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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陈之瑆看了他一眼:“我和小桔回家要忙的事很多。”
    方桔赶紧塞了几口牛肉,不解问:“有什么事啊?”
    说完忽然恍然大悟,陈大师肯定是不想面对楚大美人,所以要早点离开。哎!不能释怀的陈大师真是可怜,她得好好打听两人到底有什么问题,才好对症下药。
    善解人意的方桔同学,草草吃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小乔,我和陈大师确实有点事,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和楚总监慢慢吃。我们下次再约。”
    陈之瑆斜了她一眼:还想有下次?
    为什么大师的眼神这么凉,她不是挺善解人意的么?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第30章 大事
    一路到停车场上车,陈之瑆的脸色都非常不好。
    方桔小心翼翼道:“大师,我也没想到楚桐也在火锅店?”
    陈之瑆无语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不高兴是因为楚桐?”
    “难道不是?”
    陈之瑆扶额,重重靠在椅背上,用手挡住脸,默了片刻,才道:“你希望我跟楚桐在一起?”
    方桔嘻嘻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不过要是大师对楚美人还有心思,我觉得还是还是要主动一下,不要太傲娇哦!”
    陈之瑆忽然伸手:“够了!从现在开始,你安安静静开车,什么话都不要说。”
    方桔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白,显然是生气至极的样子,看来是揭了他的伤疤。于是她识相地闭了嘴。
    车子开了一段,本来靠在驾驶座闭目养神的陈之瑆,忽然又冷不丁开口:“我早上不是跟你叮嘱过要和上司保持距离么?你这第一天上班就跟人出来吃火锅,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吧?”
    方桔抿嘴不说话。
    陈之瑆气得拍了她一下:“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方桔有点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弱弱道:“你刚刚让我什么话都不要说的。”
    陈之瑆翻了个白眼,轻喝道:“你是老天专门派来气我的吧?”
    方桔哼唧了两声:“大师,你和楚桐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但你能不能别对我生气啊?你一生气我就很紧张。”
    她这话不假,看到陈之瑆不高兴,她也就如临大敌,一颗心提着怎么都放不下。
    陈之瑆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看了看他她皱着的小脸,微微撅着嘴唇,一副无辜的样子。摇摇头轻笑一声:“好,我不跟你生气,你回答我刚刚的话就行。”
    方桔悄悄瞅了他一眼,发觉他面色稍霁,咧嘴笑了笑道:“大师,我觉得你跟我叮嘱的那一套,只适合大公司。流光就是个工作室,总共才十几人,里面很多都是乔煜和楚桐的同门。”说完,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而且有两个设计师还是夫妻哦,乔煜说大家上班是同事,下班是朋友。”
    陈之瑆干笑了两声:“你的意思是说,在流光搞个什么办公室恋情,也可以光明正大?”
    方桔点头:“没错。”
    “所以你一下班就跟乔煜去吃火锅?”
    “是啊!”
    陈之瑆木着脸将头转向车窗外,像是自言自语低声道:“本来想慢慢来,你们非要逼我。”
    方桔没听清楚,下意识问:“什么?”
    “没什么,你可以不用说话了,安静开车就行。”
    “哦。”
    一路下来,陈之瑆确实再没说话,一直靠在椅背上,单手捂住眼睛。
    方桔每每在红灯停下时,就会悄悄打量他一眼,发觉他的脸色似乎非常不好。回到家进门时,陈之瑆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她小心翼翼跟在后头,一直跟到他要进房,才小声试探问:“大师,你还好吧?”
    陈之瑆淡淡道:“我有点不舒服,先睡了。”
    方桔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陈之瑆没有回应,直接进了房门。
    虽然平日里这小院也就两人,但不知为何,方桔觉得今晚整个院子宁静异常,让人心里有点发虚般的拧紧。
    她洗完澡,在工作台练习了一会儿玉雕,总觉得不太放心,蹑手蹑脚走到陈之瑆房门口,屋子里还亮着光,她小声道:“大师,您睡着了么?”
    里头传来陈之瑆微弱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方桔一听这声音不对,赶紧推门而入,疾步来到床跟前,只见床上的人此时闭着双眼,脸色发白,明显着不太寻常,她吓了一跳:“大师,你是不是病了?”
    陈之瑆微微睁眼看向她,低低道:“是有点不舒服。”
    方桔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又摸了把自己,好像没有发烧。
    陈之瑆道:“吃了火锅,胃有点不舒服。”
    方桔看着他苍白的脸,只觉得这样的大师有些楚楚可怜,她轻声问:“要吃药吗?”
    陈之瑆微微摇头:“躺一会儿就好。”
    方桔也没照顾过病人,想了想道:“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陈之瑆点头。
    大师生病,方桔如临大敌,恨不得自己能替他难受。
    倒了热水之后,见陈之瑆没力气坐起来,将他扶着靠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喂他:“大师,你放心,我在这里照顾你。”
    想想大师虽然是业内翘楚,拥趸者众多,身价不菲,但生活中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不是她在,生病了恐怕都没人知道,想想这么好的大师还真有点凄凉可怜。于是想好好照顾他的心思就更强烈了。
    喂完了水,方桔把陈之瑆放好,自己便坐在他旁边守着。
    淡淡的灯光下,闭着眼睛的男人,轮廓清俊,鼻梁英挺,轻抿的唇弧度恰到好处。
    方桔性格大大咧咧,打小与男生为伍,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是没见过,无论是好哥们楚枫,还是乔煜,但从样貌来说,都是极其英俊的那一类。
    然而在她看来,陈之瑆仍旧是她二十几年里,看起来最最特别的一个,不仅仅是因为模样出众,而是气质斐然,加之他人品高洁,让她连生出一点点歪心思都会觉得是对大师的亵渎。
    相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大师对自己的影响不同寻常。好像她的情绪都能被他牵动,看到他高兴她也就高兴,看到他难过她也就难过,他生了病她就坐立难安。
    正兀自胡思乱想着,陈之瑆忽然微微睁眼,对上她坦坦荡荡的眼神,淡淡开口:“小桔,你帮我把茶几上那个六角香炉中的香点上,那香能助眠。”
    “好嘞!”方桔起身照办。
    点完香,又坐回床边守着他。
    陈之瑆嘴角牵起一丝笑:“小桔,你要是困了,你去睡,不用管我。”
    方桔道:“我不困,我等你睡着了再回房。”
    陈之瑆笑了笑:“谢谢你小桔。”
    “这是我应该做的。”
    香炉的幽香很快弥漫在屋子里。
    嘴上说不困,但没过多久,方桔双眼就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变得混混沌沌,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越来越热。
    她睁开眼,摇摇头,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陈之瑆脸上,只觉得那脸似乎秀色可餐,那唇忽然像是诱人的蜜糖。
    那种之前有过两次的又热又渴的感觉又冒了上来,而且越演越烈。
    她烦躁地扯了扯身上的睡衣,用力舒了几口气,想将那种感觉驱散开来,然而无济于事,反倒是越来越燥,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扒掉。
    大概是她坐立不安的动静,惊动了床上的陈之瑆,他微微睁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暗哑的一声:“小桔,你怎么了?”
    方桔摇摇头,但是愈发头晕眼花,刚刚那一声小桔,像是散发着某种魅惑,她只觉得像是要溺在其中。
    陈之瑆先前苍白的脸,不知何时变得嫣红。而这红色落在方桔眼中,便成了噬骨的火焰,好像要将她吞掉。
    陈之瑆微微蹙眉,半坐起身,握住她搭在床边的一只手腕:“小桔,你到底怎么了?”
    那手上传来的暖意,让方桔心中猛地一震,一根绷着的弦,哗啦彻底断掉。
    陈之瑆占薄唇微启,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凑上来的方桔吞下了后面的话。
    好像溺水的人终于得到一丝空气,又好像是在沙漠中流浪的旅人见到了一方绿洲。总之当方桔抱住陈之瑆,并吻上那张她渴望的唇时,整个人仿佛从刚刚燥热的煎熬中活了过来。
    躺在她身下的陈之瑆没有动,只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唤醒她。然而这呼唤,不仅没有唤醒方桔,反倒让她越发躁动。
    被他抱住的陈之瑆,呼吸变得越来越浓,而那急促的呼吸,又成了方桔动情的催化剂,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含住他的唇,像是吃着世间最美味糖一般,不停地□□吸允,有点孩子气,但那唇齿间的交缠,又有些说不出的旖旎。
    太热了!
    方桔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光裸着趴在陈之瑆身上,发烫的手则钻入他的衣服内,抚上那光滑的身体,想要寻到一丝让她清凉的甘霖。
    然而还是不够,她干脆将陈之瑆的衣服也扒了下来,两人再无一丝隔阂。
    后来的后来,她就彻底没了意识。
    屋外的鸟叫声,将方桔唤醒。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看到外头照进来的晨光,还以为是在自己床上,正要坐起身,忽然发觉不对。
    她全身僵住,不敢再动,只转遛着眼珠子,屏声静气打量着屋子和床。
    当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房间,吓得一颗心差点从胸口挑了出来,身体更加僵硬,更加不敢动,只闭着眼睛慢慢转头,然后咬牙再睁开,落入视线的,是陈之瑆一张睡得恬然的脸。
    昨夜的场景断断续续跳入方桔的脑子里,让她一片混乱。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掀开身上的薄被,看到了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她想了想,又咬牙再掀开一点,陈大师同样是光,裸一片,而且那胸口和脖颈处还有许多暧昧的红痕。
    方桔相死的心都有了。蹑手蹑脚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猫着身子跑出去。
    待她离开,床上的陈之瑆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方桔不知自己是怎么出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怎么到达的流光。总之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
    直到见到新同事打招呼,她才稍稍回神。
    而回神的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她昨晚可能大概也许把大师强,暴了!
    禽兽不如啊!
    昨晚后来发生的事,其实她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只记得那燥热难耐让她化身成一匹饿狼,将生病在床的大师扑倒。想想昨天陈大师本来就不舒服,说话都是气若游丝,她竟然乘人之危干了那霸王硬上弓的事。
    大师当时肯定很绝望吧!她隐约记得他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想来是在哀求她放过自己。
    她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脸面对大师的问题了,而是活下去都要鼓起勇气才行啊尼玛。
    这是她来流光的第二天,但是一整天下来都心不在焉。到了下班的时候,跟人告别后,就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也不知去哪里。
    大师家里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她哪里还有脸面对他。她朋友不少,但是发生这种事,连见朋友都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