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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

      喜欢靠拳头说话!
    沈大人一怔,思索着沈夫人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阴冷的瞥了眼马车,与沈夫人相携着进了府。
    秦舒白看着楚昕薇与沈大人耳鬓厮磨了一番,相拥着进了府邸。眸光暗淡,落寞的向后靠去。
    心头涩然,见到她过的好,又能如何?
    的确,楚昕薇与他成婚,断然是不会幸福。
    当初他去寻楚昕薇的时候,看着她冲出了亭阁,心里挣扎过。他若进了亭阁,便是彻底的舍弃了她。
    可他最后终究是理智战胜了他的感情,钻进了万淑萍的圈套中。
    “回府。”秦舒白嗓音嘶哑,沙沙的听在耳中极为的刺耳。
    “哪有过府而不入?”
    就在这时,沈大人掀开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舒白。他萎靡的神态,取悦了沈大人。秦舒白令他心情极为的矛盾,当初若不是秦舒白犯浑,他怎得能娶到楚昕薇?可正是因为秦舒白令楚昕薇心死,才会选上不中用的他。
    他的夫人选择他的理由,成了沈大人心底的一块疙瘩!
    所以,他进府还是心里头不顺畅,支开了楚昕薇出来会一会让他心窝里的女人念念不忘的男人究竟哪里好了?
    除了比他白一些,没有瞧出哪里是好的!
    秦舒白眼底闪过诧异,显然是未料到沈大人会走过来。苦涩的笑道:“不了,来这里就是想看看明月楼。”
    “这里怎得能看清楚?进府一观才知它的妙处!”沈大人挑高了剑眉,让人将秦舒白请进府。对属下道:“府中来客,快去请大小姐过来。”
    秦舒白一怔,大小姐?
    她的女儿么?
    沈大人唤沈浅过来,一是显摆炫耀,他无意间得知他的夫人当年和这小白脸儿都商议好生一个女儿,名讳都起好了。
    第二,便是让沈浅来看看她娘当初是什么眼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文不成武不就,没啥前途。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也不过是一个小五品。
    秦舒白敏锐的发现沈大人对他的轻视、不屑,心里头尴尬。他不知为何要跟着进来,仔细见一见她?可这是妄想了,沈大人极有可能是为了羞辱他,才将他请进来。
    “这府邸先帝下了死令,不可赐出去。可惜,浅儿那丫头就是喜欢这明月楼,我这个做爹的哪能委屈了她?不论怎么样,都要将这府邸弄来。”沈大人状是无意的说道:“令千金比浅儿小了几岁,可有许配?”
    秦舒白面色涨红,沈大人这几句话,似锋利的刀子一般嚯嚯的往他身上扎刺。
    秦玉瑶被贤王纳进府,帝京人人皆知,沈大人又怎得会不知晓?
    秦舒白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明白了过来,沈大人对他的存在是介意的,他今日是特地替楚昕薇出气。
    “沈大人,薇儿……她如今是你的夫人了,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何必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秦舒白颇有些无力,有些事却不得不说。毕竟沈家迁回帝京,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怕时日久了沈大人难为楚昕薇。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若放下了,何必绕到我沈府门前来?莫要瞎扯遛弯儿,一不小心遛到我沈府!”沈大人被秦舒白那一言激怒,心里头的小火苗儿嗞嗞的往上噌。目光迫人,冷冽道:“你休妻又是作甚?想要破镜重圆,重修旧好?”
    秦舒白哑然,休万淑萍的缘由断是不能往外说。
    可重修旧好……心里微微悸动,竟起了这样的念头。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伤寒药?
    明月楼沈夫人下令封了,沈大人并未打算带着秦舒白去明月楼。站高望远,若是一个不小心让他瞧见了楚昕薇岂不是亏了?
    他可没有忘记喊秦舒白进府的目地,并不是为了抬举秦舒白!
    秦舒白方才眼底闪过绿光,显然是对昕薇动了心思。
    沈大人吩咐人在明月楼几百米处的水榭亭台里,摆了一桌宴席。这里的视野极佳,可将明月楼尽收眼底。“来!喝一杯!”
    沈大人斟两杯酒,自己的那杯满得将要溢出来,七分满的递给秦舒白:“我也不欺压你,你喝半满一杯就够了!”说罢,碰撞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水大半晃进了秦舒白的酒杯里。
    秦舒白垂眸看着酒杯里满溢的酒水,望了眼沈大人半满的酒水,抿紧了唇。他今日算是见识了沈恒昌的无耻!
    虽是如此,秦舒白还是喝了下去。
    “再来,这一杯酒感谢你放薇儿一条生路。”沈大人与秦舒白碰杯。
    闻言,秦舒白脸色一僵。骤然收紧了端着酒杯的手:难不成昕薇嫁给他就没有活路?
    心中气闷不已。
    看了眼杯中酒水,吃了一次亏,这回也用力撞过去,二人的酒水全都洒落在玉白石桌上。
    沈大人拧紧了剑眉,粗旷的嗓音对一旁伺候的丫鬟道:“满上满上。”吩咐丫鬟端着地上没有开封的酒水,伺候秦舒白喝酒。
    “……”
    秦舒白很不齿沈大人的行径,不由自主的想昕薇嫁给他可有受委屈。
    沈大人摇了摇酒壶,几杯酒下肚,已然空了。随手抓了一坛子,大饮几口,挑眉冲看着他的秦舒白道:“你随意。”
    秦舒白被沈恒昌刺激到了,他心底隐约将沈恒昌当成了情敌,自然不甘落下风。从丫鬟手中夺过酒坛子,学着沈恒昌大饮几口。辛辣的酒水灼烧着胃部火辣辣的,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好酒。”
    沈大人嘴角翘了翘,吃了几颗花生粒,闲谈了起来:“兄弟看起来弱不禁风,饮酒却是海量。当年薇儿说你可是滴酒不沾……”眸光一暗,似说到伤心事,端着酒坛子灌了几口。
    秦舒白心中感伤,随着沈恒昌一同喝下去。
    不消几刻钟,秦舒白喝了两坛子酒。醉眼醺醺,俯身趴在了玉桌上。眼前一片朦胧,出现幻影。脑袋昏沉,隐隐胀痛。
    沈大人目光清明,扔下手中的酒坛子,看着醉醺醺的秦舒白,鄙夷的说道:“兄弟可是醉了?我遣人送你回府。”
    秦舒白摇了摇头:“不……不用……我……我没醉……”
    沈浅站在远处,看着亭子里的一幕,对沈夫人说道:“父亲意见大得很呐!许久都不曾见他这般无耻的欺负人。”
    沈夫人眺望着亭子里的场景,缄默不语。她心里早已没有了秦舒白,可沈恒昌却一直以为她对秦舒白不曾忘怀。看着他畅怀,沈夫人也不去劝阻,他若因此而消去芥蒂便随他去。
    沈浅喜欢她父亲的无耻行径,睨了眼母亲道:“父亲将秦大人灌醉,恐怕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母亲难道不去劝阻一二?”
    沈夫人如何不知沈浅话中之意?轻叹道:“母亲与你父亲若没有感情,何以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你呀!莫要为你父亲抱不平!”
    沈浅摇头道:“母亲不明白,父亲虽然是莽汉,可在感情上也有细腻的心思。你不说,他也闭口不提。可终究是想要明确的知晓,你心中可有他!当年你与秦大人的事迹,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依旧有人津津乐道,其中不乏有羡慕之情,可见当年你是热情之人。你待父亲虽是一心一意,与过往相比太过内敛,父亲与秦大人两相比较下,难免会心中郁结。”
    沈夫人面颊含春,染着淡淡的薄粉。一把年纪了,还谈这些情呀爱呀,也不嫌臊得慌!
    沈浅轻移莲步,去了亭阁中。蓦地,脚步一顿,听到沈大人在套秦舒白的话:“你来沈府作甚?”
    “薇……薇儿。”秦舒白醉得厉害,说话舌头打结。
    沈大人脸霎时黑沉,压制住心头怒火,冷声道:“想娶她?”
    “想……”
    嘭的一声,沈大人一拳砸在桌子上,当他是死人呢!想要跟他抢夫人?
    “来人,将他扔到……河里去!”
    “父亲!”沈浅制止了沈大人,看着沈大人不悦的蹙眉,浅浅的笑道:“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想娶母亲,那么要给他娶了妻,便没有心思打母亲的主意。”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秦夫人可是不想离开秦府呢,她如今居住在客栈,何不将人送到她那儿去?”
    沈大人眼前一亮,觉得此计甚好。
    万淑萍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甩掉的人,若是秦舒白与她再度有了纠葛,恐怕不会如此善了了。
    “阿浅,你当真是爹爹的好女儿,嫁人了爹爹可舍不得。”沈大人摸了摸沈浅的头顶,沈浅不躲不闪,父亲宽厚带着厚茧的大掌令她感到心里很温暖,她想要的夫君,定要如父亲对母亲那般的顺从疼爱,对儿子严苛,女儿千依百顺。
    “父亲酒量愈发的见好了。”沈浅微微含笑,揶揄的看着沈大人。
    沈大人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古铜色的面色浮现一抹诡异的红。他在女儿面前,拿不出半分为人父的威严。
    “阿浅啊,你母亲不允父亲喝酒。喝的都是些水,你可千万别与你母亲说啊!”沈大人如小时候一般,从怀中掏出一支梅花木簪递给沈浅:“这是爹爹给你雕的,今日之事是咱们之间的秘密!”
    沈浅接过梅花木簪,坏笑的指着不远处迎风而立的沈夫人:“母亲早已知晓了!”说罢,让人带走了秦舒白。
    转身眸子里一片寒凉,当年弃了她的母亲,若不是她的母亲遇见了父亲,退婚的女子根本就极难说到好亲事。如今,尘埃落定,他竟敢与父亲抢夺母亲。
    沈浅冷笑了一声:“务必送到秦夫人住处。”
    “是!”黑衣人提着秦舒白转瞬消失在沈府。
    ……
    万淑萍养尊处优惯了,受不得苦。被休出府,不想回府听到父母的逼问,索性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帝京最富盛名的客栈便是豪客来,要了一间上房,住了下来。
    这些时日,一直在等秦玉瑶来寻她。可却半日音讯也无!
    万淑萍急的上火,满嘴生疮。坐立难安,来回踱步。心里却毫无办法,秦蕴已经去了嵩山,他执意将替父休母,断不会让她重返秦家。
    她只有秦玉瑶了!
    万淑萍坐不住,她不要这样坐以待毙。秦玉瑶定是因着她当初的作为,伤着心了,一时难以原谅她。所以她必须要说动秦玉瑶,她进了秦府能给她带去多大的好处!
    想到此,万淑萍打算再去一趟贤王府。
    方才打开门,就看到门口躺着醉得迷糊的秦舒白。微微一怔,万淑萍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秦舒白果然是不想休她,只不过是迫于秦老夫人与秦阁老的压力下,才给她休书。否则,他又怎得喝醉了,寻到她的住处了呢?
    万淑萍难掩心里的欣喜,忙将秦舒白拖进了屋子里。放在床上,便吩咐小二打一盆热水过来。
    万淑萍拧干湿帕,给秦舒白擦拭脸颊,许是来的时候吐了,嘴角残留着污秽。万淑萍心里心疼得紧,与秦舒白十几年的夫妻,都不见他喝酒,如今倒是喝得酒气熏天。
    “是你么……”秦舒白陡然握住了万淑萍的手腕,看着眼前如蒙了一层白纱的影子,模糊的看不真切。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打了个酒嗝,嘿嘿笑道:“薇儿……”
    啪——
    万淑萍脸上的笑容与柔情霎时冰冻住,打翻了床头的铜盆。
    楚昕薇!
    他竟真的是心心念念着楚昕薇呢!莫不是休了她,就是为了楚昕薇?
    万淑萍仿佛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手指紧紧的捏着湿帕,阴冷的瞪着秦舒白,冷笑道:“秦舒白啊秦舒白,你既然已经选择娶我,休想这样轻易的甩掉我!”
    “薇儿……”
    秦舒白翻转身子,喃喃的低唤,语气里似充斥着痛苦与挣扎。
    秦舒白每唤一声,都似一把刀子凶狠的扎刺进万淑萍的心里。心里痛一分,对秦家与楚昕薇的恨意便更深一成!
    怒火中烧的将手中的帕子甩在秦舒白的脸上,万淑萍目光冰冷似剑,不含一丝情感。秦舒白不爱她,她又何必心念着他呢?
    楚昕薇么?
    万淑萍眼底闪过阴毒,心里飞快的算计着,如何得到秦舒白的同情,继而不能够抛下她!这么多年的夫妻,万淑萍早已拿捏好秦舒白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