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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节

      “安顺,你回去跟慕云墨说,大晋军营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你再去一趟沧城,把这令牌交给杜前辈。”沈望从怀里掏出两块令牌,一块是大晋朝代表兵权的虎头牌,一块是无影门的门主令牌。
    “王爷,你不能去临安城。”
    安顺知道,沈望听了罗大嘴的话后,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安顺,再站在秦家村的地上,我更加深刻的知道孟夏的不易,还有自己欠她多少。我要去找她,谁也不能拦我。青杏那里还有孟夏留下的信,你们就按上面写的,一个一个的照办。”
    沈望说完,纵身,运着轻功离开。
    他不会再放下孟夏,大晋没有他,不会灭亡,可他若是失去了孟夏,他的人生不会再有意义。
    夏儿,等我!
    大晋,平谷城,孟府。
    这些天,孟家上上下下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王氏更是急得头发都要白了。孟父见她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转动,便道:“佩兰,你要不坐下来绣夏儿的喜服吧?离夏儿成亲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再不绣就来不及了。”
    “武哥,我现在哪有心情,我……”王氏说着都要哭了。
    孟父劝道:“沈望会和她一起回来的。你放心!绣吧!”说着,他往斗里塞满烟丝,点了,一口接一口的抽了起来。
    他也担心啊!
    可他是男人,他得表现出坚强的一面。
    王氏瞥了他一眼,本想让他出去抽,可想想他心里一定也难受,便就不吭声了。
    她把油灯拨亮,拉过针线篮,继续绣喜服上的金凤凰。
    “娘,孟冬那小子走了。”秦美华有些失态的冲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孟父把烟杆子往几子上一撂,急步过去,拆开信,看着里面内容,不禁生气,“这个浑小子,他以为凭他就能救出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沈望已经去了,他这什么都不懂,去了不是添乱吗?”
    这小子,招呼也不打一声,留下信就说要去东玉救孟夏。
    真正是想要气死他。
    王氏的手一颤,针尖刺进了手指里。
    她瞪大双眼看着手里的针,突然放声大哭。
    孟父和秦美华吓了一大跳,连忙围过去,“娘,你怎么了?”
    “佩兰,你怎么哭了?”
    王氏拿着手中的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美华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这绣金凤凰用的金线断了。绣喜服最忌线断了,每一朵花都是要一线而成的。这凤凰代表着喜服的主人,断了,那岂不是代表着孟夏……
    秦美华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这几天心里面一直崩着的弦,砰的一下断了。
    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
    孟父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急了。
    “你们娘俩这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不哭了?”
    看着她们一起哭,他心里更是急。
    “武哥,断……线断了,呜呜呜……”
    孟父心里也是又惊又怕,可他是男人啊,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也跟着他们一起哭鼻子抹眼泪,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点,“佩兰,这只是一种传说,不能当真的。夏儿不是说过吗?有些子虚乌有的传说,就是一种迷信,信不得的。这线断了,也不能代表什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沈望?”
    129章 你们在说什么
    孟父说完,拿着烟杆出去了。
    院子里,孟阳站在那里搓着手来回走动,见孟父出来,连忙迎上去,担忧的朝房里看了一眼,“爹,我娘怎么样了?”
    孟父朝后面努了努嘴,“走,陪爹陪几杯去。”
    这日子太压抑了。
    “欸。”孟阳点头。
    他就怕爹娘什么都压在心里,就担心他们憋坏了身子。
    虽然喝酒伤身,但发泄一下总是好的。
    父子二人放心不下屋里还在伤心的娘俩,便去了自家厨房,找了两坛酒,翻了一下,没有下酒了花生米了,“孟阳,你烧火,我炸点花生米。待会咱们爷俩把到院子里去喝。”
    孟阳点头,坐在灶膛前,烧火。
    孟父找出花生米,无从下手,茫然的看着碟子里的花生米。他向来只负责吃,厨房里的事情,很少涉及,除了偶尔帮王氏剁剁肉沫之类的。
    灶膛里的火亮堂堂的,孟阳抬头看向孟父,道:“爹,火已经烧起了,你可以开始了。”
    “哦。”孟父点点头。
    孟阳见他只点头,不动手,便问:“爹,你是不是不会?要不,咱们也别整花生米了,咱们只光喝酒得了。”
    他也不会,不然,他就动手了。
    孟父摇摇头,心想有些不服气,不就炸点花生米吗?有什么难的。他回想了一下,便往锅里倒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花生米也倒了进去。
    孟阳把火烧得太大了,不一会儿,花生米就在油里炸得啪啪作响,父子俩看着这动静,有些不知所措。
    “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这样的声音吧。”
    “哦。”
    父子二人紧盯着锅里的花生米,瞧着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一直在响,油也在滚。他们不知,刚放油进去时,锅里有水。
    啪的一声落下,孟阳捂紧了脸,跳得老远。
    “怎么……怎么了?”孟父上前,紧张的看着他。
    “被油溅了一下。”
    真痛!
    可孟阳连痛呼一声都不敢。
    孟父蹙紧了眉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这些大老爷们真是没用,连炸个花生米都不会。”孟父蹲下身子,从腰间取出旱烟杆,把里面的烟灰敲了出来,重新塞上烟丝。
    “爹,我来。”孟阳走过去,替他点烟。
    孟父看着他,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孟阳,你是老大,也是爹娘最省心的一个。因为你打小就懂事,省心,所以爹娘也没在你身上花太多心思,你不会觉得爹娘偏心吧?”
    闻言,孟阳连忙摇头,“爹,你这是哪里的话?儿子怎么会那么想呢?爹娘不会偏心,这点儿子心里明白。现在二弟离家,三妹不知下落,儿子却不能帮上一点忙,儿子心里难过。”
    孟阳不是孟冬,他没有那么冲动。
    他知道爹娘身边不能没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作为长子,他打小就让自己担当得多一点。不管是田地里的事,还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他都替爹娘着想。
    孟父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狠狠的抽了几口烟,用力的点点头。
    孟阳闻着厨房里的香味,起身看向锅里的花生米,上前走到灶边把油里的花生米捞了起来,试吃了一个,一脸惊喜的看着孟父,道:“爹,成了,这花生米炸熟了。”
    他连忙一点一点的,全部捞起来。
    孟父走过去,看着颜色略深的花生米,捻了一粒试吃了一下,“味道还行,就是好像有些过火了。”不过,想到父子二人第一次炸生花米,他们也满足了。
    “你娘炸的花生米里都撒了盐,我们也撒一点。”
    孟父凭着记忆里的味道,往碟子加了盐,拿了筷子来拌匀。又夹了一粒,一边吃一边点头,“不错!走吧,咱们回去。”
    “好!”
    孟父端着两碟花生米,孟阳提着两坛酒,父子二人回到院子里。
    屋里子还断断续续的传来王氏抽泣声,孟父听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把碟子放在石桌上,“坐吧。”
    孟阳听着屋里的哭声,也是皱紧了眉头,一脸的担忧。
    “来,喝。”孟父开了酒,直接就提着酒坛喝。
    孟阳瞧着,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抢孟父手中的酒坛,“爹,你别喝太猛了,我去取酒杯过来。”
    “不用,就这样喝。”
    孟父拉住了他,指了指他面前的酒坛,“喝!”说完,仰头咕咕噜噜又是几大口酒。
    孟阳第一次见他喝得这么猛,不由的发愣,转念想到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也就能理解了。“爹,喝!”
    院子里,父子二人喝着酒,屋子里,王氏还捧着那绣了一半的金凤凰哭泣,秦美华陪着她默默垂泪,许久,才劝她,“娘,别哭了。咱们一起再绣一件吧。我爹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不能把老人留下的话全都当真。这些年来,夏儿什么难都熬过来了,这次,她也一定能吉人自有天相的。”
    王氏吸了吸鼻子,眼睛红肿如核桃。
    “嗯,你说的有道理,夏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美华微微笑了一下,拿下她手中的喜服,重新找了大红绸布,穿了金线给她,“娘,你来绣凤凰,我来绣双囍暗纹。”
    “好!”
    ……
    玉田江边,青杏碰到了背着包袱的孟冬,惊讶的问道:“二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东玉找三妹。”孟冬一脸坚毅的望向对岸。
    青杏听了,并不赞同,“二少爷,你不能去。夫人是在八贤王手上,你去了也没有用,八贤王身边高手如云。”
    “你看不起我?”
    “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青杏也朝对岸望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去,可是夫人不让我去。二公子,夫人不会希望你去的,如果你实在是想做点什么,不如去找慕公子吧?他那里正需要人手。”
    “慕云墨?他也在这里?”孟冬微眯起双眼,心里在想青杏的话。
    青杏点头,“慕公子在军营里为王爷办事,最近,八贤王一定会有所行动。”
    “沈望呢?”
    “王爷带着人去对岸了,我就是在这里等他。”青杏暗算了时间,望向天边的鱼肚白,心想,也该是时候回来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江上的雾气很浓,看不清对岸的情况。
    孟冬望了过去,指着从雾中露出帆的大船,问道:“那会是他们吗?”
    青杏定眼看去,点头,“是!也不知王爷有没有接夫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