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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潘老又笑:“一起来,外公这儿什么时候都敞开门欢迎你。对了,房间你舅妈早给你准备好了,外公带你上去看看?”
    老人家兴致很高,恨不得把好东西一股脑塞给外孙女。许凉自然不会扫他的兴,跟着潘老上了楼。
    以前她上来过一次,手滑过光亮的古朴栏杆,让人心里一阵舒适。
    许凉看着老人家佝偻的背影,心里又感动,又有些难受。
    叶轻蕴揉了揉她的肩膀,小声说:“你看,外公多疼你,你哭了他等会儿看见也该不好受了。”
    许凉“嗯”了一声,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这时候前面的老人高声在前面招呼着:“阿凉,快来,外公把门给你打开了”
    “哎”,她也高兴应道,叶轻蕴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一起跟上去了。
    站在门口往房间里一看,只觉得满目粉红,粉红色的书桌柜子,床具,还有墙纸,进去参观过后才知道,连马桶都是粉红色的。
    老人家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把这间屋子装了一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照……她喜欢的画了图纸。要是你不爱这些,跟外公说,再给你装一遍就是了”
    这俨然是要为了她大兴土木,许凉心里暖融融,靠在外公的肩膀说:“这么漂亮的房间,我怎么不喜欢。我做梦都想住这样的公主房呢!”,明明不知是否能将她认回来,还苦心孤诣地为她打造这一切,就冲这份心意,她怎么会有不满?
    听她这么一说,潘老立马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环顾四周,越来越觉得房间布置得好。许凉没来的时候,他心里念她了,老人家就跑到这里来转一圈,这时候越来越觉得这里每个布置在发光一样。
    许凉看他这样容易满足,把自己的喜悦说得更仔细了些,更把潘老逗得合不拢嘴。
    说笑之余,潘老又戏谑道:“就是不知道这颜色轻蕴喜不喜欢,到时候你可不是一个人住进来”
    许凉哼笑道:“家里都听我的,我说这里好,这里一定错不了”
    叶轻蕴知道她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便笑说:“对,家里的事都由叶太太做主。叶太太的眼光,就是我的眼光”
    说着又是一屋子笑声。
    这天许凉和叶轻蕴就在潘家住下来了,晚饭前,潘宇东也回来了。
    潘老吩咐管家,让厨房做了一桌子菜,杯盘精致,菜色诱人。一家子其乐融融,坐在一起,潘老开了一坛珍藏二十多年的女儿红,一时屋子里酒香荡漾。
    老人家叹道:“这还是阿凉生下来的时候,我自己酿的,想着她出嫁的时候,添些彩头。只是没想到她结婚已经三年,这酒才拍开封泥”
    潘宇东看爷爷又感慨神伤,忙笑说:“酒越藏香,晚了三年,又添了醇厚。要我说,早喝晚喝,这酒都跑不了,反倒现在喝着更香呢”
    许凉点头道:“外公,你看我表哥觉悟多高,我第一个赞同他的话”
    潘老点点头,由潘宇东给在席的人斟了酒,叶轻蕴却说:“给阿凉斟半杯就行了,她沾不得酒,嘴唇一点就要醉”
    潘宇东却说:“反正今天你们也住在家里,醉了就醉了,一会儿你给她抱上去”
    许凉一下子脸红,“表哥,你可别乱说”
    叶轻蕴倒坦然:“抱上去也没什么,但她跑到房顶上去唱歌,你可得在下面接着”
    一家人哄堂大笑,许凉咬唇瞪了一会儿眼,后来也撑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晚上潘老因为太高兴,喝得醉了,潘宇东和叶轻蕴扶着他回了房间,安置好之后,才又折返回去。
    许凉也有些醉醺醺的,坐在桌前,捧着脸觉得脑袋晕乎乎地。
    叶轻蕴一走过去,她便揽着他的腰不放了,小脸红彤彤地贴在他小腹上。
    她醉了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娇憨可爱,让人哭笑不得。
    只怕丝毫没有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吧。
    他拍了拍许凉的肩膀,但她却越抱越紧。
    叶轻蕴笑了一下,舍不得使力气推开她。
    潘宇东在一旁笑着轻声说:“她很黏你”
    叶轻蕴点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跟着我已经成习惯了”
    潘宇东想了想说:“其实我以前偷偷去看过阿凉,刚好你也在。那时候她要去摘花,但你们两个高度都够不着,你便让她骑在你脖子上去摘。我还狠狠地羡慕过你,潘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子,虽然没有相认,但老老少少都记挂着她。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她叫我一声哥哥。这些年,不仅是我,整个潘家都没有白等”
    叶轻蕴抚摸着许凉的头发,不禁一笑,他这样强调阿凉对潘家的重要性,无非是在威慑自己,不要做任何对不起阿凉的事。
    松开放在许凉头发上的手,叶轻蕴给自己和潘宇东斟了酒,两人的酒杯碰了一下,他凝视着潘宇东的眼睛,郑重道:“放心”
    果然和聪明说话就是不费力气,潘宇东点了点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许凉果然是被叶轻蕴抱上楼去的,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口干舌燥。
    有心电感应般,叶轻蕴给她端了水上来,许凉就着他的手喝了。自己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气。
    她起身进了浴室洗了澡,等洗完了才想起这是在潘家,没有换洗的衣服。
    脑子瞬间清醒,许凉心里万马奔腾。她隔着门叫道:“九哥?”
    门外应道:“嗯,怎么了?”
    许凉有些不好意思,气弱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顿了一下,仿佛也刚刚才想起这事,便说:“我现在让人回去取”
    许凉急了:“那我现在怎么办!”
    叶轻蕴脸上带笑,语气却十分一本正经,“反正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裸一会儿也没什么”
    许凉恼羞成怒:“这怎么行,你……你帮我借一套”
    “帮你借一套?那不是人人都知道潘老的宝贝外孙女洗完澡忘了带衣服”
    她急得都快哭了,围着浴巾团团转。
    这时候浴室门突然开了,叶轻蕴拿着换洗衣物的样子,十足是个救星。
    许凉龙精虎猛地向他扑过去,那样子真像要把他给吃了。事实上,她也的确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可浴室地上太滑,许凉脚上一开溜,就收不住力道了。
    叶轻蕴闷哼一声,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唇上破了一个口子。
    许凉见闯了祸,心里十分愧疚,舌尖温柔舔舐着他的伤口。
    叶轻蕴很受用地“唔”了一声,搂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一些。
    等一吻作罢,因为浴室里本就氤氲着水汽,空气不畅,许凉被他扶着,已经气喘吁吁。
    等缓过劲儿来,她又凑上去查看伤势。发现那道口子不大不小,虽不严重,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总得出去见人,别人一看他这样,肯定会觉得她是个泼辣女人。
    想了想,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睛,试探道:“要不,你也往我嘴唇上咬一口”
    叶轻蕴眼睛里波光粼粼,笑意盎然地点头道:“好啊”
    说着俯身在她嘴唇上吮了一下。
    许凉怕疼,紧张地闭上眼睛,可他动作十分温柔,甚至安抚一般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线。
    没一会儿,两唇相离。
    许凉脸颊红扑扑,失神地看着他,惊讶道:“你怎么没有——”
    叶轻蕴将她湿着的头发拢在脑后,眼睛里布满峰回路转的爱意,“傻瓜,我怎么舍得?”
    两人抱在一起,缠绵了一会儿,出了浴室,叶轻蕴替许凉吹干了头发,然后对她说:“知道昨晚都喝了酒,早餐就上得晚。等会儿会有人过来叫我们下去”
    许凉点了点头,促狭地问他:“昨晚在这个粉红得冒泡泡的房间,你是不是没睡好?”
    叶轻蕴拿着梳子给她顺着头发,笑说:“有只小猪在我怀里睡得那么香,我反倒要失眠,这多不公平?”
    许凉哼了一声:“谁是小猪!”
    “谁是小猪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小猪的丈夫”
    “这还差不多”,她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又把我给绕进坑里去了”
    叶轻蕴搂住她大笑。
    笑闹过后,许凉叹道:“我曾经到……她在树林里的小屋去看过,也是这样,满世界的粉红色。外公就是按照那儿的风格,照搬过来的”
    叶轻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知道,你还对你母亲心有芥蒂。但当年的事,如果有选择,他们一定不会走最坏的那条路。相反地,不管他们是怎样一种结合,我都要感谢他们,因为他们把你生了下来,才会有我们如今的相爱”
    许凉想了想,沉静道:“以前我怨过我父亲,但现在想想,我比他幸运很多。至少我爱的人还在我身边,可他即使有妻子,却仍然孤零零的一个。至于我母亲——”,许凉从他怀里直起身体,看着他说,“一个本来存在于你想象中的人,却忽然从想象里被浇筑成活生生的血肉。这是很奇怪的感受,我只是觉得,她很陌生,所以都不敢问外公关于她的任何事”
    叶轻蕴看出她的不安来,“你不用这么紧张,既然你都可以认下潘家,那么离心结解开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可我父母,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有没有都没关系,即使他们真的是近亲结婚生下你,真正爱你的人,对你的爱也不会因此少一分一毫”
    ------题外话------
    累死宝宝了,从中午写到现在,饭都没吃呢/(ㄒoㄒ)/~
    昨晚没有二更,今天给大家补上
    还有个事,香香拿不准大家介不介意阿凉父母有血缘结婚的事,大纲本来是想写阿凉的奶奶和外婆是亲姐妹,她父母结婚后才发现这件事,嗯,如果介意的话,我就改一下大纲。
    大家看文吧,么么哒(づ ̄3 ̄)づ╭?~
    ☆、221.旧事
    当夏清江穿着击剑护服连败三场后,头发濡湿地摊在地上呼呼喘气,只觉得自己身上像是个小澡堂子一样,又热又湿。
    叶轻蕴虽然体力也耗了大半,但表情仍旧气定神闲。他睨一眼正看夏清江笑话的言胜奇,冲他挑了一下眉梢,说:“你要不也来一场?”
    言胜奇笑眯眯地摆摆手:“我就算了,逞能是夏清江的强项,我知难而退”
    夏清江在地上,旋了一下身体,踢着言胜奇的脚道:“你这人真是损,瞧着我还不够惨,自己赢不了就算了,还非得拉上我?”
    言胜奇往旁边一躲,“我不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我好歹屡败屡战,你连拿起剑的勇气的没有。回家跟你们老头子一说,他指不定得气得吹胡子瞪眼”
    言胜奇喷笑:“我爷爷跟你爷爷可不是一回事儿。他要是知道我输在这上头,顶多来一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下连叶轻蕴也笑起来。
    夏清江看着他的笑颜,那双眼睛里的微光,就像冉冉升起的皓月。笑说:“九儿,我瞧你最近气色不错啊,看来是被疙瘩补得滋润呢”
    叶轻蕴走过去,用剑边隔着护服抽了他几下,“你这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还显刚才没输够?”
    夏清江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哪能再战一场?他连忙拒绝道:“今儿就到这儿吧,要不整个绅士俱乐部的人都该知道,他们老板的英明折在自己地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