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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苏小辙却笑了一笑,自嘲似的说,“我怎么把柯典姐给忘了。你一定是……”
    啪的一声重响。
    ☆、第 44 章
    林越一巴掌拍的是床沿。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往外窜火苗子。
    他这几天身上有伤,却咬牙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操练,没愈合的伤口把裤子浸得都是血,旁人看见他在洗裤子,那借机嘲讽的话更是难听。
    他听着心里窝火,恨不得上去打一架。但是只能把手放进水盆里,压制得发抖。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忍,只有改变自己,让自己强到这些人没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这就像没穿越过来之前一样,林越不是一开始就大红特红,他走过的崎岖路,尝过的波折苦,被人捅的刀子泼的脏水盖的黑锅连在一起能绕地球三圈。
    但是结果呢,他熬过去了,红的是他。那些嘲弄他的人,现在都成了被娱乐圈抛弃的沉渣。
    林越进步的速度之快,连慕容野都刮目相看。
    他知道自己能熬下来能撑下去,是因为知道这座山上有个屋子,有个人在等他。
    他累得半死不活,爬也要爬回来。却听见苏小辙说这些话。
    “你看我糊涂得,”苏小辙故意用了玩笑的口吻,挠了挠额角,“你这么喜欢柯典姐,怎么看得上别人呢。就算再找一个,也得跟柯典姐差不多……”
    林越声音极冷,“苏小辙,你是我什么人。我的私事,还用不着你管吧。”
    苏小辙愣住。
    这屋子极安静。
    苏小辙站起来,“锅上热着饭,我去看看。”
    她走到厨灶间,掀开锅子,白蒙蒙的蒸汽升腾上来。蒙住了苏小辙的脸。
    林越沉默一会儿,下了地,走到厨灶间外。
    “……小辙,对不起。”
    苏小辙道,“没事。你说的对,是我过分了。”
    林越看着苏小辙,“真没事?”
    苏小辙道,“当然了。”
    林越道,“那你哭什么。”
    苏小辙道,“谁哭了,那是水蒸气。”
    林越失笑,走到了苏小辙的身边,“今晚吃什么?”
    苏小辙道,“煲仔饭。”
    林越不过随口问问,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吃惊道,“这儿有煲仔饭?”
    苏小辙道,“我自己试着做的。你尝尝,不好吃别怪我。”
    她去拿锅中蒸的砂锅,不防烫着了,连忙缩回手。
    林越抓住苏小辙的手,急道,“烫哪了?”
    苏小辙一叠声的说没事。
    林越道,“你只会说没事,真有事你也不告诉我。”
    苏小辙嘟哝,“告诉你也没用。”
    林越挑眉。
    苏小辙立刻低眉顺眼,“大大说的对,大大万岁。”
    林越哭笑不得,看了看苏小辙的手指有些发红,“家里有烫伤药么?”
    苏小辙道,“在柜子第一格。”
    林越依言打开,看见柜子里陈列的各色各样药包,惊叹道,“你这是把药铺搬进来了?”
    苏小辙走过去,一一解释,“这是金疮药,治刀伤的,这个是血竭散,止血特别好,还有这个就了不得了,我跟老板砍价砍了两个时辰才买进的高丽紫参片,一片下去保命,两片下去还魂!”
    林越道,“你买这个是为了?”
    苏小辙想也不想,“你啊。”
    林越看着苏小辙,伸出手抱住。
    苏小辙第二次变成化石。
    林越的声音在苏小辙耳畔响起,“对不起。”
    苏小化石结结巴巴的说,“都、都说了没事……”
    林越道,“小辙,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苏小化石的心噗通一下,掉了下去。
    林越轻轻的说,“谢谢你。”
    那颗心掉到看不见摸不着,很深很深的地方去。没有回来。
    苏小辙说,“不客气。应该的。”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连苏小舟也不知道。
    这是只有苏小辙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探班的时候苏小辙从来不往前头凑,那是因为她第一次去看林越的歌唱会。
    林越在舞台上,那么闪耀那么明亮。连汗水都在闪闪发光。
    他和她的距离是那么近,就隔着几十米,他和她的距离那么遥远,就像隔着浩瀚的银河。
    苏小辙一直觉得与林越的物理距离越近,就越显得远。
    直到穿越来了之后,林越跟她成了伙伴,成了朋友,成了林越所说的,“最重要最重要的朋友”。
    这一切圆满得无可挑剔,只除了苏氏小化石居然贼胆包天的喜欢上了林越。
    苏小辙啊你可不能糊涂,这是亏本的买卖,是必输的赌。
    请你有自知之明,请你把‘柯典’这两个字日日挂心头。
    请你明白,你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越不可碰。
    小石头看见苏小辙一边给南瓜秧子浇水一边念念有词,好奇道,“苏姐姐你怎么啦。”
    苏小辙停下手,冲小石头招了招手,“过来,苏姐姐跟你说故事。”
    小石头高高兴兴跑过来,“今天说什么故事?”
    苏小辙叹了口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慕容野在城头巡视。城廓之内军营齐整,城廓之外则是一片苍茫草原,时至夏末秋初,草原浓绿,一阵风吹过,草海顺势起伏,间中闪烁银光的便是水淀。
    他很清楚,这片葱茏景象在入冬之后便会消失,水淀会结冰,牧草会枯萎。
    因此这个冬天之前,也羌人势必会发起一次攻击。
    琳琅走上城头,“慕容将军。”
    慕容野回头,“他来了?”
    琳琅道,“是。”
    邓大娘带着一帮女眷来到军营之外。
    苏小辙好奇问,“邓大娘,干嘛把我们都叫来?”
    邓大娘低声道,“嘘,青州王来了。”
    军营门前已是重兵把守,女眷们纷纷跪在外围。
    远远的,传来车轮声。
    一架四马金顶重幔辇缓缓而来,停在军营门前。
    慕容野单膝下跪,拱手行礼,“末将恭迎青州王,青州王妃。”
    苏小辙心里好奇得不得了,悄悄抬头去看。
    车辇的两重幔掀起,那人缓步走出,一身青金立领九重大氅,黑冕缀青色珍珠,眉目绮丽无匹,天地之间,仿佛阳光都为之逊色。
    苏小辙看傻了眼。
    脑海里自动播放李丽芬女士的歌,顺便还带跑马灯一样的歌词滚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邓大娘察觉,赶紧把苏小辙的头按下去。
    苏小辙想,太美了这青州王妃实在是太美了。
    慕容野起身,走到那人身旁,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都准备好了。”
    那人微微点头,与慕容野一同踏进军营。
    苏小辙等人又跪了好一会儿,等车辇驶走,方才被允许站起来。
    青州王窦恪与慕容野来到帐中。
    慕容野道,“王妃呢?”
    窦恪无奈道,“还在车里。晕车。”
    琳琅笑道,“我去看看她。”
    窦恪道,“去吧。”
    琳琅退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