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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这一次她没有凭空书写,而是用了多种符砂,譬如石头、树木之类等材质不同的地方,选择都不相同。
    “她这是在制作符阵。”
    容景告诉卓欢。
    “嗯,”
    卓欢了解地点头:“守株待兔的时候不妨再挖个陷阱。”
    顿了顿,她有些好奇地问:“那什么,苏师姐这样就不算不务正业?”
    又解释说:“我看容衍长老对我分心灵田的事好像很不高兴,苏师姐这样做他就没有意见?又或者说他还管不到苏师姐身上?”
    “他的确管不到她的身上。不过苏冰清这样也不能算不务正业,因为她本来就是个符修。”
    容景解释给卓欢听。
    “符修?”
    卓欢有点没听明白。
    容景继续解释:“以剑入道叫剑修,以符入道就叫符修。”
    “符也能入道?”
    卓欢挠头,这跟她看过的修真小说好像不太一样。
    话说除了剑修这个特别的品种之外,她所看的修真小说里好像就还分禅修和体修了,一般情况下禅修基本还都是体修,其它就统统都是一样的了,什么符啊、丹药啊什么的,都只是辅助用品。
    容景越发详细地解释说:“什么都能入道,剑能、符能、器能、丹能,甚至阵法等等都能。说起来,天浮宗原本其实叫天符宗——符篆那个符——是一个以符入道的大门派,后来兼收并蓄,海纳百川,将剑修、器修、丹修等等都纳入了宗门之后,这才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一瞬间有种三观被颠覆的感觉。”
    卓欢咕哝,原本在她看来,制符、炼器、炼丹什么的都是生活技能,现在却知道了,这可能还是战斗技能,而且不是辅助的那种,就是主攻!
    一会儿苏冰清布置得差不多了,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符篆,免得他们受符阵的影响,而后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笑问:“卓师妹有没有想过要以什么入道?还是说,你跟容景师弟一样,要做个剑修?”
    “剑修啊……”
    卓欢略感头大。
    那本启用了智慧光环之后还看不懂的天剑诀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哪怕后来的炎龙剑诀残本那区区三式,也是她废了老鼻子劲才学会了的——她自觉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人才。
    倒是耕种农田她更加擅长一些,话说当初凝雨诀那四本辅助秘籍,她没费什么功夫就看懂了,可惜容景举的例子里好像并没有以耕种灵田入道的。
    那能不能从这方面向前延伸呢?
    卓欢换了个方向想,一时想起金线兰来,突然有了主意,她兴致勃勃地问:“你们说,我做个丹修怎么样?”
    “丹修啊……”
    苏冰清微微有些吃惊。
    卓欢纳闷地问:“怎么?”
    “丹修……实在是太耗费灵石了。”
    苏冰清难得有些吞吐:“只怕宗门供不出来。”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童子,根本就没奢望过宗门会供她。
    她想的是,她自己本身就会耕种灵田,以后灵田品质上去了就可以不种灵谷,改种药材,有光环系统的加持,品质、产量都不会低,而后她自产自销,把它们都炼成丹药,这时候进阶光环又可以继续起作用,所以连她炼丹都会比别人高产,品质也不会太差。
    如果再加上神佑光环,哪怕只有0.02%的变异几率,那也很可观了,万一整出什么惊世奇丹出来,那可意味着大把大把的灵石,以后更是良性循环……
    卓欢再三把这个过程梳理了一遍,自觉没什么漏洞,肯定地说:“我自耕自种就足够了,用不着宗门供我!”
    “如果还要自己耕种的话,那炼一次丹的周期就太长了,这样修为很容易停滞不前。相较而言,不论是符修还是剑修,对于资源的依赖都很小,更强调个人的投入与悟性,门派中相关的底蕴也厚……又哪怕阵修之类的,也不如丹修的消耗更大。”
    苏冰清苦口婆心地劝说,又示意容景也劝劝。
    容景一锤定音:“就丹修吧。”
    “啊……”
    苏冰清吃惊地看向他,内心复杂至极,一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顿了顿,她恢复了原本的平和,轻松笑笑:“是我想差了,剑修是出了名的省资源又特别能挣灵石的,有容景师弟在,只怕将来也没什么可愁的。”
    我不会要小boss挣钱给我花的!
    我还会给小boss挣钱!
    卓欢悄悄捏了捏拳头,但这样的话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三人又陆续说了一些修炼方面的事,主要是苏冰清在说,卓欢在听,偶尔容景插句嘴,点出其中要点,又或者解释得更详细一点,直到卓欢能听懂的地步,一个晚上过去,卓欢可以说是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到了睡觉的点,三人和衣而眠。
    这半个多月,他们餐风露宿的早已习惯,虽然说有可能随时被那个凶徒找上门来,但有苏冰清预先布设下的符阵在,倒也不怕措手不及。
    而且卓欢的感知光环现在都是二十四小时开启的,哪怕在睡梦之中都保持着警觉,自是不怕有人偷袭。
    将要天亮的时候,卓欢突然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接着符阵也闪现了一下,苏冰清和容景跟着相继醒了过来。
    “只在最外围,而且是很小心的试探。”
    苏冰清很快判断出了来人的动作。
    不等她说更多,蓝爹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位勿惊,是我!”
    “他怎么又回来了?”
    卓欢纳闷。
    重点是,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苏冰清又仔细感应了一番,确定来人只有蓝爹一个,便暂开了符阵让他进来。
    见了面蓝爹先说:“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设伏的好地方。”
    这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说完这句后,蓝爹又真诚地对他们说:“我来帮忙——我有炼气七期的修为,并且有几件灵器傍身,一定不会成为你们的负累的!”
    又说:“他们终归人多,万一你们被缠住了,我也好襄助卓姑娘支撑片刻。”
    看他如此坚决,三人不好再劝,就留了他下来。
    实际上,蓝爹的修为也算可以,真正需要顾虑的唯有蓝青,他才开蒙不久,只得炼气二期的修为,混战之中非常容易被伤到,苏冰清才会劝他们离开。
    四个人一起,又等了一个上午,中午之后,终于有人摸了过来。
    来人不多,只有两个,应该就是负责照看金线兰的人,也就是当日被蓝爹听去了的一通报怨,进而推导出他们意图的那两个人。
    这两个人很谨慎,在符阵外围转了一转,试探了一下符阵的威力之后就走了。
    蓝爹有些担心地问:“会不会把他们吓走了?”
    “我在外围布设的符阵稍微要弱一些。”
    苏冰清解释。
    这个度其实不好把握,太弱了可能会引得两人直接来攻,从而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太强了就有可能直接把他们吓走,根本钓不到鱼。
    但是苏冰清并不是没有后手,她笑笑:“而且,只要他们攻击过我的符阵,就算是被打上了记号,哪怕他们不来,我们也能顺着记号追踪过去。”
    蓝爹不禁多看了苏冰清几眼,赞道:“这安排当真缜密至极!”
    “谬赞了。”
    苏冰清又笑了笑,征询大家的意见:“我们再等半天怎么样?半天之后要是还没有人过来的话,我们就自己过去。”
    这半天是他们留给那群匪类纠集用的。
    他们敢在这里种植金线兰而不太担心被不相干的人挖走,据点离这里应该不远,因此半天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召集人手用的。
    当然,不排除他们作案还没来得及回来,或者干脆又去别的地方作案了这样的情况,对这个符阵起了疑心也是有可能的,如此种种,他们未必就会在半天之内过来。
    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至于立刻就被吓跑了,就此丢掉这个据点,半天后再去追他们还是来的及的,只是到时候难免失了主场的便利,会更麻烦、也更危险一点。
    结果不到半天,就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苏冰清通过符阵观察道:“筑基期两个,炼气十期以上三个,十期以下七个。”
    “那两个筑基期的归我。”
    容景淡淡道。
    苏冰清点头:“我负责控制全场,有符阵在,至少短期内他们没有办法近身。”
    又对卓欢和蓝爹说:“你们尽量施为,防御有我。”
    说这话却只是为了不冷落卓欢和蓝爹了,事实上她根本用不到他们。
    战斗却并没有一触即发,苏冰清略低了低头,思忖着该怎样才能证实对面的这群人就是袭击南浮城商铺的那些人。
    事关人命,多么谨慎都不为过,而蓝爹的说辞虽然没有什么漏洞,但终究还只是一面之词,总要确定详实了才好真正动手,否则就是草菅人命。
    不待苏冰清想好该怎么说,符阵外的人已经抢先开了口。
    说话的正是两个筑基期当中的一个,似乎就是匪首,他沉着脸问:“道友所作所为看来是知道这丛金线兰是有主的了,这是故意挑衅我等?”
    这话送得可谓恰到好处,苏冰清无需再想,微微一笑,诈道:“好说,来讨一点南浮城的旧债而已。”
    “南浮城,什么债?”
    另一个筑基修士作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来。
    匪首竖起右手阻住了他:“人家自然找上门来了,想必是有切实的证据,我们不必再费心掩饰,做过这场,让他们没有办法将这件事说出去就是!”
    说着他竖着的右手向前点了点,这不啻是一个开战的信号,除去他之外,包括另一个筑基修士在内都嗷嗷地叫着向前冲,双目发赤,匪气毕露,显得说不出的凶残。
    卓欢通过苏冰的视线共享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有些心惊肉跳,话说,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何尝亲身经历过?
    不过一想到那天看到的废墟,一股义愤填膺立刻又冲上了她的头脑,那些废墟,不折不扣正是出自眼前这些人的手笔!
    要是不灭了他们,南浮城这样的惨剧说不得还会在东浮、西浮又或其它什么地方重演!
    卓欢双目一凛,“哐——”的一声拔出了长剑,随及白虎光环加身,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在她灵魂深处,光环系统背后显出淡淡的白虎虚影,他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子,若有所思:“这也能激发她的勇气,原来正义感也属于人情味当中的一种吗?”
    一时间他又有些苦恼:“她的正义感是不是也太浓烈了点?”
    顿了顿,他跺脚发狠:“罢罢罢,有正义感总比没正义感的强,真要辅助了一个魔头,我才是哭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