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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任夏瑾的身子颤了一颤,慢慢滑坐在地上,忽然发现自己像被掏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任母捶胸痛苦,“小瑾,我们该怎么办啊?你小姨把钱卷了,房子下个月就要拆迁,我和你奶奶怎么办啊,你又要出国了,呜呜呜……”
    任夏瑾没有任何回答。
    这一刻。
    她心中充满了恨意。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恨意。
    她恨这个世界。
    为什么她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她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没有出生,没有活过,就不会面对这么多的痛苦!
    当年她自杀的时候,为什么小尹要救她?如果她不救她,也许她就已经解脱了,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为什么?
    她恨生她出来的爸妈。
    她恨真整个任家。
    她恨那个践踏她感情的韩洛宵。
    她恨那个向哈佛投诉的柳云。
    她恨所有的人!
    她已经比以前变得坚强,变得懂事,变得优秀,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还要夺走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东西!
    其实。
    归根到底。
    她最恨的人是她自己!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却还要忍受一切命运对她的不公平,她已经这么拼了,付出了全部,为什么命运总要这样对她?每次都在她觉得有一点点希望的情况下,用一盆冷水把她浇了个稀巴烂。
    夕阳渐渐下沉。
    黑暗来临。
    太阳慢慢升起。
    新的一天来临了。
    任夏瑾还呆在昨晚坐的地方,她麻木地坐着,忘了进食,也忘了任何动作。
    她心里只有一片死寂和麻木。
    渐渐地。
    渐渐地。
    上午过去了。
    中午来临了。
    任母在房中哼哼唧唧了喘了片刻,休克了。
    她从床上滚落,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任夏瑾终于清醒过来,惊恐地抹去眼角的泪痕,跑过去,“妈妈……”
    她带上了所有的钱,前往医院。
    可惜任母的胃早就穿孔了。
    在加上伤心过度。
    她过世了。
    死前。
    她没有听到任母的任何遗愿。
    死活。
    她亦没有钱可以给任母办理丧礼,任爸没有出现,她亲自把任母送去火葬场,沉默抱着她的骨灰走在路上,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泪水,没有生气。
    空荡荡的屋子里。
    她长久地跪在任母的黑白遗照前,眼眶血红。
    屋外的树枝凌乱作响。
    她沉寂的嘴角。
    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妈妈,本来我应该陪你一起去死的,可是我好恨啊,好恨啊,我心里有一团火在烧,这团火告诉我,我不能去死,就算我死了,也要先让那些害我的人给我陪葬,因为我不听你的话,没有继承巫术,所以我害死了你,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我没有前途,我亦没有未来,所以,我决定在我死之前,要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先死……”
    黑暗中。
    她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带上巫术之谱,前往曾奶奶的老朋友那里,不做这行的人,不会和这行的人打交道,因为这行的人太阴暗,靠得太进,没有好处。
    她没有理会隔壁房的任奶奶。
    是她害了妈妈,是她害妈妈嫁给了爸爸,是她害了她。
    她要报仇!
    向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报仇!
    第137章  大学生活
    两个月后。
    京城戏剧学院附近的公寓外,停着一辆搬家车。
    几个少年站在门外,指挥着搬家人员将家具搬进公寓中,此时已是2001年,bb机和大哥大光荣退役,取之而来的是小巧的智能手机,每个少年都抛弃了沉重的大哥大,配置了小巧自带天线的翻盖手机,这时候的手机已经支持彩屏了,可以运行一些简单的小游戏,比如贪吃蛇,俄罗斯方块。
    但手机整体的运作还是用来打电话和发短信,没其他的用途。
    因着赫连胤的身体特殊,他不适合住校,所以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让几个认识的都住在这里。
    赫连尹跟赫连胤在收拾厨房。
    元熙跟江辰希在给落地窗装窗帘。
    韩洛宵跟柳云在摆家具。
    韩洛宵最后没有选择出国,他知道任夏瑾的哈佛录取书被驳回了,他去找过她,但她的邻居说她已经搬走了,去了她曾奶奶认识的人那里,邻居没有她的新地址,于是她就像大海中一只孤舟,一旦飘远了,就在也找不回来。
    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因为这件事情,赫连尹没有在跟韩洛宵说过话,虽然她没有明说是为什么,但韩洛宵知道,她怀疑是柳云写邮件去哈佛投诉任夏瑾的,但这次,他必须要为柳云说一次话,这次的投诉绝对不是柳云做的,任夏瑾能出国,离韩洛宵远远的,就是柳云毕生的心愿了,她没必要害她,也没必要阻挠她,任夏瑾走得远远的,对她更好。
    其实赫连尹也明白这件事不是柳云干的,不然柳云还能站在这里,住在哥哥的公寓里么?
    虽然这件事有很多巧合,但确实不是柳云干的,她没有这个动机,虽然她讨厌任夏瑾,但任夏瑾的远离可以成全她的幸福,她那么爱韩洛宵,不会拿自己的幸福来开玩笑,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拿钱去赞助任夏瑾了。
    “小尹,这套餐具要放在哪里?”赫连胤从盒子中拆出一套白色餐具问她。
    赫连尹带着手套在擦拭洗碗机,听见哥哥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指着一处银架子,道:“咖啡杯挂在架子上吧,等我把洗碗机擦干净了,在洗洗。”
    “好。”赫连胤小心翼翼把杯子拿了出来,他低着头,声音低沉,“小尹,我看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是因为任夏瑾的事情吗?”
    厨房的宫格门关着,外面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赫连尹没说话。
    用力抹了抹洗碗机,才轻声道:“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好不容易申请到的申报书,就差一步之遥了,哎。”
    “听说她母亲过世了?”
    “嗯,还有她那个小姨,之前看着还挺和善的,没想到心这么黑,这些救命钱她也敢拿,真不怕遭天谴。”
    “世事难料。”赫连胤微摇头,眼底露出淡淡的怜悯,那任夏瑾,也真是命苦,假如她现在还活着,应该是一无所有了吧,没钱,没家,没亲人。
    赫连尹停下擦拭洗碗机的动作,抬起头,“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就行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既然她邻居说她去了她曾奶奶朋友那里,那就证明她没有做傻事,证明她还想活着,你不用太担心了。”
    “嗯。”赫连尹点点头,又问:“你真的打算让韩洛宵跟柳云住在这里?”
    赫连胤沉默片刻,声音平板,“到底是兄弟一场,兄弟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
    “我明白你的立场,除去这件事情,韩洛宵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们。他对不起的人,只有小瑾,至于柳云,既然小瑾的事情不是她所为,那我也没有理会记恨她,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谁跟绪有这么大的苦海深仇,阻人前程,如杀人父母啊……”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微微扭过身子,继续擦拭各种厨房用具。
    港岛的九月热得可以烤死人。
    而京城的九月却很凉爽。
    暑假过后,赫连胤重新投入了忙碌的事业之中,他身兼几职,除了要去宣传新专辑,还要筹办新的巡回演唱会,另外,他与几个兄弟投资的果园和茶园都已经开始动工了,几人逢星期六日就会飞回港岛或者云江一趟,去监督项目的开发情况。
    赫连尹每天穿着简洁的小外套,牛仔裤,穿梭在古香古色的戏剧学院里。
    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多少会有些不适应,赫连尹也不例外,这个位于中国偏北的首都,有着她完全不熟悉的浓郁的古典风情,但她又很快地融入了这个城市,或者说,是因为她身边有几个认识的少年,他们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一起来到这里,相互扶持,相互包容。
    她渐渐熟悉了首都干燥的气候,也熟悉了首都浓重的雾霾,在这里,没有蔚蓝的天空,无论是阴天还是晴天,这里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有种压抑匆忙的感觉。
    当然,这里还有最具有历史色彩的故宫和长城,红漆灰瓦的四合院,壮观威严的人民广场,繁华热闹的商业区……高大卷舌音的京城人脸上有种坦率的热情,他们朴素地调,却有一种掩盖不住的直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操着南腔北调的普通话毫无障碍地交流,没人在乎你来自哪里。
    赫连尹几个人来自港岛,讲话分不清平舌饶舌,很多人听得连连发笑,但是他们喜欢他们的口音,有一种国际范的味道。
    为了这个问题,赫连尹还报了个播音主持专业,专门学习讲话技巧和普通话的。
    她每天穿梭在表演系的大楼内,与同学们打打闹闹,日子过得平淡却也轻松。
    表演系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老师们很有趣,同学们也有趣,而且这里有很多俊男美女,这些人多是表演世家出身,一直从事表演行业,被保送进戏剧学院的,也有部分是长得很漂亮的,不甘于平凡的人生,进入戏剧学院来追求梦想,当然,也有一部分学生是爱好音乐的,他们三五成群,四六结对,手中拎着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乐器,表情冷漠。
    当然了,这里的学生也大多都富有,贫困家庭的父母,基本不会让孩子上这种烧钱又前途渺茫的学院,所以这里的人大多家境优渥,名牌包名牌鞋一件换过一件,让家境较普通的学生心生羡慕。
    周六上午,赫连尹在上语言技巧课,于舟突然给她打电话,约她晚上出来见面。
    “小尹,你晚上有空吗?能见见不?”电话那端,于舟的声音温柔轻盈。
    这是她来到京城这么久,第一次接到于舟的电话,她把手中的教科书挡在桌子上,趴着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