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季千夏而言，显然后者更吸引她。
    不过现在做决定的确言之尚早，谢蕴春和孟逍遥两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还在拍《大侦探》呢。
    中午照例和盛宴一起吃午饭，一起回他顶楼的办公室午休，不过今天却多了一个人出来。
    曲一贺拉着挂满了华丽晚礼服的便携衣架出现的时候，季千夏还没回过神，盛宴倒是兴味盎然的迎了上去，“中寰的案子尘埃落定，这周末有个庆祝舞会，我特意让一贺做了几条裙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美衣华服，凡是女孩子显然都无法拒绝，更何况是喜欢的人的一片心意。季千夏亲昵的拉住他的手，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挑起衣服来。
    “我哥说不能太暴露，又要够华丽，还得与众不同，我为了这几件衣服，脑子都快缩水了。”曲一贺挂着两个硕大的眼袋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替自家兄弟表功。
    “谢谢，我很喜欢。”季千夏自然是听出了潜台词，感激曲一贺的同时在盛宴手心里挠了一小下。
    盛宴的手立刻收紧，将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确定再也不能撩拨他，才转头对曲一贺一本正经道：“让你抓紧时间也没让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不赶快回去休息，这么大个人还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么。”
    饶是曲一贺这么迟钝的人也听出了自己兄弟这么多关心的话里重点只是“回去”两个字，他也不想当电灯泡，敲诈了盛宴一番后立刻连蹦带跳的跑了。
    四下无人。
    然后，盛宴就high了。不但让季千夏每一件衣服都去换了给他看，还心血来潮的开了音乐要跟她一起跳舞。
    这时两人才发现季千夏不会跳交谊舞。
    于是，阳光正好的午后，两人相拥着，时间在各种舞步中悄然流逝。
    澄天收购中寰的媒体通稿发出去之后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说圈内人惊诧震荡，连在圈外网民中都引发了一阵热潮。
    澄天娱乐新上任的“年轻、正直”的高层居然这么有能力有手腕，好奇之下检索“盛宴”的人不在少数。结果检索出来那金光闪闪的履历，那英俊的跟画报似得照片，简直能让任何一个男性羡慕的呕血，让任何一个女性为之癫狂。
    好在盛宴一直在国外生活，能被扒到的生平其实很少，有也是公关团队按照他的要求放上去的一些官方资料。但即便是只有寥寥几张照片，一段百字的个人简介，也让网友们转发了个痛快。“盛宴”两个字，一下子就成为了微博热搜榜第一，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也算是别样的体验了。
    盛宴不知是个什么打算，竟开通了实名认证的微博，个人简介里很高调的写着“澄天娱乐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盛世集团董事”，点进主页，感情状况那里是明晃晃的三个字——“恋爱中”。
    网络另一头千千万万颗少女心霎时碎成若干瓣。
    舟舟不是粥粥：“卧槽，一个富二代长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大王要我来巡山v：“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神上自拍！”
    mabyq：“这颜值，难怪要接手娱乐公司了/笑尿。”
    你丑没事我瞎：“盛总你女朋友颜值有季千夏高么？不然你们在一起太不和谐了。”
    有梦不醒：“上照片上照片！”
    “盛总这是准备公布你们的恋情了？”乔以楠坐在地板上刷微博。
    “现在是在预热，引导舆论，等《大侦探》第九集播出之后再公布。”季千夏解释道。
    “江总监同意了？我还以为他要把你打造成娱乐圈第一女神，不食人间烟火，恋爱也不能公布，更不用说是和老板谈恋爱这种容易招黑的料了。”乔以楠好奇。
    “那太假了。”季千夏失笑，江瀚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用着几年前的招数，“有固定伴侣会无形中增加艺人的可信赖度，而且也杜绝了其他绯闻缠身的困扰。现在的娱乐圈不比当年，粉丝们宽容很多，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公布恋人反而会让人觉得，这个人踏实可靠，为人真诚。不过介于对象是盛总，我个人觉得情况不会跟江总监说的那么乐观，我怕是要被骂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和盛总会向大家证明什么叫真爱的！”乔以楠给她打气，“不过这个圈子的确不好混呐。明明是很私人很真挚的感情，不公布会被说隐瞒，公布的时候为了周全还要考虑的那么功利。”
    “还好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季千夏顿了顿，看向他，“你呢？”
    “我？”乔以楠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呀。放弃舞蹈真的走这条路的话，就会辜负很多人的期望吧，如果最后得到的不是我最想要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be:.”季千夏坐到乔以楠身边，每个人大概都会有这样迷茫的时候。她自己因为因缘际会不得不选择前路，然后不顾一切的走下去。乔以楠却是这个年纪最普通的男孩，他有天赋，却也渴望天赋之外的天地。
    做出选择并不困难，难的是若干年后，如何面对可能会后悔的自己。
    “如果你是乔以楠，你会怎么做呢？”晚上在自己小小的公寓里，季千夏问正在准备晚餐的盛宴。
    除了还盘子的那天两人是在盛宴顶楼装饰冷硬的公寓吃的晚餐，其他时候地点已经搬到楼下季千夏的主场了。
    “我不会陷入那样的境地，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盛宴轻微的摇了摇头，用木铲子舀了块鸡肉，吹凉了喂她，“味道怎么样？”
    季千夏连连点头，还不放弃刚才的那个话题，“我是说如果。”
    “那我会选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毕竟他现在的迟疑已经说明了他其实并不那么热爱舞蹈。不用想太多，他那样的年纪，还有回头的机会。”
    季千夏觉得盛宴说的很有道理，拿出手机就把这段话编辑发给了乔以楠，这么热切的样子倒是让盛宴有些泛酸。
    “宝贝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季千夏没等乔以楠回复，把手机放回去充电，“这个年纪的男孩总让我想到千秋。”
    “……”经过专门社交培训的盛宴一瞬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他停顿了几秒，“千秋会醒过来的我向你保证。西山已经和凯瑞制药联手，准备深入研究严崇团队研制出的新药，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会有奇迹的。”
    季千夏靠在盛宴结实的胸膛上，没有说话。
    他不喜欢她说谢谢。
    但除了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需要说吧，当季千夏抬头对上盛宴专注而克制的银灰色眼眸时，她突然释然了。
    坠入爱河的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只要欣然接受就好。
    安静了好一会儿。
    季千夏放下拨弄着盛宴衬衫上纽扣的手，“凯瑞制药和凯瑞建设，是巧合还是？”
    “是一家。”盛宴说：“光凭严嵩一手建立的凯瑞建设还吸引不了我们欧阳灵犀影后，凯瑞制药未来的继承人之一才算得上金龟婿。不过大概要让我们欧阳影后失望了，按现在的局势看，老二严崇才是严家现任家主嘱意的接班人。”
    “千秋的主治医师严主任？”
    “当然，严嵩，严崇，听名字就是兄弟不是么？”盛宴笑。
    季千夏脑内画出一张人物关系树状图，不禁摇了摇头，“贵圈真乱。”
    盛宴挑了挑眉，“所以你要赶快习惯。”
    ☆、第23章 舞会
    新药加大剂量后，千秋适应的非常良好，这让季千夏放心的同时心中不免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院长石易白临走前对她说：“孩子，不用担心。我想我们已经开创了一个不错的开端。未来的可能性有很多。”
    老人微凹的双眸闪烁着时光给予的智慧，季千夏看着他平和宽厚的笑容，激荡的内心奇异的平复了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
    前路还很长，必须让自己更有耐心一点。
    我不急，所以千秋你也不要着急。
    只要你能够醒来。
    ……
    秋夜的晚风带着冷彻的寒意，却浇不灭这座法式庄园内的灯火通明以及来往名流巨星们脸上洋溢着的热情笑意。
    这是澄天成功收购中寰的庆祝晚会，两家中层以上的领导以及旗下艺人都应邀出席，还有圈内关系较好的合作者以及几家与澄天关系良好的媒体，巨大的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柯冉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红裙显得妩媚异常，和熟悉的几人打过招呼，她慢慢走到角落，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支香槟，就这么啜着酒，看着入口。
    气定神闲。
    “不去跟今后的东家拉关系？”慕容七走过来，在她边上站定。
    两人都是中寰的老人，也是原本中寰的顶梁柱。澄天收购中寰的时候两人没有趁此机会改换门庭，看好澄天是一回事，找不到更好的选择则是根本原因。毕竟一流的娱乐公司里没有他们的位置，二流的公司还不如澄天。何必舍近求远。
    柯冉笑了笑，红唇划出好看的弧度，“正主还没来呢，急什么？”
    “打算拼一把？”慕容七又问。他无疑是个俊朗的男人，不像时下受小女生欢迎的那么阴柔，也称不上硬朗，介于两者之间，平日里没什么表情，几乎称得上木讷。但只要一开口说话，那眼里的光华流转掩也掩不住，整个人霎时就灵动起来。难怪能让孟逍遥一眼相中，成为早年一部玄幻巨制中的男一号，一夜爆红。
    “人都‘恋爱中’了，拼个屁！”柯冉私底下意外的是个豪爽性格，瞪了他一眼，“我可不当三。”
    “呵。”慕容七低笑起来，“开个玩笑。”
    “我啊，只希望澄天内部能和中寰一样，别那么多小心思就成。我只是想好好演戏而已。”
    “谁不是呢。”慕容七叹道，“李总来了，我们去打声招呼吧。”
    慕容七口中的“李总”便是中寰原本的掌门人——李富贵，草根阶级，四十过半才发迹，十几年来却未尝败绩，一手将中寰发展到如今规模，是圈内有名的能人。人说虎父无犬子，这么一个开疆拓土的人物，膝下却只有一个胸无大志，一心扑在电子游戏上的儿子。怎不叫人可惜。
    李富贵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儿子哪都不像他，除了一身跟牛似得倔脾气，打定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眼看得中寰后继无人，李富贵心焦啊，白头发都长了几根，他是老想法，信不过什么职业经理人，正在这当口，澄天的人竟来接触他，言语里有几分要收购中寰的意图。
    一手打造的娱乐帝国，怎么甘心拱手让给他人？李富贵第一反应是想要拒绝的，但想到家里整天趴在电脑前的儿子，他不禁动摇了。
    等他百年之后让中寰慢慢败落，不如把他的心血交给另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人，还能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张饿不死的饭票，除了打游戏别无其他爱好的人，每年的分红足够他花销了。
    这种想法在见到盛宴本人并有了一场愉快的谈话后变得更加明确起来。
    李富贵更是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传承了那么多代的大家族，教出来的儿子就是有担当，不像他……
    不过这辈子，什么苦都受了，再大的福也享了，他应该满足了。
    所以，是时候退下来了。
    李富贵如今六十多了，满头却没有一丝白发，白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让人见之可亲。见到柯冉和慕容七两人过来，他笑容敛了敛，叹了口气，“小冉，小七，是我老李对不起你们。”
    “李总说什么呢！要不是您，我和慕容怎么会有今天。”柯冉皱着眉头，她和慕容七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凭着一腔热血和好相貌进了北影，进去了才发现这个圈子要出头是那么难。外貌出众，别人比你更出众，要比热情，别人能丢掉自己的廉耻，更不要说那些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了。两人苦闷过，迷茫过，动摇过，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磨练演技，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着，最终在中寰到各大高校选拔艺人时拔得头筹，鱼跃龙门。
    李富贵是他们的伯乐，又是他们的保护/伞，在娱乐圈这片腥风血雨的天地里，为他们撑起了中寰这么一片净土。如今这个执伞人将伞柄交给了另一个人，但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他，中寰上上下下，在这场收购案里，没有一个人选择独自离开。
    李富贵拍拍两人的肩，没有说什么，将人带到了澄天经济部总监江瀚渝面前。
    正待说什么，门口处却传来一声惊呼。几人回头望去，只见原本热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中间更是自发的空出了一条能容三、四人并排走路的通道出来。
    宴会厅内的众人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但想也知道应该是今天的主角，澄天的掌门人盛宴到了。
    大家都带着得体的微笑，端着酒杯，安静的站立在一旁，等着主角到来，然后用最好的姿态上去寒暄。
    毕竟，不说盛世太子，澄天少主的名号如今就无人敢小觑了。
    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小九九，在门口两个身影出现的瞬间抬眼望去，却都不约而同的，瞬间失去了言语——
    剪裁利落的西装率先映入眼帘，黑色，浓郁而内敛，袖口领口处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晕。来人面无表情，银灰色的眸子看过来时无不让人下意识的屏息，他平静无波的扫视了一圈，却在低头的瞬间温柔了眼神——他在看自己的女伴。
    澄天掌门人的女伴，无疑是这个宴会厅里最夺人眼球的一位。她身着一身无袖立领旗袍，紫色的牡丹花大朵大朵的盛开在黑色缎面上，灯光下带着华贵的璀璨。那么重的颜色，那么艳的花枝，却都压不住那人本身清丽绝伦的样貌——甚至更出彩了。
    ——所谓璧人。
    回过神的女宾们有些自惭形秽，原本挺直的腰杆不觉委顿了些，手背轻轻压过脸庞，对比门口那位白的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的姑娘，自己脸上的粉好像多了些。
    “还习惯么？”顶着众人各色的目光，盛宴柔声问道。
    “嗯。我没关系。”季千夏朝他笑了笑，挽起的发丝有几缕垂落了下来，平白多了几份柔美婉约。
    盛宴突然开始后悔给她选了这么一条裙子，四周那些火热的目光让他恨不得立刻将身边的人拥进怀里，谁也看不到，谁也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