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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你再让我想想,”查文斌说道,“我们称它为太阳轮是从它的造型上判断的,尤其是那五道光芒栩栩如生,既然是太阳,那么就会发光,那么光就是从中间的这个小圆点上发出的。那外面这个圈是?”他看着手上这块太阳轮,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圆了。
    如果说圆既是无极,也就是混沌,即为宇宙最开始的状态。那么这块太阳轮,中间的位置是太阳,然后五根青铜竿围绕着太阳和最外面一层圆相接,是否可以理解为太阳是在宇宙的最中心?
    对于古人的宇宙观,这样的理解已经很难得了。
    查文斌就拿着那东西在太阳下面反复地看。老王说道:“会不会是角度问题?”
    “角度?”
    “如果说它只在某个特殊的角度才能反射呢?”
    查文斌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地上下移动着,让太阳轮每一个角度都有被太阳直射的机会。就这么转啊转,当查文斌手上的青铜太阳轮到达了一个倾斜的位置时,突然一道极亮的白光闪起。老王和他都张大了嘴巴,太不可思议了。
    这道光同样是一闪而逝,在知道了大概角度之后,查文斌又慢慢地作着细微的调整,往回退了那么一丝丝,一阵流光突然出现在了这上面,如同黑暗里礁石上照明的灯塔,是那样白,那样亮。
    “果真是靠反射的!”查文斌说道。在接下来的几次测试中,他们发现只有一个角度可以反射出这种光,而且极难调整,往往刚刚对准角度之后,就又没了。这是一件极其微妙的东西,哪怕是人的呼吸和脉搏的跳动都足以让它偏离。
    老王一边惊叹着古人造物的神奇,一边回忆着那个人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件有生命的东西。“如果真的是一个礼器或者一般的象征性器物,绝对不会如此复杂,这种工艺别说三千年前的人,就是现代工艺也未必能加工得出。”
    因为人是会动的,船也是会动的,甚至地球都是在动的,所以查文斌无法捕捉到连续反射,几次都是眨一下就没了,连续几次下来他也打算作罢了,就又重新收回了袋里。
    老王见状笑道:“文斌啊,这么个宝贝疙瘩,你还是贴身收着吧,放你那个破布袋子里不保险。”
    查文斌低头看着那个补丁贴补丁的八卦袋,这还是师父他老人家留下的东西。想想也是,便索性拿了出来放进自己的胸口,这种大马褂衣服里面都有个类似于荷包样的设计,专门用来放贴身物品。
    “文斌哥,前面就要到了。”超子喊道,“就是那片竹林。”
    他赶忙从躺着的姿势爬了起来,哟,还真的马上就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就在眼前,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距离竹林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查文斌让他们停了下来,叮嘱道:“一会儿上岸后,一定要注意几件事。第一,千万不要走散;第二,做事别胡思乱想;第三,现在开始吃饭补充体力。”
    超子一边啃着酱牛肉一边赞道:“王叔的安排真是周到,想当年你带我去野外考古咋就净给我们吃干馒头呢?”
    大家大笑起来,欢乐的气氛也一扫之前的阴霾,是的,他们太需要这样的快乐了,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
    当皮划艇靠岸时,大家都傻了眼了,这种毛竹还是毛竹吗?
    “方的毛竹?还真是头一次见。”查文斌大跌眼镜地看着眼前这片翠绿的竹林,这儿的毛竹不是常见的那种圆柱形,而是四四方方的,比普通毛竹还要粗上许多,一根根活像是木桩戳在那儿。
    一行人收拾好装备,便准备往里边走去。
    这儿的竹子长得又高又粗,绿绿的竹叶层层叠叠。虽然外面是太阳当空,可一进竹林,好家伙,热烈的阳光完全被上层的竹叶给挡住了,偶尔有那么一两点漏进来的光洒在地上,斑斑驳驳。在风的吹动下,这些斑驳的光影也在不停变换着位置,倒使这原本清雅的竹林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他们索性都拿出射灯来,在这里面也没个方向,依旧还是得靠查文斌的罗盘,选定了要去的大概位置。
    查文斌提醒道:“都小心一点儿,不知道这里边会不会有猛兽毒虫。走的时候也都注意些脚下,竹叶容易盖住下面的坑坑洼洼。”
    脚步踩在松软的竹叶上,发出清脆的“嘎嘣嘎嘣”声,查文斌不停地看着罗盘的指针,一边招呼着他们往哪里走。
    “慢着!”他身后的超子喊道,“你们看,那儿吊着个死人!”
    大伙儿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毛竹上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正被吊在半空中。
    第163章 吊着的人
    “去!”超子捅了一把横肉脸道,“你杀气重,要不先去看看,侦察敌情。我们在后面给你打掩护。”
    “算了,还是我去看看吧。”查文斌拦住了正准备前去的横肉脸说道。
    “得了,文斌哥,还是超爷上吧,最近你也真累了。这点小事还是交给我们来吧。要是个粽子,我就招呼你来收拾,要是其他的,有这玩意儿呢。”超子拉了一下手上那把大口径沙漠之鹰的枪栓,末了还来上一句,“谁让咱干的就是侦察兵呢!”
    查文斌呢,虽然让超子过去了,自己也没闲着,与他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距离,万一真有个什么动静他还是有把握应变的。
    透过竹影洒进来的零星阳光在那团白乎乎的东西上面不停地来回晃荡着,还未走近,超子就闻到一股恶臭,立马就捂住了鼻子喊道:“你们先别过来,这儿很臭!”
    德国造的射灯就是好使,在离那还有七八米的时候,超子就已经很确定这是一具尸体了,由一根长绳吊在毛竹上,还时不时地发出“吱嘎、吱嘎”的摇曳声。
    “是个人吊在那儿,不过很臭,要不咱们别管了,绕道走吧。”超子转过身去对大家说道。
    有人吊在这儿?要是吊在外面的林子里查文斌还寻思着是谁想不开自杀了,可是这个地方,哪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二话不说,查文斌箭一般冲了过去。大家围在下边一面捂住鼻子一面商量着怎么办。
    这上吊的人是查文斌最不愿意去处理的丧事,这种人死后戾气是极大的,而且死相也是非常难看:都是舌头伸在外面,手脚绷得笔直笔直的,更加让敛尸的人难受的是上吊的人一般死后裤腿管里全是屎尿,光一个整理后事,就得比别的死法费力好多。当然了,甭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得先把人放下来看看。查文斌还就不信了,这种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儿还能有谁跑来上吊!
    商量的结果是超子建议一枪打下来,查文斌则认为这样对死者很不敬,建议爬上去慢慢放下来,最终这个活还是落在了善于攀爬的超子头上。虽然嘴上不情愿,但是心里头他还是听查文斌的。
    过去在部队里爬的都是那种圆柱子,这种方形毛竹还真就没那么好爬,好在这小子脑袋瓜聪明,用绳子做了锁扣,一头挂在自己腰上一头套在竹子上,就这样跟电工爬电线杆差不多,挑了个紧挨着的竹子很快就蹿了上去。
    这竹子足足有三十多米高,这死人吊在身边一棵的顶上,先前在下面大家伙儿看不清,这超子上来也就只顾着爬了,等到这小子到达预定高度准备干活的时候,差点没把他从那三十多米高的地方直接摔下来。
    当他的射灯照在那张死人脸上的时候,何毅超这三魂立马就丢了两魂半,这手一哆嗦,绳套“嗖”地就往下一闪,跟着连他本人都跌下去了四五米。一身冷汗从背后传来,超子只觉得今天恐怕要出大事了!
    这下面的人一看超子要往下掉,心里也没谱啊,以为他是没抓稳,查文斌还在下面叮嘱着:“你稳点儿啊,别掉下来了,这儿还挺高的。”
    “没……没事儿!”超子还在强颜欢笑地应着,天晓得他刚才看见了什么。脸色惨白的何毅超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超子试着做了几次深呼吸,可是那股恶臭又直往自己的肺泡里钻,反倒让他觉得想吐起来,索性咬了咬牙准备再上去,就冲着下面说道:“我上去了,你们在下面接好,不过,”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人好像我认识!”
    “等等。”查文斌在下面喊道,“你认识?”
    “嗯,我看着挺眼熟,跟石头爹长得挺像,就是他刚才好像还冲着我笑,所以我一下子没抓稳,就……”说到这,超子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腿也跟筛糠似的不由自主地抖着。不是他没见过死人,死人见得多了,跟了查文斌这么久,什么稀奇古怪的没见过?就连粽子都交过手。可是刚才那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上也不知是血水还是尸体融化的尸液流得横七竖八,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尸体居然还对着自己笑,并且是嘴角上翘地笑着!
    查文斌一听,也觉得不妙,赶紧喊道:“你快给我下来,下来的时候头千万别对着上面看,落地之前不要再讲话了,要快!”
    这人死之后有笑容是很常见的,有的人是因为圆满了,有的人是心愿了结了,但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人吊在那儿还能笑的,而且石头爹这个名字不仅让他查文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几个人听到之后也是大为惊讶,尤其是横肉脸……等超子下来以后,查文斌立马把一只小碗递到他的跟前,然后滴了几滴公鸡血进去,冲上白酒让他一口喝掉。超子的八字绝对够硬,这一点查文斌还是挺放心的,但晦气还是要除的,免得落下个小病小灾的。
    落地之后的超子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兴奋劲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了。要说怕石头爹他倒真不怕,那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老头,可人心里往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个熟悉的人用这样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死亡在你面前,心灵的震撼力远远要超过肉体。
    查文斌拿过绳套准备自己上去,虽然大家都说要不就绕道走算了,可他却不会这样想,这老头身上有太多太多他需要了解的东西。抛开鬼道不谈,单一个他是如何来到此地的理由就不得不让查文斌上去看看。
    下面的长枪短炮都朝着那具尸体瞄准着,只要上面有个风吹草动,绝对是落个鞭尸的下场。当查文斌看见那张脸的时候,连他都被震撼了,果真如超子所说,而且眼珠子还瞪得老大。
    他就这样和他面对面地看着,在确定他的确已经死亡之后,查文斌才发现他不是上吊的,而是被包裹住了,浑身上下一层薄薄丝线状的东西紧紧地缠着石头爹,汇集在一起后吊在竹子的最顶端。
    查文斌没想过,他们再次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虽然没有大仇,但也绝对算不上是朋友。
    他从包里拿出绳索,丢到尸体的身上缠了一个圈,然后挂到竹丫上垂到了地面,由老王他们拉着然后喊道:“慢慢放下来,放下来之后别碰它。”
    拔出七星剑,刷地一刀,那些缠在一起的丝线便被砍断了,竹子也马上受力,顺势一弯。老王他们就这样慢慢放着,等查文斌落地,尸体也已经落地了。
    一个几天前还在一起喝酒吃肉的老人,谁都没料到他是半人半鬼的恶魔,谁也没料到今天他竟会惨死在这种地方。
    卓雄用棍子挑开那些缠在一起的丝线,拨弄了几下说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照这儿的天气,死亡时间起码也得一周以上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腐败,可是我们才下来几天啊!”
    让查文斌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死,他还笑?既然笑了为何又双眼不闭?这是一对非常矛盾的表情,带着不甘心的眼神却笑得如此开心很是让他们费解。
    对于这老头的信息他们也是一无所知,既然他生活在这儿这么多年,说不定还真就知道这座山里的情况,不然谁又能耐得住寂寞在这儿一个人一待就是一辈子呢?
    “怎么办?埋了吗?”老王捂住鼻子别过脸去问查文斌,他实在不愿意看这具让他犯怵的尸体。
    虽然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人死为大,死了之后生前的恩怨也就该一笔勾销了。如果去了地下,生前有罪的话自然还会有那边的规矩来审判,在这一世他就算是在阳间不需要再对谁作交代了。
    查文斌点点头道:“埋了吧,也不必挖坑了,就盖上些竹叶算了。”
    这儿满地都是竹叶,有新鲜的,也有干枯的,下面更多的是腐烂的。大家七手八脚地一人捧了一捧竹叶正准备撒上去的时候,石头爹的肚子突然鼓了一下,让靠得最近的横肉脸吓得往后一跳,接着又鼓了第二下。
    第164章 雪域狼蛛(上)
    “有东西,站远点!”在石头爹的肚皮上,有团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看样子是想破体而出,超子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那儿。
    看那个不断变动着的东西体型还不小,有些动物之类的钻进尸体里吃内脏的事儿是常有的,顶多也就让人觉得恶心一下。不过查文斌可不这么看,在这个地方他还没见到过除了他们五个人以外其他活着的生物。
    里面的东西显然是受到了外部人为因素的干扰,不停地挣扎着,像是在寻找着出路。当石头爹像皮球一般鼓起的肚子突然瘪下去,就在大家还寻思着这东西是不是不打算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卓雄突然发现自己跟前的地面上两三片竹叶有了轻微的晃动。
    拔枪,上膛,击发,一系列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已经完成。
    “啪!”一枪响过后,地面上散落的枯枝败叶一阵腾飞,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弹坑还在诉说着之前的战斗。
    “怎么了?”查文斌问道。
    卓雄努努嘴道:“那个东西在那儿。”
    当超子扒拉开那带着硝烟味的泥土时,一团毛毛的东西已经被打烂成了一团泥,当他用夹子夹着那个足足有筷子长短的爪子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天底下还有这样大的蜘蛛!
    是的,这是一只蜘蛛,光是身子就有脸盆大小,超子一枪刚好击中它的脑袋,威力颇大的子弹穿透了那坚硬的外壳,也彻底撕碎了它的身体。它乌黑的身子上面覆盖着一层白绒绒的长毛,锋利的爪子像是镰刀一般闪闪发亮,尤其是被超子扒拉出来的那对獠牙,其中一个已经断了半截,剩下的那一个弯曲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跟伞兵刀比起来,也怕是半斤对八两。
    “你是怎么发现的?”超子对于这个问题挺感兴趣,同样都是侦察兵出身,细节的成败就在于观察,他没发现,但是卓雄发现了。这小子心里头就有点儿不服气了。
    卓雄说了自己发现的经过,这真让超子觉得十分汗颜,它像在自嘲一般说道:“唉,不当兵几年,把看家的本事都给丢了,还好你发现得早,不然说不定就被偷袭了,被这东西咬一口就等于上了阎王殿。”
    “你知道这东西?”老王好奇地问道。
    超子拿着那爪子说道:“雪域狼蛛,我们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我当兵第二年,有一支地质勘探队在昆仑山寻找矿脉的时候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当地也派出了大量人手去寻找,一直没结果,后来就联系我们,因为我们长年在高原雪山上活动,雪山经验比较丰富。”
    说到这儿,超子丢掉了手中的爪子,索性坐到了地上,跟大伙儿讲起了那件事儿,一件他极不愿意提起的事儿。
    那一年勘探队员失踪以后,队上挑了超子他们班去执行任务,一共十个人,有四个还是当年刚到的新兵蛋子。这十个人带了七天的食物和装备,因为这人在雪山这种气温极低的地方一旦失去了联系,超过半个月还未寻找到的话,生还的概率就相当渺茫了。
    部队里用飞机把他们送到了勘探队之前扎营的地方,西藏与青海的交界处,一座雪山的半山腰。营地里早已熄灭的火堆和冰冷的睡袋告诉大家这儿已经有几天没人住了。当时他们搜索了一下,发现帐篷里还有多余的食物和药品以及勘探带回来的样本和书面资料,他们推断出这一次勘探队出行的距离不会太远,就把目标锁定在方圆30公里。
    根据他们掌握的线索,这是一支由六个人组成的勘探小组,其中不乏长年扎根在这一带的、具有十几年勘探经验的老队员,也有两个是刚刚分配过来的大学生,都为男性。这种野外勘探和考古一样,都需要极强的身体素质,所以队员们没有任何健康上的前科,又有经验丰富的老队员领队,迷路的可能性很低,上面怀疑是遇到什么未知的危险了。
    因为这几天,这地方一直在下雪,前几天留下的脚印,也都被新的雪层给覆盖了,一望无际的白,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当时超子还不是班长,只是一名上等兵。他们的班长也是个老班长叫刘庆国,外号老卡,老卡是甘肃人,皮肤黝黑,已经在西藏当了七年兵,曾经立过两次三等功,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战士,连超子这样的刺儿头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之前当地的搜救队曾经在帐篷里发现了一本勘探日记,这是由领队汪松留下的,他就是这次勘探的负责人。最后一篇日记的落款时间是九天前,内容只有短短的数十字:发现一处神秘洞穴,内有萤石。今天风雪太大,无法进入,盼明日是个好天气,进洞一探。
    在这篇日记之前记录的都是日常的勘探工作,并无异常,活动范围在他们营地的正东北边,也就是靠近青海的方向,所以他们决定把寻找的方向也定在那儿,主要以发现洞穴为主。
    这昆仑山,又称昆仑虚,被称为中国第一神山,万祖之山。在古代它被认为是世界的边缘,人迹罕至,终年积雪,地质状况极其复杂。领了这次任务,也算是对他们的肯定,没一定经验的人绝对干不了这活。
    老卡班长带着他们沿着东北边出发,因为自己也是长年在雪山活动,就以自己的经验去推算出他们该走的路线,把自己想象成勘探队来还原他们之前走过的路。
    搜救是一件非常艰苦的活儿,尤其是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不过对于这支有着光荣传统的连队:雪鹰连里的尖刀班,这点儿苦对他们来说是不在话下的。
    每个人都配发了望远镜,每走一小段路,就要停下来观察远处的情况,生怕漏掉了任何细节。
    第一天,他们就有了新的发现。班里新来的一个小战士在距离他们七八十米高的一块平地里发现了发光的塑料包装袋。经过检查,这是压缩的野战食品包装袋,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没被积雪覆盖,就被他给发现了。那就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儿,也证明了他们走的方向大致上是正确的。这次发现对于整个搜救队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鼓舞,老卡班长很是开心,表扬了这位外号小老表的来自江西的小战友。
    当天夜里,他们就扎营在这儿,对于这帮子大兵,野外生存已经是家常便饭,留下两个人轮流站岗,其他几人休息。当晚第一拨站岗的就是超子和那个小老表,超子跟他吹嘘着自己的当兵经历,惹得这位新兵蛋子对这位老兵很是佩服,一定要认他做哥,还说好了等探亲的时候去杭州做客,看看超子家收藏的那些老古董。
    第二天,他们按照既定的路线寻找,这一次连个毛都没找到,天色暗淡之前,他们挑了一块凸出来的巨大黑色岩石,在其下面露营。老卡班长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方位判断和路线判断是正确的,明天还按照预定的方位继续行进,到此处他们已经行走了约摸二十五公里,明天再没线索,就该换一条路了。所以明天的搜索很重要,他们炖了一锅牛肉补充体力,这也引来了雪域上狼群的关注。
    当晚超子是值第三班,也就是凌晨时分,还是和小老表搭档。两人继续白话着昨晚的话题,也让小老表这个新兵蛋子对这个大哥崇拜得五体投地。就在两人侃侃而谈的时候,狼群不期而至。这些畜生很是精明,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悄无声息,一直到超子他那敏锐的嗅觉闻到一股腥味的时候,转身一看,一头浑身雪白的饿狼如风一般高高跃起,直扑小老表的后脑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