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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

      恐怕圣上的本意,根本就是想将宋弈调出詹事府,不让他名正言顺的辅佐赵承修。
    “这不是好事。”幼清眉头紧蹙,看着封子寒道,“这件事太蹊跷了,圣上醒来也就罢了,竟然说了两句话却又昏睡过去
    我为王。您说,这世上有这样的事吗?”
    封子寒点点头,笑眯眯的道:“回光返照!”
    胡泉撇过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忍着笑望着幼清,道:“太太您说这不是好事,可是圣上醒过来还惦记着老爷,将他升职了啊。”
    幼清摇摇头没有和胡泉解释,而是问道:“那这么说来,圣上已经搬去西苑了?”
    胡泉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幼清转身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胡泉应是转身要走,幼清忽然喊住他,道,“今天早上老爷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江泰还是江淮?”
    胡泉道:“是江淮,江泰今日小的还没有看见,估摸着在家里有事耽搁了。”
    “那你去将江泰找来见我。”幼清说完一顿又道,“再将方徊和阿古还有十七一起找来。”
    胡泉愣了一愣,见幼清脸色很沉,便不敢再多问,点头应是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泰和阿古以及方徊都过来了,幼清在院子里见的他们,方徊道:“十七和十八出去办事了,夫人召见我们可是有事。”
    “圣上搬去西苑的事,你们知道了吗。”幼清看着方徊,方徊点点头,道,“早上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幼清没有再解释什么,便直接道:“那你和阿古现在去找老爷,和江淮一起寸步不离老爷,”又道,“江泰我另有事让你去做。”
    几个面色顿时肃然起来,方徊知道幼清不是开玩笑的性子,忙和阿古应道:“属下这就去衙门找老爷。”
    幼清颔首,两人脚尖点地转眼消失在眼前。
    江泰看着幼清,幼清和她低声道:“你随我来。”便带着江泰进了暖阁,江泰出来时脸色极其的沉重步履飞快的出了门。
    幼清静静坐在家中,胡泉在院外探了探头看见了蔡妈妈,问道:“太太没事吧?”
    “不知道。”蔡妈妈摇了摇头,“你可是有什么事。”
    胡泉摇头回道:“太太近日身体虚弱,我方才见她脸色不大好,就有点担心,你一会儿别的事不要管,都陪在太太身边!”幼清第五次药浴已经泡了,接下来便是半个月一次,她身体恢复的便好了一些,人也不似前面半个月那般整日里没什么精神。
    “我知道了。”蔡妈妈朝暖阁里看了看,点头道,“你忙你的,太太这边我和采芩守着。”
    胡泉点了点头,可还是去将周芳喊了过来,又着人将路大勇和戴望舒都请了回来,他和三个人道:“我眼皮子直跳,把你们都喊回来我放心点。”
    “你不喊我们也要回来。”路大勇道,“这两天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家中待着。”
    胡泉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了。
    周芳和戴望舒以及路大勇就坐在正院对面的院子里望着这边。
    宋弈在西苑门外碰见了正要进去的杨维思,杨维思看见宋弈想当做没有看见,宋弈停下来看着杨维思,问道:“阁老这是要去觐见圣上吗
    母树。”
    “不然呢。”杨维思一想到幼清让人在杨府门口让他们出的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宋大人好走不送。”
    宋弈含笑点了点头,看着杨维思道:“杨阁老可知道前几日倭国商队如何进内海的?”
    杨维思一怔回头看着宋弈,眼中满是戒备,他意味不明的道:“宋大人何意?此事你知道?”
    “宋某也不知道。”宋弈挑眉看着杨维思,道,“不过,杨公子约莫是知道的,杨阁老可以问问贵公子!”话落,抱了抱拳,转身要走,杨维思快走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阁老自己想吧。”宋弈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大步而去。
    杨维思气的直抖,宋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儿子知道,他儿子在家里养伤知道什么!
    “满口胡言。”杨维思拂袖,跨进了西苑,圣上躺在万寿宫中,无病无痛眉目平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杨维思陪了一会儿便和钱宁打了招呼走了,钱宁将他人送走才回万寿宫,却看见张澜从里头走了出来,钱宁道,“你怎么出来了,谁守在圣上身边。”
    张澜回道:“张真人和蔡五爷在里面,说是要祈福再救圣上!”
    钱宁一愣,看向张澜,张澜已经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万寿宫的门口,钱宁白了他一眼,也在万寿宫门口守着没有进去……
    过了一刻,张茂省便以圣上与太白金色修仙为名,独自守在万寿宫中,任何人不得进出打扰,便是太医也不可。
    否则若扰到圣上清净,后果自负!
    此话一出,谁敢进去,若真的扰到了圣上修仙谁也受不了弥天圣怒。
    第二日半夜,西苑传来消息,圣上清醒了过来,皇后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端姑姑道:“醒了?是彻底醒了,还是说几句话又要睡过去?”
    “不知道。”端姑姑脸色很难看,道,“但是听张公公身边的小安子说,圣上立了传位诏书!”
    皇后脸色一变,连声音都变的尖利起来:“什么,立了传位诏书?”她下了地站在端姑姑面前,“可知内容是何,又是何人代笔?”
    “蔡彰代笔!”端姑姑压着声音,一字一句道,“诏书内容还不得知,但张公公猜测肯定不是殿下!”
    皇后一手拍在床头的柜子上,冷声道:“快传人去告诉六爷,再去衙门告知单超和宋九歌!”
    端姑姑应是而去,皇后自己抓了衣服披在身上穿着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端姑姑却去而复返,皇后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娘娘。”端姑姑脸色发白,“出不去了!”
    ------题外话------
    今天有点事来不及写……然后想起来我还欠一个加更,嗯……我记得这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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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7 斩杀
    “姑姑。”有小内侍站在凤梧宫门口见端姑姑,“圣上醒了,要召见皇后娘娘!”
    端姑姑心头一跳,问道:“圣上醒了,可知道为何事召见娘娘?”
    “奴婢不知。”小内侍摇摇头,“奴婢是奉钱公公之命来传旨的,还请娘娘速速过去,轿撵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端姑姑凝眉打量了一眼垂着头毕恭毕敬的小内侍,在夜幕深深中,小内侍一个人提着灯笼,身后跟着抬着轿撵的内侍,倒与这暗沉沉的夜色溶在了一起,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回禀娘娘。”话落转身进了凤梧宫,皇后已经穿好衣裳坐在偏殿里,见端姑姑进来她问道,“什么人?”
    端姑姑将小内侍的话说了一遍,又道:“……娘娘,这去还是不去?”
    现在的情况是,不知道圣上是醒了还是没醒!
    “赖恩一向只听命于圣上。”皇后看着端姑姑,“而锦衣卫和禁卫军也只有赖恩能调动!”钱宁这个人太过狡猾,东厂的人她不相信。
    但是赖恩这个人一向正直,当年严安叱咤风云时他不曾投靠,近来宋弈和南直隶得势也不见他走的多近,赖恩一直忠于的就只有圣上!
    除了圣上没有人能调动赖恩的吧?!
    “走!”皇后起身吩咐端姑姑,“将大苏留在家里,一旦有机会就立刻出宫通知六爷。”
    端姑姑应是。
    皇后整理了衣袍又添了两支发簪,便扶着端姑姑的手由女官和内侍簇拥着出了凤梧宫,在宫外上了轿撵径直去了西苑
    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万寿宫外守着内侍和锦衣卫,钱宁甩着佛尘迎了过来扶着皇后下来,皇后看着他问道:“圣上醒了?”
    “醒了!”钱宁笑着道,“精神好的很呢。”
    皇后挑眉打量着钱宁,问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你……见到了?”
    “这……”钱宁一愣,随即笑着道,“圣上醒来后奴婢一直未得闲,忙东忙西的还没机会进内室觐见,不过张真人和蔡五爷在内室中伺候,奴婢听到了圣上的说话声!”
    “哦?”皇后下了轿撵站在钱宁面前,目光四处一转,淡淡的问道,“他们在里头伺候,那张澜呢,本宫怎么没有瞧见他。”
    钱宁目光一变,垂了头道:“奴婢忙着,张公公肯定也不得闲,这会儿估摸着还没空下来吧。”
    什么事能比圣上重要,皇后看着钱宁,钱宁这会儿的目光便有些躲闪,皇后点点头道:“那你陪着本宫一起去见圣上吧!”
    “是!”钱宁扶着皇后进了万寿宫,皇后径直要去后殿,忽然,蔡彰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和皇后道,“娘娘,圣上请您在屏风后面说话!”话落,指了指内殿门口的屏风。
    皇后目光一厉随即隐了下去,看着蔡彰道:“蔡五爷一直在这里伺候?可真是辛苦你了,圣上可还好?”
    “很好,只是性情有些不稳,还不想见到人,所以……只能委屈娘娘在屏风后面略坐坐,陪圣上说说话。”蔡彰说着,朝屏风后面做了请的手势。
    皇后朝钱宁看去,就发现钱宁也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垂了头。
    “既是圣上吩咐的,本宫没有不从。”便大步过去,在屏风后的椅子上坐下来,隔着屏风皇后能看到昏暗的内殿中点的一盏如豆的宫灯,龙床上铺着的明黄锦被,被子里靠坐着一个人,还有个身形似张茂省的男子伺立在床位。
    除此之外,并没有别人!
    “圣上!”皇后出声道,“您醒来了,可唤了太医问诊,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她话落,便屏气等待着圣上说话,不但是她,便是钱宁也竖着耳朵听着!
    里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忽然便有人开了口,道:“朕很好!”又道,“皇后不必担心!”
    皇后听着一怔,回头去看端姑姑,端姑姑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因为这声音,真的是圣上的声音。
    皇后还听到站在她身后的钱宁,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显然他的心也一直吊在嗓子眼的。
    “你们都退了吧。”圣上地沉沉的吩咐着,随即钱宁和端姑姑应是,唯有张茂省一人立在里头未动,过了一刻待人悉数走了,圣上便对皇后又道,“朕唤你来,是打算告诉你,朕欲立承旻为太子!”
    “圣上!”皇后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承旻他怎么能做太子呢。”赵成旻并不聪明,六七岁了还一个字不认得,便是连话都说不清。
    圣上冷哼一声道:“如何立不得,他们都是朕的儿子,你说,朕如何立不得
    客串皇后!”又压了怒,道,“你不用激动,他们是朕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将来不管谁坐这个位子,你都是皇太后,于你而言有何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至少,这天下需要一位明君啊,皇后看着圣上,欲言又止显得很激动,圣上又道:“这事,朕决定了,你不要多言。”
    “圣上……”皇后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心头飞快的转着,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她心里转了几遍,圣上已接着道,“这件事你暂不要对外说,南直隶那帮人你是知道的,恨不得朕立刻禅位,朕不会由着他们将朕当傀儡。”
    皇后走了一步,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过屏风去看看对面的人:“圣上立储是国之大事,您切不可冲动行事啊。”
    “朕不是在和你商量!”圣上哼了一声,道,“容不得你多言多舌!”
    皇后一怔往后退了一步,余光就撇过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蔡彰,她心头突的一跳,道:“圣上,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几十年的夫妻,您就听臣妾一句劝吧……当年你未曾搬入西苑时,所有的事情都是和臣妾商量的,为何如今……”她拿着帕子忽然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闭嘴!”圣上喝道,“那是当年,你不要和朕提当年的事。”
    皇后的哭声一顿听了一刻又再次哭了起来。
    “娘娘。”蔡彰走了过来,无奈的道,“圣上要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娘娘何必惹的圣上不高兴呢。”
    皇后猛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蔡彰,蔡彰始终微笑着,道:“圣上也说了,不管谁做太子,您的地位,郑氏的利益都不会受到影响,您又何必管他人死活呢。”话落,做出请的手势,“圣上既然没有别的吩咐了,那娘娘就在这里坐着歇歇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皇后冷眼看着蔡彰,“张澜呢,赖恩呢,把他们给本宫找来,本宫要见他们。”
    蔡彰始终挂着笑容,好脾气的道:“赖大人受命去办事了,至于张公公,微臣还真是没有瞧见他!”
    皇后手指冰冷又朝屏风里头看了一眼,继而走了出来,蔡彰指了指摆着茶盅的主位:“娘娘歇歇吧。”又道,“娘娘消消气,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孜勤,为寿山伯府那数百口的人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