哪一个才是林家人嘴里的“祸源”。
    看这人坚毅的脸庞以及伟岸的身型,林琦喜欢他并不出奇,这小姑娘一向最看不起的就是小白脸。只是可惜,这人偏偏姓霍,依霍林两家的恩怨,这两人绝对成不了事。
    她为另一边静坐没吭声也没反抗的小姑娘叹息,这老天爷也是的,怎么乱点起鸳鸯谱?
    很快,霍源就转头正色看向肖福林,“圣上点了我的名与你一道操练御林军,这是本将的职责所在,肖统领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让人小觑。”
    说完,他翻身上了汉光牵来的马匹,没再看向林家的马车一眼,轻踢马腹,朝身后的人道:“跟上。”
    肖福林咬紧一口牙,也同样翻身上马,这霍源现在虽然还没有实职,但这官阶比他高了不少,身为下属,他只能遵令行事,朝自己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前方的霍源。
    他看了眼林家的马车,目光寒冷,马鞭一扬,他迅速地驶出了城门。
    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跟上前方的两位将领,开始这次的操练。霍源的大名他们都听闻过,对这位一直驻过边境的将军还是有几分仰慕的,哪怕他们大部分都是肖福林的心腹。
    一大群人马从城门处走完,方才轮到老百姓通行。
    林绿氏吩咐车夫起程,这会儿她感觉到手心都是汗,如果林琦再与霍源有所牵扯,她真的愧对林珑的委托,这趟出行她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住林琦,再顺带劝她挥刀斩情思。
    “二娘,你可以松开手了,他已经走了。”林琦淡然地开口。
    在二娘紧张地扑过来的时候,她就任由她摆布了,犯不着因为自己而让大家都担心难过,宁可难过的那人是自己。
    林绿氏这才尴尬地收回出汗的手,“琦姐儿,我……”
    “二娘,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明白的。”林琦的神情一直都带了几分严肃,“我们快起程吧,要不然天色一黑我们还没到,英姿表姐该担心了。”
    林绿氏看她这样子,嘴唇嚅动了一下,好一会儿方才道:“好。”
    谢玉安只言不发,仍旧安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马车再度起程,出了城门,就朝权英姿的庄子而去。
    林琦这回轻撩起纱窗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致,任由带着寒意的风吹拂过脸庞,似乎要把脑海里面的思念全都吹散。
    林绿氏看看那群御林军不是与她们同一方向,这才暗松一口气,若不是怕林琦不高兴,她差点就说要回城不去庄子了,省得反而给霍源制造机会。其实她内心是不大相信霍源说的话,但林珑说可信,她惟有相信罢了。
    “二娘,我们遇上他的事情,不用捎信回去给大姐,省得她担心。”林琦转头看向林绿氏,“我有分寸的,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无须担心我会昏了头。”
    霍家不是她应嫁进去的人家,先莫论继兄继妹这样尴尬的身份,单凭两家的恩怨,她就不可能过得好。要她做伏祗讨好霍堰那老匹夫和霍周氏那个老虔婆,她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现实一再告诉她,她与霍源只能相忘于江湖。
    “琦姐儿。”林绿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林琦的意见,不把这个插曲告诉林珑知晓。
    林琦笑了笑,伸手揽住林绿氏的胳膊,“二娘,你真好。”
    林绿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林琦的头发,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除了霍源,只要她想要的,她都想为她寻来。
    谢玉安看了一会儿母女俩的亲昵,眼里还是羡慕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林家无一人责怪林琦私下与男子订终身,而是好言相劝,想法子让林琦放宽身心,想来林家这样的人才是亲人,不像她的家人那般冷血无情。
    她的眼里略有羡慕,不过却不妒嫉,她没有这个命拥有这样的家人,所以日子只能是自己挣的。
    再低头,她却是没能看进去书中的一个字,思绪乱了,她把书合上,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马车如期在天黑前到达庄子,林琦曾在这儿住过半个月,所以一切都如老马识途。
    下了马车,已是被久侯的权英姿搂在怀里,“冷不冷?我备了热茶甜汤,赶紧进去喝一口。”目光朝后与林绿氏点了点头,在看到谢玉安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笑道:“谢夫子。”
    谢玉安不意外权英姿知道自己,上前施了一礼,“权姑娘。”
    “谢夫子的大名英姿如雷贯耳,终是有缘与谢夫子见上一面,昔日我娘捧上千金,也没能请到夫子入驻权府当女夫子,还是我家表妹的面子大,请得动你,倒是圆了我的心愿。”权英姿的脸上略有几分兴奋。
    “没想到英姿表姐也是知道谢夫子的。”林琦笑道,“这样甚好,大家没有隔阂,处起来才方便。”
    “是这个理。”权英姿忙接这个话。
    她是相当的好客,反正一个人住在这庄子里说不闷那是骗人的,这林琦表妹来与她做伴,她真是求之不得,遂赶紧招呼三人进屋说话。
    林琦的脸上一直扬着一抹笑容,表现得与平日差不多,毕竟她与霍源的事情,这英姿表姐并不知道,她犯不着大肆宣传,实在受不了大家那副小心翼翼又同情的目光。
    她林琦,从来无须别人同情或怜悯。
    在初冬来临的时候,到处奔走无果的钟郭氏终于得面对残酷的现实,钟玉衍果如叶旭尧所料的那样,判了一个流放三千里的刑罚,此生怕是无缘再回京城。
    钟郭氏最后到牢里看着消瘦不已的儿子时,已是泪流满面,伸手轻抚儿子脏污又凹下去的脸庞,“娘没用,救不了你出来,可恨你的祖母和你爹,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发配,儿啊,娘没用……”
    这场牢狱之灾已经把钟玉衍曾经的傲气都磨没了,他不停地自问,究竟自己到底做对了哪件事?为什么就混到如今的境地?想到如娘,那又是一个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把他的一生都毁了。
    “娘,别再为儿奔走,没用的,也别真去记恨祖母和爹,儿不希望你因为儿的原因在府里过得不好,就当你从没生过儿这么一个没用的孩子吧……”
    钟玉衍挣扎着起身,郑重地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这次的磕头没有了上回的愤慨与决绝,更多的是惭悔,只是再无他痛改前非的机会了。
    钟郭氏看到儿子这举动,就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钟玉衍再度坐下来与母亲隔着牢门相望,“儿走后,娘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只可惜到了如厮田地,儿子才看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想到那段短暂的婚姻,他终于感到了唏嘘,终归是他错怪了好人,“还有,给她带去一句话……”再艰难这句话也要说出口,“就说,我对不住她。”
    “儿啊,你别这么说,你不知道娘的心都碎了……”钟郭氏哭得越发伤心。
    她身后的侍女忙安慰,无奈钟郭氏却是哭个不停。
    钟玉衍看到生母为了他一副老了十岁的样子,心酸与悔恨交织,他恨不得时光倒回那天,他一定不会那么冲动就杀死了那奸夫,为了一对狗男女葬送自己不值当,只可惜,再也无后悔药可吃。
    这次母子相见充满了永别的味道,钟郭氏知道除非新皇登基,要不然她的儿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可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太子刚过周岁,她是活不到那会儿了。
    所以她把满腔的恨意都发泄在断了一臂的如娘身上。
    看着这瑟瑟发抖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钟郭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为什么她的儿子被流放,而这个害了他的女人却还能逍遥自在,这不公平。
    “太太饶命啊,饶命啊……”如娘拼命地磕头。
    从钟郭氏的身上,她感觉到一股地无边的恨意,这会儿她才醒起,她恨之入骨的钟玉衍是眼前之人最爱的小儿子。
    “放心,我不要你的命,把她卖到最低等的窑子去,告诉那儿的老鸨,让她一天最少要接够五十个男人。”钟郭氏恨声道,“你不是喜欢偷人吗?我这就让你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睡。”
    如娘已是吓得睁大眼睛,这样她还焉能有命在?遂惊恐地道:“太太开恩啊,开恩啊,太太……”
    钟郭氏挥了挥手,无意再看这害了她儿子的肮脏女人一眼,如果她当年能狠下心来处置掉她,兴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她后悔地想着,只恨她不够心狠手辣。
    待这如娘被带下去发卖之时,她的心腹下人进来行礼凑近她道,“太太,那侍婢找不着……”
    “人去哪儿了?”钟郭氏怒道。
    她不会放过害了她儿子的每一个人。
    “太太,这侍婢估计已经离开京城了……”
    “那给我出城去找,等等,她不是奴籍吗?这奴仆逃走了,光明正大地报官……”
    “太太,老奴去查过了,她已经消籍了,现在是良民……”
    “废物!”钟郭氏气极煽了这不中用的奴仆一巴掌,若不是这侍女大声嚷嚷,她还能为儿子把这罪洗掉。
    那奴仆一声也不敢吭,太太以前不是这么暴躁的性子,现在为了钟四爷,生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派人去找,死也要把她给我刮出来鞭尸。”钟郭氏满是戾气地道。
    那奴仆不敢耽搁,赶紧就去办。
    钟郭氏深呼吸一口气,手指都紧握成拳。
    还有那奸夫的女眷,若是这群女人能把那奸夫看住,如娘那贱人勾搭不上来,她儿子也就不会错手杀死了人,所以那群女人也该死。
    为此,她把能迁怒的人都牵扯了一遍。
    这些举动哪能瞒得过钟侯爷,只见这位神武侯站在钟尤氏的身边表达他的担忧,“娘,她这样是不是犯了魔怔?”
    钟尤氏停下念经转珠的手,由这过继来的儿子扶起来,坐到罗汉床上,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由她去吧,这些比起她前段时间所作所为,都是小事。若不发泄出来,只憋在心里,你媳妇就会没救的。”
    “是,娘,儿子明白。”钟侯爷道。
    对于没能搭救小儿子,他私心里还是觉得愧对妻子的,罢了,还是听娘的,由得她胡闹一段时日吧。
    “对了,娘,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主持不了中馈,还请娘出山代为主持一段时间。”
    钟尤氏听闻,微皱了一下眉,最后道:“让孙媳妇来跟我学学吧,至于你媳妇还是开始贻养天年吧。看看叶家的外孙媳妇,年纪轻轻就把叶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神武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能被人落下太多。”
    提起林珑,她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这外孙媳妇,她自是相当满意。
    “还是大妹管教有方,子女都是好的,这点上,郭氏与她没得比,我那儿媳妇如何比得过外甥媳妇能干……”钟侯爷送了顶高帽给叶钟氏这感情并不深厚的妹妹,这是钟尤氏爱听的话。
    果然,钟尤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不过好歹记得自己是钟家的老祖宗,遂打断这儿子拍马屁的话,“我亲自调教,孙媳妇将来也不差的。”
    “那是一定的。”
    钟侯爷见这事谈妥,这才放心地离去。
    神武侯府的世子夫人得知自己要跟老太太学管家,终于把这婆母给越过去了,顿时心喜不已,不过想到钟玉衍被流放三千里,她还是把这喜意掩在心底,装出了严肃的表情,这才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钟郭氏在得知婆母举动的时候,气得将院子里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对钟尤氏那是恨之入骨,都是这个老太婆的错,把她的儿子害成这样,她握紧拳头,咬紧银牙,总有一天,她会报了这个仇。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林珑只知道个大概,不过现在她怀胎日子尚浅,除了进宫陪陪怀孕后期的苏梓瑜,叶钟氏几乎不让她担心任何事。
    每天她都有收到来自庄子里的信,有妹妹亲笔写的,也有二娘的,她看了看,心里渐渐放心,妹妹走出这情伤指日可待。
    把信折好放回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她正从内室转出来,就见到如雁进来禀报,“大奶奶,王家的三奶奶求见。”
    王周氏?
    林珑想到这位丰盛德的姑娘,微皱了皱眉,她找上门不知所为何事?不过一场亲戚,倒不好赶她走。“让她进来。”
    没多时,一身福态的王周氏进来了,“还没来给表嫂道喜呢,这么大的喜事若不是我刚好过来拜会,只怕还要蒙在鼓里呢。”
    林珑想来她必是先去给叶钟氏请安,所以才会知道自己有孕一事,遂道:“这月份还小,我婆母说等满了三个月再向亲戚好友公布。”探了探头,“怎不把孩子抱来?”
    “孩子还小,前儿抱了他回娘家,哪里知道却不小心着了凉,婆母不许我再抱着他出门。”王周氏笑道。
    林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算了算手指,这王周氏生产不过三个月,现在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终究还是像个妇人了。
    王周氏端起茶盏轻品,心底却是在打着腹稿,看了看这表嫂沉稳的表情,看来是想等她先开口,遂也不再迟疑,直接切入正题道:“表嫂,我有一事相求。”
    来了。
    林珑不意外,毕竟商家无利不起早,这王周氏就是商家女出身,多多少少都会得到点真传,遂也把茶碗放下,挑眉笑道:“不知道表弟妹要求什么?”
    “表嫂,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入股表嫂的玉肤坊。”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