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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但是,愚蠢的王氏又哪里知道,张氏对那手镯也心爱得要命,别说宋氏没了她不会让给她,就算最后要将她也弄死才能得到那手镯,张氏也是绝不会手软的。
    所以,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谁又知道谁才是这最后的赢家?
    正文 出头
    江老爹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叫,使得江家三位儿郎心魂皆震。
    江月华江月白江月诚三人挺胸抬头面色肃穆的朝着阿爹走了过去,其姿势最为滑稽的当属江月白,那雄纠纠气昂昂的步伐让人看了还以为他这是要保家卫国奔赴战场呢。
    那傲娇的模样儿,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气氛不允许,江月夜恐怕第一个就要笑出声来。
    说来,江月白平常其实也不是这么二的,至少不会傻到要在一群白痴面前大秀气场,但是江老爹今日太不寻常了,往常遇见这种事他最多也就是冷个脸,大多时候为了息事宁人还会低声下气的跟人家讲和,可今天他实在给力,不仅没有妥协,还毫不畏惧的站了出来,给他的儿子们做了一个好榜样。
    不畏强权,勇于争取,男子汉宁可流血流泪也绝不做缩头乌龟!
    江月夜心下暗赞一声。
    好样儿的!
    江月夜寻思着,这江照年恐怕已经躲在屋子里听了好一会儿墙角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冲出来就这么拼命,直接叫上自己的三个儿子跟人家硬杠硬,连年幼的江月诚都不放过,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的心肠,大概也是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给锻炼硬了。
    经历过一场火灾的劫难后,他终于看清了这些人欺软怕硬的性质,知道一个劲儿赔礼道歉或者服软说好话都是无济于事的。
    只有你腰背挺直了,声音洪亮了,人家才不敢轻易拿捏你。
    眼下,江家四个爷们儿就立在棚子前面,从左到右依次站着江月诚,江月白,江月华,江照年立在最右边,脸上布满着愤恨,眼底的怒意犹如烈火熊熊燃烧。
    江照年咬牙切齿的一哼,强撑着说:“行了!这下江家的爷郎都站出来了,你们谁还想动手的,就各自上来吧!但是我江照年丑话说在前头,待会要是拉扯起来,这拳头可不长眼,到时候断胳膊断腿都是正常的,运气不好一命呜呼了,那就自个儿自认倒霉!我也不是吓唬你们,万一我江家的人敌不过死在了这里,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几张草席罢了,这点钱我们还是拿得出的,我江某人再不济也还有贱内和闺女儿替我收尸,我怕谁!”
    江老爹的这番话,不可谓不狠。反正意思是摆明了的,今天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们欺负了去!
    若是有人想上赶着触这个霉头,他江照年也不拦着,但是出了什么事,也别怪他就是!
    一番混话充满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任谁听了都免不了忌讳三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人要是豁出命去办事,定然是无人敢拦的。
    江月夜内心那叫一个爽啊,忍不住在心里为江老爹鼓掌叫绝,连着几日的憋屈全都烟消云散。
    她抬眼扫过去,看见不管是江月华还是江月白脸上都暗爽得很,唯独江月诚年纪太小听不太懂他爹的话里有话,但是那一双眸子,就好比恶狼一样盯着那些个蠢蠢欲动的人,似乎就等着他们上前,然后好一口一口全部咬死。
    冲在最前面的王氏的男人赵阿强被江家这气势骇住了,脚下不由退后了两步,脖子瑟缩一下回过头,大概是想看看有没有路可以退,不料却发现有几十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顿感一阵尴尬,又不好就这么算了折自己面子,于是干咳了两声,狐假虎威的喝道:“江,江老爹!你别摆出这副样子吓唬我,我赵阿强可不是被吓大的,这街坊领居都亲耳听到你媳妇儿骂人了,又亲眼看到你儿子打人了,你再怎么推诿那也是事实,而且又不是我赵阿强一个人要拆你的铺子,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说着他更是左右招呼了起来:“大家伙来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啊是啊……”
    人群里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了。
    赵阿强听了这些附和声立马觉得他是占理儿的那方,嚣张的气焰便立即膨胀起来,比起之前的样子更加张狂了几分,奸笑着便呼吁起了大伙儿:“那我们还等什么!决不能和这种不讲道理还嚣张跋扈的人住在同一条条街上!我们不过是拆了他的摊子,让他们滚出这片地儿而已,又不是杀人犯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对!阿强说的是,我们怕什么!”王氏见自己丈夫这般能说会道,心里十分骄傲,扭着水桶腰就凑了上来,一脸鄙夷的看着江家人:“我们可不屑于和这样的人家住一起,触霉头就不说了,像他们这种不要脸的人家,家教这么差,万一教坏了我们的孩儿,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喽!”
    王氏再一次强调了“倒霉”这个词,更是将左邻右舍都当宝一样的下一代牵扯了进来,无非就是想提醒大家,江家这户人家有蹊跷,可千万别跟他们有牵扯,到时候霉运转移到自己儿孙身上,可就不妙了!
    于是乎,众人看江家人的表情就又变了。
    也许刚才还有人面露同情,此刻却是冰冷异常,冷淡的看着这一切,反正也跟自己无关,无须出这个毫无好处的头。
    江月夜冷眼看到这里,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理清之后,也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当下就踏出一步,指着王氏笑道:“哎哟,我说王婶子,既然和我们家挨上就得倒血霉,那你还走那么近做什么?不怕你自己生不出儿子么,不怕你儿子生不出带把儿的么,不怕你孙子是个断袖么……”
    江月夜一边说一边朝王氏步步逼近,等一番话说完,脚步便正好停在了王氏跟前,眼睛几乎瞪上她的脸。
    她连着说几个不怕,连起来其实是诅咒她王氏无后,换句话说也就是赵家断子绝孙。
    王氏愣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会这么缺德,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抡起巴掌想扇江月夜一个耳光,却没想江月夜比她想象要灵活得多,不仅躲过了她这一耳光,更是狠狠的跺了她脚背一脚。
    “啊!!!”王氏面红耳赤,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咋呼了起来,抬起被踩的那只脚单脚站立着,吼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哎哟喂,我的脚啊,小贱人,你别让我抓住你,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反应比王氏慢半拍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瞅了一眼王氏抬得高高的脚,均不可置信的向闪到一旁的江月夜看去。
    江月夜面无表情的将这些视线通通收下,不等他们发表什么“这姑娘怎么这样说话!这样没教养!这样没口德!”的话,便已经率先出了声:“咳咳,既然王婶子都说了,谁沾上我们家谁倒霉,那我今儿也在这说明白了,凡是碰到我们家物品的人,来年一年必定断手断脚,若是碰了我们兄妹以及爹娘一下,那就……”
    呃!江月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顿,心里有关诅咒的词好像被她用光了,于是有点词穷,却不想被一时唬住的人立马异口同声的问:“会怎样?”
    呵!还带这样儿的?
    江月夜脑补了一句,然后看着这些白痴笑呵呵的答道:“那就……死无葬身之地好了!”
    她用‘今天晚上吃白菜好了’这种语气说着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话,未免也太……违和了。
    众人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犹如被人在脑海里仍了一个炮仗,将他们所有的正常意识全部炸得粉碎。
    当下便有人恼羞成怒,指着江月夜全身抖成了筛子,连声音都是颤的:“你你你,你这恶毒的小女娃,说话怎么这样不留口德,你爹娘就是这样教育你的?简直是混账!”
    出声之人是住在江家对门的秦老头,以前是个教书先生,人是出了名的迂腐,但是大家伙看在他曾经教书育人的面上,对他还算尊敬。
    秦老头这也是刚出门遛弯儿回来,本想回家睡个回笼觉的他却一走近院门就听见了江月夜的话,于是下意识的出言教育了起来。
    大伙儿看见秦老先生也被惊动了,便忍着气给他让出一条道,好让他能直接与江家这位毫无教养的姑娘对话,好替他们出口恶气。
    不过倒也因为秦老头的这一句骂,看似不客气,却为江月夜挡去了无数更为难听的辱骂,毕竟一向文雅的秦先生都发话了,被揪住小辫子的那些人也不好再扯着嗓子与一个小姑娘动粗,只能将怒气硬生生吞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