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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还能有谁?就是梁鸿,你的结拜大哥!”任盈盈瞪了王守仁一眼,随即又看着令狐冲道:“那日在江边做戏的梁山伯,其实就是梁鸿,也就是刺杀钦差的时候,把我救出来的人,这把剑,是他送给我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王守仁点点头,没有说话,觉得大哥把这把宝剑送给这位姑娘,定然是大有深意,自己既然已经将宝剑送给大哥了,那么就是大哥的东西了,他怎么处置,自己已然无权过问。
    不过,令狐冲心里却并非是这么想的。他琢磨着任盈盈生性高傲,轻易不会接受别人赠送的东西,怎的偏偏接受了梁鸿赠送的长剑?
    对了,那个梁鸿,其实就是梁山伯,他在江边的时候,似乎是化了装的,然后故意装作不认识任盈盈,然后在那边做戏,他想要做什么?
    令狐冲不相信当时梁鸿没有认出任盈盈来,因为当时任盈盈手里也是拿着这把长剑,他早就瞧见了,却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那就表示他其实早就把任盈盈认出来了,然后他还假惺惺的要拿任盈盈当赌注!
    这个家伙,他明明就是想要利用这个借口,把盈盈从自己手里赢过去。当真是用心险恶!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喜欢盈盈!
    令狐冲想到这里,禁不住怒火中烧,下意识地瞪着任盈盈,那神情之中,却是带着怀疑。他现在很想知道任盈盈心里是怎样想的,她既然接受了她的赠剑,那是不是就是说明她——
    不可能,令狐冲拼命地摇了摇头,感觉任盈盈应该不会变心,但是,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太过理想主义,也太过贪心了。
    是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小师妹一直带在身边,朝夕相处,卿卿我我的,身后更有一群漂亮的小尼姑,自己应该早就让任盈盈寒了心吧?她就算是变心了,自己又有什么好气愤的?一切不都还是自己造成的么?
    何况,自从岳灵珊跟着自己之后,他其实也一直在烦恼一个事情,那就是到底应该如何处理三人之间的关系。他真的要和任盈盈在一起,把岳灵珊抛弃吗?令狐冲自认自己做不到,所以,现在听说任盈盈对梁鸿动心了,他一开始是非常愤怒的,片刻之后,待到冷静下来,竟然感到一阵的如释重负。自己这是什么心理?盈盈待我情深意重,我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怎么可以排斥她?
    可是,令狐冲骗不了自己,他的确就是这样想的。说起来,他和任盈盈自从相识以来,感情里面,就是敬重和感激的成分更多一点,说真的,和任盈盈在一起的时候,让他感觉很有压力,虽然他也喜欢任盈盈,可是那情感,与自己对岳灵珊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比起来,当真是差之甚远,他总是觉得任盈盈如同一朵荷花,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她总是清冷而孤傲,让自己感觉距离很远,不够亲切。
    想到这里,令狐冲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思绪飘到那个梁鸿的身上。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救了小师妹,自己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现在既然他遇到了危险,说不得,自己要帮他才行。至于他和盈盈之间的事情,那只是两人的私事,就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好了。
    琢磨透了这些,令狐冲勉强笑了一下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盈盈,你刚来,恐怕还不知道吧,梁兄被官兵抓了,我们现在正商量着去救他,只是不知道他被抓到哪里去了。我正准备派仪清师妹她们去打探一下。”
    “不用打探了,我知道他被抓到哪里去了。”任盈盈看着令狐冲和王守仁道。
    这话让令狐冲心里又是一怔,随即不觉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任盈盈,但是,片刻之后,却似乎又明白过来了。
    是了,她来京城之后,一直就心不在焉的,之前说是去联系教众,想来联系教众是假,其实是偷偷跑去找梁鸿了吧?原来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秘密的联系么?
    令狐冲心里苦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任盈盈也懒得解释太多,冷冷地看了一下众人,随即道:“抓他的人来头不小,身边高手如云,只我们这些人,可能还不够。”
    “是啊,这个事情,我看还是从长计议为妙,不瞒诸位,在下在朝中颇有一些人脉,我看不如这样吧,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先就在敝府住下,歇息一晚,待到明日,先容在下去打探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是个怎么情况,咱们再商量救人的事情,诸位觉得如何?”听到任盈盈的话,王守仁拱手对二人道。
    听到王守仁的话,令狐冲心里一动,琢磨着不如试一试任盈盈,看看她对那个梁鸿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所以当下也点点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有劳王兄了。”
    结果,让令狐冲没想到的是,听到两人的话,任盈盈却是果断冷哼一声道:“不行,他现在处境危险,女儿被人挟持了,如果耽搁了时间,说不定会出意外。刺杀钦差可是杀头的大罪,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去救人才行。现在咱们这里的人虽然少,但是这京城之中,我神教的教众却不少,我马上就把他们召集起来,不管怎么说,也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才行!”
    这话让令狐冲又是一怔,他还从来没见过任盈盈除了对自己之外,还对其他任何人有过如此关心的神态,即便是对她自己的父亲,似乎也都是有些冷漠的,并不是这样的经心,怎么现在对那个梁鸿,这样的紧张?
    实际上,这个时候,令狐冲真的有些误会任盈盈了,她之所以急着去救梁鸿,是因为她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一旦梁鸿刺杀钦差的罪名被坐实,很有可能顷刻间就丧命,非但他要丧命,他的妻女可能都要被杀害,而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她现在很焦急。
    可是,令狐冲和王守仁却居然都是犹犹豫豫的,这让任盈盈非常不满,当下和他们商量了片刻,发现他们还是希望从长计议,焦急之下,她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令狐冲连忙跟上去,想要把她叫住,却不想刚一动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回身看时,才发现是岳灵珊。
    “小师妹,你做什么?盈盈要走了,我去把她追回来,”令狐冲看着岳灵珊道。
    “大师哥,你追她做什么?她要去联系教众救人呢,你追她回来,岂不是让她更生气吗?”岳灵珊说道。
    听到这话,令狐冲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只好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任盈盈出门去了。
    “嘭——”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烟花的炸响声传来,夜空之中,一只蓝色的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这下好了,她找到自己教中的人了,”见到那凤凰,岳灵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令狐冲却是紧皱起了眉头。
    王守仁有些疑惑地望着那烟花,有些疑惑地沉吟道:“今日并不是节气啊,怎的京城百姓放了这么多烟花?”
    ☆、第四十九章 阉贼刘瑾
    人生无常,无常人生。
    深夜的皇庄之中,梁鸿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却是几多感慨。
    这大明皇上也真是闲得慌,而且他似乎还很孩子气。不过,根据梁鸿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再加上脑海里王大胡子的记忆,他现在却是对这个混蛋有些害怕。他一直这么抱着小玉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莫非是要——
    一想到这里,梁鸿立时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他不能不紧张。小玉儿才多大岁数,如果这个禽兽对她下手,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了,总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下小玉儿才行,如果他胆敢伤害小玉儿,自己势必是要和他不死不休,让他后悔终生!
    “朱兄这话可就有些奇怪了,梁某可不知道朱兄的身份,”梁鸿看着朱厚照说道。他并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的接触,甚至不想和他有丝毫的联系,心里头只希望他赶紧放了自己,那样自己绝对立刻带着老婆孩子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和他碰面,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那些宫廷政治斗争,所以,他要尽量避免和这个人有瓜葛。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朕不是别人,正是这大明朝的皇帝,现在你知道朕是谁了么?”朱厚照恼羞成怒,也不隐瞒了,直接亮明的身份,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压制梁鸿,让他甘心为自己效命。按照朱厚照的经验,只要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定然都是立时两腿发软,跪地山呼万岁,然后,如果自己愿意给他们一点芝麻绿豆的小官做做,对方定然也磕头如捣蒜,感恩不已。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儿他这招不奏效了。当他亮明身份之后,面前这个人竟然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一点都不好奇,他旁边的两个人也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甚至还在窃窃私语。
    “梁兄,这货真的是皇上?”林平之低声问梁鸿道,“是不是要下跪磕头?”
    “相公,他真的是皇上么?我们怎么办?”白秀儿紧紧攥着梁鸿的手,满心的担忧。
    “别管他,你们都不要动,由我来对付他就行了,”梁鸿低声和两人说完,却是哈哈一笑,看着朱厚照道:“笑话,你说你是皇上,你就是皇上了么?敢问你有何凭据?你一没穿龙袍,二没带仪仗,这三嘛,可能连个皇帝的玉玺都没有,我凭什么相信你?”
    梁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噢,就像你这样的,大言不惭自己是皇帝,那等下我一出去,又有个人跑过来跟我说他是皇帝,我是不是也要把那个人当成皇帝?”
    “大胆!”听到梁鸿的话,钱宁许泰等人不由都是面色一寒,拔刀就要上前去砍梁鸿:“见到陛下还不下跪,找死不成?!”
    “吵什么,吵什么?!”结果,让钱宁等人没想到的是,听到他们的话,朱厚照却是很不耐烦地瞪了他们一下,随即轻轻拍着怀里的小玉儿道:“把孩子都吵醒了。你们俩退后,没你们的事儿。”
    朱厚照的举动,让钱宁等人都是一阵的愕然,不自觉是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朕派人去把刘瑾宣来,着他带上朕的玺信,朕要当场传一道圣旨给这两个人,朕倒要看看他们到时候敢不敢不接这个圣旨!”朱厚照说完话,抬眼看着梁鸿道:“烦劳几位耐心等一下了。”
    梁鸿也是无奈,看着钱宁派遣的人离开了,不自觉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道:“那个,那个啥,朱兄,好吧,梁某给你跪下了。”
    梁鸿说话间,单膝跪下来拱手道:“朱兄,梁某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小民,真的无心过问朝廷之事,更不想为官为将,只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知道朱兄能否大人有大量,就此放过梁某一家人。倘若朱兄真的放过梁某一家人,梁某结草衔环,感激不尽!”
    “梁山伯,你真个就如此的决绝,不愿意为朕做点事情,为国家出一份力么?”朱厚照看着梁鸿,心情烦躁起来,禁不住沉声道:“大丈夫行事,自当以齐家报国为己任。你们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却对国家责任如此不经心,倘若我大明朝的子民,都似你等这样,那请问,朕还要如何治理这个国家?梁山伯,林瓶子,你们听好了,圣旨不可违,否则就是欺君之罪,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朕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当官,总之朕要你们当,你们就必须当,等下朕就降下一道旨意给你们,你们想要怎样,自己看着办!”
    朱厚照也被激起了脾气,偏生不放梁鸿等人走。
    “林瓶子是谁?”这个时候,林平之靠到梁鸿身边,好奇地问道。
    “就是你,还能是谁?先前我不想泄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把自己叫成梁山伯,把你叫成林瓶,谁知道他就加了个子字,不过倒也顺口,我看你以后不如就改名叫林瓶子好了。”梁鸿微笑低声道。
    “滚蛋,你才叫林瓶子,”林平之不乐意。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皇上说的,皇上是啥?金口玉言啊,他说你是,你就是了,没看到吗,现在他正准备下旨要咱们当官呢,不当的话,就得杀头,你准备怎么办?”梁鸿问林平之道。
    听到梁鸿的话,林平之犹豫了一下道:“他要真是皇帝,我们跟着他当官,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不知梁兄为何如此排斥,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相公是否担心一旦当了官,就要受制于人,那人似乎对小玉儿又格外喜欢,相公是担心他伤害小玉儿吗?”白秀儿靠近过来低声问道。
    这话提醒了林平之,他不自觉眉头一皱,偷眼看了一下朱厚照,低声对梁鸿道:“梁兄,此人不会真的行此禽兽之事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第一个杀了他!”
    “你们都别急,稍安勿躁,我看他可能就是喜欢小孩子,所以才对小玉儿这么好,至于他让我们当官,估计是真的看中了我们的武艺。不过这个条件,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你们是不知道,这朝廷之中,处处凶险,危机重重,一个闹不好就要掉脑袋,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何况现在老虎身边还有一群狼,我们犯不着凑这个热闹,”梁鸿解释完毕,抬眼看着朱厚照道:“朱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方才朱兄可是答应了在下的女儿,会将我等安全放回的,不知道朱兄是否忘记了。”
    “不错,朕是答应了,那又怎样?朕只是答应她谈完事情之后,再将你放回去,现在事情不是还没谈完吗?”朱厚照有些狡黠地笑道。
    这话让梁鸿一阵气馁,好半天才出声道:“朱兄,不对,皇上,岂不闻强扭的瓜不甜……”
    “不行,朕就喜欢强扭的瓜,你们越不愿意,朕越要你们顺从,”朱厚照得意道。
    “你还真是脑子有问题,”这个时候,林平之踏前一步,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们真怕了你?你可知道,若不是你挟持了梁兄的女儿,你以为你们这些大内侍卫,可以留的住我们?”
    听到这话,朱厚照面色一红,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玉儿,发现她正静静沉睡,粉妆玉琢的小脸让人格外喜欢,随即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梁鸿道:“梁山伯,朕对你这个女儿,确实一见如故,格外喜欢,心里十分舍不得。想要你们留下当官,其实也是不想让令爱离朕太远,以免挂念。所以,朕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朕的提议,若是你们同意了,朕当即封令爱为清平郡主,将她认为,认为——义女,你看怎样?”
    这话可是大出梁鸿等人的意料,厅中的侍卫们也都是一阵的惊愕,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这要是换做其他人,那还不赶紧跪地谢恩?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梁山伯,听到朱厚照的话,面上却是阴晴不定,似乎非常为难。
    “梁山伯,皇上恩宠有加,怎的还不谢恩,当真要逼皇上将你满门抄斩,你才满意么?!”钱宁瞪着梁鸿喝声问道。
    梁鸿有口难言,正在踌躇,琢磨着要不先答应下来,然后回头再偷偷逃走?
    就在梁鸿正犹豫的时候,门外一声公鸭嗓子响起道:“启禀万岁,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觐见——”
    那声音落下之后,未待朱厚照宣令,随即就见到一个身材瘦高的,头发花白,穿着四爪蟒袍的老太监,带着一众小太监,径直走了进来,然后到了朱厚照面前,也只是微微一拱手,接着就站到了朱厚照身后,神态极为倨傲,朱厚照竟然也不生气,甚至还笑嘻嘻地问那个刘瑾道:“刘卿,朕要的东西,可带来了?”
    听到朱厚照的话,那刘瑾却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朱厚照怀里的小玉儿,随即又看了看堂下的梁鸿等人,心里早就从心腹那里了解到这里的情况,琢磨着这几个人来历不明,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朝臣故意安插进来坏自己大事的,何况他们伺后一旦常伴君侧,势必要对自己的权势形成影响,所以他沉吟了一下,随即躬身对朱厚照道:“回陛下,玉玺乃是国之重器,老奴不敢轻动,所以未曾带来。”
    ☆、第五十章 身份败露
    没想到刘瑾居然没有将玉玺带来,朱厚照顿时眉头一皱,有些生气。
    见此状,刘瑾连忙低声快语对朱厚照道:“陛下,老奴知道您要招这两个人当侍卫,老奴窃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朱厚照被刘瑾这么一打断,不由问道:“你说说看,为何不可?这两个人武艺超群,朕很看好他们。”
    听到这话,刘瑾眼睛一转,综合他此前获得的消息,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随即便对朱厚照道:“陛下您想啊,这两个人来历不明,很有可能真的是叛党的细作,再者,他们为何一直拒绝陛下的邀请,甚至陛下亮明什么身份之后,他们居然还不下跪,这说明他们心中不服陛下的统治,内心深处,实是企图撼动我大明政权。再者,老臣听说他们与那王守仁相识,王守仁甚至还冒险救他们,这说明他们即便不是叛党的细作,那也是清流一派的人,如果陛下收他们在身边,那么自此之后,说不得了,陛下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要被那些朝臣掌握地一清二楚,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编排出多少是非来。”
    刘瑾的话,让朱厚照心里一沉,禁不住有些认同。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与王守仁的关系,的确是非同一般,而王守仁又是清流一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所以,如果收了这两个人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如果就此放过两人,朱厚照又着实觉得可惜,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有些舍不得怀里的小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抱着这个小丫头之后,就觉得心情出奇地平静,一时间竟是不想松手。左右权衡之下,朱厚照有些犹豫。
    见到朱厚照依旧拿不定主意,刘瑾爽当一不做二不休,咬咬牙,沉声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相奏。”
    “说,”朱厚照点头道。
    “陛下可还记得,钦差高鹏在贵州被刺杀的事情?”刘瑾看着朱厚照问道。
    “你说这个做什么?”朱厚照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事情,和这二人有什么关系吗?”
    “正是,”刘瑾点头道:“陛下,老奴听闻那王守仁被贬谪之后,一直对老奴等人怀恨在心,所以这次高鹏奉命去贵州平定叛乱,因为高鹏是高凤的哥哥,那王守仁对他似乎颇有微言,何况,高鹏遇害的地方,距离王守仁所在的龙场驿站并无多远,听说刺杀高鹏的人,正是一个头发甚短,武艺高强的男子。按照那些官兵的描述,那人的身形相貌却是和面前这人有七分相似,而他又和王守仁相交甚厚,老奴猜测,莫不是王守仁就是请他去刺杀了高鹏,以期报复老奴等人的?陛下您想,这王守仁,领了旨意,本应安心呆在贵州当驿丞,为何他突然秘密进京?他想要做什么?很显然,他是有所图谋,很有可能是想要勾连朝中众人做一些不轨之事,这两人说不定就是他请来的帮手。陛下,老奴请陛下三思啊,此等来路不明的人一旦靠近陛下,老奴真的是心惊胆战,连觉都睡不踏实。陛下就算不体恤老奴等人苦心,也要为天下百姓考虑考虑啊,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轻易相信这些江湖流贼?”
    这刘瑾当真是巧舌如簧,但是也绝对是见识非凡,一番编排之下,所说的话,竟然有大半都是对的,真不知道梁鸿和王守仁要是听了他的话,心里会作何感想。
    不过刘瑾可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番胡言乱语之下,竟是切中了要害,他所做的一切,最终的目的只是打消朱厚照收服梁鸿和林平之的想法。
    他的话显然奏效了,因为朱厚照觉得他说得很在理,随即也就点了点头,但是心情却是很不爽,毕竟这样一来,他说不得就要和小玉儿分开了。
    刘瑾何等精明,一见朱厚照满心不舍的模样,再加上他之前打听来的讯息,知道这朱厚照第一个喜欢的是他怀里的这个小丫头,另外一个喜欢的,却是梁鸿身边站着的那个小娘子,所以这奸贼在进来觐见朱厚照之前,就已经悄悄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
    他琢磨着朱厚照喜欢这个小女孩,不过是慈性大发,觉得好玩而已,真正能喜欢这小丫头多久时间,也不过是玩一段时间就丢掉了,至于那个女人,自然也都是一样的,不过也是玩物,所以,既然朱厚照喜欢玩,那就想办法把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帮他弄到身边,让他玩个够,不就是了?至于那两个男子,哼,说不得了,眼不见心不烦,自然是除掉为先,何况他们是和王守仁一党的,此时不除掉,伺后必然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刘瑾想到这里,却是咳嗽了一声,随即对着外面道:“呈上来!”
    “刘卿要给朕看什么?”见到刘瑾的举动,朱厚照满心好奇地问道。
    “陛下等下看了就知道了,老奴决计不敢有任何诓骗陛下的地方,”刘瑾也不说透,只是含笑弓腰等着。然后,这个时候,就见到一个小黄门捧着一卷白纸,急匆匆地踱着步子跑了进来,经过梁鸿身边的时候,打眼看了梁鸿一下,竟是见到鬼一样,吓得一个趔趄,尔后则是跑到朱厚照面前,双膝一跪,高举那卷白纸道:“启禀陛下,这是奴婢从兵部取来的通缉图影,上面画的正是刺杀高大人的江洋大盗!”
    朱厚照略一疑惑,接过那卷纸,展开看了一下,立时心里一惊,手臂都有些颤抖了。
    这,这简直一模一样啊,怎么会这样?
    朱厚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画影图形的人脸,抬头与梁鸿对比了半天,最终确定梁鸿就是刺杀高鹏的江洋大盗,不觉是心中大怒,一声冷喝,“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小玉儿都惊醒了,随即他却是指着梁鸿,大骂道:“梁山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刺杀钦差,朕今日不处罚你,天理国法何在?!”
    见到这个状况,梁鸿不觉心里一怔,琢磨着朱厚照怎么知道自己是刺杀高鹏的人的?虽然说,他现在没有装扮,但是梁鸿之前也早就打听过了,甚至亲自看过了官府画影图形的通缉令,那上面画得的人脸,跟自己压根就不像啊,梁鸿确信没人能够对照图形把自己认出来,所以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么今儿一下子就被朱厚照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