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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他们对于血腥味的嗅觉虽然没有比得上曾经是医生的苏云初的灵敏,但是却也能及时发现了。
    苏云初是医者,即使这一辈子已经不把医术当做自己的职业,但终究还是存在了作为医者的职业使命,便也吩咐了应离一声,“去看看吧。”
    但是显然应离还没有离开,玉竹便先一步出去了,“应离你保护小姐,我去查探。”
    声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运功离去了。
    不多时,玉竹回来,“小姐,前边林子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密林之中有一男子受伤昏迷,是重伤。”
    能够在这种地方受伤,没有打斗痕迹的,想必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而那受伤只人,想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能否看出是什么人?”苏云初继续询问。
    一些特种兵的基本技能,苏云初对身边这三个人灌输过一些,其中训练成果最大的便是应离了,想来也是男女体质以及心思和能力的差异造成的。
    玉竹摇头,对于自己能力不足应离,每每在这种时候便有一些懊恼。
    苏云初并没有怪她,毕竟,她不能对她们的要求如前世的自己一般。
    “过去看看。”云初只是淡淡说了一声。
    但是显然三个人都不太同意她的这个决定。
    齐齐开口出声,“小姐……”这算是阻止她了。
    但是他们却也是从来都知道的,对于苏云初的决定,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动分毫。
    她不是一个真的善良到不理智的人,相反,她很聪明,很理智,冷静自持,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凡事都知道该怎么做,自有一种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与智慧,便是这份气质,都让她的外祖宋言夸赞不已。
    阻止不成,只能跟着她过去了。
    这一过去,却是发现了,倒在密林之中,树丛之下的男子,也是一身黑衣黑袍,只是比起应离身上的黑衣黑袍,这年轻男子身上的真丝锦缎黑袍,显然华贵了许多。他身上有许多伤口,流血过多,苏云初没有过多留意他那张过分人神共愤的面庞,因为此时那张该是孤冷俊美的面庞上边已经被血浆污染。
    进入深度昏迷,甚至有休克的可能,这是苏云初在看到男子第一眼的时候给出的第一个判断。
    对于身上满是血浆的男子,苏云初没有什么嫌弃的神情,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男子只是她眼中的重伤患者,而她在顷刻之间又变成了那个曾经在各种特殊场合抢救伤员的军医。
    她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男子的受伤的情况,刚刚碰到男子的时候,她立即被男子潜意识里的自卫反应拍了一掌,这一掌已经被卸了力道,苏云初并没有因此赌气离开。可见,这男子是一个反应极度灵敏的人,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有这样的反应,几乎已经超出了人体本身的极限。
    她阻止了要上前来护着她的那三人,只是轻声开口,“我是大夫,没有恶意,路过此地,见你受伤,便来看看,也许我能帮你。”
    清淡的声音里边带着一点清透人心的气息,不知男子有没有听到,但总归没有了那样应激的反应。
    苏云初检查他身体的外部体征,轻轻掀开他的眼皮,观察他对于强光的反应能力,然而,一掀开那眼皮,她便是一阵惊愕,这双眼睛……
    也许,无意之中,她真的救了一个身份贵重的人呢。
    然而且不管贵重与否,这个人是必须救下来的了。抛开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医生,而他只是重伤患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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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2章 救伤
    回京的行程因为半路出现的男子被耽误了。
    这件事情由不得苏云初不理会,或者直接将人放在马车里边带回京城,且不说男子受伤的情况比较严重,但是身上的外伤便是不能经受马车的奔波,何况他还受了内伤,还有那双该是打斗之时被对方的药物所伤的眼睛,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治疗,怕是没那么快痊愈了。
    苏云初不明白,是谁能够在大新的境内对这个男子下手,而且能够把他伤得如此严重,据她如今所了解到的事情,大新对于北梁的战争,前两个月刚刚休战,一连两年打下来,如今双方都需要一阵子的休生养息。
    而这个男子,若是真的如同她所知道的那个身份,那么这一切……
    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即使她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江南,远离战火纷飞的北边却也知道,大新关于这双蓝色的眼睛的传言,也听说过这双蓝色的眼睛的主人的许多事情。
    只如今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她的外祖父,也就是宋言,二十多年前也是北伐军的将领之一,自大新开国以来,与北方的北梁还有西边的西原两个国家,一直存在大大小小的战争,闹腾了两代帝王的变更,仍然是不见统一。
    宋言在年轻的时候,跟随先皇征战过北梁,即便在军中的名望不大,但却也是将领之一,只是后来受伤之后不能上战场,从而隐退下来,而,为了北伐,为了统一的愿景,宋家牺牲了两位儿子,如今,只剩下她的三舅舅,也就是宋言的第三个儿子,因为自小喜文不喜武,却也因为如此,才延续了宋家的血脉,更是名盛一时,将江南的书香之气发扬光大,倒是继承了苏云初的外祖母书香世家的传统。
    而北伐也成了宋言心中的一个遗憾。
    苏云初十二岁的时候宋言去世,在此之前,每每与苏云初说到北伐,说起先皇,宋言恨不能家国一统,恢复中原的遗憾都是那么深沉而震撼,更是在与苏云初谈论军事,说兵法,结合苏云初前世的见识的时候,直直感叹和遗憾苏云初是一介女儿身。
    而那些年的时光里,她外祖父口中称赞有加的还有一个男子,那个年纪轻轻,但是却成为了八十万北伐军的领袖,不及弱冠之年,便已经带领北伐军征战数年,夺回前朝时期便已经被北梁攻陷的十城之中的四城。
    那样的军事才能,是宋言的另一种信仰,甚至,苏云初明白,宋言断言,中原统一的愿景将会依靠那位如今还是年纪轻轻的八十万北伐军将领来实现。
    思绪翻飞之中,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音。
    这个小镇,还是远离京城的,没有足够的药材,苏云初已经吩咐玉竹和茯苓去隔壁县城之中寻找了,如今这里只剩下她和应离,这座小院是她临时租下来的,权当是为了救这男子的生命。
    男子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块白色纱布,上边有苏云初调配好的治疗他眼睛的简单药物,虽不是最好的额,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如今,他也算是暂时性的失明了。
    即便是刚刚醒来,但是男子敏锐的神经依旧感觉到了环境的陌生。
    只是因为外伤以及内伤,因而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罢了。
    因此挣扎了两次,仍旧坐不起来的他只能引起苏云初的注意。
    苏云初看过去的时候,便是男子冷峻的面庞之上,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有那么一瞬间的冷静,大概是在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以及分析如今的情况。
    苏云初在男子惹出轻微震动的时候,便已经看过去了,只是这个病人,似乎太不把自己当作病人了,且不说别的病人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明白,能不动便是不动的,可是她偏偏却是挣扎着想要起来,而且她确定,他一定知道她就在房间里边。但是,他一副明显还不太想与她说话的样子。
    大夫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喜欢擅自做主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