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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扁扁委屈的小嘴,小朋友吐了吐舌头,倒是乖乖的爬了回去,坐好,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翻出一块旺旺雪饼,一边吃一边问:“哥哥,你要吃吗?”
    “你舍得给我?”小朋友歪头想了想,“这东西有点甜,容易蛀牙,你还是别吃了。”
    自己又嘎嘣脆的咬了一大口,傅子慕莞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下去。
    吃完了雪饼,他又变戏法似的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米奇水壶,老太太临走时把他的小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尽是一堆吃的。
    吃饱喝足,小家伙靠着车窗就慢慢打起了瞌睡。
    傅子慕打开后座车门,看到那软软小小的身体四平八稳躺在后座上,一只小手还甩在外面,微微打着小酣,睡的很熟,夕阳的余光照在他白皙的脸蛋上,像一只橙黄的橘子,他轻轻一托,就把孩子无声无息的抱了起来,小心呵护着朝屋里走去。
    “哟,回来了。”
    正要开门,大门从里打开了,是准备出门的傅梓遥。见到傅子慕怀里的孩子,她向来冷冰冰的脸色稍有柔和:“给我抱抱。”
    瞧她仔细打扮过,穿着一件白色风衣,背着黑色小包,化了淡妆,傅子慕拧了拧眉:“你不是要出门吗?”
    “那也可以先抱一下。”
    傅子慕抿了抿嘴,还是把孩子递给了她:“小心点。”
    “知道,罗嗦,你一个大男人都能抱,我还不会抱了?”傅梓遥放下包,接过傅缙言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还是感觉陡的一沉,可是平时不苟言笑的脸,此刻却漾出几分温暖的柔情来,“臭小子,肯定又偷吃了,又重了。”
    傅子慕没说话,看着她把傅缙言抱入旁边的婴儿房。
    这几年,他们的关系还是一如之前的冷冷冰冰,但没有那么尖刻的针锋相对了。
    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开始懂得事情也更多了,见惯了人情世故,傅子慕虽然无法忘记母亲的事情,但也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再那么苛责傅梓遥,说到底,她也是无辜的。
    尽管矛盾重重,她一直坚信当年唐宛如怀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傅缙言是他的孩子,但对傅缙言的喜爱,让她决定隐瞒下这一切。
    傅子慕跟她说过,孩子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瞧着孩子与自己眉宇间的神似,他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老头的种呗,有什么好说的,傅家人长得像难道不应该。你要真喜欢这孩子,最好当什么都不知道。”
    傅梓遥沉默。
    他们的心里对傅缙言的出身都存在好奇,尤其是当年唐宛如七个多月的时候跟朋友外出自驾游,半路上出了点意外,孩子突然就早产了。
    那时候傅成光刚刚出差在外,等他回来时孩子已经住在保温箱里。
    傅子慕和傅梓遥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说什么。
    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
    至于唐宛如。
    傅子慕瞧着穿着真丝性感睡袍从楼上下来的慵懒女人,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开的极低的领口几乎要不掩饰那对呼之欲出的雪球,他立刻别开了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子慕。”唐宛如低低唤了一声,嗓音性感沙哑,“怎么看到我就走?”状丽亚巴。
    “有事?”傅子慕站在玄关换鞋。
    “你要走?”唐宛如坐在沙发上,两条雪白的长腿交叠在一起,露出迷人的弧度,婀娜风韵的身段透着一股暧昧的馨香。
    傅子慕神色淡淡,低头穿了鞋。
    唐宛如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上,找了找,没见打火机,就笑盈盈的朝他走去:“没火了,帮我点下可好,子慕?”
    她走近的时候带起一股香风,浓郁的气味令傅子慕皱了眉,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头扭向了一边:“没火,我不抽烟。”
    “没有吗?”唐宛如媚眼如丝,又往前踏了一步,与他挨得更近,傅子慕神色一凛,言辞犀利,“别拿一块白花花的肉在我眼前晃,我最近胃虚,对五花肉没兴趣,尤其是……生过孩子的五花肉!”
    唐宛如一怔,理解透彻他话里的意思后,脸色丕变,勃然大怒:“子慕,你……”
    “发什么骚,丢人现眼!”唐宛如话还没说完,背后传来冷冷一声厉喝与浓浓讥讽,“想发骚,想借火,就到外面找男人去,不管多少种人家都会借给你,如果不是看缙言长得像傅家人,唐宛如,我看你怎么解释。”
    傅梓遥毫不客气的一顿冷批:“孩子放在房里了,你给我穿好衣服好生照料着,再怎么样都是你肚子里蹦出来的,好做这些丢人现眼教坏孩子的事情。”随后看着傅子慕,“你走是不是,送我一程。”
    傅子慕拿了车钥匙,没再看唐宛如那变幻莫测的精彩脸色,转身就走。
    傅梓遥跟上去,出门前不忘交代保姆:“等小少爷醒了就给他做晚饭。”
    看着傅子慕的车子开出,唐宛如站在玄关处,冷风吹的她身体瑟瑟发抖,傅子慕那一句生过孩子的五花肉,更是让她耿耿于怀!
    走进婴儿房,看到躺在床上拱着小屁股呼呼大睡的小胖孩子,她的眼中闪过狠戾,垂在身侧的纤长十指握得死紧死紧,察觉到疼痛后,摊开掌心,上面血渍斑斑……
    首都。
    王府井大院。
    大院是一家招待贵宾的高级会所,绝对优势的地理位置,加上强硬的后台支撑,在首都里,如日中天。
    今晚的饭局就安排在其中一个包厢里。
    几个小时过去,唐末晚似乎已经恢复了如常神色,但只有她心里明白,其实还没有从见到傅绍骞的那个怔忪中回过神来。
    罗秘书在前边引路:“陆先生,唐小姐,钱会长已经恭候多时,这边请。”
    三人走向预定的包间,远远之间风格古旧的黄色窗棂,窗纸洁白如雪。
    一室清雅静谧中,两个中年男人端坐在桌后,其中手边是一壶清酒,一炉檀香。
    另一个,风雅沉稳,谈笑风生,唐末晚竟然认识,是韩之敬。
    门上白瓷风铃铃铛作响,两个男人抬起头,韩之敬冲着唐末晚,微微一笑。
    唐末晚回神,也对他笑了笑。
    另一个执茶壶的男人,就是全国心理协会会长钱玉森了。
    陆云深上前与他打招呼,口气熟稔:“钱叔。”
    “云深,来了,先给你们介绍下,我老朋友,韩之敬,今天才知道他刚好回来了,时间紧迫,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
    陆云深笑着点头:“当然不介意,韩老师的名字,早已声名远播,今日得见,也是我们三生有幸。”
    韩之敬神色谦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不用恭维,唐小姐,坐吧。”
    这下轮到陆云深诧异了:“晚晚,你们认识?”
    唐末晚也没有隐瞒,把飞机上偶遇的事情说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谁能想到,只是那么一个转身的回眸,日后还会有这样的交集呢。
    钱会长喜欢喝酒,又是做东,场面上肯定不能少了酒。
    唐末晚不会喝,但也象征性的喝了几口,但因为空腹,酒劲来的有些凶猛,没多久,她就觉得有些闷闷的,呼吸不畅。
    她把导师托自己带来的礼物拿给钱会长,装裱在一个长长的锦囊里,钱会长随即展开来:“这个……”钱会长一怔,随即把卷轴递给了一张的韩之敬,“韩老弟,你看看!”
    唐末晚发现,韩之敬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眼镜和一个放大镜,将卷轴推开在一边安静的桌子上,仔细研究起来。
    钱会长也有些紧张:“怎么样?”
    好长时间后,韩之敬才放下放大镜,摘下眼镜,神色间难掩激动:“真迹啊,老钱,是王羲之真迹啊!”
    “真的?!”钱会长也很激动,“那这礼物应该送给韩老弟你啊。”
    “当真?”韩之敬肯定是个书画的狂热爱好者,听到钱会长要把真迹送给你们,喜上眉梢,那过分的笑容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他端起酒杯,走到唐末晚跟前,“来,唐小姐,我敬你!”
    唐末晚想拒绝,可这个男人看得出非常执着,唐末晚知道如果自己不喝,肯定会让人家没面子,所以,端起酒杯,浅抿了两口。
    但她没想到韩之敬的敬你,不是一杯,而是一连三杯!
    还礼是相对的,无法,唐末晚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金黄色的液体悉数纳入了喉口中,胃里瞬间,火辣辣的热烫,从喉管开始灼伤。
    陆云深赶紧夹了点菜到她的碗里:“快吃点菜压一压,你还什么都没吃。”
    空腹喝烈酒,可想而知,后果多惊人。
    她不想让陆云深担心,所以吃了菜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长发,就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陆云深站起来,唐末晚却阻止了他,“干什么呀,去个洗手间而已,又不会迷路,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此时的她,除了脸蛋红彤彤的,眼神还十分清明,确实看不出一丝异样,虽然不放心,可陆云深也知道这样不好,没有再坚持,让她有问题打电话。
    她勾唇一笑,眉宇间,是平日里少有的妩媚风情。
    她那么镇定的走出包厢,只是出了门,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差点就站不住了,扶着墙壁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穿制服的服务生经过,才拉住人家的手问:“洗手间在哪儿。”
    进来的时候明明觉得很近,不想走了好久,都没有发现洗手间。
    服务生见唐末晚醉意朦胧,但穿着得体,就知道是客人喝醉了,连忙说,“女洗手间在您刚才来的方向,这前边拐弯也有个洗手间,不过是……”
    男厕。服务生的话还没说完,唐末晚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根本压不住,所以直接捂着嘴,跌撞着冲了进去。
    半蹲在地上将刚刚喝下去的全部吐出来之后,她舒服很多。摇晃着站起来,把手伸向一边的特殊的“盥洗台。”
    但她试了好多次,这盥洗台也没出水,她头疼的厉害,根本没法思考:“难道不是自动感应的?”
    瞧见旁边一双黑色的软底皮鞋进入自己的视线,她忍不住出声:“喂,这东西是不是坏了?哪里还有可以洗手的地方吗?”
    盯着坐在地上意识不清的女人,穿着黑色纯手工西装,气度不凡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旁边,站定,缓缓拉开拉链,小解。
    唐末晚混沌的咦了一声,开到出水了,好奇而高兴的摊开掌心:“这是修好了吗?”
    她傻傻的沿着水柱往上看,看到两条笔挺的裤管上方,一双修长雅致的男人手,顿时啊了一声:“原来水龙头的开关在这里吗……难怪我找不到……”
    第183章 我们扯了证的!
    “那我先洗个手吧。”女人慢慢把手伸了过去,男人动作一窒,水龙头已经自动关闭。
    她很是不解:“怎么又没水了?”打了个酒嗝,站起来。“那算了,我不洗了。”
    她咕哝着,晕乎乎站起来。
    突然间,手臂一紧,人已经被扯着拽出了洗手间,巨大的力道晃得洗手间大门,乒乓作响。状乐有才。
    她惊魂未定,纤细的手腕被巨大力道扣着拉入了最近一个无人使用的包间。
    包间里沉闷,有一股隐约难闻的气味让她皱起了眉头,骤亮的灯光照的她头晕目眩,难受的眯起了眼。
    背抵着坚硬的墙壁,说不出的难受。她想要新鲜空气,所以挣扎着往外走,可是男人不让,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他的周围,灯光折射在他立体分明的脸廓,狭长的双眸因为蕴含的感情显得更加深邃,仿若秀挺山峰的鼻梁落下线条完美的阴影,薄唇紧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却耀眼的叫人挪不开眼。
    无论两年前还是两年后,他永远都是焦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可以勾魂夺魄的轻易勾走所有的注意力。
    明明醉了酒,她的身体却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混沌而黑亮的眼睛里涌出阵阵暖意。死死盯着眼前这张模糊不清的俊脸,紧咬着下唇,身体里犹如藤蔓般的痛苦与恼怒翻滚而来,干渴的嗓子眼像是堵了块干渴的软木塞,暗哑而细尖。
    两人身体挨得极近,他高大的身影彻底挡住了头顶的光线,她置身在墙壁和他铜墙铁壁的胸膛间。听到自己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放手!”
    男人如神匠雕塑的五官,冷硬,克制,依言手一松,安静的包间里瞬间响起两道凌厉清脆的掌掴。
    她赤红着眼眶,挺直着背脊,像一个英勇的女战士:“离我远点儿,我不认识你!”
    他没有动,漆黑的眼神高深莫测,见她不再开口,才抬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拨到脑后,动作轻柔:“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