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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再看她腕间那抹朱红。
    莫不是……
    霍云霭眉眼微冷,心下暗暗提防。
    莫不是其中有何自己不知晓的隐情在?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多心。
    郑天宁曾经说过,母亲亡故,当年说起的那个定亲的小姑娘多年未曾寻到,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他这辈子,再无牵挂,往后就要孤身一人了。
    霍云霭了解他。
    此人甚是重诺,言出必行。
    虽不知他当年答应的究竟是哪家的女儿,但他既然应了,那么,应当不会将心思再搁到旁的女孩儿身上。
    沉吟过后,霍云霭心中轻松许多,只道自己先前太过多心了,听闻郑天宁去而复返的举动后,竟是心中冒出些不需有的担心来。
    心下放松,神色间的冷冽寒意自然也收敛了不少。
    清雾笑着邀他入屋,将自己从家中拿来的基本消磨时间用的书册塞到他的手中,说道:“你在这里看书稍微歇息下。我离开一会儿,看看哥哥。”
    说起文清岳,清雾不禁又想到了之前文清岳弄错霍云霭身份一事,忙与他道:“下一次万不可再瞒我哥哥了。”
    霍云霭正随手翻着她先前看的那本游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道:“我不会瞒他。”
    清雾听了,刚要满意地点点头,便听他又道:“但他认错,可怪不得我。我何须向他解释那许多?”
    他甚少有这般任性的时候,清雾颇有些哭笑不得,便道:“你既是不耐烦说,那我晚些告诉他好了。”
    对她这个提议,霍云霭并不反对,淡淡“嗯”了声,忽地一扬眉,道:“你的画确实不错。”
    他这语气颇有些不对劲,怎么听都带了些调侃在里面。
    清雾探头一看,顿时羞窘。
    ——那游记里提到了农家,又提到了养殖的牲畜。她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在写注解的时候竟是随手画了一只小猪在上面。
    平日只她自己翻阅,倒还罢了。谁曾想竟是被霍云霭给瞧见了?
    见他那忍俊不禁的模样,清雾又羞又恼,探手就要去抢。
    可他个子高身手又好,清雾根本抢不过他。
    霍云霭顺势把书收到了怀里拿着,“这本送我。我另给你一册新的。”
    语毕,他叹道:“郑天宁留下倒也不错。起码,你的画愈发精进了些。”
    他神色一本正经,但清雾哪里不晓得他?口中“精进”分明赞的是那只小猪。
    女孩儿羞红了脸,正欲和他辩驳,便听院子里传来轻唤声。
    清雾出屋去看,便见有翠绿衣裳的丫鬟四顾张望着。看她出来,小丫鬟急急上前,细问了她的名姓,与她道:“文世子正在寻姑娘,您若是得空,过去一趟罢。”
    清雾听闻,进屋和霍云霭说了声。
    霍云霭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清雾,并不愿去见那许多人去。听她有事,就让她自去忙。他则另拿起了一本书细细翻阅。
    清雾知晓祖父和兄长为了她的这个生辰,将宴会办得颇为隆重。一会儿还有不少活动。霍云霭这般留下并未立刻离开,许是为了再看一看。
    于是暂时辞别了他,往文清岳所说方向行去。
    文清岳说的屋子,是招待女眷的一个院子。
    此刻已经有十几位夫人和姑娘来了。大家正凑在屋子里一同说笑。文清岳尚不在其中,想必是被旁的事情缠住,一时脱身不得。
    清雾到的时候,女眷的笑闹声忽地滞了一瞬,然后都往清雾看来。片刻后,复又神色松缓,继续笑言。
    这些人的不寻常举动让清雾心下有些狐疑。
    先前她并未多想,此番却是视线缓缓移过众人,暗暗思量。
    初时还未有甚么感觉,但大致扫过一遍后,一些略有些熟悉的面孔让她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了曾经发生的某事。再仔细看过后,心中愈发肯定起来。
    ……无怪乎这些人看到她后,居然会这样大的反应。
    这里面的姑娘们,分明都是群芳宴那日里,与她一起参加画作比试的。
    发现这一点后,清雾有些摸不准文清岳的意思了。
    虽说她知道今日会有活动,但具体是甚么,祖父和兄长都没有告诉她。再多问几句,他们也只说稍后到了摆宴那日就会知晓了,无需紧张。
    他们说无需紧张,清雾就也真的没太当回事。只是很期盼这一日的到来,并未多想其他。
    如今看这状况,却不是简单的“轻松”二字就能应付得了的了。
    这间屋子甚是宽敞,其中摆设上百把椅子,怕是也能容纳得了的。如今只有稀稀疏疏十几个人在里头,笑闹声一出口,便在屋子里回荡着,听上去颇有些让人头痛。
    清雾有心想走,但她今日是以“宾客”的身份前来,随意乱走不甚妥当。若是和文清岳他们站在一起迎接宾客,反倒更是要引人奇怪。
    她便思量着,要不要还是回到之前那个幽静的小院子里静静等着。
    借着丫鬟们端茶上来的机会,清雾接过茶盏后,压低声音轻声问了自己跟前那个小丫鬟,“听说今日还有活动可以参与。不知会是怎样的?”
    这里伺候的仆从几乎都是沈尚书家的。
    平日里沈夫人治家甚严,仆从们都十分规矩。听闻清雾这般突兀问起,小丫鬟没有丝毫的不耐或是无措,恭敬答道:“回姑娘的话。今日的活动,奴婢并不是特别知晓。不过,之前听姐姐们说,许是和‘画’有关。”
    “和‘画’有关?”
    清雾听闻,有些奇了,暗暗思量着,祖父和兄长到底是安排了甚么。神神秘秘的不说……
    她看一眼屋内众人。
    ……还好似与那事有所关联。
    清雾正小口抿着茶兀自沉吟着,便有惊喜之声忽地从门外传来。
    “柳姑娘?是你么?我没看错罢!刚来便能遇到你,当真是巧了。”
    伴着说话声,一位少女迈步入屋。
    她约莫十三四岁,身穿湖蓝色绣莲衣衫,杏眼桃腮,笑意盈盈,漂亮又大方。
    不待清雾反应过来,少女已然行至清雾跟前,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托腮笑问道:“你来多久啦?喜欢这里么?若是仆从们伺候不当,尽管与我说了,我帮你训斥她们去!”
    少女的热情感染了清雾。她笑着回道:“我刚过来不久。这里很好,没甚不妥当的。”
    一语既毕,又细细思量了下对方的话。
    这里伺候的大都是沈府的人。蓝衫少女既是说一句帮着训斥仆从,想来就是沈府的人了。
    回想起之前听闻沈尚书的孙女儿处处帮她说话,再思及刚刚女孩儿的惊喜与亲近,清雾有些明白过来,笑问道:“你可是沈家的?”
    “正是。”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我是沈水华。你叫我沈姐姐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莫要乱吃醋啊!~~【不过,郑先生确实是个强大的敌人……
    ☆、第111章
    沈水华性子活泼开朗,又本就存了与清雾亲近的想法,不多时,已和清雾熟悉起来。
    沈尚书家教养得当,沈水华既没有淹没了原本爽朗的性子,行事言语间又十分得当。清雾觉得和她在一起,心情很是舒畅。
    两人本就年龄相近,如今有了互相赞赏的心思,自然相谈甚欢。
    许是她们谈论着喜好的话题太过热烈了些。不多时,有个姑娘从旁走到她们身边时,两人只顾着和对方说话,竟是没有留意到。
    那刚刚走来的姑娘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拧着眉隐含愠怒道:“你只顾着自己说话,竟是懒得搭理我了吗?”
    听了这声音,沈水华方才抬头望了过去。
    是她相熟的一位姑娘。父亲是从四品,平日里与沈家也有些往来。
    瞧见对方不善的脸色,沈水华赶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刚刚只顾着和清雾说话,竟是没有注意到你是何时进来的。”
    她神色歉然语气诚挚,那位姑娘听了,脸色和缓了许多。只是转眸望向清雾的时候,神色便是一沉。
    沈水华这才想起来对方与清雾并不认识,忙拉住两人的手来作介绍:“这是曾明心,这是柳清雾。咱们都是一起参加过群芳宴的,也算是同一期的友人了。”
    曾明心比沈水华略大上一点,十四五岁的年纪。剑眉英目,长相偏硬朗。眼神往清雾身上一扫,神色有些不善。
    清雾发觉了。
    原本依着她的性子,自然懒得搭理对方。可看看毫无所觉正欢欢喜喜地做着介绍的沈水华,清雾顿了顿,终究未曾挑明甚么。而是顺着沈水华的话语,淡淡地道了声“你好”。
    沈水华听她主动开了口,很是开心。侧首对曾明心道:“你看,我早与你说过,清雾是十分好相处的性子。偏你不信。”
    “不是我不信,而是柳姑娘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太过惹眼了些。得了第二,还能去争第一,我印象颇深。”
    曾明心唇角弯了起来,眉眼却如之前一般凌厉,顿了顿,道:“所以,总以为她是不好相与的性子。如今看来,应当是我那时候想错了。”
    嘴里说着“想错”,语气和神色却全然不是那回事,带着了然的笃定的硬气。
    原本群芳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又隔了个新年,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了。如今曾明心这一说,显然是刻意为之。
    单纯如沈水华,如今也察觉了不对劲。狐疑地看着曾明心,慢慢说道:“那件事到底如何,你我都看得分明。你又何必……”
    她话未说话,已经被曾明心打断,“敏然是我的好友。你不帮她,不为她说话,那是你的事情。我却做不到。”
    她口中的“敏然”,便是祝阁老的孙女,祝敏然。当初群芳宴的画之一试上,正是祝敏然得了第一。
    只是沈尚书和祝阁老信念不同,沈家和祝家素来关系一般,因此沈水华和祝敏然并不熟悉。
    沈水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话怎么说的?我并没有贬低敏然夸赞清雾的意思。当时是你说清雾画得很好,我……”
    “我不过是客气一两句,你不来宽慰我就罢了,却还火上浇油。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曾明心斜睨了沈水华一眼,又看向清雾,笑得十分不在意地道:“抱歉。我们提起了一些往事,许是惹了你不快。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看着清雾的时候,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很好地敛去。
    沈水华上前一步想要辩驳,被清雾轻轻拉住。
    “既是知晓会惹我不快,这样的话,往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了。”清雾十分平淡地说道:“今日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但是难保下一次会如何了。”
    柳家离京多年,如今刚刚回京,根基不稳。哪比得上一直在京中经营的曾家?
    曾明心闻言并不犯怵,哼道:“你能奈我何?”
    即便是做了女官,也不过是陛下身边使唤的一个奴才罢了。平日里在宫中,还指不定怎么夹着尾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