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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曾经有过的伤痛,有过的仇恨,有过的愤怒,有过鲜的血淋漓,如今都再比不上栾亦然送给她的这满城星火之暖。
    这一年的12月24日平安夜,因为灯火太美,歌声太暖,也因为男人脸上的笑意太浓。令从来不过圣诞节的顾眉生觉得,圣诞节是这世上最温暖的一个节日。
    12月24日,原本是又一个能令他们铭记于心的甜蜜日子。
    也的确是很铭记于心的。
    半夜,顾眉生原本酣睡好梦,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腹痛感惊醒,她匆匆下床跑去洗手间。
    栾亦然即刻便追了进来,还没开口询问,就已经看到了眉生手指间点点刺目的血红色。
    那一刻,栾亦然脸色都变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惊慌。他动作极快地替顾眉生和自己穿上防寒的外套,就抱起她匆匆驾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栾亦然心中有火,难免念叨眉生:“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怀着孕,是不是应该在家里多休息?”
    顾眉生也觉得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心中理亏,又有些难过,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小时后,那医生找来栾亦然,问他:“这位先生,你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是打算要呢,还是不要呢?”
    栾亦然皱着眉,“什么意思?我太太怀了孕,当然是要生下来。”
    医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你们平时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还能让她随便乱吃滑胎的药呢?这幸亏发现的早,也幸亏孕妇身体底子好。不然这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了。”
    栾亦然一听,心火越发地旺了,也顾不得什么涵养理智,直接揪住了医生的衣领:“什么滑胎的药?哪里来的滑胎药?!你给我一字不落地说清楚!”
    那医生当场吓了一跳,心中直觉眼前这个男人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将他给宰了,再也不敢多废话,直接将检查报告给栾亦然看:“她最近一直在服用中药是不是?那些中药成分很适合女子暖宫保养,却会令怀孕女子慢慢滑胎。这种方子一定是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开的,既能令她成功滑胎,又不至于令她大伤元气。”
    12月25日圣诞节,凌晨时分,顾眉生被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栾亦然独自一人走出医院,站在车前,望着城市璀璨的夜景,想起不久前他为顾眉生营造的惊喜,想起她当时脸上柔软美好的笑容。
    栾亦然心中藏忍着难以消弭的熊熊怒火。一个抬手,用力甩倒了一旁的不锈钢垃圾桶。
    去他妈的圣诞节。
    他驾着车回了秋波弄。寒气逼人的腊月深夜里,栾亦然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俊美的脸上看不见半点明媚,也没有任何星光能够柔软他此刻冷峻的五官。
    他在盛怒之中重重地撞开了水上的居的大门。
    夜,漆黑黑。
    栾亦然一把揪起了刚刚被他惊醒的顾鸿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外走去。
    张小曼又是意外又是震惊,正要跟上去,却听到顾鸿华说:“别出来!”
    栾亦然直接拖着顾鸿华走出水上居,然后像扔沙袋似地将顾鸿华扔进了12月刺骨寒冷的人工池里。
    他不停地在岸边来回走着,耳边传来顾鸿华在水中不停噗通甩着双臂的声音。他也会偶尔停下来,看一眼顾鸿华浑身湿漉漉,一边猛地打着寒颤,一边费力地想要往岸边游上来。
    栾亦然这一刻连杀了顾鸿华的心都有。
    “顾先生,你可真他妈是个人才啊!”
    “眉生不姓顾吗?她不是你的女儿?她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你的外孙?”
    “眉生怀着我栾亦然的孩子,刺痛你了是吧?碍着你的眼了是吧?令你寝食难安,心中藏了根刺了是吧?”
    眼看着顾鸿华已经渐渐走上长廊,栾亦然一个重重地抬脚,又再一次将他踢了下去。
    张小曼再也坐不住,匆匆跑出来,想要伸手去拉顾鸿华一把。却被栾亦然面无表情地制止了,他对张小曼说:“眉生夜里见了血,现在在医院,您去陪陪她。”
    张小曼闻言,方寸大乱,六神无主之间,她选择先顾着女儿。
    顾鸿华连着被呛了好几口水,天气又实在太冷,他渐渐体力不支,吃力地趴在岸边,半截身体却依旧留在冰冷的池水之中。
    “栾亦然,你敢对着天发誓,你这样费尽心思让眉生怀孕,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吗?”顾鸿华淡淡地哼着:“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
    “放屁。”栾亦然继续来回踱着步,以便消散自己心中熊熊的怒火:“老子想要得到白氏,可以直接将白沫先扔去喂鳄鱼。同样的,我如果想要得到鸿云,也可以选择直接杀了你。”
    “你以为我挖空心思,兜那么大哥圈子与你周旋,对你处处忍让留余地,就因为你顾鸿华是曾经的荣城首富?”
    “你打掉眉生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做什么?”栾亦然冷冷地凝着他:“挑拨我们的关系?还是准备让她以后再嫁给其他能够令你轻易掌控的男人。”
    栾亦然冷哼,“我劝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
    顾鸿华心中又何尝不恨呢!他冷声道:“栾亦然,你藏着一颗豺狼之心,我们眉生根本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现在能这样对我,难保以后不会这样对我女儿!”
    栾亦然怒不可遏,伸手一拳重重地砸在顾鸿华的脸上:“别再让我听到你叫眉生的名字!”
    他胸口正因为狂怒而剧烈地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跳,“你也是当丈夫的人,你也见过妻子怀孕。你知道眉生刚才做那些检查多难受吗?你知道她刚刚看到自己流血,脸上表情有多难过,有多内疚吗?!”
    “你见过骄傲如眉生,刚才却一直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红着眼眶不停地说对不起吗?!”
    栾亦然实在忍不住心中震怒,又是一脚踢在顾鸿华的心口处。
    “顾鸿华,你还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我不妨告诉你,顾眉生这辈子,要嫁只能嫁我栾亦然。要怀孕,要生孩子,也一定是我栾亦然的种!”
    半夜三点多,栾亦然驱车回到医院的时候,顾眉生早已经睡着了。张小曼拉着栾亦然走出去,神色很沉重,问他:“眉生这次见血,难道跟她喝得那些中药有关吗?”
    栾亦然淡淡颔首。
    张小曼面色大变,跌坐在长椅上,长久地说不出话来。
    栾亦然看着张小曼,说:“这件事不要让眉生知道,免得影响她的心情。”
    张小曼眉头深锁:“依眉生的脾气,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栾亦然说:“我会想办法的。”
    12月25日上午,栾亦然应电视台的邀请,做客金融演播室,接受当红主持人刘歆的独家采访。
    节目开始前,刘歆微笑着与栾亦然套近乎:“真没想到栾先生会接受我们台里的邀请,实在太意外了。”
    栾亦然表情极淡地看了她一眼:“有多意外?会比有人故意将我与你放在一起炒作更意外吗?”
    刘歆脸色笑容微僵:“栾先生,您说笑了。”
    “说笑?”栾亦然轻哼了一声:“我今天还真没这心情。”
    刘歆被他身上修罗般冷鸷的气息所吓到,一直等导播唤了她几次,刘歆才回神,扯起了职业化的笑容,开始了一场直播。
    她问栾亦然:“栾先生,请问鸿云接下来的一年,除了城北项目之外,还会有其他大的动作吗?”
    栾亦然颔首:“有。”
    “能否透露一下?”
    栾亦然冷冷望着她:“首先,鸿云会全方面撤走过去每年投放在电视媒体上的所有广告费用。”
    在场的众人大惊。
    刘歆更是举着话筒,一脸震惊地望着栾亦然,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栾亦然淡淡勾唇,“难道刘小姐不知道原因吗?”
    刘歆摇头,勉强扯出的一抹笑比哭还要难看:“栾……栾先生,您别再说笑了。”
    栾亦然眼神倏而一凌,“你胆子很大,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眉生面前去影响她的心情。”
    “怎么?刘歆小姐就这么想出名吗?你以后若是想出名,不如直接来找我。我有的是方法令你大红大紫。”
    他说着,闲散地轻敲着手指,看了眼对面正在直播中的摄像机:“你想要利用眉生来制造话题是吧?想要弄臭她的名声来抬高自己的形象,是吗?”
    栾亦然轻轻站起身,一步步将刘歆逼得离镜头更近。
    他身上的气势格外的慑人,四周竟没有任何一人敢上前阻止他。
    栾亦然随手拉来一个男性工作人员,然后望着刘歆:“不如让我来教你一个办法:想要趁早出名,你得脱。”
    “你如果再当着全城观众的面上演一场活春宫,”栾亦然格外残酷地笑了笑,“我保证,你一定会红遍全球。”
    刘歆吓得眼泪狂流,一边摇头一边求他:“栾先生,您放过我吧,你放过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眉生小姐面前出现了。”
    栾亦然轻轻挑了眉:“怎么?难道要我找人帮你脱吗?”
    “脱!”
    ☆、善念,无用的善念
    这一年的圣诞节,顾眉生初怀孕却已经是险象环生,栾亦然冲冠一怒,看似已经失了理智,却其实还是拿捏着分寸。
    病房里,唐朦给眉生削了一个苹果,她说:“看栾亦然那阵怒火,可见你半夜见血一定与白天刘歆撞了你有关系。”
    顾眉生面色浅淡地接过唐朦递来的苹果,拿在手里,却没有胃口吃。她望着电视里那个阴鸷震怒的栾亦然,轻轻垂眸,双手自然地平放在小腹处。那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刘歆的确是撞了她,却并不是故意,也并没有撞到她的肚子,又怎么会因此见血呢?
    所以,见血的原因必然不是因为刘歆,但他却不说任何因由地将刘歆推出来当了替死鬼。
    刘歆这个女人的确是讨厌,因为心机太深虽然不容易令人喜欢。
    但顾眉生自己也并不是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子,她能够明白刘歆行为背后的动机,因无伤大雅,所以她一直不曾将刘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太明显了。
    栾亦然不想让她知道令她差一点滑胎的真正原因。
    唐朦以为她不舒服,“眉生,怎么了?”
    顾眉生回神,看着好友笑了笑:“小朦,你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她们去了教堂。
    正值圣诞节,平常冷清的教堂里灯火通明,人潮来来去去,多为观光浏览,鲜少有人真的坐下来朝着那十字架祷告些什么。
    在东亚国家,上帝的地位总是略逊于佛祖。
    顾眉生也不是来祷告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与信仰无关,与神佛无关,更与慈善友爱无关。
    十字架,是每个人用欲望来绑架自己内心的一种无形的酷刑。
    栾亦然接到唐朦的电话来到教堂的时候,就看到顾眉生穿着一件水蓝色的保暖羽绒服,头发编成了纯美的发辫,安静地坐在教堂高远而明亮的灯火下。
    唐朦对栾亦然说:“你陪陪她吧,眉生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栾亦然点点头,“谢谢。”
    他走过去,悄然无声地坐在顾眉生的身边。
    顾眉生转头看向栾亦然,问他:“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