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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人乎?鬼乎?
    醒乎?梦乎?
    云涯还没理顺,杨易回来就见着这么一幅情景。
    杨易见那张潋滟容貌,素衣白裳,心中猜测到几分,问:“可是踏云楼云涯云大人?”
    云涯暗暗将夏暖抱紧几分,提防道:“你是?”
    杨易:“我乃安阳王府侍卫,此行护送郡主下江南,云大人可否,将郡主给我?”
    云涯看着杨易,张口半晌,道:“这、这真是,夏暖?”
    杨易道:“是郡主。”
    杨易见云涯无动作,道:“说来话长,张夫人南夜阑此次和我们同行,已上门找大人,但是现在郡主的状况,大人还是交给小人好些。”
    云涯闭眼,静立片刻,深吸口气,褪了最初那股慌张失措。他将夏暖打横抱起,道:“我住的不远,如此,你随我来。”
    杨易只得跟随。
    不远处。
    花远:一口一
    唐瑛:一口一
    他看见了什么!!!
    云涯,他不沾烟火气的师父,掺扶一把晕倒的女孩子,就抱住了!抱住了!!
    再也没撒手!!!
    花远:“tat,瑛子,你听我说,我师父平日不是这样的……”
    唐瑛深深看花远一眼,道:“所以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师父认识这个,我们都没!见!过!的姑娘?!”
    没见过几个字咬字重。
    花远:qaq
    花远:“瑛子你别走!”
    唐瑛:“不走干嘛,我姐姐还在那处哭着呢!”
    花远:……
    友情的小船是如此的脆弱!
    唐瑛走远,花远在原地细细回想,那身衣料那容貌……衣料……花远和唐瑛在远处看得不真切,但是那身华贵衣服还是惹眼,花远想了想身形,后知后觉认识到,是昨日碰到那个京中姑娘。
    花远张望云涯走的方向,应当是,回家?!
    不出意料,云涯在自家宅子门口遇到静立的南夜阑。
    两人皆是沉默,南夜阑看他神情一眼,再看一眼被他抱怀中晕过去的夏暖,轻叹口气。
    南夜阑道:“把她放到屋里去罢,要问什么,我慢慢告诉你。”
    云涯深看她一眼,让杨易从他身侧拿出钥匙开门。
    想也不想,云涯径自将夏暖抱进了他屋里,脱了她鞋履,为她搭一床薄被。
    做完这些,云涯静立床头,低头看着床榻人。
    他伸出手去,触上夏暖容颜,指尖颤抖尤不自知。
    南夜阑交握双手站在门前,安然等着云涯出来。
    不一刻,云涯步伐轻微,合门时南夜阑瞧着他脊背微微发颤。
    回看她,眼角的红还未褪尽。
    云涯目光含锋,低声:“你一直知晓?”
    南夜阑:“知晓。”
    云涯闭目,深吸口气,手紧了又松,道:“随我来。”
    南夜阑依言。
    花远回家就见着那跟着自家师父走的男子。
    花远试探着问:“敢问,您是?”
    杨易:“小人乃安阳王府侍卫,杨易。”
    花远咂摸一阵,又问:“那我师父抱着的那个姑娘是?”
    杨易会意:“是我府夏暖郡主,花公子若是有疑问,不妨问张夫人,此刻她正和云大人在小厅中。”
    南姑姑也来了?花远心里一阵惊悚并讶异。
    花远扔下杨易,往小厅去,还没到,一阵陶瓷碎裂之音。
    伴着云涯刻意压低的声音:“你们……”后面的又听不清。
    花远头一次见云涯发这么大火,还是对着,南夜阑?!
    花远走近小厅,云涯拂袖正从里面出来,南夜阑正好和云涯的情景相反,垂目慢慢品着手中茶,半点愠怒色也无。
    花远进门唤一声南姑姑,南夜阑对他笑,他只觉后背一凉。
    南夜阑道:“小花远,还是看着你顺我眼。”
    花远:qaq……
    花远斟酌着道:“南姑姑,我师父带了个小姑娘回来,是不是……”
    南夜阑直言:“我带来的,安阳王郡主夏暖。”
    花远:“那我师父这是……”他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好像听过,但是细想又想不到。
    南夜阑吹了吹被子上的茶叶:“怒了,今日我应当会被扫地出门。”
    花远:“……”
    南夜阑笑看花远一眼:“你这是想问我,她是你师父什么人?”
    南夜阑垂眸:“若要论起来,该是你师娘,只是差了拜堂而已。”
    晴天霹雳!
    发生了什么,看个花会都平白生出个师娘了!
    花远眼睛瞪圆。
    “我这三年从未听过我有师娘!”花远不敢信。
    南夜阑不甚在意道:“好好想想,安阳王府,只有一个郡主,你定是听过的。”
    花远一边收拾碎裂的杯具,一边在脑海中挖这个名字。
    南夜阑提醒:“你忘了当年踏云楼都穿白衣么?!”
    白衣?!为何会是……等等……
    白衣!!!
    花远又似被雷劈了一道,惊悚道:“我记得我记得是……”
    南夜阑灿然笑起来:“是啊,这不是,没死么?!”
    花远:一口一
    收拾完东西,花远再也不敢在小厅中待下去,脑海中已经荡气回肠补齐了十八折戏曲来。
    走前,南夜阑又道:“对了,她不是小姑娘,今年有十九了,该叫姐姐!”
    最后一道雷劈完,花远只觉修行至此,今日渡劫甚是天翻地覆,须得好生修养一番。
    夏暖醒来时,头还疼着。
    鼻息间却满是晕厥前那带药草的清香气。
    她闻了闻被子,是那个味道,她还莫名有些眷恋。
    不多时,南夜阑推门进来。
    南夜阑道:“他来告诉我你醒了。”
    他?……夏暖头有隐隐疼起来,她扶额。
    南夜阑忙道:“想不起就别多想。”
    夏暖点头,道:“是,是叫云涯吧?是大夏陵寝官,是……我、多的都还记不起。”
    南夜阑叹气:“是叫云涯,你以往唤他云大哥,我们唤阿云,你随意,两者皆可。
    夏暖:“那我,现在跟您回客栈?”
    南夜阑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你就住这儿,东西我让杨易给你拿来了。”
    “我们都住这儿么?”
    南夜阑:“不,就你和霜河住此处,我们都在客栈,过几日会搬到踏云楼名下的产业去,你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过来。小暖你就,且安心住下。”
    夏暖看一眼陌生的环境,说不上的有些惶恐。
    抬眼又看南夜阑一眼,她神色不变,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想看见我,你住下,慢慢,应当就会懂了……”
    夏暖垂目,只点头道:“好。”
    南夜阑陪她在宅子里走过,是一处小宅院,没有王府精美,处处古拙,又带了点普渡寺清修的意味。
    半路上,南夜阑高声道:“现在有的人该悔着当初不听劝,将院落弄得如此空荡了。”
    言罢,南夜阑瞥一眼转角处,笑的兀自欢喜。
    转至院落后那颗桃花树,夏暖道:“这一树开的好漂亮。”
    南夜阑:“你想折几只插瓶放屋里么?”
    夏暖咬唇,心思都写在一双眼睛里,南夜阑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