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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刑术和佘采香立即赶到地下室之中,确切地说,应该是地下别墅的地下室,这里无比的潮湿阴暗,里面还放置着很多锈迹斑斑,带着血迹的铁链。
    陈泰东站在墙角道:“这里像是个囚室,也许是用来关押那些没有被洗脑成功的人,虽然被打扫过,但使用过的东西都留下来了,墙角最下方,还有一行字。”
    陈泰东说着,将放大镜递给刑术,自己则拿着手电筒在旁边照着。
    刑术俯身下去,用放大镜看着,在墙根下方,应该是有人用指甲或者其他东西,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名字“李凤霞”,后面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刑术用手机拍了下来,起身道:“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陈泰东摇头:“没有了,咱们还是先上去吧,忙活了一夜,该吃点东西,然后再休息下。”
    刑术转身回到书房,就在他准备关机把硬盘拆下来的时候,音响里面刘苞谷和教徒之间的对话突然断了,紧接着传来了另外一个奇怪的声音:“东北方向,吴家后山山脚,朝北面观雾山前进,进山找到野苹果林,再进山涧。”
    这段话一直重复着,重复了至少十来遍之后断掉了,刑术已经在手机上飞快地记录了下来,然后拆掉了硬盘,再与陈泰东、佘采香小心翼翼沿着机关楼梯,返回了地上别墅之中。
    第二十四章:恐怖的猜测
    刑术将拆下来的硬盘放在茶几之上,但佘采香却离得很远,因为视频中,那个被啃咬的伤者就是躺在这张茶几之上的,她只要看到,就会想到那个画面,不由得胃部又开始翻腾。
    刑术和陈泰东将在下面看到的那些画面,全部用文字阐述了一遍,马菲和司空砚听得目瞪口呆,说完后,司空砚愣了许久,问:“真的假的?”
    此时,司空砚和马菲也对那张茶几产生了排斥,只是反应没有佘采香那么夸张。
    刑术道:“先前你没看到,也应该听到了吧?你也说了,楼上音响里也传来了视频里的声音,从画面上来看,那些事情的确发生了。”
    马菲看着硬盘:“最后那段话,应该是有人在指引我们去青莲村。”
    “不是指引我们,是指引他。”陈泰东看着司空砚,“我们来这里是个意外,钥匙是寄给他的,司空砚,你好好想想刘苞谷这个人,以前有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你爸走之前是不是交代过你什么事情?”
    司空砚努力回忆着:“没有呀,我干爹那个人,一直都有点神神叨叨的,平日里边也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我爸说那是哲学,我觉得那是装逼……”
    刑术问:“刘苞谷应该很有钱吧?和你家比,谁更有钱?”
    司空砚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的确很有钱,想也知道,在内蒙开了那么多年的矿,说没钱都没有人信,否则哪儿来钱修这种别墅?就现在这物价,地上加地下,少说几千万下不来。”
    佘采香远远地问:“那他有没有突然欠债之类的?”
    司空砚此时想起来了什么:“说起欠债,我还真想起来了一件事。”
    陈泰东问:“什么事?”
    “你们知道赌雪吗?”司空砚问,“去年冬天,我爸跟人去玩了赌雪,输了三百万,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干爹领着他去的。”
    陈泰东很疑惑:“什么叫赌雪?”
    刑术解释道:“近五年,在黑龙江一带某些有钱人私下的一种赌博,很无聊的赌博,因为一年只能这么豪赌一次,所以都下重注,所谓赌雪,就是指赌今年的初雪到底是什么时候下,分三个时段,以哈尔滨城区为准,分为国历10月,11月和12月三个月,先赌大致月份,再赌具体的日期,日期前后偏差可以有3天的时间,如果先赢月份,就赢头钱,再赢日期,就是尾钱,我听说最高的一年,赌金高达几千万。”
    司空砚立即道:“对对对,就是那个破玩意儿!害了不少人,因为这东西吧,相对来说公平,没有人有那作弊的能力,所以,这两年来赌的人越来越多,组织者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规矩是,如果那一年10月到12月份都没有下雪,那庄家通吃所有赌金,在东北不下雪可能吗?但是有一年真的没下,直到元旦才下了雪,还是人工降雪,所以,那年除了庄家之外,所有人都输了。”
    刑术点头道:“对,好像是2012年吧?那年的确是直到元旦才下的雪,我也知道那年庄家大赚,那庄家是谁,别说我了,连我师父都不知道,很神秘,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听你先前那么一说,你是不是怀疑,你干爹输了钱,故意拉你爹入伙?把你爹坑了?”
    司空砚回道:“我也这么想过,不过这是我爸输了这笔钱之后,迫于无奈才告诉我的,怕堵不上那个洞,因为那是买卖上用来流动的钱,不过也奇怪,从那天开始,我爸就和我干爹走动得越来越密切了,每天都得见面喝茶。”
    陈泰东此时打断司空砚的话:“不对吧?从视频上来看,刘苞谷好像这几年都在这里呆着,怎么会在去年带着你爸爸去赌雪,又怎么会天天和你爸在一起喝茶?”
    司空砚也是一脸疑惑:“我也想不明白这点呀,但是去年冬天,我干爹的的确确是在哈尔滨,我都时不时会看到他,我发誓!我真的发誓!”
    佘采香在一旁喃喃道:“这个老头儿会分身术?”
    “怎么可能。”刑术否定,“但是也很奇怪,他是怎么办到的呢?从哈尔滨到这里,算是坐飞机和汽车,也得六个小时,他年龄这么大了,不可能每天这样奔波,再者,从视频中来分析,刘苞谷应该一直呆在这里。”
    陈泰东道:“也许是前年的视频,不一定是去年的,现在我们不应该再纠结这件事,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答案,答案是找出来的。先调查下那个李凤霞是谁,打那个电话号码问问,然后,我们休整一天,明天清晨出发。”
    佘采香一愣:“真的要去青莲村?”
    陈泰东道:“为什么不去?原本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唐思蓉,现在正好一举两得。”
    刑术问:“陈师叔,要报警吗?”
    “死了至少三个,而且涉及邪教,必须报警,但是我们在现场留下了这么多指纹和痕迹,也许案子侦破的过程中,我们会被牵扯进去说不清楚。”陈泰东显得很苦恼,“这件事太复杂了,但其中肯定是存在巧合的,我们来到别墅这里找刘苞谷,就是最大的巧合,估计寄钥匙给司空砚的人,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出现。”
    马菲一直沉思着,刑术问:“马菲,你在想什么?”
    “巧合,我在想巧合。”马菲抬眼道,“这件事的确有巧合,但是我认为我们应该拓展下思路。”
    刑术问:“什么意思?”
    马菲道:“我不认为只有刘先贵和刘苞谷知道当年的事情,等会儿天亮之后,我想再去镇上四处打听下。”
    陈泰东道:“好,这样,分头行动,无论如何,先睡两个小时,然后刑术和马菲去打听消息,我和佘采香留在这里打电话问那个李凤霞的事情。”
    司空砚立即问:“我做什么?”
    陈泰东道:“做饭!”
    10分钟后,司空砚泡了5碗不同口味的方便面端上了茶几。
    ……
    两小时后,刑术和马菲离开打听关于青莲沟的消息之后,陈泰东也让佘采香拨通了在地下别墅地下室墙角发现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起来,佘采香问:“请问,李凤霞在吗?”
    对方大大咧咧地回答:“我就是,你是哪位?”
    佘采香迟疑了下,看了一眼陈泰东,问:“你好,我这里是劳资公司的,我这里有一个身份讯息不全,在紧急联系人上留的是你的电话,请问你是否有亲人外出打工了?”
    对方一听,立即问道:“你们是哪个劳资公司!?我妹妹叫李凤喜!你们是不是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们是哪儿呀?”
    佘采香道:“我们是四川的一家劳资公司,麻烦问一下,李凤喜小姐是您的亲妹妹吗?”
    “是呀!是我的亲妹妹!你们到底是四川哪一家呀?”李凤霞无比焦急地问道,听声音都快哭了,“我妹妹到底在哪儿呀?”
    陈泰东指了指纸上预先写下的那些问题,让佘采香挨着问。
    佘采香看着纸上的问题问道:“您别着急,我们也在配合警察寻找您妹妹,现在需要您核实一下相关的问题,请问您妹妹是什么时候离家打工的?走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
    佘采香一个又一个问题问下去,等对方回答完之后,陈泰东拼凑起来,推测出了事情的大概——家住大兴安岭某屯的李凤喜是在去年春节之后离家的,离开家之前,说是去大兴安岭市打工,两个月之后,去了大庆,又过了一个月到了哈尔滨,在到达哈尔滨之后的一个月之中,李凤喜还与家里人有着电话联系,基本上每天都会通过手机发一些讯息,在到达哈尔滨两个月之后,讯息开始减少,半年后讯息基本上就彻底断了,同时和她一起离家的几个同乡也在那个时候与家里断了联系。
    但是在彻底断掉联系之前,李凤喜曾经给姐姐打过一个电话,大意是告诉李凤霞要注意身体,说她会在合适的时候回家,回到故乡,带着她最宝贵的东西,让姐姐不要惦记。
    李凤霞当时没寻思太多,后来妹妹失踪,她回想起这句话就觉得奇怪,明明说要带着最宝贵的东西回家回故乡,又为何让姐姐不要惦记呢?那时候李凤霞才意识到,糟了,可能出事了,然后去报了警。
    因为这种失踪案根本无从查起,派出所上报之后,协调了省厅的相关部门做了调查,详查之后发现这些失踪的人没有坐过火车或者飞机,至少没有用他们自己的身份证,这样一来,不要说找人,哪怕是找到线索,都如同是大海捞针。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哈尔滨工作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佘采香在询问完李凤霞相关情况之后,告知她警察会在近期联系她,让她不要着急,劳资公司也会配合警方工作,找到李凤喜的下落。
    陈泰东看着身处的别墅:“看情况,根本就不是谋财,骗来的全都是外出务工人员,这些人都没几个钱,也没有问家里要过钱。”
    佘采香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张茶几:“只是单纯的谋杀?”
    陈泰东依然摇头:“如果刘苞谷是个连环杀手,肯定不会一次性弄这么多人来,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们还不知道的,最重要的是,刘苞谷为什么要给司空砚留下这么多线索?他想做什么?”
    佘采香也道:“还有,当年他们进入那个山涧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进入那个山涧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刑术和马菲在青莲镇上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个镇子里只要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数都知道刘先贵等5人当年逃进深山,最终只有刘先贵和刘苞谷两人先后回来的故事。
    是的,故事,这里的人都将那个当做是故事,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几年死的和失踪的人太多了,以致于谁家失踪了个人,大家听了之后,其反应就和那家人丢了一只鸡差不多。
    所以,当刘先贵和刘苞谷回来之后,这个故事就衍生出了数个版本,其中流传得最多的有四个。
    第一个版本,刘先贵和刘苞谷杀掉了其他3人,原因就是为了争夺食物。
    第二个版本,刘苞谷杀了其他4人,但刘先贵侥幸没死先行逃回来,但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
    第三个版本,这5个人逃进山里的原因是,大刘骗了他们,实际上大刘是特务,原本想带着他们投敌,谁知道半途中刘先贵和刘苞谷反悔,途中跑回来,但是怕被追究,只得说其他3个人都死了。
    而第四个版本,也是相对流传得最广的版本,更重要的是,诉说这个版本的人都声称是刘苞谷当年亲口转述的——在青莲沟里边有一座妖镇,里边住着的全都是吃人的妖怪,大刘、刘幺娃和刘卫东都被妖怪活剥生吞了。
    “活剥生吞了?”刑术和马菲回到别墅中复述这件事时,司空砚用怀疑的语气问,“这不扯淡吗?哪儿来的妖怪呀?”
    司空砚说完,看着对面的佘采香,但佘采香的目光却是看着茶几上面,这使得司空砚也想到刑术他们所讲的视频内容,不由自主愣了下,小声反问:“那,那视频里面的人都变成那样,不会是因为妖怪作祟吧?”
    刑术皱眉道:“你认为有可能吗?如果真的有妖怪,还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地下地上两座别墅,直接用妖术不就行了,直接拔地而起。”
    佘采香看着屋子:“可是,你们没觉得这里真的很慎得慌吗?”
    刑术问一直处于沉思中的陈泰东:“陈师叔,你怎么看?”
    陈泰东抬眼看着他:“西南铁唐家一直住在青莲镇,而我从唐思蓉处得知的所谓青莲镇,应该就是青莲沟。而刑仁举当年留下的线索直指西南铁唐,那么巧当年又有人在青莲沟失踪,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件事版本众多,众说纷纭,但有一件事是不变的。”
    马菲道:“刘先贵和刘苞谷都活着回来了,一个变得疯疯癫癫,另外一个却是出外发了大财。过了多年后,刘先贵过着平常人的日子,而刘苞谷发了财回来修建了这座别墅。”
    陈泰东道:“别忘了,在我们第一次见到刘先贵的时候,他说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北方来的,而且还知道我们是来寻宝的,还说了在青莲沟有两样宝物,一是铸铁,一是赤石,铸铁得有铁矿,赤石就是丹砂矿,刘苞谷后来也是去内蒙开矿的,这其中有联系吗?”
    陈泰东刚说到这,司空砚想起来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爸说过,我干爹,就是刘苞谷,他虽然是开煤矿出身的,但是在包头,乌兰察布草原,白云鄂博矿区有两处铁矿,但是那里的铁矿一直在赔钱,人也不多,但我爸说他好像就是花钱把那占着,也不真正的开采,不知道为什么。”
    陈泰东和刑术对视一眼,两人沉思着,许久,陈泰东问刑术:“你在想什么?”
    刑术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但仅仅只是猜测。”
    陈泰东道:“你说说看,看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得从刑仁举在青莲镇留下的线索说起,试想一下,刑仁举在之后留下的所有线索,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其实和陷阱差不多,一旦偏离方向,或者稍不谨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同时也能看出,刑仁举实际上谁也不信,甲厝殿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即便是他的挚友陪他一起去,但最终还是出卖了他,他肯定是早就推测到了这一点,但还是将路线写了出来,为什么?”刑术看着众人道,“因为他知道前往甲厝殿一路凶险,进入之后也是九死一生,哪怕是你找到线索,要想顺着线索找到真正的青莲镇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综合这些线索,刑仁举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相信西南铁唐家的人?”
    陈泰东使劲点了下头:“所以,他敢将线索留给西南铁唐家的人,也就猜测到了西南铁唐家的后人会顺着这个线索去找奇门,说不定这个线索所指的地方就是内蒙,唐家人当时没有那个能力去内蒙,等了几十年之后,一代一代传下去,传到唐思蓉那,她决定将此事付诸于实践,1960年的时候,五个刘姓青年误入青莲沟,唐思蓉也许是选了其中的刘苞谷,教了他什么东西,让他去了内蒙。”
    马菲想了想道:“对呀,青莲镇流传的故事版本当中,有一个版本的故事说的是,刘苞谷杀了其他4人,但刘先贵侥幸没死先行逃回来,但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过了很久之后刘苞谷才回来,也有很多年长者说,他们的确是先后回来的,并不是一起回来的。”
    刑术道:“所以,刘苞谷呆在青莲沟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呢?不行,我们得再去找刘先贵,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不宜迟,你们快去。”陈泰东起身道,“我带着佘采香和司空砚,去镇上采购点进山用的东西,等你们回来,我们就得抓紧时间赶到青莲沟,我担心再不去,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第二十五章:活死人犯案
    不是巧合,肯定不是巧合。
    再次去找刘先贵的路上,刑术脑子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开始刑术的确认为得知刘先贵等人当年发生的事仅仅只是偶然,只是巧合,毕竟他和陈泰东、马菲是无意中走进刘先贵家的饭店,并不是被人故意带进去的。可后来当他和马菲在镇上打听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只要是年长者,基本上都知道那件事,只是不清楚其中内情,甚至还有人将这个故事当做所谓的“旅游故事”讲给游客听,还借机兜售一些青莲镇的纪念品。
    当两人再次前往刘先贵家饭店时,却看到有两名派出所的警察站在那,与刘先贵的儿子,也就是饭店老板说着什么。
    刑术稍微停了下,示意马菲不要问什么,然后走进饭店,装作吃饭的模样,借机去听饭店老板与警察说什么,三言两句之中,刑术和马菲听到一个令他们惊讶的事实——刘先贵在上午离奇失踪了。
    虽然刘先贵只是失踪了不到两个小时而已,但老板就报了警,原因在于,刘先贵从某一年开始便不愿意离开饭店太远,因为他很怕,怕离开饭店就没法回去了,原因为何?刘先贵也没有告诉他儿子,不过这件事,镇上的人都知道,知道这个刘疯子终日都蹲在饭店门口,低声喃喃自语说什么,不时会点上旱烟抽着,但绝对不会走远。