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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韩桦霖挂心南边、乃至南蛮的生意,毕竟战事一起,保命都来不及,还谈何做生意?
    不管是真是假,韩桦霖都要亲自去一趟,可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是以,他昨日就启程南下。
    今日,孟茯苓一早就去了酒楼,她一直担心南蛮会作乱,在无人可商量的情况下。就想到了陆管家,还能顺便探听下消息。
    他虽然身处岐山县,可一直没断了与将军府的联系,每隔几日,他儿子就会把京里的消息传给他。  陆管家儿子今日若有来信,传来的,应该是京里前几日的消息。
    南蛮处于南边之境,若是开始作乱,受害的首先是本朝南边的百姓,消息会率先传回京都城,若确定属实,再由皇上命人传至全朝百姓知晓。
    岐山县地处最北边,待消息传至时,比其他县还要迟。
    不过,有陆管家在,孟茯苓便可早一些得到消息。
    陆管家说南蛮果真开始作乱,皇上会钦点哪个将军挂帅出征还未可知,如今消息已在京中传开,相信不日,就会传至全朝各地。
    这个消息对于孟茯苓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皇上还未钦点由哪个将军挂帅,这还用说?南蛮人凶残,南蛮地境极险,皇上十有八九会钦点葫芦。
    因为葫芦回京的事还没传开,皇上才按兵不动吧?
    孟茯苓从酒楼回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会,马车抵达家门了,都不知。
    直到竹香掀开车帘,“小姐,咱们家墙角下好像蹲着一个人。”
    “是谁?”孟茯苓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道。
    “天太黑了,奴婢看不清是谁,只知是个老头儿。”竹香如实道。
    孟茯苓下了马车,果然看到离大门不远的墙角下有一团黑影,仔细一看,才知道蹲了一个人。
    不等她疑惑,那团黑影就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蹲太久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他还没走到孟茯苓面前,一个门房就先过来向她禀报,“小姐,程老头早就来了,奴才告诉他您不在,他还执意要等您回来。”
    原来是程家宝的爹,等她做什么?该不会是为了程家宝的事?
    孟茯苓静默不语,她倒要看看程老头想玩什么花样。
    “茯苓丫头啊,叔可是专程来给你报信的。”程老头来到孟茯苓跟前,语气激动道。
    孟茯苓冷眼一扫,“报什么信?”
    程家宝的长相就是随了程老头,一样的猥琐、恶心。
    这个猥琐的老头非礼原主不成,被朱氏撞见了,老两口就一起暴打原主,污蔑原主勾引他。
    孟茯苓一想到原主的遭遇,便愤然不平,之前是因为她忙着赚钱养家、应付一大堆糟心事,才一时忽略了程家。
    现在程家宝回来了,指不定会整出什么事来,倒不如趁机将程家这窝极品都收拾个干净,省得时不时跳出来刺她一下,左右她心情极差,权当是发泄一番。
    程老头不知道孟茯苓的想法,还涎着谄媚的笑容,“你当时不是被你奶奶卖给我家嘛?卖身契还被我婆娘捏在手上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卖身契?”孟茯苓听后,唇边的笑意愈冷。
    “就是、就是你的卖身契啊。”程老头被孟茯苓的样子骇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孟茯苓拧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并没有卖身契一事。
    但是,刘婆子把原主卖给朱氏。双方商定时,原主没在场,根本就不知道卖身契一事。
    朱氏当初将原主休弃出门,还找刘婆子退银子,可刘婆子向来是有进无出的主,哪里肯把到手的银两吞出来?
    为此,两人打了好几次架,既然朱氏有卖身契,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这不像朱氏的作风。
    孟茯苓冷笑一声,“你们是想拿卖身契威胁我?”
    “不是我,是我婆娘,她想用卖身契逼你把所有产业交给她和家宝。”程老头急忙摆手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孟茯苓猜想程老头的目的,听他的语气,像是来告密的。
    “因为我婆娘说得到你的产业后,不会分我一个子。”说到这里,程老头面上的不满更加明显。
    见孟茯苓没说话,他以商量的语气道:“要是我帮你偷了卖身契,你就给我银子,好不好?”
    ☆、第127章 卖身契
    “好啊!只要你把卖身契偷来给我,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孟茯苓很大方道。
    “真的?太好了,我马上去!”程老头一听到偷到卖身契,就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眼睛都亮了。
    二话不说,就要跑,孟茯苓及时出声喝止,“等等!”
    “姑奶奶,你还有什么吩咐?”程老头笑得狗腿极了。
    孟茯苓甚至有种只要扔根骨头,他就会屁颠颠地跑过来叼的感觉。
    “跟我进来!”她抛下这话,就率先向大门走去。
    “我、我——”程老头欣喜若狂,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您怎么让他进来了?”竹香忍不住低声问孟茯苓。
    刚来不久的她虽然对岭云村的事不清楚,可也看得出程老头不是好东西,所以她想不通孟茯苓还肯让他进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急什么?我自有打算。”孟茯苓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里也同样多了一抹寒意
    程老头不知孟茯苓在盘算着什么,一踏进她家,既兴奋、又惊奇不已,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恨不得眼睛长了勾子,把看到的好物件都勾过来。
    “茯苓。你怎么才回来?用过饭没?我给你留了些——”薛氏听到孟茯苓回来了,立马扔了手上的事,迎了上来。
    她念叨到一半,就看到跟在孟茯苓身后的程老头,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薛妹子,呵呵。”相比薛氏的惊讶,程老头不要脸到极致,笑呵呵地冲她打招呼,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程老头一直盯着薛氏,令孟茯苓很不舒服,恶狠狠地威胁他,“再看,不但分文都不给你,还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不看了、不看了!”程老头捂住眼睛,急忙摇头道。
    孟茯苓交代竹香看着程老头,转身就去书房。
    薛氏跟了上去,直问她是怎么回事。
    “娘,你别问了,到时侯就知道。”孟茯苓笑道。
    薛氏暗叹口气,孟茯苓有事总不告诉她,定是嫌她太没用了。
    孟茯苓没发现薛氏的神色变得黯然,拿了几张纸出来。提笔写了一份卖身契。
    她来古代的时日不短,因她想着自己的生意日渐扩大,一得空就练字,如今她的字越写越好看。
    饶是如此,也费了好一会,才把卖身契写好。
    又取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准备拿去给程老头。
    薛氏看了好一会,都不知道孟茯苓在做什么,直到孟茯苓拿出银子,“茯苓,等下!银票该不会是给程老头的?”
    “是啊,给他的。”孟茯苓笑着点头,见薛氏一脸肉疼,也不解释。
    当孟茯苓把银子放到程老头面前时,他欢喜疯了,直接伸手要拿银子。
    “哎!得签了收据,才能把银子拿走。”孟茯苓在他碰到银子之前,把银子移开。
    “啥?还要签收据?”程老头还在不用拿卖身契就能得到银子而高兴,不成想,孟茯苓会让他签收据。
    “不肯?那你走吧!”孟茯苓见程老头面显迟疑,当即冷下脸。
    “不是、不是我不肯,是我不认字,不会签啊。”程老头干笑道。
    “没事,按个手印就行。”孟茯苓早就想到这点了。
    “往哪按?”只要按个手指印,就能拿到一百两银子,程老头乐意得很。
    见孟茯苓指了纸张右下角的位置,他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地按了按了上去。
    眼见程老头乐颠颠地抱着银子走了,孟茯苓到无人之处招了个影卫出来,细细吩咐了一番。
    不到半个时辰,那个影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几张纸呈给孟茯苓。
    孟茯苓接了那几张纸,才走进屋里,对竹香道:“让赵诚套马车,我要到牙行一趟。”
    “是!”竹香刚才看到那张所谓的收据的内容了,已知道孟茯苓要做什么,对孟茯苓更加佩服了。
    孟茯苓手里拿着那张明为收据、实为卖身契的纸张,心里冷笑不止。以程老头的智商,不能编造出卖身契一事来诓她的银子,可能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夫妻俩为这事闹不合。
    总之,卖身契肯定是假的,如果朱氏真的有卖身契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分明是仗着她儿子回来了,起了更大的野心。
    朱氏在她手上吃了这么多次,居然还弄出假卖身契算计她,真当她是蠢的?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程老头上门,就是给了她除掉他们一家的机会。
    ******
    隔天,孟茯苓哪里都没去,就在家里逗弄小冬瓜。
    刚用完早膳。李珊瑚就跑来了,“茯苓,孙老爷子叫你去程家一趟。”
    孟茯苓对此一点都不意外,笑道,“怎么是你来报信?”
    “我要去作坊,刚好路过。”明明不同路,李珊瑚哪是刚好路过?她是见村民们都往程家跑,怕闹出与孟茯苓有关的事才跟着去看。
    孙老爷子见她也在场,就让她来喊孟茯苓。不过,李珊瑚没察觉到孟茯苓话里的意思,分明没有一点意外。
    “发生什么事了?”孟茯苓才想起自己应该问这个问题,才比较正常。
    李珊瑚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口气恼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孟茯苓。
    “程家人真不要脸,程老头为了一百两,跑去牙行,把妻儿卖了,连卖身契都签了。现在牙行的人上门带人,却不认账了。那朱氏还拿出一张纸,说是你的卖身契,想让你拿钱帮他们赎身。”
    李珊瑚越说越愤怒,孟茯苓却一副事不关己一样,听着听着,还笑了起来。
    “哎,我说茯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皇上不急太监急,李珊瑚见孟茯苓一点担心的情绪都没有。心急得要命。
    “程家人要倒大霉了,还不兴我笑啊?”
    “可朱氏手里还捏着你的卖身契呢,你要你替他们赎身,你也不能怎样。”李珊瑚现在特别想撬开孟茯苓的脑子,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正常反应不该是这样的啊。
    李珊瑚这么着急,孟茯苓也不忍心逗她了,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朱氏有我的卖身契?”
    “上面都有手指印,难道手指印还能作假?”李珊瑚不解道。
    “她有我的卖身契的话,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孟茯苓暗道李珊瑚还是太单纯了。
    不仅是李珊瑚,恐怕村民都想事都比较简单,朱氏的手段用在其他村民身上,也许会成功,但她可不是无知村民,没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