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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一记雷音掠过,豆大雨滴,伴随了狂风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让雨水一淋,身体本能打个激灵,同时,我看到全身的汗毛孔都缩成了一个个的鸡皮疙瘩。与此同时,又一道震的耳膜发疼的大雷在天空炸响了。
    喀嚓!
    这道雷音,极尽刚猛,一下子就给我心里边的一些小情绪,小想法,小念头,打的无影无踪。
    转瞬,我脑子浮现了马彪子跟说的那些话。
    那个关于‘胆气’的解释。
    单刀会群雄,刀起人头落!
    我反复品味这两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就调整到了一个很好的放松状态。
    我眯了眼,保持着呼吸,开始继续用传统的狗刨姿势奔对岸游去。
    这会儿,我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个傻x,一个掉水里的二货。
    此外,当时我心里也没有太多想法,对自已有什么高大上的肯定。当时就是抱了一个念,游泳!
    其实很简单。
    就好像我练习书法时,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让全部注意力跟着笔尖在纸上流转一样。
    当一个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一点的时候,身体上的某个强大力量就活了。
    是的,那个力量非常的强大,我们每个人都有。
    当时,尚在游水的我,不知道那力量是什么。
    几年后,我知道了。
    它的名字叫,元神!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没感受到我多么有力量。武侠小说里,主人公身上真气乱蹿的感觉,根本没有!
    我就是在游,就这么简单,并且,用的还是姿势难看,最为原始的狗刨式。
    扑通着大朵的水花。
    在雷声的轰鸣和春雨的洗礼中,一鼓作气,游到了对岸。
    当我哆嗦着,搂住河岸边的一块石头时,我两眼抹黑了,同时感觉全身的肌肉,骨头,还有筋都缩成了一团。
    这时的我,用一种东北土话形容,就是蒙圈,歇菜,两眼一抹黑,嗝屁着凉的架势。
    彻底的,啥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马彪子那间板房里搭的小火炕上,鼻子里闻到的是木材燃烧时,散发的气味。我的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大棉被,被窝里很暖和,很舒服。
    我挪过头,看到了马彪子。
    他手里端着碗。
    见我醒来,他坐在炕边儿,将碗递到我面前,淡淡说了句:“喝了吧!”
    我接过碗,使劲一瞅,里面是不知的浓稠液体,我抽动鼻子闻了下,好像还有股子酒味儿。
    马彪子这时站起,摆了个很酷的,斜对我的造型说。
    “用的是陈年老黄酒,加的干姜,大枣,另外,还扔里了一根野山参的须子。都是好东西,你快趁热喝了吧。”
    我对什么陈年老黄酒之类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我知道野山参是个好东西。是以,我没犹豫,仰头一口就给闷下去了。
    喝不出是什么味儿,很杂,但喝下去后,肚子里很暖,转眼,身上就给激出了一层的汗。
    马彪子取过门口洗脸盆上搭的毛巾,做势刚要扔给我。但他又犹豫了一下,转尔放下毛巾,走到旁边一个小组合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全新的干净毛巾递给了我。
    “擦擦汗吧。”
    马彪子声音冰冷。
    我接过毛巾,也没说个谢字,而是一边擦,一边问:“那,马彪子,我现在能叫你师父了吗?”
    马彪子仍旧冷冷:“我跟你说过,我会传你东西,但师父两字,我担不起,也担不上。这样,我先跟你说一下,你是怎么回事儿。”
    马彪子这时坐到不远处的一张小桌子旁,拉过桌上的铁皮盒子,取出一叠烟纸,又从里面的撮了一点烟叶,麻利地卷了根烟,划了火柴,点上,轻轻吸了一口后。他对着我说:“几年前,我给你的魂儿伤了!但那天,一来我是有事在身,在那里,要等一个人。所以,就没给你看。”
    “后来,我去学校,找过你。可能你不记得了。远远,见过你两次。看样子,是好了。不过,看不出怎么好的。这次你来,我看出来了,你的魂儿,让人补过了。”
    我一怔,脱口说:“老董婆子?”
    马彪子一皱眉:“什么人?”
    我说:“我爷家旁边,跳大神的。”
    马彪子忖了忖:“嗯,萨满……嗯,看来,也是有些手段。““你魂儿上的毛病是让我给伤了,那人给你修了魂。但她用的东西和力量,都是个异数,是以,你身上三魂合出的元神,要与一般人强的多的多。但元神这东西,过强,没地方用,不知道怎么修,一样是个废物。因这世上,元神旺的人,多了去了。修好的,合了命数,成势的,能成一方豪杰,又或是科学,商业上的精英。修不好的,不懂修的,充其量,一个干活不知累的愚汉罢了。”
    我听这话,一愣,当啷扔了一句:“那,科学家,也要拜师,练功吗?”
    马彪子听了,他笑了。
    “科学家也要拜师,不过,他拜的是老师,是技术,科学之师。”
    我噢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马彪子接着说。
    “今儿,你找到我了,别的不提,元神这块,我有责任提点你。所以,我拿大杆子,用枪术的手段,打活了你腰上的三块骨头,这样,可以省你几年的苦功。““接着,我让你游水,一来,你跟这江河之水,挺亲。能借里边的灵气儿。二来,也是借此,活你的胆气。三来,刚好,今儿个有场雷雨,你也应了春雷醒神那么一说了。”
    “啰嗦了这么多,你可能也听不懂,也不要你懂,你记着就行。回头,你大了,懂事儿了,别因为这埋怨我马彪子。总之,今儿,我把你的元神,你的神点醒了。接下来,你慢慢养,慢慢练,不久就能开智,到时候,学习什么的,脑瓜子就灵光了。”
    讲到这儿,马彪子伸手将烟掐了,兀自叹口气说:“国术这块,我学的是八极,后来,陆续又接触别的几门拳术。不过,我非高人。这里边,真正高人,多了去了。国术授业,跟大夫治病一个道理。都是要看了人,揣摩过气场,掌过生身五行八字格局,等等一切,才能依人开方,下药。国术呢,也是依不同的人,来教不同的路子。”
    “有的人,合适打小练套路,先抻筋拔骨,等到过了十八,长成了。这才站桩,练里面的功夫。有的人,则适合以横练,外门功夫来悟。需要天天举石锁,练筋骨皮,一口气的东西。”
    “还有的人,一辈子动不得,得行道门,筑基,打坐,大小周天,龙虎调合的功夫。”
    “总之,世间生人,千千万万,授业功法,也是千千万万各有不同。”
    “最忌讳的事儿,就是把别人练的功,拿到自个儿身上玩儿!”
    “所谓,练不对路,岔了气儿,甚至走火入魔,大概就是如此。”
    马彪子抬头,打量我说:“你那会儿在船上,把衣服一脱,我相了你的骨。就知道,你病在哪儿呢。你下盘不行,腰也不活,这是大病。”
    “八字什么的,我也不是正式收你做徒弟,估且就不问了。我就依你现在的病,传你三个功。”
    “三个功,很简单,但里面门道,也很多。”
    “一是撑着站,二是蹲着跑,三是跪着睡”
    “就是这么三个功!你一直练着,往后你要有那命,遇到真师父了。他见到你练过这三个功,他乐都不知道怎么乐呢。”
    我听的有些糊涂,自顾喃喃说:“撑着站,蹲着跑,跪着睡,这……”
    我抬起头,看着马彪子问:“这不是耍猴儿吗?”|马彪子冷笑了:“耍猴儿?你耍,他们看得起吗?他们有那本事看吗?掏得起钱来看吗?”
    “实话跟你讲,这三个功,你练好了,别说一般人,就算他是刚入门的国术拳师,见了你,也得敬你三分!”
    “啊……”我微张了个嘴,呆呆地看着马彪子。
    稍许,我又补充一句:“那我能,把那个,那个齐凯打趴下吗?”
    马彪子这时却又高深一笑:“你不练,我怎么知道?”
    我怔了怔,末了咬牙,认真说:“你要真肯教,那我,我就好好学!”
    马彪子起身,朝我淡然一笑:“学,也得穿上衣服再学,你这光个大腚,我可真没办法教你!”
    第七章 练对路子了
    马彪子终于答应传我东西了。
    但却不是,我想像中,武林高手,给我传输内功,帮我打通奇经八脉,又或度我一身真气。还有什么,让我吃什么灵宝草药……
    他传我的第一个撑着站,在示范完动作后,我就抓狂了。
    这他大爷地是武功吗?
    撑着站很简单,就是找个窗台,或者是比肚脐眼高的地方。然后,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到窗台上,支撑住身体。脚尖呢,微微点地,要是一个离地,又不离地的状态。
    此外,马彪子还告诉我一些要领。
    撑着站,胳膊不能使劲,要把胳膊微微曲起来,然后受力,真正使劲的是肩膀子和后背。
    这个过程中,整个下半身是放松的,腰,肩膀上的肌肉在发力,使劲,胳膊不发劲,只起到撑住身体的作用。
    听过了讲解,就近找个桌子,按马彪子比划的我演练了一下,立马感觉这东西不好练了。
    首先拳头疼,其次,我使不好那股劲儿。我没感觉肩膀,腰上有什么劲。我感觉使劲的还是胳膊。
    马彪子看我呲牙咧嘴的模样儿,他笑了。
    “功夫,是那种容易学的吗?你这才哪到哪儿?战场上,杀人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为这一眨眼,你背地里要有死上几十回的心和毅力,你才能成。”
    “没指望你立马就会,我瞧见你这动作,心念领的也差不多,照这个练吧。”
    马彪子拍拍我肩膀,又开始指导我蹲着走了。
    蹲着走,更费力。
    首先这个蹲,就不是蹲马路伢子的那种蹲法儿。
    它的要领是,大腿跟小腿不能挨着,要有一定的距离。
    这难度,跟站马步差不多了。其次,要求膝盖不能过脚尖。按马彪子话说,我要是过了脚尖这么练,不出三月,我这两腿的膝盖可就废了。
    再者,上半身,能直尽量不要弯,脑袋要有一股子耗子打洞的钻劲儿。两手要背在身后,走的时候,脚丫子不能折,不能弯,脚掌要平移出去。
    动,动的是两胯,而不是脚和腿。腿脚只是两个支撑,它不发力,也不动。动的是胯,但胯动,身不要扭。这样,一步步来走才行至于发力,力量来源的是腰,肚子,还有肚脐眼里边下三寸,丹田的位置。
    这个难度,一样很大。
    我在马彪子的指挥下,一阵忙活,勉强做到位,谁知刚一挪脚,叭,就给自个儿扔了一个跟头。
    马彪子倒也不责备我。还是那句老话,没指望我一下能成。
    功夫这东西,都是教了,做不到。回去后,慢慢花大力气,一点点磨,最后,这才做到。做到了,天长日久,这身上就长劲,就有功夫了。
    接下来,又做了两边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