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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节

      为什么第一个画面会是死亡冰川?
    而且,这里是南岷古国,这岂不是说明,她和凤息都穿越到五百年前来了?
    “我只是推测而已,具体是什么年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凤息说话间,已经随着荀久的做法将衣服扯下来大半遮住整张脸,好在两人的衣服都是薄纱,这样罩住脸还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冷冽的风一阵接一阵,手背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血珠子刚冒出来就凝结成冰,痛到麻木。
    荀久艰难地挪动步子,看了看毫无尽头的冰川,语气凝重,“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的。”
    凤息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冰块,脚下一滑从斜坡上滚落下来。
    荀久挪动步子走过去,垂眸问她,“你怎么样?”
    凤息趴在地上,艰难抬起头,一声不吭,双手撑地就要站起来。
    斜侧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手指纤长,上面却满是血痕与伤口,看起来狰狞无比。
    凤息别开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荀久冷笑,“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我何须怜悯自己?”
    凤息一愣,只听得头顶荀久又道:“你刚出关没多久,又没有肉体支撑着,如今进了幻境,灵力全无,气息虚弱,若是你死了,我也没法活着出去。”
    凤息犹豫再三,还是将手递给了荀久。
    荀久的手早就冰冻疼痛到麻木,使不上什么力气,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凤息从地上拽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平坦的地方走,因为没有阳光,辨别不出方向,荀久只能看见哪里平坦像路就往哪里走。
    凤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走了一会,荀久停了下来,问:“如果现在是南岷古国的时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师尊元休?”
    凤息见她不走,索性坐下来大口喘着白气,“我觉得你的首要任务是走出这个见鬼的地方。”
    荀久沉思,“通常幻境会出现的画面不就是我们心里所想的画面么,为什么一来就是冰川?我心里绝对没有这种地方,那就只能是你的心境了。”
    说到这里,荀久有些怨念,在凤息旁边坐下来,“你说你还能有点出息不,进入幻境的时候,不想点阳光的东西,非要想这种阴暗冰冷的地方,记忆中,元休也没有将你流放过来吧,真是的,这次可被你坑惨了!”
    凤息一记斜眼睨过来,“你这黑锅倒是推得干净,我心里阳光得很,从没有过这种地方,也没想过要来,再说了,我所有的回忆,你都有,你不会自己想么?既然我没有来过死亡冰川,怎么可能在心里将画面还原?”
    荀久捏着眉心,完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荀久的预测,进来以后就算不是遇到一群丧尸,也会是被人追杀。
    没想到抓瞎了,竟会是冰川。
    “现在可怎么办?”荀久举目四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冰蓝色千纸鹤身上,咕哝道:“小东西,你能不能带我们找到出路,这地方又没有火,还没有吃的,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都得死在这儿了。”
    千纸鹤似乎听得懂一般,往前飞了一段路。
    见荀久和凤息没跟上来,它转过来,脑袋机械地点了点。
    荀久和凤息对视一眼。
    荀久问:“这小东西能听得懂我讲话?”
    “兴许能。”凤息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还能不能行?”荀久看着她这虚弱的样子,很担心待会儿来场暴风雪直接让她给倒下。
    凤息翻了个白眼,“你是人,我是魂,而且在这鬼地方,我的灵力全部被冻结了,我如今体力自然不如你。”
    荀久眼珠子一转,“既然你不行了,那不如把你一身的灵力全部传给我,我去找出口。”
    轻“呵”一声,凤息挑眉看着荀久,“别幼稚,我不行了,你以为你就能活着出去?”
    荀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撇撇嘴,“魂魄不都是身姿轻盈,走路用飘么?你怎么跟患了重病似的?”
    凤息无语片刻,“难道你没发现,进了幻境以后,我已经成人形了吗?”
    “说得也是。”
    荀久点点头,再一次向凤息伸出手,“起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要不然真得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冰川里。”
    “我走不了,你背我。”凤息往身后的雪坡上一躺,俨然是不准备走了。
    荀久嘴角一抽:“……我这走路都成问题了,怎么背你?”
    “那我管不着。”凤息耷拉着眼皮,“你不背,我便只有死在这儿了。”
    看着千纸鹤越飞越远,荀久心下一急,蹲下身,“上来!”
    凤息睁开眼睛,毫不犹豫趴到她背上。
    “真沉!”荀久双手撑地,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将凤息给背起来,嘴里不断地咕哝。
    “我如今离死不远了,自然沉。”凤息漫不经心吐出一句话。
    荀久直皱眉,“你不就是想诓我多背一下你么?这借口可真够烂的,你是魂魄,只能灰飞烟灭,怎么可能会死?”
    被戳穿了心思,凤息也没什么反应,翻了翻眼皮,打了个哈欠,“那你先背着,我睡上一觉,到了叫我。”
    “喂!”荀久高呼一声,“你可别睡,给我看着点儿路,待会儿走丢了怎么办?”
    “千纸鹤在前面带路,你眼瞎么?”凤息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荀久胸口一堵,“你不瞎,你怎么不来背我?”
    “我背,你敢上来么?”凤息勾唇,声音阴阳怪气,听得荀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口喘着气,荀久背着凤息艰难地在雪原行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面的千纸鹤,上气不接下气地咕哝,“这个小东西,跑得这么快,也不过来帮帮忙。”
    凤息已经睡熟了,没人回答荀久。
    不知过了多久,荀久到达了一个崖口,早就累到不行的她撑着眼皮唤了几声,“凤息,到了!”
    凤息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
    “先别管这是哪儿了,你快下来,让我歇会儿。”荀久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气喘吁吁,说话无力。
    “哦。”凤息应了声,从她背上跳下来。
    荀久一下子累得瘫倒在雪地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说,你也太能睡了,睡了五百年,还没睡够是吧?”
    荀久话音还没落下,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赶紧闭了嘴,凝神静听,尔后面色一变,“有动静!”
    凤息被她吓了一跳,“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如今元气还没恢复,可无法对付怪兽,如果有,你一个人上。”
    荀久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冰天雪地里,会有什么东西出没?”她问凤息。
    毕竟这里是南岷古国,冰川有神兽之类的也不奇怪。
    荀久说话的时候,眸光四下扫视,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的崖边发现了有一个类似于铁桩的东西。
    站起身,荀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来仔细观看。
    “那是什么东西?”凤息坐在原地不动,望向荀久的背影。
    荀久走回来坐下,面色凝重道:“是铁桩,上面栓了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我刚才过去的时候,铁链在晃动,想来是下面拴着什么东西。你说,会不会是灵兽之类的东西?”
    荀久才说完,山崖下又传来铁链碰撞在崖壁坚冰上那种令人牙酸的声音。
    “果然有东西!”荀久咬了咬唇,看向凤息。
    凤息白她一眼,“你看我做什么,你要下去看的话自个儿下去,我可不冒这个险。”
    “我没说下去。”荀久用商量的口吻道:“我们俩合力,把铁链往上面拉,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拴在崖底。”
    “我不干!”凤息直接拒绝。
    “你还想不想找扶言之了?”荀久揉着额头,“千纸鹤一直在悬崖边缘徘徊,明显是告诉我们崖底有我们想找的东西,眼下是唯一的出路,你不干的话,拉倒,反正又不是我想找扶言之。”
    凤息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我可先说好,如果发现下面拴着兽类,就赶紧放弃,你我二人可还不够塞牙缝的。”
    荀久眯眼看她,“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凤息吗?怎么畏首畏尾的?就算真是兽类,大不了,想办法征服它不就行了?”
    凤息轻笑,“将你拿去喂兽,我殿后征服它。”
    “别废话了,过来。”荀久当先去往崖边,双手搭在覆了一层冰雪的铁链上,冻得直哆嗦。
    凤息走过去看了一眼,“啧啧,铁链这么粗,是栓的什么上古神兽?”
    “来,使劲儿!”荀久双手握住铁链,往上拉,由于双手冻僵的原因,显得很吃力。
    凤息加入以后,两人艰难地将铁链往上面拉,恍惚间,听得崖底一声兽类愤怒的咆哮。
    荀久手一抖,面色突变,呼吸急促起来,“看来你没说错,下面真的有兽,而且还是了不得的猛兽。”
    两人顷刻达成共识,一下子松开手,将拉上来一丈多长的铁链放了下去。
    铁链的晃荡拍打在崖壁坚冰上的声响过后,崖底再没有任何声音传上来。
    荀久和凤息面面相觑,朝着被雾气遮挡的悬崖下边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楚。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老虎。”荀久回忆着方才的细节,微微皱眉,“能在冰川地区生活的老虎,莫非是剑齿虎?”
    “何为剑齿虎?”凤息从未听说过这么新奇的老虎,一时不解。
    “是一种生活在冰川时期的老虎。”荀久慢慢解释,“这种老虎有一对非常厉害的上犬齿,长约三寸多,是攻击猎物的重要武器,专门刺入猎物的喉咙,一旦被它的上犬齿咬中,猎物几乎是瞬息就能死亡。”
    凤息眨了眨眼,“这么说来,这种老虎还挺厉害?”
    “那是!”荀久后怕地抚了抚心口,“亏得刚才没有继续往上拉,否则要真拉上来一只剑齿虎,那我们俩还真不够塞牙缝的。”
    轻笑一声,凤息把荀久之前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怕什么,你有的是本事,驯服它不就行了?”
    荀久懒得与她拌嘴,身子前倾,往下面看了看,“奇怪,既然下面有猛兽,为什么还有人敢在崖上面栓铁桩?莫非想要下去捕兽?”
    千纸鹤还在上空一个劲儿盘旋,晃得荀久眼晕,她愈发不解,“千纸鹤一直停在这里,难不成,这下面有人,而且还是我们必须要找的人?”
    “要不,你下去看看,我在上面给你把风。”凤息看着荀久,微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荀久回以微笑,“你下去,我把风,反正你又不是人,那老虎再厉害也没办法吃了你。”
    两人话音才落下没多久,空气中便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传上来,越来越近。
    荀久周身泛起警惕,身子往后面挪了几步,只听得几声足尖点在崖壁上的声音过后,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落在两人跟前,脸上有着无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