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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这时许戈才想起方为其也是1942成员,每一名1942成员对厉列侬都很尊敬,很少会像方为其这样的。
    许戈小声开口:阿特,他就是以前……
    话说到一半,许戈才想起厉列侬之前和方为其是认识的,而且有可能关系还很好,说不定因为这样方为其才不和别的成员一样。
    更何况,现在没有另外成员在场。
    这个想法让许戈内心自在了起来,但很快许戈发现她的这个想法好像是错误的,厉列侬因为她的那句话沉下了表情。
    “阿特……”许戈声音也开始变得不高兴了起来。
    那种不高兴等同于男友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让自己下不了台。
    “许戈,”厉列侬冷冷的说着:“你站错位置了。”
    这个时刻许戈才发现她和方为其站在长椅这一边,而厉列侬站的位置是靠墙的那一边。
    此时此刻,从那两个男人的肢体语言所传达的不像是朋友,更像是敌我阵营间的对质。
    而她……可她心里有点不乐意走到厉列侬的那一边去,再怎么说那个乘坐着苍鹰而来的圣殿士对于许戈来说是很特殊的人。
    在这样特殊的人面前厉列侬让她下不了台这让许戈心里很生气,她想怎么也得装模作样几秒钟再站到他身边去。
    可厉列侬似乎连一秒钟都觉得不耐烦,他一把扯住她的手,意图很明显,但她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
    第一下没把她扯到他身边去让1942领导人似乎有些的讶异。
    放开她的手。
    目光看着方为其厉列侬嘴里说着:
    “厉太太不是应该站在厉先生身边吗?”
    厉列侬的话刚刚说完,走廊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正往着他们这边匆匆赶来,不一会时间,七、八名近卫队队员出现在厉列侬面前。
    等那些近卫队全部落位,一直站着不动的方为其微微欠下腰,叫了一声“厉先生。”
    那声厉先生叫完他又朝着许戈点了点头,又在厉列侬的示意下沿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此时此刻许戈脑子浑浑噩噩的,目光无意识看着方为其的背影发呆,心里想着她好像还没和方为其要联系方法。
    浑浑噩噩中手被拽住。
    下一秒整个身体被动的朝着和方为其相背的方向,脚步被动跟着拽住她的人,被拽住的手腕又酸又疼。
    真粗鲁,要命的是越挣扎手就越疼。
    渐渐的,从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把许戈从浑浑噩噩中拉出来,发呆的看着厉列侬,声音小小的:阿特,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拽住她手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许戈,这就是你绞尽脑汁想要的结果。”
    厉列侬的话让许戈听着糊里糊涂的,可现在她没有精力去思考他话后面的意思,她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提高声音:厉列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然而……
    “这是你一贯的伎俩,当心虚的时候你会用别的问题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厉列侬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许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看起来有多可笑,非得要装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而……而方为其……”
    “厉列侬。”快速打断他的话,这个人越说越离谱了,许戈提高声音:“回答我的问题!”
    拽住她的手越发用力,脚步越快。
    据称脑部有问题的人状态好得出奇:“我想,比起方为其你更加愿意称他为圣殿士,在这一点上你和那些女孩子一样俗气,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方为其之所以拒绝接受任命是因为他真正想呆的地方就是这里!”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住所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间门,厉列侬强行把许戈拉进房间里。
    门发出“砰”的巨大声响,伴随着那声声响许戈的背结结实实撞在门板上,还没等她站稳,他双臂就牢牢的把她框固在门板和他之间。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咄咄逼人的声音:“很好,许戈你现在撒起谎来变得理直气壮了!”
    “你想去见你的圣殿士你大可以和我说,我会很可以给你们安排时间,你们想处多长时间都没问题,为什么非得用我讨厌别人跟在我身边这样的烂借口,脚长在你身上,你想见谁就可以见谁,不是吗?”
    近在眼前的目光充满了嘲讽,就好像他口中所形容的那一幕真的他眼前发生过一样,号称脑部有问题的人不仅动作敏捷想象力也挺好的。
    呼出一口气,许戈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现在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和他求证:“厉列侬……”
    她得弄清楚厉列侬在走廊时说的“厉太太不是应该站在厉先生身边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厉列侬嘲讽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私底下见了几次面?在那个肩膀上哭过几次?每次哭的时候都说些什么?”
    “厉列侬!你不可理喻!”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瞬间瓦解,握得紧紧的拳头挥向了他。
    这个混蛋,她得打他一下,就像小时候一样,即使占不了便宜也得让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他甚至于看也没看,单手一拦,挥向他的拳头轻轻松松的被他拦截,而她的这一举动变成了——
    “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他冷冷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私底下曾经找过他,我很好奇你找他的目的。
    “叙旧?再续前缘?还是……”
    “还是?”眼神是冷的,嘴角的笑意也是冷的:“还是一直没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小姑娘,梦该醒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圣殿士的存在’?”
    手是不能动,可身体功能还在,而且是那种经过训练所培养出来的本能,许戈有很好的弹跳能力。
    往前,脚尖踮起,此时被拽住的手帮了她大忙,借力,额头成功找到目标。
    砰——
    让你不相信我,让你胡说八道!
    如果现在梅姨在的话,一定会赞美她的伸展姿态,但等她脚触地的话梅姨一定会如是对她的动作点评: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一般形容中看不中用。
    不是她技艺不行,而是那是她的阿特,最后那一下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现在还是病患,虽然这名病患看起来和健康人没什么两样。
    脚落地:“厉……”
    这只是一个热身。
    最后的话就这样被他惨白的脸色扼在喉咙口。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像是那坍塌的城墙一样。
    在他往着她时伸手抱住了他,此时此刻,许戈才发现刚刚被厉列侬拽住的手汗淋淋的,那些汗渍许戈可以确定不是她的。
    为什么就没去注意他苍白的脸色呢?为什么就没有去注意在关上门时从他额头沁出来的汗水呢?
    为什么还要用额头去顶他呢?
    他受伤的位置就在脑部,即使用的力气不大,可她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
    就像听到她的自责一样,他在她耳畔:“不关你的事,我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有止痛药。”
    等许戈拿到止痛药时,厉列侬的身体已经歪歪斜斜的靠在墙上,苍白如纸的脸色更是把他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衬托得漆黑如子夜,它们因为紧紧闭着的眼睛而静止不动着。
    拿着药的手开始抖动了起来,让她看得心惊肉跳的还有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唇色,心惊胆战中颤抖的手指往前:阿特——
    近在眼前的脸睫毛抖了抖,声音微小“吓到了吧?那时你乖乖听话站在我身边来多好。”
    这个混蛋——居然还在为那时的事情耿耿于怀,哇!1942领导人的演技真好,装得就像一名重病伤员。
    不给点掌声就太对不起他了,收回手,歪歪斜斜靠在墙上的人身体缓缓往下滑落。
    还装!
    手指尖触到的冰冷成一片,这次许戈没有从厉列侬的口中听到任何的一句话。
    阿特——
    ☆、第59章 /(嫉妒)
    救护担架车车轮快速在走道运行着,躺在上面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唯一能证明生命迹象的是他在不停抖动着的眼睫毛。
    手紧紧抓在担架上,脚步跟随着车轮子跑动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停抖动的眼睫毛在即将进入急救室时终于成功的展开。
    “阿特——”
    他手指触了触她手指,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给她挤出笑容,可最终他只能朝着她做出了“等我”的口型。
    点头,拼命点头,嘴里说着:别让我等太久。
    等太久的话,她想她会很累。
    夜幕降临,厉列侬回到之前的加护病房,过度服用止痛药导致他在情绪出现波动时出现了短暂的昏厥。
    “如果下次再出现类似情况的话,昏厥还会伴随着眼睛失明。”应1942邀请远道而来的脑部权威专家如是说。
    他对厉列侬不听他的警告服用大量止痛药的行为十分愤怒。
    这位权威专家如是描述厉列侬现在的状态:那场爆炸所带来的震感等同于地震后大陆板块在相互挤压,这种挤压间接迫使中枢神经产生出巨大的疼痛感,同时也会使病患在过程中产生焦虑情绪甚至于狂躁。
    这些厉列侬从来都没对许戈说过,数次追问他他都这么回答“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到安全问题的话,我早就可以离开这里。”
    他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也让许戈那么以为着,原来那些轻松的语气、表情都是靠药物支持。
    也正因为这样他每次去复检时都不让她和他一起去。
    许戈还不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厉列侬疑似在5.04墨西哥机场恐怖袭击中被炸身亡”、“有消息灵通人士称,1942领导人现在陷入重度昏迷”等等类似这样的传言在一些有心人士的传播下早已漫天飞。
    今天早上,厉列侬离开时和许戈说的“我做完身体复查后会出去一会”是他为最近针对他一系列传言进行辟谣,这些也是瞒着医生进行的。
    录音还没录到一半接到她不在房间的消息,连声明稿还没录完厉列侬就从现场离开。
    随之而来的还有不顾专业人员的警告服用了大量的止痛药行为。
    相信这些已经把那些人惹怒了吧?让那些人更加愤怒的是,他们所培养的接班人正在一步步背离他们为他拟定的轨迹。
    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即使处于睡眠状态中,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从他眉宇间找到疲惫之色。
    “都是我不好,”喃喃说着:“以后,别的事情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但如果疼了要告诉我。”
    整整多出五倍的止痛药量,那得多疼才会那样。
    “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怕疼,你只是怕我看了会难受。”喃喃述说着,在那么一刻,这句话就从她嘴里溜出来了。
    依稀间,在某个暗夜里,她和他说过“你疼的话,我也会跟着难受。”那是二十岁的许戈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