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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陆雨舟又问这个脸熟的小马甲,“喂,难不成你也住这里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前一面搀着黄操,一面在他头顶做鬼脸,各种嫌弃鄙夷,目不斜视地从陆雨舟跟前经过,彻底无视了她。
    陆雨舟:……
    闹了一番乌龙,陆雨舟第二天起来才搞清了来龙去脉,昨晚隐隐躁动了一晚上的少女心,彻底熄火冷秋,她就说嘛,锱铢必较的资本家,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别墅卧室挺多,陆家人住了两间,黄操、陈前各占一间,楼梯拐角也还剩一间小房子,陆雨舟的好闺蜜林娇娇来巡视过一番之后,当即决定……不走了,美其名曰保护陆雨舟不受色狼侵扰。林娇娇在研究生宿舍住的想吐,正想搬出来租房子住,如此天赐良机她怎可错过。
    陆雨舟看着自己好朋友跟名字明显相左的体型,默默地默许了。
    她两个人把黄操找来谈判,林娇娇皮肤黝黑,身高1米75,平时酷爱运动,身姿矫捷有力,她一个跃起就把路过的黄操压在陆家的小沙发上,一个屁股蹲压在黄操的身上,黄操就像被定了盖的王八,四肢扒拉也扒拉不出个天日。
    “哎呀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光天化日就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了?”
    林娇娇两眼一瞪,怒斥:“老实点,闭嘴!”
    黄操果然老实了。
    陆雨舟压阵,先上前质问:“黄操,你做事情可不地道啊,明明你都先住进来了,还帮着你们徐总把我骗进来住,有何居心?说!是不是丧心病狂地觊觎你的发小邻居兼同学——我的美貌?想要对我下黑手!”
    黄操也不知是被压的还是被气的,直翻白眼,“您二位大将,就绕了我吧,想干什么直说,我没有不从的。可不能诬赖我的名声。”
    林娇娇重逾千金的拳头捶了捶他的胸,“算你识相。”
    黄操吐血。
    陆雨舟施施然道:“如何证明你的清白?现在有个很好的机会证明你的忠贞,让林娇娇搬进来住,有她守着门庭,我才敢与你们两个饥渴难耐的光棍同住一个屋檐下啊。”
    黄操抵死挣扎,哭诉:“这可不行,徐总知道了要削死我的,我已经没了两个月薪水了。”
    林娇娇屁股往下沉了沉,“嗯?你说什么姐姐我没听清。”
    黄操肠子都险些被挤出来,气若游丝地喊:“慢慢慢!我同意我同意,林女侠你尽管搬进来住,爱住多久住多久,我保证不跟徐总打小报告。”
    陆雨舟观察了下黄操的脸色,蜡黄中泛着铁青,表情扭曲像是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陆雨舟觉得差不多了,挥挥手让林娇娇下来,“放了他吧。”
    林娇娇蹦下地。
    黄操还在死里逃生地大口喘息,就听见陆雨舟已经在跟闺蜜商量,“娇娇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让黄操带几个小马甲去帮你就行了,不用找搬家公司,可贵了,咱不花那冤枉钱了。这楼下的房间小了一点,你去看看黄操那间,他的还凑合。”
    黄操觉得他稚嫩纯洁的心灵受到了二次伤害,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
    ☆、第9章 chapter9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
    黄操在1米x1米2的小床上也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四起,吹着凉风的清早什么的最适合睡觉了。可惜,这片以闹中取静闻名的住宅区似乎也不大宁静了。
    早上6:30。
    陆奶奶准时在院子里开始听戏,她站在院子里,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摇头晃脑地跟着喇叭哼唱那曲曲折折的曲子,这叫早起练戏开嗓。今个儿老太太唱的是“女驸马”。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黄操昏头涨脑地爬起来看了一眼,老太太的大喇叭正对着他的窗子口,他一声不敢吱,默默地关上窗子,用被子蒙住头,在女驸马的琼林宴里艰难入睡……
    早上7点。
    黄操卧室旁边的公共洗漱间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一阵稀里哗啦、噼噼啪啪,5分钟过后终于消停下来,安静了2分钟,哐啷一声,又迎来了第二个客人,又是5分钟的悉悉索索、几里哐啷,然而还没完,这位大爷还哼上了。
    陈前捂着肚子痛苦的坐在马桶上,他拧巴着表情,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为自己加油鼓劲……
    黄操昏乎乎的脑袋灌了满耳朵的“嗯啊哼哈”,恨不能亲自上阵替这小子拉出来,更想揍他一顿,但又怕彻底消灭了睡意,只好暂时忍下,等这小子懒驴拉磨似的终于卸了货,黄操也跟着大松了一口气,又迷迷糊糊入睡……
    7:25
    黄操还在做梦,正梦到跟一个美女*呢,美女却突然哭了起来,嘤嘤嘤嘤,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黄操使用浑身解数,安慰美人,可美人只是哭,理也不理他,哭了足足二十分钟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黄操终于耐心告罄,怒吼一声,“别哭啦!”
    他把自己吼醒了,这才发现是做梦,如魔音穿耳折磨了他半拉小时的哭声正是从门外传来的。
    黄操捂着脆弱的小心脏,走到客厅一看,正在梨花带雨、嘤咛哭泣的女子不是林娇娇又是谁。
    黄操一脸欲求不满,抱怨:“我说林娇娇,大早上的你哭这么渗人干什么?你是失恋啦还是*啦?我估摸着这两样都不大至于啊。什么事这么惨啊?把你都哭成这德行了。”
    林娇娇是典型的汉子身,妹子心,一颗玻璃心脆溜溜的,动不动就哗啦啦碎一地,“你才*了,嘤嘤,我导师又骂我了……”
    “又?”黄操好奇,“他骂你什么啦?”
    “他他他……他骂我智商不及格,长了一副猪脑子。”
    黄操噗嗤一笑,“你们导师倒是挺明智的,看问题一针见血。”
    “说什么呢你?”林娇娇不干了,一声娇嗔,锤了黄操一粉拳。
    黄操被她一拳头插点擂抽过去,抽搐着嘴角自觉离这个精钢芭比远一点,他秉着同学爱,有心安慰林娇娇两句,但看了看她又黑又状的块头,还有那头比自己更杂乱的板寸,楞是没找到合适的姿势。
    最后愣愣看着她的脚,问了句,“林娇娇,你这脚得有42码吧?看着比我的脚还长。”
    “去你的!”林娇娇怒嗔一声,伸脚踹他,黄操连人带沙发轰然倒地。
    这真是一个操蛋的早晨啊,黄操趴在地上泪眼汪汪地想。
    陆雨舟一早就出门遛弯去了,她知道王明皓有晨跑的习惯,她假惺惺地在脖子上挂了根毛巾,装模作样地出门了。
    她跑一小段,就停下来四处张望,没见到她想邂逅的那个人,嘴巴嘟得能挂油壶,恹恹地走一段路,远远看见一个男的跑过来,又精神抖擞地跑起来,伸胳膊伸腿的,等走进了发现不是,又怏怏不乐地停下来溜达。
    就这么一路小跑一路走到了王明皓住的院子,也没看见他人,王大财一早在院子里晨练,舞着一把塑料制的大刀虎虎生威地……摆着架势,看见陆雨舟过来,眼前一亮,“舟舟,来得正好,陪我来过两招,这小区里的人都不兴晨练的,我溜了一大圈也没碰见个早起遛弯的老头老太太什么的。”
    陆雨舟意兴阑珊地操起一旁的金箍棒,跟王叔“乒乒乓乓”地过了两招,想了想,笑着说:“你是没碰上漂亮老太太不乐意了吧?老头什么的,这里就有一个,还用出门找。”
    王叔一脸彼此彼此的表情,“你个小丫头不一样?过去两年,我怎么从不见你早起跑步,身上这套运动服新买的吧?”
    陆雨舟被揭穿,不好意思了,羞赧喊:“王叔……”
    王叔回了她一记心领神会的眼神,调戏她,“舟舟……”
    这两个人正公媳好的一派其乐融融,王明皓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小袋包子,看见她在也不意外。
    “就知道你在这里,林娇娇怎么了?哭的惨兮兮的。”王明皓提了一大兜包子去了陆家那边,没找着正主,估计她在这边,又赶紧过来了,包子还好是热的,“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就这包子还行,你尝尝?”
    陆雨舟心都要化了,这可是王明皓买回来的包子!这可是王明皓专程给她买的包子啊,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王明皓见她双眼冒绿光盯着桌上的包子,有点紧张问:“怎么了?舟舟。可惜没买着豆浆,那里的豆浆不行。”
    陆雨舟风一阵刮出门,远远留下一句,“我去打豆浆,包子给我留着哈。”
    王明皓喊她,“家里有牛奶,就牛奶吃吧,一会儿包子冷了。”人已经没影了。
    王明皓摇头笑,“冒冒失失的。”
    徐子锋一早来接公司高薪聘请的斯坦福优秀毕业生jimmy,徐海天昨晚上就交代了,“这个jimmy啊,不仅是个优秀人才,还是我们家亲戚呢,都是自己人,你要好好礼遇人家,把他牢牢地吸附在海心集团。”
    徐子锋嘴角抽搐,“爸你是老章鱼么?还吸附?”
    “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你小子故意的,找抽啊?!”徐海天竖眉毛。
    “他是我们家哪门子亲戚啊?从来没听过啊!”徐子锋漫不经心地问。
    徐海天笑,“他正是你小姨妈的内侄的表弟,呵呵,不是这层关系在,人还不一定来我们公司呢。”
    徐子锋彻底拜服,“这可真是够亲的啊。”
    “你别看这个jimmy只是本科毕业,人本事大着呢,已经在国际上获了几个大奖,他的导师更是世界一流的大师,打着他的旗号我们也能混个高大上的来路,知道不知道?懂没懂?领会了精神就赶紧滚蛋去给我把人搞定。”
    徐子锋一边滚,一边酸溜溜地说:“这么稀罕他,当初您把我生成个女的,嫁给他就彻底搞定了。”
    徐海天怒骂:“你就是个女的人也看不上,赶紧滚!”
    徐子锋对他老爸这种无限抬高别人家小孩,无故贬低自己家孩子的老派教育思想恨得牙痒痒,腹诽了一路,但真到了jimmy跟前,却丝毫不显。
    他友好地向海龟高材生jimmy,中文名王明皓伸出手,“之前不知道王先生已经入职我们海心集团,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哈哈,以后还要仰仗王工多多指教。”
    王明皓谦虚地笑笑,“哪里哪里,是我没来得及跟徐总说明。拆迁的补偿款,徐总也给的很公道,不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争利,难得难得。”
    徐子锋被夸得牙酸,“应该的应该的。”心道,有陆雨舟在里面胡搅蛮缠,他敢不多赔点吗,不过好歹是痴心一片爱慕着他的女人,他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徐子锋自自然然地在王明皓家的沙发上坐下,看见茶几上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问:“王工还没吃早饭?”
    王明皓实话实说:“已经吃过了,这……”这是为朋友留的,还没来得及说。
    徐子锋已经捡了一个包子丢进嘴里,“吃过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今天早饭没吃好。”
    王明皓哭笑不得,也不好再拦着他。
    徐子锋一口一个,一小袋包子很快见底,“这包子味道还不错,你在哪买的?下次我让人也去买……”
    “王明皓,豆浆来啦!我还放了核桃和花生在里面,你也喝一点,包子……包子…….”陆雨舟又像风一样刮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壶鲜浓醇厚的豆浆,看着桌上空空的塑料袋,懵了!又看见徐子锋手里最后一个小包子,眼圈霎时红了。
    徐子锋抬起头,一夜过去,他气又消得差不多啦,见陆雨舟进来,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点噎得慌呢,豆浆倒一杯我喝点,还挺香的。”
    陆雨舟悲愤地把一大壶豆浆杵在桌子上,“喝喝喝,全给你喝了吧!”
    徐子锋莫名其妙,深感陆雨舟的神经病有加深加重的趋势,他摇摇头小声嘀咕:“这个女人。”
    王明皓暗自白他一眼,道一声,“徐总,失陪。”他端起豆浆,往外追去,一叠声喊:“舟舟,舟舟……”
    ☆、第10章 chapter10
    主人家都跑光了,院子里舞刀弄棒的大叔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徐子锋不见外地给自己找个杯子倒水喝,缓解下口干,他一面咕噜喝着水,一面后知后觉地突然想到,陆雨舟那么生气,莫非……这包子是留给她的?
    也真是的!徐子锋暗想,既然都这么喜欢他了,又何必舍不得几个包子,可见陆雨舟果然是个有眼光却没远见的呃,怪不得高中那会儿追不上他。
    他想着想着,吃了别人的包子,不仅不觉得惭愧,反倒有二分小得意,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隔老远,徐子锋就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摆满了水罐、花盆,还没理出个景儿来,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比原来绿汪汪一览无遗的草坪有意思多了,等进了大门,看到满目全非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摆设,他有点儿哭笑不得了,问站起来迎接他的黄操:“你们这么住着舒服?”
    黄操苦着脸摇头,“要不,你跟陆雨舟说说,跟她约法三章什么的,这是你的房子,她不敢乱来的。”
    刚吃了人家包子的徐子锋,毕竟吃人嘴软,有点心虚,打哈哈道:“没出息,这点事情还要我出马,找你来是专门让我帮你分忧的?”
    黄操羞愧摇头,“!不不不!这点小事儿不敢麻烦老板。”
    徐子锋捡了个地儿坐下,四处打量,“陆雨舟呢?刚才jimmy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jimmy?”黄操一头雾水。
    “哦,就是王明皓,他应聘到我们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