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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他身体素来不好,又不知道这种痛是怎么回事,不敢撑强。顺着刘小花的力气坐下,示意她灵核放在哪里了。
    刘小花急忙从他腰上的小荷包里找到了几颗灵核,放进他嘴里。
    过了一会儿,浮生才缓过来一点。脸色苍白安慰她:“老毛病了。”
    刘小花现在算是明白了,浮生这个人,完全是靠灵核在撑。
    浮生对她虚弱地笑:“现在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以后要是想杀我,一定容易得很。”
    刘小花只以为他说的是先前的事,很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再冤枉你了。”
    浮生只是笑了笑,说:“嘴上是这么说,心却是不听唤的。要不然,在车上好几回,你干嘛都盯着玲珑发呆?我瞧着,你有好几次都想问我。不过后来都没问。”
    刘小花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观察入微,这些小动作都留意到了。顿时很是尴尬,有一种,明明刚说出口的话,现在被人一巴掌拍在脸上的感觉。解释道:“我不……”
    “我知道。你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用你的话来说,世上的事,总有原由。”浮生看着她的表情温和又宽容得很,说:“我知道你感到奇怪,为什么黄金城的人都化成了白骨,玲珑既然是因为黄金城的阵法,变成了黄金城的一份子,却没有化成白骨。你要不是怕我多心,早就找师父去问了。”
    浮生这么坦荡,到让刘小花更不自在起来,她觉得,怎么自己在浮生面前,老有一种没底气的感觉。便不自觉地挺了挺背,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多点底气:“一开始我也是有点疑心。其实我自己也琢磨过。想必是因为刘小花在城灭之前就死了的缘故。不像其它人,是因为阵法解除之后,随黄金城化尘而去。我是想明白了,才没有问师兄的,并不是怕你多心,才硬不问。又不是你做的,我问一句,你有什么可多心的呢。”
    “是吗。”浮生扶着她站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刘小花觉得,浮生这个人真有意思。有时候似乎心思比较缜密,可有时候,却又浅显,叫人一看就懂。
    两个人费了些时间,才走到小蓬莱脚下,看门的弟子见了他们,个个避让行礼。就像见了风的草似的。刘小花小声对浮生说:“难怪人人都想做人上人了。现在看别人在自己面前低头,我都有些飘飘然呢。好像自己真是什么大人物似的。不知道哪一天,我才靠自己的本事得到这样的尊敬。而不是因为我是谁的谁。”她停下步子,认真说:“我不想要遇到了什么事,都只能依靠别人。”
    浮生将她神彩逼人的模样看在眼里,心情有些复杂,正色应声说:“小师叔有这样的志向,真是叫人敬佩。”
    “你觉得我能不能成?”刘小花跑到他前面,停下来叉腰转身站在路中间,俯视他。
    浮生仰头看着台阶高处的小小身影,她身侧就是茫茫山脉和小如沙盘的城镇。仿佛她脚下踩着整个天下。
    他说:“小师叔肯定是有那天的。”
    刘小花满意地哼了一声,说:“你不错。很有前途。小师叔我以后会罩应你的。就算你犯了天大的事,也别怕,有小师叔给你顶着。小师叔保护你。”
    浮生动作滞了一下,做出玩笑的样子,一揖到底一脸正色,道:“多谢小师叔。”
    两个人这样笑闹着上了山巅,走进正殿外的院门时,刘小花的表情沉静且锐利了起来。
    院门外系了好多坐骑,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还没有进院门,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分成两边,站着好多人。
    临进门口,浮生缓了一步,让刘小花先进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在刘小花身后进了门。
    刘小花一脚迈进去,原本吵吵闹闹的场地,一下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她。
    原本坐在左边人群后的陈氏,猛地站起身。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而另一边可能就是国宗的人,那些人则完全是怀着好奇心,在打量她。似乎想看看,这个‘绝世的灵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目光之中,即有贪婪,又有探究。
    浮生的视线越过刘小花,落在那些人身上。只是短暂地一瞥,就收回目光,垂首敛眸,一幅标准的弟子之态。
    刘小花神色傲然,扫视着这群人。
    这些人,不是把她当傻瓜,就是拿她当猎物。
    那就试试看好了。有仇有怨有恩情,今天就一并在这里了结。
    ☆、第101章 刘阿娇(十七)
    刘小花问:“你觉得我阿娘对我好吗?”
    空同茫然:“好啊。这怎么不好了。这比对亲生的还好。我要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你亲娘呢。”
    说着认真问:“我就纳闷了,难不成她真是你亲娘?”说着把刘小花拉到一边,脸上异常严肃起来“你认真跟师兄说,她是不是你亲娘?这可不是小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物吗?那可是头一号灵鼎。当年她失踪,重月宫为了找她就差没翻地三尺!人鼎这个东西,从来是一脉相承的。她既然是灵鼎,你要是她亲女儿,那……”空同说到这里,愣了一下才继续说:“那也难怪国宗的要跟你提亲了。”顿时一脸震惊的表情。盯着刘小花“未必你真是重月宫的人?”
    刘小花苦笑:“连师兄都怀疑我是她亲女儿了。”那昨天晚上那个偷听的人恐怕也只会更加笃定。
    空同眼珠儿一转,嘻笑说:“啧,这里又没有旁人,你还不跟师兄说实话?”一张认真脸凑过去对她说“其实想想也是,你说你要不是她亲生女儿,她会心甘情愿地带着你躲在山沟沟里那么久?哼,外面都说她是遇袭出了事儿,才不见的。重月宫也没少跟林家扯皮烦。那两家你信不过我,我信不过你。其实知道内情的人,哪个不清楚呢?这做人鼎,不是人过的日子。她嫁林家,不过是重月宫跟林家之间有事儿。等她完成了林家的事,重月宫必然还叫她回去。她带你躲起来,也是人之常情。现在没办法回了重月宫,总不好承认说,对,当年我就是要跑的。只好编个瞎话,说是把你弄丢了,现在找着了才敢回来。好像多情愿回来做人鼎似的。”
    又说:“看来,你阿娘到底是心疼你。才不带你回山的。找了个替身为你挡灾。”
    替身。是啊。替身。
    刘小花心里一腔憋屈,像是有一双手,把她胸膛里扯成了一团乱麻。让她恨不得能把自己胸膛都剖开来,让风将那些忿郁之气吹个干净。
    陈氏在国宗的人面前演了一出母女大戏,是为了什么?
    既然做她的亲女儿这么不好。这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保护刘小花吧?
    陈氏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把国宗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更是证明了一件事——当时程正治说得对,她根本不是陈氏的亲生女儿。没有这么坑女儿的。
    国宗的人突然来求亲,恐怕也只是个探试。既然陈氏回来了,那他们一定调查过她这些年的事。可又拿不准,为什么有两个女儿。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要不是这样,明知道到小蓬莱来求亲会无功而返,那国宗的人为什么还会来?堂堂一个宗门,难道闲得慌,以至于无的放矢?不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看看陈氏的反应,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养女。
    陈氏能急匆匆地赶过来,原因就再明白不过。她为了保住她亲生女儿才会如此。无论是她的行为,还是她故意说给国宗听的话,都要告诉国宗,与她一起回到重月宫的那个是假货。这个才是真的,有什么事让它们都冲这个真的来。
    她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果真是费尽了心思的。
    空同听完刘小花语调平静地讲完这些话。一脸震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她的心思,也太深沉了一些。恐怕也是早料到,迟早会回来。所以才有这么深的埋伏。”
    说完,空同啧啧嘴说:“这也不能啊。她要是想拿你做替身,那就该把你带回重月宫去。怎么能带亲生女儿呢?”
    “也许她原本是想带我回去的。”刘小花皱眉。陈氏铺她这条线铺了这么久,只要陈氏自己不露出马脚,恐怕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实情。连刘小花,都会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她女儿。
    “我当时被林家发现。她可能以为,林家会就此查明我的身份,认定我就是她女儿。所以她才走了。林家发现我的时候,她恐怕也惊讶得很,完全没有想到事情阴差阳错进行得这么顺利。既然已经不需要她推波助澜,她何必再多次一举,让自己身毁囫囵?”
    什么珠子,什么护身!刘小花一把扯下脖子上那颗珠子。
    它已经再没有之前的光华流转,就像是耗尽了电力的灯泡,没有一丝光亮。恐怕这个东西,真正的作用并不是陈氏说的那样,保护她。而是在林家查看的时候,会以某种方式,误导林家的人。比如那张脸。
    刘小花回想起自己在田城时的事,真是感到讥讽。就好像,连老天爷都在帮陈氏似的。估计陈氏原是算准了,原版刘小花根本不是个会听劝的人,她越是不让刘小花修仙,刘小花越是想去。虽然刘小花的芯换了一个人,可做为这个身体的新主人,刘筱婳同学却也刚好撞在这一点上。成了她的好事。
    陈氏啊,真是个可怜人呢,母女不能相见,独自一个在山村里苦苦熬着。一方面充当刘二的恩人,另一方面把刘小花养得那么惹人嫌,让刘二对她厌恶不已。再告诉刘小花,刘二这个人没什么好的,不要有非份之想,还是做他的妹妹比较划算。这样也就确保了,万一这皇子成事,她能把这么好的姻缘,留给自己的女儿。刘二再不好又如何,她挟恩自重,就算刘二再狠的心,还怕刘二不对她女儿好?
    想一想,也是。
    像陈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养出一个混帐女儿来?她是有见识,有手段的人,要真是亲生的女儿,刘小花本尊至于那样惹人嫌吗?
    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似乎全在她掌握之中。要真是原装的刘小花,恐怕一世也想不清楚,被人做了替死鬼,还不知道。可是陈氏没想到刘小花换了个芯。
    更没有想到,刘小花被林家的人拿住之后,却能跑掉。又有小蓬莱为刘小花做主。而刘二却死于非命。于是算盘全落了空。
    陈氏后来带女儿回到重月宫,想必肯定是其中有什么内情,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后来为了保住自己女儿,陈氏给了国宗错误的暗示,然后赶过来再次出现在刘小花面前,那一通母女倾谈,加深国宗的误解。一步扣着一步。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女儿。
    到时候,一边是小蓬莱,一边是国宗。这两边有得纠缠,偏偏刘小花的灵台又是测不了的,真是天助她了。恐怕连重月宫,也是被她算在其中。
    以前刘小花常听说,为母则强。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这么深刻的领悟。只可惜,陈氏为的不是她。
    她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心中郁结。有什么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明明有些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到呵呵地笑了两声。可心中,又生出怨气,由怨又生出恨来。
    凭什么 ?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陈氏对她竟然是半点情谊也不顾?拿她为自己女儿挡刀。这还是亏得有小蓬莱,如果没有,自己下场会是如何?
    她记得,陈氏有说“刘有容是不会害你的。”,让她不要回小蓬莱去。又仿佛是还对她这个相处了这么久的‘女儿’有一丝顾念。可就算是对这个女儿有些情义,可如果刘小花没有刘有容这个靠山呢?陈氏就会为了顾念她而收手吗?恐怕,也只是‘忍痛割爱’罢了。她谋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在这里前功尽气。
    空同看了面有忿色的刘小花一眼,叹了口气,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说:“你别回山上去了。这件事,你自己说也说不清楚的。你说清楚了,也要别人信呀?有陈思成那一番话在前,你就是把心肝剖出来,人家也未必觉得是真的。不过,要真是你想的这样,那她带回重月宫的小丫头,也未必就真是她亲生女儿。陈思成吃过做人鼎的苦头,怎么会肯让自己女儿冒这种险?她这是,想把水搅混。越乱,她女儿越安全。”
    刘小花觉得,空同说的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两个人默默站了一会儿,空同突然冷冷笑了一声:“我看着,她这样子,像是背后有人。”别人把小蓬莱都算计在里面,他心情很不悦。对刘小花说:“重月宫能承认她带回来的女儿是真的,必然是那个丫头的灵台确实有异。陈思成要是没有人帮,一时三刻能从哪里找到一个能让重月宫误信的人来? ”
    “可是刘二已经死了。谁会帮她?”
    空同抓抓头,想了半天,说:“这就难讲了。这件事得让师父知道。”说着,便让刘小花等在一边,从袖子里摸出只纸鹤来,叽叽咕咕对着纸鹤讲了半天。伸手一扬,那纸鹤便晃晃悠悠地飞起来,住小蓬莱去了。
    见刘小花神色郁郁,面容沉沉,啧了一声,对她说:“你看你看,她要是你亲妈这么坑你,你难过一下到是常情。可她一又是你亲妈,说起来,指不定是个不认识的陌路人,或者是个拍花子呢?你被一个拍花子坑了,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不傻吗?”
    刘小花没说话。只是望着人流发呆。
    才不一会儿,纸鹤就飞回来。刘小花立刻问:“师父怎么说?”
    空同收了纸鹤,听了半天,对刘小花道:“师父说,知道了。问你今次和大师兄出去可有收益。又说,新得了一样东西,适宜你用。问你挑好了要进哪门没有,他好给你把书找出来。还问,你给他带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回来。”
    全是有关修行的。似乎刘小花身世如何,现在又引起了一些什么麻烦,全不在他身上,不值得提。
    刘小花听到师父的话,心情到是沉静下来。只是,她对空同的话到是有些不解,问:“什么进哪门?”
    空同说:“修行之道,又有细分。有偏重于制丹的,像你大师兄。有侧重于写符的,像你五师兄我。也有擅长御宠的。种类繁多。未免杂多不精。多会选一样来精修,毕竟修道之路多得是用钱的地方,有一门手艺,也好以道养道。”
    说到底,钱还是很重要的。
    刘小花说:“我也还不知道。”
    到是突然笑起来。
    空同伸手戳她头,不解了道:“你无缘无故笑什么 ?你疯了啊?”
    “我只是觉得。自己以为是天大的事,到头来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师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知道了’,空同也只是感叹‘陈氏心机深沉’然后就都跟她讨论起修道的事情来。
    那些谋算与阴谋,突然之间就好像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谁也没有怪她,给小蓬莱带来了这样的麻烦事。她的心也好像突然敞亮了起来。被陈氏摆了一道而已,又如何?她现在有了师门,有了师父,有了师兄,只要努做走好每一步,将来还会有大好的前程。或许,在这世间的哪一处,她还会有疼爱着自己的亲妈,只是还无法相见罢了。
    与这些相比,那些龌龊的杂事,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这些东西找上门来,也是兵有将挡,水有土掩的,痛快来战罢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何必暗自惴惴神伤。
    空同看着刘小花,脸色渐渐平静,目光也不复之前的苦郁忿恨,变得清亮起来。便露出赞许之意,说:“人生在世,自有坎坷,郁结在心,变会由小成大,变为祸害。你看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为什么活得越久,越容易发疯?还不就是由这些平素的小事,埋成祸端。你现在想得明白,对以后是大有助益的。”
    刘小花说:“我得回山上去。”转身就要走。
    “你去吧。”空同点点头,可突然想起来什么 ,立刻一把抓住她,急道:“哎哎哎!你逗我是吧!我的六千两呢!!”
    刘小花到是忘记还有这件事。停下来,看看那地摊,摊主也还在巴巴地等着她的六千两黄金呢。看她怎么轻而易举地赚到这么多钱。
    ☆、第103章 刘阿娇(十九)
    刘小花神色冷淡,扫视那些人。问身后守门弟子:“这是些什么人,谁让他们在这里吵闹的?”趾高气扬的。
    站在陈氏对面的人顿时感到不悦,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倨傲道:“我们是国宗朝月仙尊座下弟子,前来小蓬莱是为了向玄言仙上求娶其新弟子刘小花。”他到不是真不认得刘小花,只是告诉刘小花:我们来找你师父讨论你的婚事,你要脸就别在这里跟我们纠缠,快走开不要多嘴。
    天下的女子,哪怕是修为再高深的女修士,涉及到自己婚事,都得避讳几分。他不认为刘小花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听到这句话之后,还能继续呆在这里。
    哪知道刘小花听了,却上下打量他,又看看他身后那些人。问他:“你是国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吗?”带着几分疑惑。
    那弟子不知道刘小花怎么会问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宗宗主,只有亲传弟子十九人。我师祖赤炼真人,是排行第九的朝阳仙尊座下弟子。”
    刘小花笑了一声,再不理他,而是对他身后的人说:“你们国宗,真正是没有规矩。不认得我没什么,可到底眼睛没瞎吧?看不清我身上的衣裳是什么颜色的?竟然叫一个下阶弟子来与我小蓬莱的亲传弟子交晤。想来是看不起我们小蓬莱了。既然如此,还提什么亲?你们跟我师父提亲,也该叫你们宗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