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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旁边正下马车的太孙吴却是笑了,回头对着魏氏道:“小安年幼,自有稚子之心,魏娘子不必苛责。”
    魏氏心想我骂我女儿,关你屁事,嘴里却是道:“公子说得是。”
    太孙吴也没在意魏氏的口不应心,对着萧安招手道:“小安,过来。”
    萧安下了马,将马绳交给管马的护卫,才走到太孙吴面前,“公子有事?”
    魏氏在一边斜眼,心想叫狗呢,见萧安过来又心道,叫你来你就来,怎的没见多听我话,养个女儿还不如养条狗!
    不管魏氏心中多替自己女儿操心,萧安反正是站在太孙吴面前了。
    太孙吴却是拉住了萧安的手,“进去吧。”
    此举萧安倒是没多想,不过不太喜欢太孙吴这牵手法,心想兄弟之间的亲近好似也不用这般,回头抽了手,往太孙吴肩上一搭,整个人都往太孙吴身上靠。
    萧安的身子骨并不算重,然而这一倒却是颇有些实力,只把太孙吴压得脸有些青,心想自己何必抽风把人叫过来,她要吓孩子就吓好了,活该被当娘的骂!
    客栈里的条件并不算多好,最好的上房也不过一间房用屏风内外相隔,不过好在并不算窄,最终归了太孙吴。
    萧安在里面走了一圈,再回自己屋子里看了一眼,啧啧了两口,回头便跟陈十郎道:“公子房中,你我一人守半夜?”
    太孙吴不只身体不好要注意,住在客栈里的安全也要做好,萧安说得那个理直气壮。
    陈十郎苦着脸不答肯否,只好奇道:“其实你是男的吧?”
    不是男的,你靠太孙表弟那么近做甚,没看你娘眼睛都瞪歪了。
    萧安倒是不在乎自己是男女,对着陈十郎一笑,十分流氓道:“你摸摸看?”
    陈十郎被萧安的无耻吓得脸一下子爆红,只捂着脸跑了,剩下太孙吴也有些目瞪口呆,老半天才道:“你好歹也是女子,怎的这般没个轻重?这男女有别啊!”
    说到男女有别,太孙吴才想期今早自己还与萧安同坐一骑,脸也有些红了,自己扇自己的,心想自己就是爱多嘴。
    萧安往旁边金刀大马似地一坐,端起茶水喝了,才回头一脸求教的问:“男人跟女人到底哪不同?我也能上场杀敌来着。”
    太孙男也还是可怜的童男子,虽是知晓这些事,然而也有些难以启齿,只得道:“女人能生孩子,男人却不是不能。”
    萧安摆手,“那我不生不就与男的一般了。你们这些男的怎的一个两个都这样,黏黏糊糊的,不像个……”
    后面的话有些卡壳了,萧安也干脆闭嘴,继续喝茶。
    等到客栈准备好了晚食,萧安与太孙吴告别。
    太孙吴留客,“在上面吃也一样。”
    萧安嫌弃道:“还是去下面吃罢。明日开始就要赶三日路才有城郭,我得吃硬点的东西好填肚子。”
    为太孙吴准备的软食,虽是口味不错,然而填不了肚子,在萧安看来就是没用。
    太孙吴知晓萧安在吃食上一向粗犷,不太喜细粮,只得作罢。
    萧安便下了楼,与柳客卿、魏氏一道啃客栈里的粗粮,虽说是比不上太孙吴的细软,然而也比旅途中的强。
    客家宰了两只鸡,煮了汤来,萧安连喝了两碗,才道:“饿死我了。”
    魏氏眼瞅着萧安在京城那两三年学来的规矩一出京城都喂了狗,心中郁闷可想而知,然而着男装的萧安,让她想说话也只得憋着,胃口半点不见好。
    萧安见魏氏吃得比平日里少,不由得道:“母亲可是这两日身体不舒爽?”不然怎的还不如往日吃得一半多。
    气都气饱了的魏氏完全不想跟萧安说话,只垂着眼慢吞吞地数碗里的米粒。
    柳客卿在一旁很想说话,然而见魏氏那脸色,也多说不得,只道:“吃你的饭,怎那般多言?”
    萧安又不是笨蛋,一听就明白自己娘又生自己气了,然而自己浑然不知又错在了哪,也只得埋头吃饭。
    自解决了景王与南阳侯府之事,外祖一家又翻案有望,离了京城的萧安便不如在京城时那般小心翼翼,甚至不用再试着去学着揣摩人心,自也心宽得没心眼了。
    魏氏也无可奈何,只得任萧安去了。
    等着歇息之时,得知萧安要与太孙吴守夜,魏氏终是忍不住,道:“公子身边高手如云,哪用你守夜。你白天里骑了一整日的马,还是要休息一二,明日赶路才有精力不是?”
    男女同屋,成何体统!
    就是杨三爷在一边也是这般点头,简直就是太没规矩了,这一路魏氏倒是个规矩的,说来萧安这个没规矩的也是魏侯当年的错。
    然而萧安却是仰头嘚瑟道:“他们有我功夫好?”
    柳贞本想说简直就是大言不惭,你哪来这般大的脸,然而发现萧安真对他挤了下眼,便闭了嘴。
    太孙吴本也不太想萧安与自己守夜,然而萧安执意,他似乎也不好推脱,也只好道:“还请魏娘子放心,屋中屏风外也有小床,让小安睡外面,表哥睡里面,却是正好。”
    好歹有一床屏风隔着,旅途路长,萧安当不用换衣洗澡,魏氏这才作罢。
    萧安见魏氏同意了,欢喜的叫了一声娘,才把柳客卿往旁边里拉,“我瞧着就他屋子里的床最好!”
    柳贞脸色一变,“你别是想?”
    去挤兑太孙吴的床来睡,屋子里有别人可没那般容易。
    王八蛋萧安,此刻笑得阴险,“高床软枕的,莫不是不让我占这点子便宜?”
    这是哪来的德行,柳客卿心想可不是我教的,定是魏侯教的,可别让魏娘子给误会了!
    萧安在边关里厮混多年,是连马腹都抱着睡过的,要说对软床的癖好,那也没有。但是有好床睡,那也没去抱着马肚子睡的道理不是?边关苦寒,有便宜能不占那就是真王八蛋!
    等着关了门,萧安便对着小太监道:“坐了一天的马车,想来你也是累了,不如先去歇着。你久居宫中,哪经过这般折腾。我跟十郎一人守半夜就好。你明日还要伺候公子,可怠慢不得。”
    小太监在宫里就算是伺候太孙的,然而也并不是在吃喝享福,每日睡得比主子晚,起得比主子早,还得揣摩主子的喜好,这日子过得说不得还不如外面守着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