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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这个时候,园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姑娘们穿着鲜艳的衣裳,个个花容月貌,窈窕多姿。
    傅沅跟着老太太走上前去,听着老太太和各家的老夫人应酬了几句,就觉着袖子被人拽了一下,转过头去,见着表妹谢琦就站在身后。
    “以为表姐还没到呢,不曾想却比我们还要早到。”
    谢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几分,又偷偷看了不远处的寇氏一眼。
    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傅沅见着了大舅母寇氏,许是太子被废的缘故,寇氏的气色并不怎么好。
    傅沅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之前是想过要提醒一下表哥谢迁的,只是,一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宫里头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
    听说舅父被皇上训斥,官降一级,罚俸两年。
    可比起梦中淮安候府的结局,这已经很好了。
    ☆、第124章 不臣之心
    傅沅将视线从大舅母寇氏身上收回,又和谢琦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听着一声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
    “太后驾到!”
    随着这声音落下,众女眷们全都从坐上站起身来,跪地请安。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身着一身明黄色凤袍,扶着嬷嬷的胳膊从撵车上下来,款步走到上首的案桌前落座,随后环视了跪在地上的女眷们一下,才出声道“
    都起来吧。”
    “是。”因着太后到来,众人不自觉中都带了几分紧张和拘束,谢过太后恩典,这才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今年的梅花开的似往年一样好,只是哀家却觉着,这席间的气氛倒是不如往年了,各位可有和哀家一样的感受?”太后看了众人一眼,突然开口道。
    她的话音刚落,席间又是一阵紧张和不安。
    太后这番话颇有几分深意,尤其是宫里头才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太子和皇后接连被废,这个时候太后说出这话来,任谁都觉着诧异。
    席间一时沉默下来,空气中带了几分凝重和压抑。
    傅沅也微微低下头去,心想太后所言何意,还未想清楚,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笑声:“皇祖母说的对,孙媳也觉着是这样呢,兴许是女眷们见了太后的威仪难免拘束些,孙媳有个提议,不知好是不好,只怕说了不合皇祖母的心意,反倒惹得您生气。”
    这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全都抬起头来看过去,才发现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是二皇子妃李氏。
    李氏身着一身紫色的宫装,梳着流云髻,眉宇间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舒快和得意来,便是在和太后说的话的时候,也格外的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之前有多得太后喜欢呢。
    可实际上,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李氏不得二皇子宠爱,在府里头连个侧妃都争不过去,太后又怎么会给她脸面。
    所以她这话落下来,在座的人心里头都觉着有些怪怪的,可又不能说有什么不对。
    太子被废,宫中便只有二皇子,为了江山社稷考虑,皇上即便不喜二皇子的平庸,也会对他格外看重几分的。
    这样一来,李氏的这个二皇子妃的身份就跟着水涨船高了。若哪一日二皇子被皇上立为太子,入主东宫,李氏便是尊贵的太子妃。
    可即便如此,众人也觉着这李氏太过心急了些,竟是一点儿也沉不住气,当着太后的面,竟有几分喧宾夺主的味道。
    也不知,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般想着,众人的视线便不着痕迹朝太后那边看去。
    只见太后眼底微微划过一抹诧异,随即笑了一声,甚是温和对着李氏道:“今个儿是个热闹的日子,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吧,说不好哀家也不会罚你。”
    太后说着,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手搁在了案桌上。
    听太后这样说,李氏脸上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喜色来,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道:“太后既觉着这场面不热闹,不如将后宫主位的娘娘们一块儿叫过来,多些人定能热闹些。”
    李氏说完,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这话若是寻常时候说出来便也罢了了,这个时候说出来,谁都觉着这李氏是有私心的。
    想着李氏方才的一番作态,不用深想也知道李氏是想在各宫的娘娘们面前显露一下,又或者,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太后若是允了,这宫里头的人就该重新估量这二皇子妃的分量了。
    傅沅听着李氏的话,心里头忍不住想笑。
    早就听说二皇子妃上不得台面,如今见着,竟是比传言中还不如,所谓枪打出头鸟,这李氏好歹也是个皇子妃,竟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她不知太后若是允了,她便成了这后宫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不允,便是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打了她的脸。这往后,她还怎么争回这脸面?
    想着这些,傅沅也不自觉朝太后那边看去。
    只见太后微微挑了挑眉,目光在李氏身上审视了片刻,才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这主意倒是不错,你去传话吧。”
    那太监听着太后的吩咐,脸色平静,没有露出一丝的诧异来,恭敬地应了声是,就转身退了下去。
    “孙媳谢皇祖母允准。”李氏看着那太监离开,笑着福了福身子,谢过太后恩典,这才回去坐了下来。
    太后和众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听着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两个身着宫装的女子缓步进了梅园,乃是辛嫔和丽嫔。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辛嫔和丽嫔缓步上前,福身请安道。
    太后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抬了抬手,开口道:“起来吧。”
    “怎么淑妃没过来?”太后微微挑了挑眉,出声问道。
    今上甚少进这后宫,女色上也不很看重,所以主位的妃嫔只有三人:淑妃、辛嫔和丽嫔。
    这三位娘娘只有淑妃替皇上生了两个公主,其余二人皆无所出。更因着淑妃是昭懿皇后身边的旧人,皇上对淑妃很是看重几分。所以这宫中除了皇后外,便以淑妃为尊了。
    姜氏未被废黜的时候,曾数次为难过淑妃,只是每每都得来皇上一番训斥。再加上淑妃性子沉稳,与人无争,对姜氏这个皇后也很恭顺,所以姜氏虽嫉妒她,这些年也只敢暗地里使些绊子,并不敢太过难为她。
    因着两位公主,太后对淑妃也很是喜欢。
    听太后这样问,下头的太监忙回道:“回太后的话,奴才去过永康宫了,才到门口就见着了李公公,琢磨着皇上在里头,奴才便没敢进去传话。”
    太后听了,“嗯”了一声,便没继续追问下去。
    这些日子,朝堂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废太子,紧接着就是废后,皇帝的心情定然不好,能到淑妃那里坐一坐,说说话,倒也能开解几分。
    为人之母,自然不想见亲生的儿子心情不快,即便他贵为九五之尊,早就不需要她替他担心了。
    太后看了站在那里的辛嫔和丽嫔二人一眼,出声道:“好了,都坐吧。”
    下头的奴才早已另设了位置,领着二人坐了下来。
    “哀家还想着这些日子宫里头事多,不必叫你们过来了,还是李氏和哀家提议,说是人多热闹一些,哀家才叫你们一块儿过来了。”
    太后的话音刚落,李氏便笑着站起身来,对着辛嫔和丽嫔福身见了礼。
    “臣妾还以为皇祖母会怪我唐突,没想到皇祖母却是应下了,只可惜淑妃娘娘没过来,不然也能一块儿赏赏梅花。”
    李氏正高兴着,哪里能看到她说出这话后辛嫔和丽嫔脸上的那么一丝不快来。
    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眼底露出几分不屑来。
    这李氏,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都不知道轻重,不晓得自己哪句话就得罪了人。
    她记得,李氏虽骄纵些,性子原来也不是这样的。尤其因着她不得二皇子宠爱,在宫里头的贵人面前便觉着矮了几分,如今太子才刚被废,她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果然,这人啊一有了野心和登上高位的可能,这腰杆儿就比什么时候都要直。
    只是,李氏这样张狂,便是有再大的福气也端不住。
    “是时候传膳了。”
    太后将视线从李氏身上收回,叫人赐了梅子酒,随后宫女们鱼贯而入,桌上很快就摆满了美味佳肴。
    宫女们将酒杯里斟满了酒,很快空气中就弥漫开来一股梅子清甜的味道。再加上满院的梅花香,更是叫人觉出一种惬意来。
    傅沅很喜欢这梅子酒,一时不觉,便喝了两杯,就觉着脸颊有些微微发热了。
    耳边丝竹悦耳,舞姬长袖曼舞,空中洒下梅花的花瓣来,气氛顿时变得高涨起来。
    傅沅正沉浸在这欢快的氛围中,突然见着一个太监面色慌张进了梅园,打断了丝竹声。
    曲子戛然而止,一时间,在座的女眷们全都愣住了,直愣愣见着那太监走到上首的太后跟前,“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好的气氛突然被破坏,太后脸上露出几分不快来,挑了挑眉出声问道:“这样慌慌张张的,可是淑妃出什么事儿了?”
    这太监是淑妃在淑妃宫中伺候的,太后也是见过的。
    那太监摇了摇头,回禀道:“回太后的话,皇上和我家娘娘相谈甚欢,叫人从御书房将未批完的折子拿了过来,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龙颜大怒,下旨传召二皇子进宫。”
    “皇上还说,不许二皇子乘轿骑马。”
    “娘娘瞧着皇上当真是动了大怒,就连忙吩咐奴才将此事回禀太后了。”
    只见太后听了之后,脸色微微变了变,视线竟下意识朝坐在那里的李氏看去。
    坐在那里的李氏,早已不复方才的得意和高兴,脸色变得惨白,身子也不住发抖着。
    皇上震怒,不许二皇子乘轿骑马,那就是要二皇子徒步从皇子府走到宫中了。
    这样的旨意,由不得叫人生出几分揣测来。
    出了这样的插曲,太后自然没了兴致,提早就退席了。
    众位女眷们只作势略微赏了赏梅花,就尽早出了宫中。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宫中才传出消息来,说是昨日一些朝臣联合上了一份折子,奏请皇上册立二皇子为太子,以定国本、以安民心。
    而叫皇上震怒的,并非是这份请立太子的折子,而是都察院御史薛正弹劾二皇子昨日夜间酒后失态,以“朕”自称,说了数句怨愤皇上之话,实有不臣之心。
    ☆、第125章 小产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傅沅心中虽诧异,却也不觉着十分不可思议。
    二皇子平庸,顶着皇子的身份窝囊了这么些年,如今眼看太子被废,皇上又其他的皇子,只他一人能当这新太子了,难免有些轻狂起来,一时醉酒,说出那个最不该说的字来。
    让傅沅奇怪的事,这事情怎么会恰好被督察院御史薛正知晓了?
    难不成,那薛正还敢在二皇子府安插眼线?
    联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直觉告诉她,这多半是一个坑,而且这坑还是皇上亲自挖的,就等着二皇子自己往里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