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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是张大户?”
    溪哥再点头。
    秀娘立马便又想到了今天的熊瞎子。“今天的也是他干的?”
    “十之**。”
    秀娘闭上眼。“之前呢?”
    “之前一些小打小闹,这两天才开始变本加厉。”
    “看来他是在试探你的实力。”秀娘道。
    溪哥点头。“而且现在按捺不住了。”
    是啊,先是老虎,然后是黑熊。这些活生生的东西可是要花大价钱才买得到。而且还得叫人给送到山上来……可见张大户是真的坐不住了。
    秀娘垂下眼帘。
    这些日子她是在奇怪。自己天天在村子里晃荡,还隔三差五的就往镇上跑,多少次下手的好机会他们都没有动静,她还在纳闷呢!原来,他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溪哥身上!
    那个阴险毒辣的老东西!
    “这一次还没有拿下你,下一次他下手肯定会更狠。”秀娘低声道,一颗心都变得凉飕飕的。
    比老虎和黑熊还要狠毒的手段,那会是什么?她简直都不敢想。
    溪哥却还是一脸平静的点头:“我猜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人也着实心狠手辣,使的也都是低三下四的手段。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根本就猜不到!
    “坐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溪哥道。
    ...
    ☆、第六十六章 还他们清白
    3′·····秀娘抿唇不语,灵儿早按捺不住大声道:“我娘知道得可多了!这山里什么草叫什么名字,哪个可以吃哪个不可以吃。该怎么个吃法,她全部都知道!”
    “灵儿!”秀娘低喝一声,女儿立马噤声,怯怯抬头看向母亲,“娘,我说错话了吗?”
    对上女儿小心翼翼的眸子,秀娘心里一软,无奈摸摸她的脸颊:“没有。只是娘不是交代过你的吗,女儿家要懂得矜持,别人没有问你话时不要抢着说,不然该有人说咱们家家教不好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灵儿连忙低下头。
    秀娘无奈低笑:“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可要记住了。知道吗?”
    “嗯,我牢牢的记住了!”灵儿赶紧点头。
    秀娘满意点头:“赶紧吃东西吧!”
    灵儿二话不说。继续低头默默的和兔腿奋斗。
    秀娘却有些食不知味了。抬头看去,对面的男人早已经低头风卷残云般的将兔肉解决了大半,似是没有听到母女俩的窃窃私语。
    很快大家都将手头的肉吃完了,他便将骨头一收,挖了个坑埋了。
    而后,便见他将扛过来的木头拿起来,就着火光乒乒乓乓一阵捣鼓,不多时便造出了一张结实的木床。再将晒干的蒲草铺上。一切大功告成。
    直到此时,他才又抬眼看向秀娘这边:“今晚上你们几个睡里头,我在外头守着。”
    事已至此,什么推辞都是矫情,秀娘便直接点头应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她也不过憋出一句:“谢谢。”巨名叨划。
    男人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扭头又提着桶去溪边打水了。
    秀娘自然而然的接手收尾的活计。烧好水,给儿子擦过。女儿也洗了脸和小脚丫,灵儿便打着哈欠睡着了。两个孩子并排睡在一起,小手一如既往的紧紧牵在一起,秀娘看在眼里,眼眶一热,赶紧扭身出去。
    屋子外头,男人正拿着一根木棍在火上烤着。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身上的衣服上也透出大块大块的湿迹,应该是刚在溪边洗完澡回来。
    秀娘认出来,他握在手里的是他饭后做出来的一只石锛。
    再看看茅屋外头,一溜的摆着石斧石镰刀等农具。看似笨拙简单,然而用起来分毫不比铁匠铺子里买的差。
    犹记得上辈子自己曾在博物馆里见过诸如此类的东西,当时导游极尽溢美之词。夸赞这是石器时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凝聚了祖先们几百年的智慧成果,也是有史以来最环保的生活用具,甚至电视台还专门为此做了个几百分钟的纪录片在黄金时段播放。
    后来再见,那还是被闺蜜拉着一起看美国的一个节目ゴ荒野求生サ,其中一个人也是徒手盖起了一座小房子,并亲手制作了许多野外生存的工具,不过和眼前的这些比起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意思了。
    就这样,闺蜜都连发了几十条弹幕,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真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居然还能有幸亲眼见识到这样一幕!要是闺蜜看到了,只怕早就已经扑过去抱着他不撒手了吧?
    或许是想得太过专注,她竟连男人什么时候忙完了手头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等她回过神时,这个人已经将石锛放到一边,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又直直的盯着她不放。
    一天之内被盯了这么多遍,秀娘也开始习惯了。而且女儿说得对——她相信他!
    即便对这个人了解不多,但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人值得信任,他是正人君子!
    于是,她慢步走过在他身边坐下:“今天的事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举手之劳。”男人沉声道,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秀娘抿抿唇:“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欠你的。你都已经救了我们好几次了!”
    “你也救了我一命。”男人道。
    可是,一命抵三命,再加上今天毓儿这一命,他们简直是赚翻了!
    秀娘心头的感激无以言表,遂问道:“对了,你叫什么?这么久了,我还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岂料,一句问话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秀娘心口一揪,隐约有些惴惴不安。“不方便说吗?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不。”男人摇头,深邃的双眼盯着她的眼,薄唇缓缓开启,“我不记得了。”
    什么!?
    秀娘惊得瞪大眼:“你不记得?”
    男人闭唇不语,却是默认了。
    秀娘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行。“你是只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这些……”秀娘指指新做好的石锛,背后的茅草屋子,以及一地的野鸡野兔等物。
    “本能。”男人回答,“一眼看到这些东西,不用多想,我直接上手就知道该将他们做成什么东西。但我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本事。”
    我的天!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武力值惊人,动手能力爆表,而且一直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策略……要是换做现代,她必定要以为这一位是潜伏在人民群众里的特种部队精英……
    可是,在这个年代,有特种部队这个说法吗?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境地。甚至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来找?须知这样的人才可是千万里头难以出一个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更是难能可贵。她可不信有关部门会任由这样一只珍稀动物自由自在的在外头游荡。
    许久之后,当所有的真相摆在面前,秀娘才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这男人何止是珍稀动物?他简直就是一只国宝级的神兽,无论放在哪里用来做镇宅之宝都是妥妥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秀娘任由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飞翔过后,好容易镇定下来:“那你就没有想过要出去找寻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必要吗?”男人问。
    秀娘一滞。
    没必要吗?她想问,却觉得不管自己用什么语气问出来都不如他的威风凛凛却又气度淡然。
    此时,又听男人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我喜欢这里。”
    也就是说,他是打算留在这里不走了?
    不知为何,当这个想法窜过脑海,秀娘心头迅速跃过一丝窃喜。
    但看看火光下那一张平板宛如枯木的面孔,心头的喜悦又渐渐淡去。似乎,他走不走都和她没有多少关系。
    秀娘想了又想才道:“不管怎么说,你好歹是个大活人,没有名字总不是个事。这样的话……当初我是在溪边遇见你的,不如就管你叫溪哥,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男人依然是不痛不痒的表情,就像是和她谈论天上星星好多啊一样简单随意。
    秀娘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难不成遇到什么事都是这样一幅表情吗?真想看看他变脸的时候什么样。
    不过这些也仅止于想想。
    秀娘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男人……不,现在该叫溪哥了,比她还要沉默寡言。两人围着火堆没说上几句,溪哥便起身搬了几块石头压在火上:“很晚了,你进去睡吧!外头有我守着,不会有野兽攻进来。”
    她当然知道野兽不会攻进来。上次她就已经见识过他布置陷阱的能力了,现在这四周围的布防只会发展得越发严密才是。
    便点点头,起身回去拥着儿女们睡了。
    忙了一天,秀娘忙得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她闭上眼,听着外头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很快便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夜好眠。
    等到再度睁开眼时,外头天光已然大亮。
    秀娘早习惯了早起,但等她收拾齐整去溪边担水时,才发现溪哥早已经起来了!
    这人身上只穿着两人初次见面时的那条缁色裤子,上身光溜溜的。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树叶的缝隙投射下来,混合着山林间特有的湿湿的薄雾,在他身上落下丝丝缕缕的光点,似乎给他有力的线条打上了隐隐的柔光,便叫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亲和了不少,却半点无损他的强劲和刚毅。
    他站在小溪里,双腿张开,粗粝的手掌中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溪水某一处。
    忽然间,他眼神一闪,胳膊已然动了起来,树枝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溪水里飞了进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秀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看到他拿起了树枝,而在树枝的那一头,赫然插着一条筷子长的野鲫鱼!
    鱼儿还鲜活得很,不住的摆着尾巴想要逃脱。然而树枝将它整个贯穿,插得牢牢的。树枝握在溪哥手里,那更是稳得很。这条鱼是别想再游回溪水里去了。
    秀娘看在眼里,差点都想跳起来拍手为他叫好!
    不过不用了。因为这个人当即就回过头,和秀娘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秀娘突然又尴尬起来。讷讷低下头:“你这么早就起了。”
    溪哥低低应了声,看了眼她手里的桶:“你来打水?”
    秀娘连忙点头:“孩子马上就醒了,也该准备早饭了。”
    溪哥颔首,随手将鱼放进鱼篓里,再将鱼篓塞进她手里。秀娘稀里糊涂的接过,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桶就已经被他拿去,径自在溪里打了满满的一桶提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